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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後》冬天
  穆揚抱著雙膝,倚著冰冷的牆壁,坐在地上,眼前的這頭猛獸好像早已習慣了兩人的存在,不再直勾勾地盯著他們。他們已經在這監獄裡待了近十天,每天遊牧人都會派人來和他們交談,似乎是準備著,摧毀他們的心理防線。然而他和錢珺容都很清楚,自己經歷過遠比這更令人感到壓迫的境遇。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相比,這裡的一切都更接近於天堂。。。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處思考了。十年前他忙於生存,隻奢求於滿足人類最低級的欲望——活著。後來他到了新平原,他看到一張張鮮活的臉,他看到的是一群又重新習慣了文明秩序,不願再拾起刀槍棍棒拚殺的人。但野蠻的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的,文明隻存在於高牆之內,而牆內的一切並不能滿足文明不斷地衍進和發展。於是他又往來奔波於各地,只有有人願意殺戮,剩下更多的人才能免於殘酷殺戮機器的清洗。他自願去做那樣的一個人。多少年來,身邊同行的夥伴都不盡相同,只有他從未變過。。。

  他揉了揉眼眶,伸出自己乾裂通紅的雙手看了看,他記得從小時候起,每年冬天的手都會被凍傷,這時就要塗上媽媽準備的藥膏,很快便好了。他又想起了媽媽,想到了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昏暗的歌房內,響著當時某位搖滾歌手的金曲,大家都在跟唱,穆揚坐在角落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屏幕,屏幕上,變色的歌詞字幕一條條閃過。

  他走出了包房,來到衛生間。“今天喝的並不多。”他心裡默想。

  他原本是不愛喝酒的。或許起初,人們發明酒精,是完全出於某種偶然,生產過剩的水果谷物被放在陰冷的地窖裡,很快便發酵成水。至此,這一影響了人類歷史數千年的飲品就此誕生了。“喝是不好喝,但喝完之後的那個感覺很好。”朋友們這樣對他說。

  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即便是通過他那酗酒成性的父親來看,那怕只是遺傳了他的十分之一,也應當不會差。

  “你們先玩兒,我先回家了啊!”他推開包房的門,向裡面的兄弟們說道。隨後便鑽上了一輛出租車,朝住處去了。“後天去長白山滑雪,別忘了!”這是臨走前,朋友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回到家,他躺在臥室的床上。右臂枕在頭下,靜靜地望著屋頂四周雕花的牆壁。

  這一年,他二十一歲,面臨著即將大學畢業的抉擇。房子是他一個人住的,父母都住著離他不遠的鎮上。他是為了和所有的親人都拉開距離,才獨自一人待在這裡。

  他至今都清晰記得,那年人們在生活中每每談到社會問題,交流最多的,便是內卷化、新冷戰和資本主義。剝削的力量似乎越來越大,資本敏銳地觀察著每一個社會個體或群體的剩余價值,如眼前這頭凶惡的老虎一般,好像隨時會猛撲上去,將無辜的瘦小的人類,啃咬的體無完膚。在一個社會主義的國家中,最廣泛的底層群眾,最廣泛的無產階級,工人和農民,他們的地位似乎卻越來越低。並且時常還會出現不明覺厲的百姓和手持紅酒刀叉的精英告訴你,這是為自己甘於墮落不求上進所謀求的藉口。

  穆揚是法科畢業的學生,離徹底畢業還有半年的時間,“考研吧,人們頭破血流地讀上一個研究生,不就是為了擠進一家把最低門檻提到碩士的公司,每天朝九晚九,

去幹著高中畢業就可以完全勝任的活兒嗎?”這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和他戲謔玩笑時對他說過的話。可他對校園的環境早已膩煩了,曾經有人跟他說過大學應當是最快樂的地方,“或許對於其他人吧,但對我不是。”這是他時常想到的。  睡吧,睡了就沒有煩惱了。他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些讓人心煩的事情,那些想來想去卻也沒有結果的問題。戴上耳機,放著英國著名搖滾樂隊平克弗洛伊德的經典專輯《藩籬之鍾》,伴著從窗簾縫隙處灑進來的一抹月光,靜靜地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九點。他拖著沉重的身體來到廚房,給自己煎上兩個雞蛋,撒了些白糖,快速吃完了。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日期顯示今天是2520年11月20號。

  隨後他便看到兩條奇怪的熱搜消息:東北人說話可以有多搞笑、河南卡車側翻......還沒等把全句看完,他便厭惡地迅速退出了界面,熄了手機屏,頭仰在後方的靠墊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房間內能聽到秒針轉動的噠噠聲,窗外,偶爾會響起路過的汽笛。

  電話鈴聲響了。是陳演舟打來的,陳演舟是他最好的朋友,是那個能夠和他一起,向著周遭的一切戲謔玩笑的朋友。

  “出來走走?在你家樓下呢。”

  “馬上來了。”

  ......

  兩人漫步在江邊的步行道上,昨夜的雪,零零散散的撒在路上。他張開了嘴,似乎嘗到了冷空氣中的清甜。

  “我剛剛拿起手機,就看到兩條熱門搜索,一條是:東北人說話可以有多搞笑,另一條是關於卡車在河南側翻的,我沒細看。”

  “呵呵,又是這樣的。”

  “為什麽媒體總是這樣呢?重要的內容不報,真實的事實不報,淨報些能夠引起民眾廣泛注意的,不管有沒有營養,重要不重要,一些無關痛癢的生活瑣事。”穆揚用質問的語氣說道。

  “有了注意就有了流量,有了流量就有了操縱炒作的資本。在中國現在,恐怕最能引起人們熱議又樂此不疲經久不衰的,就是地域差異和地域矛盾了吧。”

  “呵呵,真他媽惡心。”兩個人都笑了。這些年來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家鄉以其他地區都未曾有過的姿態,被所有人爭相議論著。哪怕是那些讚美的話,都讓他們聽著無所適從。或許讚美的背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惡言相向,又或者,對於一個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的個體來說,任何多余的評價都讓人惱火。

  “最近看了本書,《漫長的告別》。我很喜歡,很喜歡他的結尾,我給你背背哈。”穆揚微笑著看著前方,向陳演舟輕快地說。

  “書的結尾是這樣寫的:‘我聽著仿大理石長廊裡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變小、消失。最後什麽都聽不見了,可我還是繼續聽著,我想聽到什麽?難到我期盼著他停住腳步,反身走回來,然後對我一頓關心勸慰,讓我的內心能夠接受?他並沒有那麽做,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穆揚念完,長舒了一口氣。

  “書裡是講什麽的?”陳演舟好奇地問。

  “看得明白,但說不清楚,是友情?還是愛情?應該都有。反正是感情,是失落的感情...”

  “昂...”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時常聚在一起,像今天這般談話,聊著天聊著地,上一句說著粗茶淡飯,下一秒便跳到了風花雪月。他們的思維總能跟上對方的節奏。

  或許每一代年輕人,都有自己的執著、糾結和困頓。正如一戰後“迷茫的一代”,二戰後“垮掉的一代”,在這個荷爾蒙迸發的年齡,他們對生活中的每一刻,似乎都有些離經叛道的想法。。。

  “畢業之後打算怎麽辦?去哪裡發展。”陳演舟問道。

  “不知道阿~”

  穆揚看著眼前這個凋敝的小城,仿佛看到了整個後工業時代蕭瑟而又令人迷醉的絕望感。。。在某些時候,他似乎愛上了這種清淨無人的環境,但...“如果我沒有了欲望,一定會回到老家來,靜靜的待著。”這是他時常對自己說的話。。。在這個寒冷的假期,他會有大把的時間來思考未來的路。

  “啊———有人掉下去啦———”他們聽到江邊傳來一聲呐喊。

  扶著江壩的欄杆,他們看到已經結了冰的江面上,有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窟窿,窟窿下的江水摻著冰碴兒靜靜地流。

  “怎麽地了?”旁邊有人問道。

  “有人從冰窟窿掉下去了!你看那上面的人正想辦法救呢!”

  穆揚看到,那江面上有幾個男人,順著水流的方向向下遊不斷的跑跑停停,時不時用腳將覆在冰面上的一層散雪劃開。他頓時便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有人試圖跨過初冬還未凍實的江面,到江的另一邊去,中途卻不慎掉在了一處冰窟裡,那人在江面之下,順著江水向下遊流,卻怎麽也停不下來。他透過透明但卻模糊的冰層望向外面的天空,看到那些救他的男人,隨著他流動的速度不停得跑,他們跺腳,跳起來又狠狠地下落,試圖在那人還未流過來時,砸破一處冰面,好將他救上來。可是,相比於江水流動的速度,他們還是太慢了...窒息和絕望感撲面而來。不久,江面上的男人們氣喘籲籲的躺倒在地,水下的人似乎已經流遠了......所有人都無能為力。救援隊或許會在下遊的另外一座城市找到他的屍體,不過,那也是一天以後的事情了。。。

  冬天啊!這個刺骨、凜冽又殺人的冬天...

  晚上六點左右,穆揚和陳演舟走出一家韓式拌飯店,分別,各自回家。走到樓下時,他看到隔壁單元門前的角落裡,有一個瘦高的男人背對著他,身體在不停地晃動,腳步很虛。“或許是哪個喝醉了酒在路邊撒尿的人吧。”他沒有在意,待那人將要轉過身來時,他就打開了單元門,走了進去。

  回到家中,他癱坐在沙發上。“看會電視吧,好久沒看過電視了。”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調著台。電視機裡播放的,是無聊的都市劇和最近流行的新型病毒新聞。他很快就睡著了。

  “砰砰砰——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吵醒。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電子表,已是午夜十二點了。“砰砰砰——砰砰砰——”這個時候,有誰會來敲門呢?

  他走到門前,向門外問道:“誰啊?”

  “砰砰砰——砰砰砰——”

  “哪位?”穆揚的語氣顯然有些不耐煩。

  “能不能讓我進去,能不能幫幫我!”門外傳來年輕女性的聲音。穆揚順著貓眼,看到一個狼狽的姑娘,慌亂的俯在門上,眼神裡似乎充滿了很大的驚恐。

  “你是什麽人啊,就你一個嗎?這麽晚怎麽不回家?”

  “我就一個人,你放心!放心我不是壞人!外面有壞人,我才跑進來的,現在已經出不去了,他們就在樓下門口!求求你讓我進去吧!”女孩的用央求的語氣回答。

  穆揚頓了頓,還是打開了門。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撲了進來,癱倒在他的懷裡。穆揚把門關上,將女孩攙到沙發上坐下,他注意到女孩的手腕有一處流血的傷口。

  “我幫你看看。”

  女孩將手伸了過來,傷口處已經血肉模糊,看不清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不行,你得趕快去醫院!傷的這麽嚴重,不去醫院會感染,況且血也止不住!”

  “不行!我不能出去!外邊有人要殺我!我不能出去!我不能出去!求求你讓我在你家住一宿吧!就一晚!”女孩聽到對方要他離開,惶恐的說道。

  穆揚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姑娘,沒再說什麽。他拿來紗布和碘酒,幫她把傷口簡單的處理包扎後,“今晚你就睡那屋吧!但是明天一早就要走!去醫院!”穆揚指著那間空臥室對女孩說道。

  女孩充滿感激的點點頭。

  後半夜,穆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想起今天所經歷的一切,愈發覺得奇怪。他決定先報警,為什麽會有人要追殺她呢?她手腕上的傷口,不像是人用凶器所為...先叫警察來吧,讓警察看看樓下有沒有要殺她的人,然後再把她送去醫院。

  他輕聲的走到客廳,看到那女孩睡著的房門關著,但沒有鎖。他剛要拿起手機,卻聽見臥室裡傳來奇怪的響動,是撞擊衣櫃的聲音。他將門打開,那女孩向他走來,朝著他脖子的方向就要咬去。穆揚被嚇壞了,一時間沒有站穩,摔倒在地上。女孩撲在他身上,像怪獸一般瘋狂的咬動,他用手抵著那姑娘的脖子,驚諤得喊道:

  “姑娘,你怎麽了姑娘!你哪不舒服嗎?!姑娘!”

  那女孩並未答話,而是繼續向他攻擊。

  穆揚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姑娘,已經變成了某種喪失意識的非人的東西。在即將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時,穆揚順手抓到了旁邊茶幾上擺著的煙灰缸,朝那姑娘的頭部猛得砸去,女孩翻到了一邊,穆揚借機站了起來。她看到眼前這個剛剛還在苦苦哀求他的女孩,嘴邊都是嘔吐的鮮血,瞳孔變成了一片白色,臉上有血管爆裂的痕跡,皺皺巴巴的。那怪物很快又站了起來,穆揚愣了一下,緊接著用手裡的煙灰缸不停的砸向她的頭。不一會,那怪物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穆揚崩潰的抱住頭,他感到呼吸困難,頭痛欲裂。他堅持著爬到窗台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了窗戶,大口得吸了兩下新鮮空氣,這才漸漸地緩過神來。他好像聽到窗外樓下,有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一片混亂。

  他急忙拿出了手機,撥了他最熟悉的號碼。

  “媽——”

  “穆揚,你爸又喝酒了,喝得爛醉如泥,他剛才還要動手打我呢!媽了個逼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媽,你先聽我說!把門鎖好,把外面的卷簾門拉下來!千萬別出門!千萬別出門!在家待著!我馬上就回去!”

  “怎麽了兒子?發生什麽事兒了?”

  “說不了那麽多了!媽你就聽我的!我馬上就到!”

  “奧!”穆揚掛斷了電話,火速穿上了衣服,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時,他又折返回來。拉開放雜物的櫃子,拿了兩把曾經用於修理而留下的羊角錘。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屍,推門而出。

  他來到樓下,看到不遠處有一輛轎車,車門是敞開的,車內並沒有人,鑰匙還插在上面。他坐上了駕駛位,將錘子放在旁邊的座位上,想到曾經玩過的模擬駕駛遊戲,深吸了一口氣,打著了火。他並沒有駕駛證,但他隱約覺著,現在似乎已經沒人會管他是不是無證駕駛了。他輕輕的一踩油門,車頭砰得一聲撞在右前方的樹上,他調整了方向盤,隨即駛離那裡。

  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他來到了鎮上家裡的門市前,敲了敲門,他看到遠處似乎有成群的人向這邊走來。

  “誰?”

  “媽,是我!快開門?!”

  門打開了,穆揚進了屋子。他看到了他從小到大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那個男人滿身酒氣的躺在沙發上,像死人般一動不動。

  “媽,來不及解釋了,快收拾東西!咱們得趕緊走!”

  “怎麽了兒子?”

  “外面都亂套了,有吃人的怪物,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走!”

  她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我沒騙你!也沒跟你開玩笑媽!快,真的來不及了!”

  “那咱們去哪阿!”

  “我也不知道,先開車離開再說!”

  “那...那你爸呢?他怎麽辦!他現在像個死人一樣,我根本扶不動他。”

  “想辦法把他叫醒。”穆揚一邊說著,一邊將要拿的東西放在包裡,很快便打包好了兩袋衣物,他走出了房門,順勢將包撂在車後備箱。回頭看到那黑壓壓的人群愈來愈近,他知道那絕不是普通的人類。

  衝進屋內,他將能找到的所有食物和水都裝在了包裡,待一切收拾完畢後,來到沙發前。

  “怎麽樣,他能不能醒!”

  “醒了,但沒有意識,站不起來。”

  “把這個包放外面汽車的後備箱,我來帶他走。”穆揚說著,將背後的包遞給了母親。

  他試圖將那男人從沙發上架起,但數次嘗試都失敗了,他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些年來的胡吃海塞讓他增重不少,再加上意識模糊,根本沒辦法將他攙起。

  這時母親走了進來,焦急地對他說去:“怎麽辦啊穆揚,我看外邊的那些人要湧過來了,他們不像是好人呐。”

  穆揚思考片刻,附在父親的耳旁悄悄地說了句話。只見那男人頓時從沙發上立了起來,徑直朝門外走去。“快走,媽。”穆揚拉著母親的手,將她送到了駕駛位的後座。轉身再看時,只見那個年邁的男人,那個因為上了歲數而身體萎縮,那個在穆揚心中早已不在高大的男人, 嘴裡念叨著什麽,手上拿著一把菜刀,朝著那人群晃晃悠悠地衝了過去。。。

  不一會兒,便淹沒在浩浩蕩蕩的屍群深處,喪屍撕咬吼叫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小鎮的上空。母親看到這一幕,拉開車門拚了命地想衝上前,但車門被站在外面的穆揚用力抵住了,母親絕望的拍著車窗,望著屍群的方向痛哭不止。

  穆揚回過神來,以最快的速度鑽進駕駛位發動了汽車,順著後視鏡,他看到進食後又紛紛起身的喪屍朝這邊走來,那一張張猙獰的臉上,透露出令人作嘔的死氣。

  汽車行駛在沒有盡頭的公路上,母親坐在車後一直哭,穆揚雙手把著方向盤,怔怔地盯著前方,眼角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他也哭了,但哭得沒有聲音。。。

  許多年後,回想起那個永生難忘的夜晚,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上前阻止他,沒有把他拉回車上。是因為他已經對這個從他記事起便一直酗酒家暴,對他打罵的男人徹底失望了嗎?還是他希望自己和母親都能獲得一份永久的解脫,或許他內心深處真的希望他能去死。。。可他為什麽要去酗酒呢?穆揚始終想不明白,似乎喝酒是從他認識父親以來,唯一一件看他從沒停下過的事,或許他也曾有自己消化不了又難以啟齒的痛苦。。。

  “你趴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才願意走的?”母親在後面,用發抖的語氣問道。

  穆揚沉默了很久,他抹了抹已經流到下巴上的眼淚,低聲說道:“外面有人來了,外面有人要來殺你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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