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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石獵人》第3章 別鬧,看天呢
  第二天清早,暴雪漸止。

  范志強連夜張羅了兩輛大吉普,特意加固了車身,輪胎也裝了防滑鏈,飲水乾糧、生存物資、急救藥品,一應俱全。

  羅素一夜未眠,頂著兩個黑眼圈,早早去彈藥庫領了穿甲彈,裝在行軍包裡怕顛落,寶貝似的塞進背囊夾層。

  阿不都和徐天志,打背囊,擦鋼槍,躍躍欲試,他們都是老兵,經驗獨到,深知此去險阻重重,槍支裝備反覆檢查了數遍,但求萬無一失。

  遲遲未見陳啟山和林之南,蘇星朗倒是準時,一早就站在營區門口,負手看天,冰雕似的裝酷。

  期間,羅素好奇地循他目光看去,晨曦微露,碧空如洗,與素日所見並無不同,既沒有金子,也沒看見美女,頓覺索然無味,心裡更加肯定:這廝定在裝酷!

  八點四十,陳啟山在林之南的攙扶下姍姍來遲,老人家昨夜高反嚴重,吐了整夜,還發了燒。林之南狀態也不好,臉色煞白,腿腳抖得厲害,與其說扶著別人,更像是互相攙扶。

  羅素皺了皺眉,心中蕭索,這難道就是書裡說的“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走上前,像是想搭把手的樣,范志強看在眼裡,欣慰點頭,心說:小兔崽子,終於開竅了。

  不承想,羅素木頭樣站在二人身前,也不伸手,連句客氣話都沒有:“陳教授、林博士,這次救援行動,兩位是不是非去不可?”

  范志強差點當場暴斃,哪有這樣說話的?剛想打圓場,陳啟山已經開口:“小同志,不必擔心,我們……撐得住。”

  沒聽懂?就這還讀書人?羅素換了種說法:“我的意思是,兩位……應該是三位,能不能不去?”

  “你什麽意思?”林之南一扶眼鏡,沒好氣問:“瞧不起我們?”

  盡管心裡確實這麽想,羅素還是盡量組織語言:“救援行動,不是勉強硬撐,較勁置氣,講究朝發夕至,兵貴神速。你們撐得住一時,但之後山高路遠,你們保證能夠撐到最後?要是你們高反嚴重,或者突發低溫症,我是先救被困者,還是先顧你們?”

  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好好待著,別添亂。

  話糙理不糙,這並不是瞧不瞧得起誰的問題,既是救援行動,效率自然排首位,效率快慢,直接關系到被困者的獲救概率。

  “你!”

  林之南瞪著眼,給他噎得說不出話。

  不止他,本想喝斥幾句的范志強,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反而還有點小舒坦:這個羅素,膽子真大,把我不敢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半晌,陳啟山雙手拄定拐杖,抬頭凝注眼前這個,說話有些“無禮”的少年:“小同志,你說得有道理,但我想告訴你,飛機上有我五個學生,最長的跟了我二十年,這次科研活動又是我點的頭,他們才……”

  他忽然彎腰劇烈咳嗽,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學生出事,我這個做老師的怎能袖手旁觀?讓我們跟著去吧,我保證,一定不給解放軍添麻煩。”

  “老師,保重身體!”林之南邊拍撫他的背,邊拿眼瞪羅素。

  架不住老人眼中內疚自責的熱淚,羅素思慮片刻,說:“非要跟著去也行,但咱們先小心後君子,我得約法三章……”

  “第一,我當這個領隊,雖然是趕鴨子上架,但既當了,我定盡心盡力,如果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是我個人能力問題,請教授日後不要遷怒連隊和軍區。”

  陳啟山定了定神,

斜眼悠悠去看范志強,像是說:就是他?  范志強點頭默認。

  陳啟山眯起眼,臉上漸有笑容:“原來你就是小羅同志,放寬心,不要有負擔,凡事盡力就好,做的好與壞,我們自會衡量,無論最後結局如何,與旁人無憂。”

  他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范大炮說的?羅素沒細想,繼續說:“第二,你們都是大專家,大學究,一口唾沫能掀千重浪,我一個大頭兵可得罪不起。救援行動不是過家家,沒有重頭來過的機會,所以我需要絕對的話語權,意見相左,可以討論,但最後請務必服從我的決定。”

  這話聽著刺耳,林之南黑著臉說:“你憑什麽給我們立規矩?”

  羅素聳聳肩,表示無奈:“看吧,我就怕出現這樣的局面。”

  “你……”

  “小林!”

  陳啟山一聲喝斷,林之南立刻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低眉耷拉著眼,不說話了,羅素玩味瞧他,心裡大概有了判斷:這廝是個刺兒頭,生了副誰都不服的性子,唯獨怕他老師。

  陳啟山哆哆嗦嗦走過去,拍了拍羅素的胳膊:“我們這些讀書人,搞搞科研還行,說到野外作業,還得是你們邊防官兵,我答應你,此次行動,由你主導。”

  這老頭挺好說話,明事理,沒有讀書人的傲氣,羅素心裡生出好感,語氣也不再針尖對麥芒:“第三,飛機失聯是三天前的事,說實話,已經過了最佳救援時間,昆侖山區的環境有多惡劣,相信不用我再多說,致命的因素實在太多,光是昨晚那場暴雪,就能凍死人,所以,我不敢保證最後救出來的……是不是活人。”

  照顧到陳啟山的情緒,他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救援第一準則,救活不救死,昆侖山這地界,沒人琢磨得透,如果遭遇極端情況,比如暴雪、雪崩、冰川塌陷,無法前進時,我會暫緩救援行動,甚至放棄,優先保障你們的安全。”

  說得清楚,聽得明白,凡是先禮後兵,是他一貫的原則。

  陳啟山攥緊拐杖,沉吟著說:“小羅同志,你說的我都答應,我只有一個要求……”

  “您說。”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

  車輛駛離營地,少了營房和人跡點綴,茫茫雪原看起來越發空曠。

  羅素、阿不都和蘇星朗三人同車,領著頭,徐天志載著陳啟山和林之南,在後頭跟。

  根據羅素規劃的路線,傍晚前後能到野牛溝,休整一宿後繼續出發,再經玉珠峰、葉爾羌河,最後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公格爾山北麓。

  幾乎是條直線,比平時巡防路線縮短了近三分之二,只是過了野牛谷,再往前,車就開不進去了,羅素提前跟范志強打了招呼,屆時他們自行棄車,繼續步行,由范志強派人把車開回駐地。

  “可以啊!羅素,剛那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滴水不漏,真給咱們連隊長臉!”

  阿不都座在副駕駛,邊研究地圖邊說:“這救援路線,規劃得也是沒誰了,你怎知道玉珠峰左側,有條捷徑能直穿到葉爾羌河?我這個本地人都不知道呢,前前後後,至少能省二三十公裡。”

  羅素手把方向盤,笑著不說話。

  其實,他能在一夜之間規劃出如此精確的路線,還要歸功於羅佔留下的,那滿牆昆侖地區的文獻資料,其中就包括許多暗道捷徑。

  這些隱秘,再權威的書籍裡也無記載,羅素打小就看,早已印在腦子裡,加上兩年戍邊經歷,文獻與實操結合,現在,整個昆侖地區,在他腦子裡就像一張三維立體沙盤。

  後視鏡裡映出蘇星朗的臉,慣常的冷漠,斜倚身體,手托下頜,淺望窗外一角天空,與世隔絕的樣。

  酷是真酷,可總感覺那麽裝呢?

  阿不都使了個眼色,羅素會意,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蘇顧問,第一次來吧?”

  見他不答,阿不都接著說:“昆侖山可是好地方,有神仙,傳說,如果有人在這兒見到神,神就會賜下永生。永生你懂嗎?就是長生不老的意思。”

  蘇星朗一言不發,微微抬頭,換了個姿勢繼續看天,長生不老他或許不懂, 但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確:別鬧,看天呢。

  阿不都繼續說:“你這人,怎麽不愛說話呢,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是很重要的。溝通懂不懂?就是交流。”

  看樣子,蘇星朗更願意跟天空交流。

  羅素衝阿不都一挑眉,做了個口型,總結起來兩個字:啞巴?

  阿布都回復,也是個口型:誰知道呢。

  車身忽然顛簸,卡石頭上了,三人同時懸空來了個起伏,蘇星朗腰間黑匣,撞在駕駛座椅靠背上,“咚”一聲響。

  羅素早就想問了:“蘇顧問,你這匣子裡裝的什麽,槍嗎?”

  一米來長的匣子,的確像是裝可拆卸式狙擊步槍的槍盒,加上他那副半死不活“冷酷殺手”的表情,很難不讓人好奇。

  蘇星朗右手按住黑匣,抬頭瞪了羅素一眼,冰藍的眼珠像藏了針。

  羅素給他瞪得背心發涼,迭聲說:“得,我不問了,不問了還不行嗎。”

  阿不都很合時宜地遞給他一塊肉干,眼神裡滿是善意的提醒:算了,別自討沒趣。

  傍晚時分,夕陽灑滿大地,萬裡雪原搖身一變,猶如一片金色沙灘。

  遠處,掩映在晚霞裡的連綿雪山,燦若黃金,折射出蕩滌靈魂的璀璨光暈。

  金山落日。

  羅素放下遮光板,倏忽間,只見不遠處地勢驀地下沉,是大片低窪峽谷,登時來了精神,拿起對講機:“呼叫二號車,收到請回答。”

  “收到、收到。”

  “注意,前方就是野牛溝,重複,前方就是野牛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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