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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8章:鐵血沙陀
  王恪用和隨從在太行山行獵的時候,在尊賢裡孫德勤家借宿。時當隆冬,孫家十分貧苦,沒有一粒存糧,卻砍了家中桑樹以為柴薪,款待王氏主從。王恪用感念孫德勤至誠,不嫌其雜戶身份卑賤,結成至交。

  王恪用愛其次子進通機敏仁孝,就說服孫德勤夫婦,收養了啞兒進通。王恪用留給孫氏一筆錢財,可以起屋置地,又花錢除了孫家的賤籍,孫家從此成了良民。

  從此進通改姓王,跟隨養父來到了風谷山驛,卻不幸遇到了連環殺人案。

  養父王恪用威嚴冷峻,日常又甚忙碌,除了督促進通勤習弓馬,並無閑暇向他講述家族往事。他知道的,都是王恪用左近提到的隻言片語,他對沙陀王氏其實並不了解。

  聽陳昰忽然提起沙陀王氏的來歷,不由得動了心思,放下木箸,靜靜的聽著。

  陳昰撫著三綹黑須,緩緩說道:“沙陀王氏,本姓朱邪,出自突厥處月部,世居極西之地北庭。王氏龍興河東,征服四海,天下皆為臣妾,西域諸胡又豈能幸免。

  大石在北庭都護府之下,又設置了沙陀都督府,專門統領沙陀一族,朱邪闕俟斤阿厥就是第一任沙陀都督,也就是王氏始祖。”

  存璋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細說家族史,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餅包肉,一雙漆黑的利目凝神看著陳昰。

  李煒插話道:“怪不得沙陀王氏如此得天子看重,位列宗籍,原來是累世邊臣。”

  陳昰飲了一口水酒,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不過那時候王氏只是邊鄙小族,族中子弟有邊將,也有的留朝宿衛,並無值得一提的功績,在大石治下萬族之中實在不起眼,遠不是現在威震天下的沙陀王氏。

  一直到吐蕃崛起,攻陷河西走廊,北庭都護府成了一塊飛地,沙陀一族的命運也由此改變。也正是因為這場苦難,沙陀朱邪氏才成了王氏,成為天子宗親。”

  李煒歎道:“這大約。。。就是朝廷痛失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的禍事。”

  陳昰說道:“正是,其實當時有個機會,也許能解北庭之圍。”

  李煒目光灼灼,問道:“還有這等事?”

  陳昰說道:“當時吐蕃30萬之眾大舉來襲,圍北庭都護府數年,河西道路斷絕,大石的援兵無論如何也無法趕到,北庭陷入絕境。都護楊襲古無奈之下,遣部將殺出重圍,向回紇求救。這位部將,就是沙陀都督朱邪盡忠,也就是你們的高祖。”

  陳昰看著王氏二子,目光閃爍。

  存璋神往的說道:“千軍萬馬之中,單槍匹馬殺出重圍,想來盡忠公一定十分勇武了。”

  陳昰放下酒盞,微笑著說道:“盡忠公不僅勇武,還智謀過人,忠烈過人。他單騎來到回紇牙帳,面見忠貞可汗,說服了回紇出兵解北庭之圍。”

  李煒問道:“既然有回紇救兵,為何北庭都護府還是陷落了?”

  陳昰搖頭說道:“也是北庭命薄,盡忠公帶著回紇大軍行至烏德犍山,草原上竟然連下了10余日大雨,山洪暴發,道路斷絕,大軍陷在泥濘裡寸步難行。回紇軍見事不可為,退回了回紇庭,朱邪盡忠隻得回到北庭,而北庭隨即陷沒,誠可哀也。”

  李煒歎息一聲,說道:“這真是天亡我,非戰之罪。”他拿起酒盞,飲了一口酒,忽然看著陳昰說道:“此事十分隱秘,史無所載,霈霖兄又如何得知?”

  陳昰歎了口氣,對王家二子說道:“你們的祖父國昌公,

也曾是河東節帥部將,他歷次出征的糧餉甲仗,都是經我手籌措的,我是你們祖父的至交好友啊,不然我怎麽會知曉王家的往事呐。”  存璋和進通互相看了一眼,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兩兄弟再也想不到,陳昰竟然是王氏之友。

  進通磕磕巴巴的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幫著太原府整。。。整治我們?”

  陳昰有些吃驚的說道:“整治?這是從何說起呐?”

  進通壓住急躁,緩緩說道:“我們是拿賊的證人,你卻把我們關到檻房,不聞不問,形同罪犯,無論如何也不是善意吧。”

  陳昰撫著胡須,沉聲說道:“這些日子,你們在外面胡衝亂闖,雖說擒住了凶人,可也差點丟掉了性命。當時誰也不知凶人還有沒有同黨,你們在驛裡何等凶險,我把你們檻押在西跨院,實際上是為了保護你們。”

  進通不說話了,默默揣摩,陳昰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也許自己真是胡思亂想,錯怪他了。

  存璋看著陳昰問道:“那。。。盡忠公後來如何了?”

  陳昰苦笑一聲,繼續說道:“還能如何,盡忠公雖是大石忠臣,可是北庭陷落,他不能置數萬部眾的生死於不顧,只能降了吐蕃。

  吐蕃統帥論讚婆,深知沙陀部心在大石,哪有不提防的道理,他將沙陀7千帳遷到河西甘州,作為對抗大石的第一道防線。吐蕃每與我朝戰,必以沙陀為先鋒,沙陀人死傷慘重,而且吐蕃橫征暴斂,也令族人無法忍受。”

  李煒說道:“吐蕃暴虐,沙陀豈有不反的道理。”

  陳昰點點頭,說道:“是啊,吐蕃攻陷安西和北庭,與回紇接壤,於是這兩國也發生了戰爭。回紇攻陷吐蕃佔據的涼州,論讚婆懷疑是沙陀人勾結回紇乾的,因此要把沙陀遷到河外地區。

  河外荒涼貧瘠,絕計養不活沙陀族人,吐蕃此舉,終於讓沙陀部忍無可忍。

  自從降了吐蕃,沙陀周旋在吐蕃、回紇和大石三個強大的勢力之間,艱難掙扎圖存。不過沙陀人自己,還是認為自己是石臣,屈身事吐蕃不過是無奈之舉。

  就在此時,朱邪盡忠之子,也就是你們的曾祖父朱邪執宜勸父親說:我家世為石臣,不幸陷虜,為他效命,反見猜忌,不如乘吐蕃不備,回歸大石。盡忠公反覆斟酌,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衝破重重險阻,重歸我朝。”

  李煒驚道:“這可非同小可,四周是吐蕃人的汪洋大海,沙陀只是小部,一旦反叛吐蕃,絕無幸理,他這是賭上了全族性命。”

  陳昰歎了口氣,說道:“所以說沙陀王氏,是忠烈之族,天子如何不感動,這一番君臣際遇也算是難得。”

  存璋問道:“大石邊境諸鎮不能接應一下他們麽?”

  陳昰搖頭說道:“從大石邊鎮到那時的沙陀部,關隘重重,到處都是吐蕃守軍。不要說邊鎮諸帥沒有得到消息,就算是知道了此事,又如何能夠衝破險山峻嶺,千軍萬馬。”

  存璋哀歎道:“那我沙陀先祖可慘了。”

  陳昰默默飲了一口酒,說道:“是啊,那一年,朱邪盡忠率領沙陀部開始東遷,從甘州出發的時候,他們有3萬人,馬數萬匹。

  當時盡忠公打算投奔河西節度使范希朝公,從甘州到靈州,若是走通衢大道,不過幾百裡。可是沿途都是吐蕃諸部,沙陀只能繞路而行,這是一條異常曲折艱難的道路。

  他們先要向北,進入回紇地區,再走回紇道到靈州。可是他們出發三日,就遭到吐蕃強部的攔截,只能又折而向南,一直到洮河,再從洮河北上石門關,經范希朝公接應,到達靈州,沙陀部足足走了三千裡!”

  李煒有些緊張的說道:“這三千裡絕不會平平安安,吐蕃人不會眼睜睜看著沙陀人逃走。”

  陳昰又飲了一口酒,沉聲說道:“當然不會平安,這一路上大小數十戰,你們的高祖盡忠公,就是在這條路上陣亡。你們的曾祖執宜公,在靈前繼任沙陀都督,挾持靈柩,繼續奮勇廝殺,一步一步向東前進。

  河西節帥希朝公接到沙陀部東歸的消息,立即起兵到石門關接應。到達靈州的時候,沙陀部只剩下一萬人,馬三千匹,大部還是老弱婦孺,2萬族人戰沒於途中。”

  存璋雙眼發紅,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他大聲說道:“我沙陀部心向大石,為天家戰如熊虎,不畏死生,這是何等的忠勇,太原府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們!”

  李煒喝道:“放肆!春秋大義,首重王命,君臣之間本該如此,你還心懷怨望不成!”

  陳昰微笑道:“噯,子恆,小兒輩懂得什麽,不必如此。”

  李煒耐著性子說道:“天子怎麽會虧待忠烈之臣呐?得到河西奏報以後,貞元聖人立即下詔,為沙陀部廣市牛羊, 增廣牧地,妥為安置,又賜錢緡數十萬,授執宜公陰山府都督,驍衛將軍。

  希朝公遷河東節度使,又將沙陀部東遷到雁北雲朔之間,你們沙陀部從此居於神武川黃花碓,執宜公在此地築雲中新城,就是現在沙陀軍的軍城。

  希朝公,和繼任的河東節度使柳公綽,擔心沙陀部人口稀少,從六胡州遷來大批昭武九姓,歸於沙陀軍轄下,就是薩葛部,又將雁北土著昭武九姓歸於沙陀軍部下,就是安慶部。

  如此,你們才能和三部之力,成為強大的沙陀軍。威懾塞下突厥、回紇、奚族、稽落胡、漢、鐵勒五姓諸族,將吐谷渾、黨項羌驅趕到深山貧瘠之地,成為大同軍最強大的部族,天子何負於沙陀!”

  陳昰擺擺手,說道:“沙陀軍為天家也是流盡了血汗,為元和聖人討成德軍,大破回紇於西受降城和柳谷地,討吳元濟於淮西。為會昌天子討回紇和昭義軍,為大中聖人戰吐蕃,戰回紇,戰黨項,收復秦、原、安三州,和石門、六盤等七關。

  直到去年,還為當今聖人討平龐勳數十萬人的叛亂。八十年來,沙陀軍為天子攘外安內,每戰奮勇當先,積累了多少勳勞,終於成了大石國姓,榮耀無兩。一個王字,不是小兒輩的把戲,是祖祖輩輩不知道多少沙陀人的血淚。

  自從東歸以後,沙陀王氏侍奉了七朝天子,天下一提沙陀王氏,無不挑起大指讚一聲,一門忠烈,大大的忠臣。

  王家兩位小郎,你們真的不怕,王家八十年忠烈,毀在你們手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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