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說了一大堆雷擊木相關的內容,目的說想引張明書招供,但張明書表現得十分泰然自若,這樣對異常冷靜反而讓阿亮感覺不對勁。
“陳警官,您有直接證據證明我將雷擊木令牌給了大巴周嗎,況且就算令牌是我給他的,也不能說明什麽。”張明書笑了笑說道。
“目前並沒有,但令牌的來源我一定會細查,等到相關的證據鏈完善了,認罪認罰與與拒不認罪,可是不同的量刑,你可想好了。”阿亮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
“可以也給我來一根嗎。”張明書笑著跟阿亮索要煙抽。
阿亮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遞給張明書,然後幫他點上,張明書深吸了一口煙,吐了幾個煙圈:“好吧,人是我燒死的,你推斷的沒錯。”
小可激動地跟阿亮使眼色,阿亮心裡竊喜,但是不敢表露出來:“你怎麽燒的,交代一下作案的過程。”
“大巴周是周道仁第二十一代守墓人,也是雷神的忠實信徒,所以一直想要塊雷擊木‘五雷令牌’,我就用雷擊木的‘五雷令牌’騙取了他的信任,並用電熱水壺製造短路,偽裝成意外事故火災,將他殺死,我承認我殺死了大巴周。”張明書低著頭,抽著煙,一臉平靜。
“你說你殺了大巴周,動機是什麽?”阿亮繼續追問道。
“他監視我,監視我的生活,而且每天下午必然會出現在紀念館,影響我的工作,我一時腦熱,將他殺死。”
“你說大巴周監視你,怎麽監視。”
”跟我老婆離了之後,我就沒有再找對象,私底下跟一些異性朋友、同事或者下屬吃飯,也不是什麽大事,大巴周跟蹤我,誹謗我,並揚言要向領導舉報我與下屬有不正當關系,我對他積怨已久,再加上他老是打擾我工作,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只能下此狠手……”這時的張明書微垂著頭,似乎有些懊惱。
“都接觸了哪些女性?”小可問。
“都有,學生、筆友、下屬等等,難道我就不能跟年輕的異性共進晚餐?”
阿亮跟小可交耳,讓他再詳查一下張明書的人際交往,看看他描述的是否屬實。
“能,當然能……那……你後悔嗎?”阿亮問。
“後悔,天天擔驚受怕,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去面對了。”張明書口中說著驚恐,但是表情上絲毫看不出一點波瀾。
這時阿亮電話響了,阿亮起身接電話,並對小可說:“接著審。”
阿亮出了審訊室,小可抖了抖筆記本,剛要繼續問問題。
張明書有點不耐煩:“我已經認罪了,我困了,想睡覺,平時我十點鍾就睡下了,要是猝死在審訊室,看你們怎麽交代。”
小可被張明嚇得愣住,不敢多言,突然阿亮迅速地打開審訊室的門進來:“發現其他線索,審訊中止,先把張明書帶下去。”
“什麽線索?我都認罪了,事情都是我乾的,你們直接判我就好了!”張明書突然站起來,拍著桌子切斯底裡。
小可將切斯底裡的張明書帶去辦手續,留下阿亮在審訊室著急地踱起步來,剛才阿亮出去接了個技偵中隊的同事打來的電話,說在張肖電子購物記錄,查到在網上購買雷擊木‘五雷令牌’,阿亮覺得按照張明書反常的表現,以及一些證據上的不匹配,可能凶手另有其人,張肖有重大嫌疑,便與同事一塊,對張肖進行傳喚。
阿亮在審訊張明書的同時,老丁、丁森、王傳明和陳恆正聚在淨茶堂水上餐廳,
胡吃海喝。一張可以做得下十幾個人的大圓桌,就坐著他們四個人,桌上滿是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海鮮,特別是中間擺著金槍魚刺身、帝王蟹、澳洲龍蝦、澳洲鮑魚等頂級食材烹飪大宴,以及各種品種的紅酒與洋酒。 “自從上次出了點事,就再也沒有見過領導的身影,這次去市裡培訓,終於見到,整個人憔悴了很多,瘦了,頭髮也白了,特意叮囑我,最近風聲緊,暫時不會再下來了,讓我們也收收手,避避風頭。”丁森扶了扶無框的眼鏡,用杓子舀起一杓佛跳牆湯喝下。”
“張明書那個老家夥,會不會真把我們捅出去吧。”陳恆手裡拿著一根大龍蝦頭,啃了幾口,直接丟在桌面上,用濕巾擦了擦手。
“丁老,您怎麽看?”王傳明脖子上工整地圍著餐巾,用刀子切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嚼了嚼,不緊不慢地說。
“當時就留了一手,拉張肖入夥,現在又有了他的把柄,我相信張明書不會置他兒子於不顧,目前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老丁手裡端著紅酒杯,搖晃了幾下,喝了一口。
“丁森,陳勁亮這顆棋子,你要好好用啊,目前警局這方面,應該都在掌控之中吧?”王傳明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說道。
丁森夾了一塊赤身,蘸了蘸芥末,然後放進嘴裡,由於芥末的衝勁,嗆得丁森眼淚橫流,只能把眼鏡摘下來,用濕巾擦了擦眼淚,再順便擦了擦眼鏡:“警局這邊的情況你放心,都在我計劃中,陳勁亮是一把雙刃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用他,但是要用一定要用絕,肯定可以幫上我們大忙。”
“實在不行,就堂裡找兩個人,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陳恆一邊啃著螃蟹一邊說。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鬧出人命了,我們又不是黑社會,我們要的是和氣生財。”老丁嚴肅地說。
“張肖聽說最近都在辦手續,可能會出國,一旦出國了,我們這邊就不好控制了。”王傳明抽了兩口煙,說道。
“他出不了,阿亮應該快查到他了,我相信很快會有結果了。”丁森笑了笑,把擦乾淨得眼鏡帶上。
“那上次阿亮查縱火案等時候,你為什麽不助推一把,早點把他們送進去,我們也省心。”陳恆說。
“你是不是傻,我總不能告訴他,傳明派人去搞大巴周的時候,剛好看到張肖將大巴周燒死吧,這個證據是一環扣一環的,需要有足夠的耐心,讓他去查。其實當時是不想讓他參合進來,怕查的太多,把……另一個案件也牽扯進來,不過這樣也好,剛好可以借力打擊一下對手。”丁森說。
“上面風聲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情,你們也各自做好打算吧。”老丁站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陳恆點了一根雪茄抽了起來,端起高腳杯:“兄弟,來乾一杯,等護照辦下來了,我們就去拉斯維加斯玩上幾個月。”
三人哈哈一笑,舉杯互碰,然後一飲而盡。
阿亮和小可抵達張肖住的別墅時,天已經蒙蒙亮。張肖聽說張明書被抓,其實一直都很忐忑,一晚上沒睡好,阿亮和小可敲門的時候,他正在給自己做早餐。張肖一米八的個頭,留著背頭長發,帶著耳環,精致的五官,硬挺的鼻子以及胡青造型,就算穿著一套灰色的睡衣,依然顯露出一副藝術家的風范。
“張大設計師,跟我們回去一趟吧。”李建福笑著說。
“是出了什麽事情嗎,這麽早你們就找上門來?”張肖裝出一臉震驚的表情。
“有個案件需要您配合調查一下,可能要耽擱你做早餐了。”李建福客氣地說道。
“那行,那我換個衣服。”
小可轉過頭小聲議論:“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講究個什麽體面。”
阿亮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張肖其實一看到兩個警察來敲門就知曉來意了,換了身衣服就跟阿亮和小可上了警車。坐在警車裡,張肖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清晨晴朗的天空,小可和阿亮雖然也沒有說話,但是可以看出內心的喜悅之情。
兩人把張肖帶到審訊室,馬不停蹄地開始審訊。
“大巴周火災遇難當天晚上你在哪裡,幹什麽?”小可發問。
張肖覺得小可資歷尚淺,並沒有很認真地回答:“我在家搞設計。“
“誰能證明?”
“我媽算嗎,我那天晚上有跟他視頻。”
“你好好想想。”
由於一整夜沒睡,小可打了個深深但哈欠。阿亮走進審訊室,帶著讓同事去買的早餐,將一份豬肝生滾粥端到張肖面前:“剛看你在做早餐,應該是在煮粥,很抱歉,沒能讓你做完就把你帶回來,來,先吃早餐,生滾粥,趁熱吃。”
張肖很客氣到謝過阿亮:“謝謝。”
“不用客氣,剛才無意間觀察到張先生的廚房,你應該是一個很追求生活品質到人吧。”阿亮掰了一小塊油條放進嘴裡,問道。
張肖拆開餐盒,用杓子舀了一口,吹了吹然後送進嘴裡:“還行。”
“鞋櫃裡的鞋碼得整整齊齊,好幾雙都是有錢買不到的限量款……還有,張先生的電器,應該大部分都是進口到,聽說你母親在德國定居多年,所以你很多電器應該是讓您媽媽幫忙買的吧。”
阿亮循循善誘,把話題引導到電器上,突然把張肖鎮住了,一場鬥智鬥勇的角逐正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