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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25章:塵埃落定
  陽春三月,楊柳青青,3騎快馬奔馳在河東大道上。這是3個強壯的少年,風吹著他們的袍襟袖角,顯得意氣飛揚。

  他們從張難堡渡過胡甲水,打馬揚鞭,直奔洞渦驛,似乎永不疲倦一般。天將擦黑的時候,三個少年騎士趕到了洞渦驛,他們在驛站山門前下了馬,微笑著牽馬向前。

  門前站著一個妙齡女子,身穿一身白袍,尖頂胡帽,牛皮革帶上斜插著彈弓彈袋。這女子面色微黃,姿色尋常,卻舉止乾脆利索,顯得英姿颯爽。

  幾個少年相互見禮,葫蘆娘笑道:“以為你們明日才到,怎的趕的如此之急。”

  敬思大笑道:“我可不急,急的是這南蠻兒,催命一般,也不知急著要見誰。”

  嗣昭喝道:“莫要亂說。”

  葫蘆娘臉上微微一紅,肅手說道:“上房已經訂好,請進吧。”

  驛站仆役牽走了馬匹照料,幾個少年歡歡喜喜進了驛站,走到一家潔淨羈旅。放下背囊行李,店夥送來水酒、肉脯和胡餅,幾人邊吃邊敘話。

  嗣昭說道:“看來娘子帶來的是好消息。”

  葫蘆娘微微一笑,說道:“昨日,竇記的婚使馬筠來到聶記大宅,聶竇兩家正式締結婚約,馬筠還帶來了太原毬局和三都毬局的契約,很快就會有一場大熱鬧。聶家三郎嘛,今日已經動身,去秀容縣巡視莊務去了。”

  三個少年相互對視了一眼,長出了一口氣,敬思笑道:“入娘的,今日我看瓠蘆娘子怎的如此美豔,”

  葫蘆娘臉色一沉,嗔怪的喝道:“莫要胡說,粟特兒都是如此輕薄麽?”

  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殺手,就是安敬思也有幾分畏懼,她不跟你明刀明槍的來,藏在陰暗的角落,背後下刀子,這讓人如何防備。

  吃葫蘆娘一喝,敬思尷尬的呵呵笑起來,舉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

  史匡懿說道:“我們送了聶全義這麽大一個人情,難道他就沒有什麽表示麽?”

  葫蘆娘臉色和緩下來,她淡淡說道:“聶大郎的舅兄河西姚昇,昨日晚間親自到福昌坊王邸拜山。郭崇韜辭以主人不在,姚昇奉上白壁一雙,名馬一匹,老郭敬辭不受。”

  嗣昭微微一笑,說道:“聶大郎忒也小氣,這點財物就把我們打發了?”

  葫蘆娘咯咯笑起來,說道:“他帶來的可不止是名馬白壁,還有請柬一封,惠明寺含玉大師,於上巳節那天,請沙陀郎君和聶記大掌家飲茶。”

  史匡懿一驚,說道:“就是明日了麽?”

  葫蘆娘笑道:“正是,所以小女子不揣冒昧,親來洞渦驛,給你們送禮物來了。”說著話,她從腰囊中取出一封紙箋,輕輕推到嗣昭面前。

  嗣昭拿起這張薄薄的紙,卻沒有看,而是看著對面眉花眼笑的葫蘆娘。他手中的,不啻於勝利宣言,沒有面前這個勇敢的女子,他永遠也不可能拿到這封請柬。

  惠明寺後院禪房,一個僧人,一個老婦和一個少年,盤膝坐在蒲團上,默默飲著茶。

  良久,嗣昭說道:“我聽說草賊王仙芝、黃巢等,正在攻略陳、許、襄、鄧之間,隨時可能威逼洛陽,此時與竇記定契,豈不是天大的風險?”

  聶幕閏淡淡一笑,說道:“朝廷已經調集淮南、忠武、宣武、義成和天平軍5節度,進擊草賊,又賜禁軍3千,甲騎5百。打打殺殺的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不通,但草賊覆滅不遠,我還是看的出來的。

”  嗣昭卻不以為然,內地軍隊他見的多了,哪裡像能打仗的樣子。如今天下,到處都是饑民,指望這幾個藩鎮的烏合之眾?反正他自己沒有什麽信心。

  總局剛剛定契,聶記已經是沙陀契友,他實在不願掃這老婦人的幸。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他想了想,才說道:“我聽說河南地有諺:金色蛤蟆爭努眼,翻卻曹州天下反。草賊恰恰起於曹州,怕是要小心在意。”

  聶幕閏輕輕歎息一聲,說道:“若是大郎有你半分的謹慎之性,老婦人何必撐著病體,勉力維持。。。沙陀郎君說的好啊,小心在意,是避禍的不二法門。”

  停了一下,她繼續說道:“若說知天下之情,無過於含玉大師,還是請大師為我二人解惑吧。”

  含玉正專心的用茶筅攪拌捶打,見雪白的泡沫飄在碧綠的茶湯上,才放下茶筅,把茶碗輕輕推到嗣昭身邊,沉聲說道:“沙陀郎君請。”

  嗣昭恭謹的捧起茶碗,輕啜了一口,讚道:“好茶。”

  含玉這才淡淡說道:“如今天下沸反,水旱交征,最乏的不是金銀細軟,而是糧。決定征伐勝敗的,並非是兵人武備,槍棒精利,而在於糧之多寡。有糧,就人心安定,堅固不搖;無糧,則人心思亂,雖有百萬之眾,無異於土雞瓦犬。

  糧在哪裡呐?並不在鄉間裡下,而在城邑倉廩之中。賊性輕剽勁果,但最無長性,攻城不下,久則必去。即使攻佔城邑,也只是擄掠裹挾,官軍一至,如驚鵠遠遁。

  饑則擄掠,飽則棄之於野,這是草賊的本性。如今5節度大兵齊聚,已經將草賊困於鄆、沂之間,賊眾乏糧,必然強攻堅城,這是取敗之道。用不了多久,草賊就會敗退了,洛陽無憂。”

  嗣昭大讚道:“原來如此,大師之智,讓人不得不服。聽抱玉禪師講過前代聖僧佛屠澄,輔佐兩代梟雄,稱雄天下,有如此之智,想來也不難。”

  含玉卻微微搖頭,說道:“貧僧此言,並無輕視草賊之意。草賊雖然性輕躁,但易敗難滅,只要天下有饑饉,有冤屈,草賊早晚死灰複燃。”

  嗣昭心頭大震,這些年他走遍了大同軍、振武軍和河東、河中之地,到處都是饑荒和貧苦,到處都是盜賊和淒慘,這。。。這豈不是遍地乾柴?

  他看著老和尚,遲疑的問道:“天下治亂不定,投入如此重金,豈不是風險重重。”

  含玉開始烹製第三盞茶,他淡淡說道:“商賈之事,老衲不通,還是請聶大掌家解惑吧。”

  嗣昭目光轉向聶幕閏,聶記大掌家品了一口茶,說道:“果真天下大亂,把錢財藏在自家窖中,就能保身保家了麽?”她微微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那反倒讓強人覬覦,自取其禍。”

  嗣昭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一個稚子手握金玉,獨行於鬧市,那才是自尋死路。他由衷的說道:“大掌家所言甚是,可是亂世之中,如何保身保家呐?”

  聶幕閏想了想,才說道:“無論是治,還是亂,商賈都是別人魚肉的對象。王公貴族,強勢官府,遊俠惡少,市井幫會,江湖匪類,同行相爭,誰都要從賈人身上分一杯羹,想保住身家,談何容易。

  自古商賈,無不投靠強人門下以自存。賈人風霜雨雪,謀取十一之利,大多為主家所奪,子子孫孫,只能卑室疏食,形同奴婢。自古也沒有永遠的權勢,大樹一倒,猢猻又如何自存?就連遮風擋雨的屋簷,也並不牢靠。”

  嗣昭微微搖頭,說道:“可是小子見到的豪商,卻並非如此。比如你聶竇兩家,出則僮仆車馬,入則嬌妻美眷,瀟湘館食饌之精,歌舞之盛,王公主第也不過如此,這又是何故呐?”

  聶幕閏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士農工商都有俊傑,商賈中自然也是如此。依靠一個強人,自然為人魚肉,若是背靠幾個強人呐?那又有不同。”

  嗣昭忽然想到了長安毬局,竇乂的發家之道,不就是如此麽?拉著無數豪強權貴下水,商賈就不再是牛馬,而是舵手,若不想船沉掉,無論什麽樣的船客,也只能聽舵工做主。

  沙陀少年恍然大悟,說道:“果然是智者所見略同,竇公把強人的錢財投到毬隊,聶大掌家把強人的錢財攏到櫃坊,這是生財之道,也是保家之道啊。”

  聶幕閏微笑著說道:“沙陀郎君聰明過人,問一知三,後生可畏,老婦人很是慶幸,沙陀終究成了聶記之友,而非敵人。”

  嗣昭沉思良久,說道:“那麽亂世之中,保家之道不是聚財,而是散財。亂世之中的強人,又是何人呐?”

  聶幕閏笑道:“郎君不會以為,聶記會投靠草賊吧。”

  嗣昭豁然驚醒,說道:“這才是大掌家與竇記聯姻結夥的真正原因,結好長安權貴,是因為大掌家斷定草賊必敗。”

  聶幕閏收了笑容,緩緩搖頭道:“不管誰勝勝敗,亂世是英雄用武之時,沙陀郎君一定會成為大將,也許會成為刺史,節度使,我只可惜,郎君沒有成為聶記之婿。”

  嗣昭點點頭,說道:“大掌家最終同意與我沙陀立契,大約也是這個緣由吧,百萬紅利倒是其次。 ”

  聶幕閏看著嗣昭,說道:“郎君真的以為,你們的那些小把戲能瞞過老婦人的眼睛?”

  嗣昭的臉一下就紅了,他尷尬的說道:“小子成心與聶記結夥,絕無惡意。”偷眼看了一眼含玉,老和尚專心烹茶,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他暗歎道,有這麽一個天下聞人,聶大掌家如何會被自己蒙蔽,聶全義和她母親,還差的實在太遠啊。

  聶幕閏點點頭,說道:“郎君的智勇,老婦人早有所知,這份膽大心細,堅韌不拔,更是人中之傑,將來必是天下強人。這也是老婦人寧可冒著洛陽淪陷,百萬錢緡化為烏有的風險,也要成全你們的原因。”

  聶幕閏指著席上的文書,說道:“不過若老婦人簽押,還有一層,我要你與聶全義結成異性兄弟,刀山火海,永不相負。否則,老婦人寧死,不許總局在太原開山。”

  嗣昭大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4月初4日,是文殊菩薩誕日,也是在這一天,太原毬局正式開辦。

  聶記毬場在東市西浦碼頭以西,能容納2千人同時觀賽。開賽那一天,全太原都轟動了,為了答謝地方,毬局舉辦了一場義賽,對陣雙方是聶記櫃坊隊和五院軍隊。

  兩隊都是太原頂尖毬隊,毬場上人喊馬嘶,塵土飛揚。有人注意到,聶記毬隊之中,有3個蒙面球生尤其勇猛,其中2人馬快杖疾,球技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一塊。

  有人說,那是聶記大郎親自下場擊球,另外兩個蒙面人是誰,卻沒有任何人猜得到。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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