青蟒號其他人正從推車上搬運一擔擔的糧食,裴非在一旁負責記錄糧食的數目。
眾人見石棱等人到來,紛紛腹中一暖,口中生津,都知道吃的來了。
裴非實時喊道:“大夥加把勁,搬完了就吃東西喝酒!”
船員們紛紛應好,腳步略有加快。
“我去幫忙!”石棱丟了一句轉身欲走。
“等等!出了什麽事?”裴非眉頭一提問道。
他見買回來的吃食中有包子、餡餅,米酒也有一壇與眾不同。
而石棱三人臉上雖然都沒有受傷,但神情都有些不屬。
頓覺得幾人一行應該遇到了不順之事,於是以看透一切的口吻試探。
二虎不由開口道:“石少與鐵家人打了一架,那人揚言要報復石少。”
“是嗎?
看起來你們都沒有受傷,這是打贏了嗎?
還有,是哪個鐵家人?”
裴非語氣不愉道,他可不希望自己掌船的期間節外生枝。
“太華山鐵家。”二虎以極低的聲音說道。
“什麽!”裴非驚出聲來。
他實在無法想象石棱幾個人怎麽會與鐵龍山莊的人打架。
六蛟幫固然勢力龐大,不輸鐵龍山莊。
但青竹島不過是六蛟幫之下上百島嶼中的一個不入流的小島,地處偏僻不說,實力也十分羸弱,招惹上鐵龍山莊這樣的強敵,無異於引火自焚。
裴非努力冷靜下來,想到石棱三人都能對付的鐵龍山莊弟子,想來地位也不高,不太可能惹下什麽大麻煩。
於是他問道:“對方什麽來頭?功夫如何?是什麽事發生的衝突?他們有沒有受傷?”
“咳!這些問題就他們兩個回答吧,我先去幫忙搬糧食了。”
石棱說完轉身走到一輛糧車前,讓人往兩邊肩上各放了兩袋糧食,總重量莫約四百斤。
他的力氣只有兩百多斤,平時扛四五百斤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問題,走起路來十分輕松。
但眼下卻有些吃力,主要是來自於胸口的內傷,每負重走一步就有種萬分痛楚且難受的感覺。
石棱不能讓這種異常表現出來,他咬牙快步而行,好讓自己像往常一樣正常。
其他人一次都隻扛一代糧食,因此都對一次扛四袋的石棱頗為敬重。
不過石棱很快又聽到裴非再次驚叫一聲“什麽”,顯然錦衣公子的存在已經讓裴非的情緒失控。
石棱心中微微一緊,隨後一松。
他知道有些事遇上了就只能面對,戰勝對方及其身後之人才是唯一的出路,任何退縮與解釋都解決不了問題。
道理對於比你強大得多的人來說,僅僅是換個說法就能解決的事。
青蟒號再次出發了,許是酒食之故,船員們除了大牛、二虎外情緒都很高,乾勁十足。
石棱、裴非依舊在船頭憑風而立,遠瞭蒼穹碧波。
與來時的晦暗不明不同,此時天空豔陽高照,敞亮非常,幾朵稀疏白雲潔白如玉,
但裴非卻不似來時的神采飛揚,反而憂心忡忡,面色甚是沉重。
他沒有怪石棱,即便是他遇到那種情況,除了一戰也別無他法,對方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故意找茬。
頂多是對方原本讓石棱吃個大虧的計劃變成了自己吃大虧而已。
石棱沒有那麽多顧慮,他還在回想神秘高人的指點。
漸漸的他有種感覺,也就是盡管所有的招式自己都很熟,但在打鬥過程中,腦子裡卻沒有形成對抗的景象。
招式打出去幾乎就是在碰運氣,打中了敵人自然是好運,沒打中也就成了厄運。
如果能夠在腦海裡模擬出打鬥的場景,對方如何出手能夠一目了然,神秘高人指點的施展方式或許自己也能無師自通。
不過那神秘高人何以如此熟悉驚浪拳和回旋步?
難道那高人竟是六蛟幫中的高手?
只是想要在腦海裡充分模擬出打鬥場景無疑並不簡單,石棱打算在未來的自我訓練中將這件事加入計劃。
一個時辰後,青蟒號抵達了寶龍島。
遠遠看去,那是一片很大的陸地,規模不下蒼梧城。
石棱等人無法用一個確切的數字來說明,似乎以往也沒人做過這樣的事。
不過島上地勢頗高,那高處卻又頗為平坦,這或許是六蛟幫將總部設在此處的緣故。
島上樓宇幢幢,金碧輝煌,論及建築華美,絲毫不比蒼梧城繁華之地差。
若非孤懸白浪碧波之中,寶龍島的人氣應是不比蒼梧城低。
青蟒號駛進寶龍島兩大碼頭之一的石彎碼頭,是一個深凹上百米的大水灣,兩岸都是十余丈高的懸崖絕壁。
底部挖掘建設了一個兩千平方左右的大岩屋,一般是用來暫存貨物的。
若是遇到戰事出征,隊伍一般也是從這裡出發。
據說六蛟幫有兩千精銳水手武士,名為“青鱗衛”,個個都實力不凡,尤其是水戰相當厲害。 www.uukanshu.net
而裴非之父裴勇就是青鱗衛退下來的百人統領。
青蟒號漸漸靠岸,下錨栓纜,搭板接頭,在碼頭負責人的指引下,眾人開始卸糧。
石棱依舊每次扛著四袋糧食輕松行動。
裴非沒有幫忙扛糧,而是與碼頭負責人一起記錄糧食的數量。
一百擔糧食很快卸完了,一名碼頭負責人匆匆而至,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裴非道:
“裴隊長,實在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糧倉那邊實在人手不足,而這些糧食如果不入庫的話也不行,你看?”
裴非兼領青竹島民兵大隊運糧分隊長之職。
“什麽!
你還讓我們把糧食都搬到糧倉不成!
不乾!
往月都沒這回事!
我郭大木說什麽都不乾!”
一個船員同時也是民兵隊一員的郭姓壯漢叫道。
他的背脊受過傷,勞作時身體就會痛苦不堪,長時間勞作會使得那痛苦愈發可怕,這也是他立即反對的原因。
其他船員也都跟著起哄,沒人希望去做那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勞動。
石棱倒是無所謂,但若沒有充足的理由,他自也不樂意做這件事,還不如早點回到青竹島練武。
但他悄然按了一下右胸口痛處,隻覺那痛有加重的趨勢立即收手。
“都給我安靜!”裴非喝道。
船員們立即肅靜了起來。
裴非雖然年輕,但威望並不小,除了裴勇帶給他的光環加持外,其處事公平有理卻是主因,便是石棱也很少在對方處事上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