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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9章:威逼利誘
  在秀容縣東15裡,有一座秀美富庶的莊園,有良田百頃,荷塘一圩,莊客百人。過去是宰相令狐綯的產業,所以稱為令狐莊。不過令狐氏子孫敗落,這座莊園被聶記買下,成了聶氏三房在秀容縣的別業。

  聶慕陀就是在這裡,款待兩位來自沙陀的少年貴客。

  他現在無比悔恨,當沙陀軍這幾個人來到秀容縣的時候,自己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更不應該打這個小官的主意,結果就因為這點小財,惹出了天大的事端。

  當他在縣衙與王嗣昭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胡兒對聶記不懷好意。

  但他相信縣令竇文德和縣尉陳果,秀容縣官場和聶記在一根繩上,如果秀容縣的事發,聶記未必會倒,但秀容縣的官吏一定完蛋。還有聶記的那些家奴和莊客,都是靠聶記吃飯的,聶記一倒,這些人馬上就會流離失所。

  這麽多人還鬥不過一個黃口小兒麽?他萬萬沒有想到,怪事真的發生了。

  在陳果還沒有從山寨回師的時候,他就得到了前方的戰況,居然是最糟糕的結果。急火攻心之下,他差點沒有昏過去,陳果這個憨大無能,他預感到要大禍臨頭了。

  他大約縷清了此事的首尾,沙陀軍官員有意遭擒,就是誘使山賊現身,為打破山寨創造機會。而沙陀人顯然知道秀容縣、聶記、山賊、石嶺關和赤塘關錯綜複雜的關系,他們利用了赤塘關鎮將的貪心,導致劉黑塔出兵系舟山,而秀容縣也不得不出兵剿匪。

  如果沒有那個沙陀兒搗鬼,陳果和劉黑塔包圍山賊,一鼓聚殲,那就什麽麻煩也沒有了。可是沙陀人有心算無心,又暗中和劉黑塔聯起手來,陳果什麽事也沒有辦成,最終落了一筆財物,看樣子是準備乞骸骨歸鄉了,可是聶記可怎麽辦。

  沙陀軍處心積慮,對付系舟山盜匪,顯然就是為了聶記,他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但事已至此,驚慌失措全無用處,從聶記先祖經營河東,已歷三世,這中間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過,比沙陀軍更凶險的敵人也不是沒有,最終都挺過來了。

  萬不得已,還可以動用長安神策軍中的聶氏子弟,向神策軍中尉田令孜求救,老田權傾朝野,聶記這點小事有何大不了的。不過這個人情太大,能不動用就不動用,當今天子病重,田令孜正謀立普王,敵人也很多,能不動用這個靠山就不動用。

  他決定冷靜迎戰,先看看敵人的斤兩再說,一大早接到前方戰報,他就啟程來到令狐莊。他知道敵人一定會打上門來,這裡遠人耳目,先瞞住竇文德再說。

  午時時分,聶記家將引著王嗣昭和安敬思來到令狐莊,聶慕陀降階相迎,在一處雅致暖閣安排了精致肴酒,款待二人。

  聶慕陀與二胡兒相對而坐,屏退左右,老聶笑道:“倉促之間,寒舍也沒有準備什麽,都是太原的市上的幾味小吃。”

  他一指食幾說道:“這是蕭家餛飩,湯汁肥而不膩,還可以烹茶,是東市一絕。這一味是韓約的櫻桃饆饠和冷胡突。這一味就不太常見了,驢鬃炙駝峰不算稀奇,可這是河東牙將曲良翰公的手筆,這才是最為正宗。”

  敬思笑道:“想不到秀容縣小地方,也能請來太原的名廚,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聶慕陀淡淡一笑,說道:“倒是這酒,就有些稀罕了,這是太原釀酒大匠劉白墜的手筆。兩京的客人來到太原,都要帶回一些饋贈親友,雅稱鶴觴。

不過在咱們太原本地,百姓俗稱倒騎驢是也。”  敬思大笑道:“果然好名,我可得先吃一碗。”粟特兒也不顧禮儀,端起酒盞就喝,一副粗鄙莽夫相,難登大雅之堂。

  聶慕陀也不怪罪,舉起酒盞說道:“如此就大家舉杯,為王相公壽。”

  嗣昭一飲而盡,一股獨特麥香讓人回味無窮,果然好酒,嗣昭讚了一聲,放下酒杯,說道:“聶公言談飲食不離太原,似乎對北都頗為熟悉。”

  聶慕陀說道:“不瞞二位說,聶某宗家就在太原,秀容縣是旁支,祖宗所在,自然格外親切。”

  嗣昭微微一笑,說道:“聶記櫃坊家業龐大,當年風谷山驛的櫃坊,也是聶氏產業吧。”

  聶慕陀哦了一聲,說道:“王郎對聶家倒是頗為留意。”

  嗣昭淡淡說道:“那倒不是,只是三年前,小子無意中卷入了風谷山驛一樁奇案,對聶記財勢實在是難忘。”

  聶慕陀詫異的看著嗣昭,良久才說道:“你是。。。”

  嗣昭笑道:“當年我的名字是進通。”

  聶慕陀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他舉起酒杯,飲了一大口酒,才說道:“莫非王郎來到秀容,是來找我聶家尋仇麽?”

  嗣昭哈哈大笑,說道:“非也非也,雖說當年我兄弟被冤枉,差點被揍死。但是楊掌家也送了性命,還留下一個無依孤女,要說仇怨,聶記更怨我沙陀王家才是。”

  聶慕陀苦笑道:“自古民不與官鬥,王相公是何等人物,聶氏一介商賈,哪敢有怨懟之心,郎君說笑了。既然郎君不是找聶記麻煩而來,如此這般又是為何呐?”

  嗣昭飲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小子此來,並無惡意,是為塞下與河東的商路,專門來拜望聶公。”

  聶慕陀皺著眉頭,說道:“這條商路一直是以崞縣為界,以南屬河東商團,以北屬大同商賈,數十年來約定俗成,有何不公不妥之處麽?”

  嗣昭說道:“暫且不談公允與否,這河東商團與大同商團互爭意氣,阻礙商路,這是最大的弊病。河東商貨若要進入大同,就必須要被大同商隊勒索,反之亦然,如此貨物如何暢通?那些中小商賈,如何能長途販運牟利?

  河東是天下雄鎮,物產之豐自不用說,塞下的糧食、布匹、鐵料、食鹽等等,都要依賴太原。但大同也有土產,可補太原之不足,比如銅料、皮毛、氈毯、精瓷等等,難道在太原市上,大同貨不賺錢麽?但是因為商路阻隔,兩鎮商販困苦,物價恆貴。

  鹹順年間,河東與大同民間往來貿易不到3百萬緡,以兩鎮地域之大,人民之眾,物產之豐,何止這個體量?若打破商路畛域,兩地商團合作,合股成立一個商隊,合理收取水陸腳錢,必然促進兩鎮買賣,每年貿易進出翻一兩倍都不止。

  果真如此,無論對我們自己,還是對兩鎮商賈,還是對兩鎮百姓,都是一件大好事,聶公以為如何?”

  聶慕陀暗自沉吟,沙陀軍這是把手伸到聶記的口袋裡了,商隊這東西本身獲利不大,但卻是聶記櫃坊最重要的一項產業。

  因為控制了大宗貨物的進出,就等於控制了整個河東市面,進而影響到大同、河朔、河陽諸地區,甚至兩京市面。如果失去了對河東商路的壟斷權,聶記如何得知貸款給何人最有利?

  所以商隊雖小,卻影響著核心生意,是無論如何不能放棄的。一旦放棄,聶記這個金錢帝國就會轟然倒下。

  但是沙陀如此咄咄逼人,當面拒絕,怕是遭到厲害後手,一時間有些為難。

  良久,聶慕陀才說道:“郎君說的不錯,可是河東出貨,是大同入貨十倍不止,若是合股成立一個商隊,這契股總不能河東九而大同一,那實在是不公平。”

  嗣昭怎麽也沒想到,這老狐狸竟然在這個方面刁難,這要是大同契股隻佔一,豈不等於聶記吞了王氏駝隊,自己千辛萬苦,卻給他人作嫁,這家夥想啥好事呢?

  他強壓怒火,說道:“既然是合股經營,總要有少許公平,若是大同商團在商隊插不上話,太原貨物又怎能在大同三州任意流通?塞下可是群盜強部橫行的地界。”

  聶慕陀微笑道:“也正是因此,才約定俗成,以崞縣為界,進入河東的貨物,由河東商隊承運,進入大同的貨物,由大同商隊承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敬思忽然說道:“既然是約定俗成,你聶記商隊又何必使用下作手段,阻隔商路,非聶記商隊不得通行?”

  聶慕陀吃了一驚,說道:“安郎君這是什麽話?我聶記一直是守法良民,從未犯過大石王法,天下皆知。”

  嗣昭從懷中取出一幅白絹,緩緩放在聶慕陀面前,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和手印,正是系舟山盜匪的供詞。

  聶慕陀捧著這幅白絹,暗暗心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終於在載在了山賊手裡。他強壓著心中驚懼,抬頭說道:“這種荒謬汙蔑之事,兩位郎君也敢相信?”

  嗣昭笑道:“我信不信不要緊,要緊處在忻州刺史府信不信,河東節帥府信不信。”

  聶慕陀將白絹緩緩揉成一團,揣在懷中,說道:“清者自清,王郎要是以為靠這種不實之詞,就可以脅迫聶記就范,那就大錯特錯了。”

  敬思大笑起來,說道:“不錯,你若以為把供詞搶走,就沒了告官的憑據,那更是大錯特錯了。寫供詞的那些人如今就在赤塘關,這樣的供詞要多少有多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真以為大石是沒有王法的地方,任你胡作非為?”

  不知道是因為暖閣的炭火燒的太旺,還是因為聶慕陀緊張到極點,額頭上竟然滲出涔涔的汗水,臉色通紅,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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