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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1章:塞下之春
  旋鴻池,位於雲州北東山下,山泉潺潺而下,匯集到這片廣闊濕地湖泊,成為禦河的源頭。越過東山就是乞伏袁池,那裡,就是殘破的古長城了。

  自古以來,中原王朝都會修建長城,抵擋草原部落的侵襲,也為大軍調動提供便利。大石朝不同,大石天子氣吞四海,不會做這種勞民傷財的事情。

  大石的邊防體系,是一系列的軍城,緊密靠攏,可以隨時相互支援。一旦有警,大軍立即出塞,如果打敗了呢?那就繼續出塞,直到徹底打敗草原蠻族為止。

  而雲州北部旋鴻池、乞伏袁池、靈泉池這些湖泊,就是天然的大軍駐地,雲州守捉城就建在這裡,扼守雲州北部要衝。

  這池水光滑如鏡,清澈見底,映著天高雲淡,仿佛是藍色的水。水畔蘆葦叢生,一有驚動,群鷗亂飛,給這寂靜的湖光山色,添加了勃勃生機。

  對於初入軍伍的塞下少年,雲州守捉城實在是太促狹憋屈了。他們習慣了在曠野林間縱馬飛奔,呼嘯來去,追逐野獸,較量弓馬。而城中,只有壓抑的軍法,和暴躁的長官。

  這個大湖,就是軍中少年不多的快樂。下值之後,他們就會來到這裡,在水邊嬉戲徜徉,射獵飛鶻水鳥,撿拾蛤蚧龜鱉。

  捕魚?那還是算了,塞下人家不吃魚,也不善結網捕魚。

  這一天,一群不知疲倦的塞下少年又來到旋鴻池畔,叨擾水中的神祇了。這些家夥驏馬彎弓,輕袍緩帶,歡聲笑語。

  嗣昭的馬背上也不是馬鞍,而是厚厚的絮被,屁股帶給他的痛苦,遠遠大於自由帶給他的歡樂,他齜牙咧嘴的亂罵著,來到水邊,和夥伴們一齊翻身下馬。

  戰馬悠閑的拒絕著春草,夥伴們有的挽起袴褶,在水邊比賽扔石頭,有的盤旋坐在草地上扯蛋,也有的想學三郎君一箭雙鳧,可惜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李德珫遠遠的大笑道:“你還是算了吧,三郎君能在百步之外,射中製錢方孔,有這眼力才能一箭雙鳧,你還是算了。”

  阿噔啜在大聲抱怨:“入娘的,憑什麽建塘一來就是十將,爺爺差在哪裡了?”

  臬捩雞卻說道:“放心吧,我會是第一個隊長,第一個指揮使!”

  嗣昭卻削了一根樹枝,以背囊中的藥線鐵針,製成魚線魚鉤,坐在水邊釣魚。在和一般的塞下少年有些不同,他生長在烏馬河邊,自幼就是摸魚釣魚的好手。

  魚餌,就是水邊的一叢雜草,什麽魚吃什麽食,會釣魚的,就算是一片草葉也可以釣魚。果然,不一刻就釣上一條肥魚,嗣昭隨手扔到岸邊,任他隨意蹦跳,繼續釣魚。

  嗣本湊了上來,坐到漁夫身邊,好奇的問道:“你倒是個漁夫性子,虧你坐的住。”

  嗣昭淡淡說道:“這算什麽,你在覺塵師的僧房裡讀些《四十二章經》什麽的,你就坐得住了。”

  嗣本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麽多人,這得釣多少魚夠吃?”

  嗣昭說道:“我是被你們拖過來的,我隻管我自己,你們關我屁事。”

  嗣本氣哼哼的說道:“你可真是個鄙吝的賊廝鳥,還入娘的記仇。”他站起身,走到柳林邊,斬下一根樹枝,削尖了枝頭,回到水岸邊,對著水中一頓亂刺,卻一條魚也沒有刺中。

  嗣昭叫道:“你個拷不殺的憨貨,把魚都嚇跑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嗣本身邊,奪過他的魚叉,叫道:“你以為你看見魚就能刺中不成?水中魚和你的目力有偏差,

這麽刺你永遠也刺不中。”  說著,他舉起木刺,水清如鏡,魚兒穿梭遊蕩,他看的真切,木刺倏忽刺出,果然一條魚穿在刺上,曲曲彎彎的掙扎著。

  嗣昭笑道:“看到了麽?刺魚如射箭,要偏幾分才行,人馬活動的,你不提前幾分麽?刺不到魚,你的箭也射不準,你的箭上無神。”

  嗣本怒道:“爺爺射中獐鹿無數,還用你來教訓。”說著順手一推,嗣昭腳下不穩,大罵著跌入水中,嗣本卻哈哈大笑起來。

  嗣昭濕淋淋的爬上來,要和嗣本廝打,嗣本早跑的不見蹤影。春寒料峭,嗣昭身上沁涼,牙齒的的打顫。正要去燃一堆火烤乾衣袍,心中一動,往懷裡一摸,木獺已經不見了。

  他心裡焦急,轉身看向水面,哪裡有木獺蹤影。

  嗣昭脫了衣袍,下水去摸,岸邊水雖然不深,可是水草密集,哪裡摸的到。終於,他喪氣的坐到岸邊,心中無比沮喪,恨不得掐死那該死的王嗣本。

  忽然,水中一物漂過來,嗣昭站起身來,目光中閃著異樣的驚喜。原來不知何時,木獺已經浮出水面,口中還銜著一條魚!那木獺在水中飄飄蕩蕩,如同活的一般。

  嗣昭向水中搶了幾步,撈起那木獺,仔細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終於明白了這東西寶貝在何處,木獺陸上能捕鼠,水中能捕魚。

  那獺尾是個環扣,可以扣住一塊大小相當的石頭,木獺吃重就會沉在水底。木獺扣住的銅機括就是魚鉤,魚到木獺口中尋食,觸動機關,木獺將魚咬住。同時獺尾松開,失去重物壓墜,木獺上浮,如同活獺捕魚歸來,獻給漁人一般。

  自己跌落水中之時,誤觸機關,致使木獺張口。旋鴻池岸水淺魚多,底多水草,木獺落水,被水草纏住,如同被重物墜住一般,沒在水中。

  魚兒從木獺口中遊過,觸動機關,木獺咬合,咬住遊魚。同時機簧發動,獺尾松開,掙脫水草束縛,浮上水面。

  陰差陽錯,讓嗣昭破解了木獺之謎,讓他如何不喜。那虞笮坐在鬥室之中,如何能想透其中關竅,只是他不明白,虞氏先祖為何不把這秘密告訴子孫呐?

  索性他就不想了,對於貴族之家,這只是個玩物。可是對於塞下的貧苦百姓,尤其是春荒時節,這卻是救命的東西,也許虞氏先祖想不到,他們有一天會捕魚糊口吧。

  嗣昭用木獺捕了一條魚又是一條,和夥伴們享受了一番烤魚之會,對小兒們驚奇的詢問,他只是笑而不答。

  3月初,嗣昭回到了新城,先去了木塔山莊園。葡萄藤和瓜秧已經長出了葉子,千畝耕地也已經開墾出來,播了種子,小兒們把精力投入到第三圃的開荒。

  最慘的是承誨這些營田兒,牛飼料即將告罄,豆料下來還有2個多月,他們不得不趕牛進山,同時收割青草,準備青料,這活計自然不輕。

  不過塞下沒有輕松的活計,無論人還是畜,只有靠血汗謀生存。

  一切按規劃展開,嗣昭也沒有什麽放不下心的,又命承誨給雲中驛送去10匹絹,這才回到新城,先到內衙參拜了族中長輩,又到新城南寺拜見了覺塵僧。

  去年的榆錢已經長到3尺多高,嗣昭把枝條茁壯堅挺的留下來,其余的榆樹枝割下,差不多2尺一捆,竟然收割了1百多捆。

  嗣昭拉著馱馬,每日到新城市上去賣,這些樹苗都是燒火烹食的好材料,竟然十分搶手,一捆能賣20文錢。第二天就只能借了家中車輛,拉到市中鬻賣了,沒有幾日竟然得了2緡錢,沉甸甸的讓人欣喜。

  當把這2緡錢交到覺塵僧手中的時候,老和尚古井無波的臉上竟然微微顫了顫,他以為這只是小兒胡鬧,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收益。

  晚上識了字,寂靜的紅燭下,嗣昭笑著說道:“師不要小看這些樹苗,明年就有雞蛋粗了,5年之後,至少有椽材幾千根,7年以後,車材千多根,那是怕不有千緡錢,還能剩下幾百顆大樹伺候佛祖,豈不是好。”

  覺塵斥責道:“小小兒郎,眼中只有錢財,就算是菩薩也渡你不得。”手中卻把2緡錢握的緊緊的。

  新城市上,榆條只剩下幾捆,嗣昭看到了英俊的韃靼青年扯客扯連, 不用問,這又是交易糧食的駝隊。

  去年還算風調雨順,府庫糧食略有寬松,市上也有一些私糧出售。高文集秉承兵馬使王友金的意思,以平價賣給了韃靼部5千石糧,其余的就只能在新城市上想辦法了,那些糧商可不是好相與的,定然讓韃靼人付出不小的代價。

  扯客扯連和忽察兄弟從駝隊中走出來,笑吟吟的和嗣昭拱手為禮,嗣昭一邊回禮,一邊偷眼觀瞧,沒有見到呼蘭,心中好生失望。

  幾個老朋友說笑幾句,嗣昭面皮薄,不敢打聽呼蘭的消息,只是說道:“明年就好了,我的田莊有了收成,總能給你們擠出幾千石平價糧,今年就只能苦些了。”

  扯客扯連歎道:“也是我們想的不周全,若是秋天來交易,糧價至少便宜一半。”

  嗣昭說道:“要是沒有戰亂,沒有水旱災年,慢慢都會好起來。”

  又說了幾句,相約辦完了正事,嗣昭在木塔山莊園為韃靼兄弟擺酒踐行,這才分別。

  兩天以後,嗣昭在莊園正堂宴請了韃靼部的朋友,小兒們和韃靼部的漢子歡聚一堂,好不熱鬧。酒到半酣,兒郎們高歌起舞,挽手踏歌,好不快樂。

  當晚,韃靼駝隊就宿在莊園,嗣昭找到扯客扯連,坐在廡下繼續飲酒賞月。

  英俊的韃靼青年忽然問道:“嗣昭,我看你這幾天欲言又止,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麽?”

  嗣昭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才從懷中取出木獺,說道:“小子有一玩物,想送給呼蘭娘子,請大兄帶給她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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