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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1章:曹景任
  這是進出邊塞的大道,車來人往,不斷有人路過,無非都是些商旅農夫,行腳僧人,趕路書生,各色百姓。見一隊軍漢殺氣騰騰,押著一群粟特倒霉蛋,鋼刀就架在脖子上,隨時準備殺人,無不戰戰兢兢,躲的遠遠的。

  一個時辰以後,只見靜邊軍城方向煙塵大起,大隊人馬向威遠亭方向洶湧而來,如同一團黑雲向威遠亭席卷而來。

  史敬鎔叫道:“吐谷渾蠻子來了,劉訓、周密、郭金海、安重霸,你們4個保護嗣昭,若廝殺起來,先殺了赫連鐸那個老混蛋!”

  滿都剌上好了一條新弓弦,背在身後,甕聲甕氣的說道:“還有我。”

  嗣昭和敬鎔站起身,走到階下,一眾家將簇擁在他們身後,站在道旁迎候赫連鐸。雖說沙陀和吐谷渾不睦,但既然打的振武軍旗號,史敬鎔還穿著圓領胡袍,有功名在身,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大石朝不修長城,邊防體系是以一座座軍城為核心。塞下軍城都是城傍製,衙署諸庫在城內,諸部百姓駐扎城外,集結和調動兵力十分方便。

  不過看來人旗號,似乎就是靜邊軍牙軍,並未調動部落青壯,眾人的心放到了肚子裡,看來靜邊軍暫時不想大打出手。

  片刻之間,靜邊牙軍馳到威遠亭一箭之地,統將大聲喝令,眾軍將一齊勒馬,戰馬長嘶連連,收蹄停步,黑壓壓一片,殺氣騰騰。

  一個官員策馬排眾而出,大聲喝問:“哪裡來的賊子,竟敢在靜邊軍羈押良民,要挾官府,活的不耐煩了麽?”

  戰馬在威遠亭前來回盤旋,塵土飛揚,威風凜凜。嗣昭目力過於常人,看的清楚,只見曹景任頭戴軟角璞頭,身穿綠色圓領官袍,蹀躞銀帶,烏皮靴不分左右,這是一個大石朝七品官員,胯下黑馬頗為雄壯。

  史敬鎔湊到嗣昭耳邊,低聲說道:“入娘的,赫連鐸那老賊沒有來,這是靜邊軍從事曹景任。”

  嗣昭略微有些失望,不過仔細想想,自己一介庶民,確實沒有資格和赫連鐸當面交談。他略一沉吟,低聲吩咐道:“我上前搭話,你們做好準備,一旦有變,立即將史家人全部斬首,上馬作戰。”

  史敬鎔一把扯住他,說道:“你沒有官身,我去。”

  嗣昭甩臂掙脫,厲聲喝道:“我是此行之主!”隨即大踏步向前。

  來到曹景任馬前,嗣昭長揖到地,說道:“沙陀王嗣昭,這廂有禮。”

  曹景任圈回戰馬,一指威遠亭旁被綁的粟特胡商,大聲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本官面前綁架勒索,活的不耐煩了麽?”

  嗣昭笑道:“他們可不是良民,是朝廷明禁的景教妖人,其罪當斬。”

  曹景任戰馬打著響鼻,圍著嗣昭轉了一圈又一圈,嗣昭站立原地,紋絲不動。終於,曹景任說道:“你說他們是景教,有何憑據?”

  嗣昭說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你沒看到振武軍旗麽?難道振武軍會胡亂抓人麽?”

  曹景任大聲喝道:“你待怎地?!”

  嗣昭抬頭看了看天,說道:“天陰將雨,請亭中敘話。”

  曹景任冷冷說道:“晴空郎朗,哪有陰雨,你誘我到亭中,要不利於我麽?”

  嗣昭不動聲色的說道:“天下之大,哪有無緣無故殺害朝廷命官之人,小子若真有不測之心,也不用等到今日。”

  他從懷中摸出一枚金鎖,雙手奉到曹景任馬前,低聲說道:“一位故人托我,

將此物奉還。”  曹景任咦了一聲,彎腰將蒲牢金鎖拿到手中,仔細摩挲觀看,終於看著嗣昭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嗣昭不答,只是淡淡說道:“若曹公顧念教中兄弟一門的性命,就請亭中敘話,小子有事相求,絕無惡意。”

  曹景任冷笑一聲,說道:“十萬吐蕃爺爺尚且不懼,何懼一個沙陀小兒。”

  他跳下戰馬,向後一招手,兩個牙軍裨將策馬上前,跳下馬背。曹景任隨手把馬韁扔給他們,一人攏住戰馬,另一個裨將隨侍在曹景任身後,向前就走。

  嗣昭一伸手,說道:“且慢,若不想赫連公的秘事公之於眾,就請單身赴會。”

  曹景任淡淡說道:“我雖不是關雲長,你也不是魯子敬。”他一擺手,對隨從喝道:“退下,我要是死在威遠亭,就把這些擅闖信地的振武軍殺光。”

  嗣昭也不著惱,微微一笑,頭前帶路,領著曹景任來到威遠亭。

  曹景任卻站在亭外,並不進亭,眼睛警惕的向四周掃視。振武軍士卒羅列左右,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嗣昭對史敬鎔低聲說道:“讓弟兄們都退出去,不要靠近亭子。”

  敬鎔一揮手,振武軍漢翻翻滾滾退了下去,嗣昭衝郭金海喝道:“還有你們,退下!”四凶人也退到遠處,八隻眼睛死死盯著他們的金飯碗。只有滿都剌侍立在嗣昭身後,一臉冷漠,紋絲不動。

  嗣昭轉過頭看著曹景任,肅手說道:“請吧。”

  三個人邁上石階,走進威遠亭,亭子裡鋪著厚氈毯,食幾上擺放著肴果渾酒。曹景任昂然坐到上首,嗣昭沒說什麽,默默坐在下首,滿都剌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

  曹景任是一個彪形大漢,一部黑糝糝的大胡子,兩個眼睛瞪的老大。作為赫連鐸最信任的幕僚,替吐谷渾做過很多大事,顯得不怒自威。

  靜邊軍從事兩個大眼珠子瞪著嗣昭,說道:“你就是王嗣昭?雲州的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嗣昭頷首說道:“不才正是在下,不過嘛,若沒有總管列班遣刺客深入雲中驛,也就沒有雲州的那些事情,是景教出手在先,沙陀還擊在後。”

  曹景任冷冷說道:“還擊就是濫殺無辜商人?”

  嗣昭說道:“禁絕三夷教的是大石朝廷,不是我沙陀軍,難道我王氏能違天子法麽?”

  曹景任冷笑一聲,說道:“既然王氏是天子忠臣,又何必把他們押到這裡,直接斬於振武軍豈不是乾脆爽利。”他一指外面的史家人眾。

  嗣昭說道:“我與景教糾葛甚多,早在幾年前就與了明大師有交往,大師平生無一句欺人之言,導人向善,諄諄教誨。可是景教之中,也有賀十二翁那等人,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甚至戕害同道,怙惡不悛。

  小子實在是不知,景教到底是善是惡,更不知亭外這些史家子弟是善是惡。王某自幼學佛,並非殘忍嗜殺之人,若枉殺善人,不免良心不安。所以不惜得罪振武軍帥,把他們帶到這裡,與靜邊軍做一個小小交易。”

  沙陀少年年齡不大,卻理正辭壯,曹景任一時竟無從反駁。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人,說罷。”

  嗣昭想了想,才說道:“塞下百姓貧苦,物產不豐只是其一,商旅艱難,百貨不通才是根本。所以小子打算建一商隊,貨通大同、振武和天德軍,如此殺虎口就是咽喉要路,小子只是向靜邊軍乞一條路而已。”

  曹景任臉色稍霽,淡淡說道:“我當是什麽大事,只要有大同軍的官牒文書,難道我靜邊軍還能攔路搶劫不成?”

  嗣昭一拱手,說道:“小子鬥膽,請靜邊軍派軍保護商隊。 ”

  曹景任不屑的問道:“你當國家的軍隊,是你沙陀王家的不成,你說調動就要調動?”

  嗣昭淡淡說道:“若沒有靜邊軍保護,沙陀商隊必遭盜賊劫掠,曹公給我一個空頭許諾,又有何用?保護商旅,不正是邊塞諸軍的職司麽?”

  曹景任一擺手,說道:“你不要說了,無論如何,靜邊軍也不可能派出軍隊保護私人駝隊,此事從無前例。”

  嗣昭心情煩躁,陰沉著臉說道:“不要說這些不疼不癢的話敷衍於我。”他一指亭外不遠處的史家人眾,喝道:“你想讓他們現在就人頭落地麽!”

  曹景任冷冷說道:“殺了他們,你們也一個活不成,我勸你想好了再說話。”

  嗣昭臉青的像鐵,他逼視著這個綠袍官員,咬著牙說道:“別忘了你懷中之物,如果我死在這裡,你和赫連鐸就要小心了,不一定哪天首級就會被什麽人取走。”

  曹景任看著嗣昭,冷笑道:“用下作手段威脅我麽?從伺候天尊那一日開始,我等聖教之眾就沒想過老死榻上。殉教而死,必登天堂,你們這些不奉真理之人,必下地獄。”

  一時間,嗣昭氣血翻湧,幾乎背過氣去,對付這種教門中的亡命徒,還能有什麽辦法,今日之事必無善了。他雙目赤紅,不知不覺舉起了手,只要他手揮下,威遠亭下就會血光迸濺,玉石俱焚。

  已經有了幾分秋涼,可是豆大的汗珠還是滲出到額角,他不斷提醒自己鎮定、鎮定,自己的手牽涉到幾百條人命,不到最後,絕不能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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