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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往事》第44章 女人命 怎這麽苦(上)
  一個月之後,二牛穿著破衣爛衫,如同乞丐一般地從寧海回到了文魁家。

  文魁見了,一把拉住二牛,說道:“二牛哥,你這一走,音訊全無,嫂子和你弟妹子都急瘋了,幾次想過去找你,被我攔下了。”

  二牛道:“少東家,我按照咱倆商量好的辦法去找萬財,可萬財一直沒露面。我把整個寧海州轉遍了,也沒找到。前幾天,萬財總算露面了,我這才把唐掌櫃的家找到了。只是他們家深宅大院,我沒法進去,沒有見到明月。不過,我看見明月住在他們家。沒辦法了,我就回來給您報個信。”

  二牛自責道:“少東家,您交代的差事我沒辦好,都是我無能。”

  “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們把事情想簡單了。”文魁道:“既然找到了唐叔,我就親自去一趟,把我姐接回來吧。”

  “姨父,過幾天我娘過五七,我能不能回去,給我娘上墳?”明月哀求唐掌櫃道。

  “前幾天,你還尋死覓活的,這會兒你又要走,你讓我怎麽放心得下?按說萬財看上了你,明媒正娶,是個好事,你爹也不會不同意。可這個孩子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佔了你,就有些對不住你了。不過,你也要想開些,萬財是真心喜歡你,是真心想娶你。你不用擔心,萬財想對你好,就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相信,萬財在這一點兒上,像我們老唐家人的做派。”

  “姨父,我如今已經是唐家的人了,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唐家了。”明月道:“可我還是娘的女兒,娘走了,哪有女兒不去送娘的道理?如今,我已經對不起娘了,娘就要過五七,我再不去,我還算個人嗎?您就讓我去給娘磕個頭吧。”明月急得眼淚流了下來,一再哀求道。

  “當初你媽去世前把你托付給我,我是沒有辦法才把你送出去給人當丫鬟的。”唐掌櫃道:“黃氏收你做乾女兒,也不過是權宜之計,是為了堵住曲文魁娶你的路子,你不要太當真。真要說起來,也是黃氏對不起你。曲文魁看上了你,黃氏用這一招,生生把你倆拆散了,你應該恨她才對。磕不磕頭的,也就無所謂了。如今,我已今非昔比,有能力養活你了,就不能讓你再回去丟人現眼了。”

  “姨父,我就是想去給我娘磕個頭,沒別的,磕了頭就回來,您就讓我回去吧!”

  “不是姨父狠心,是姨父不放心。你媽不在了,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死後如何向你媽交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輕易放手了。過幾天,你爹就要過來,到時候,我就和你爹商量著先把你倆的婚事給訂了。我思慮過了,你只要和萬財訂了婚,我就讓你爹當神草堂的掌櫃,你跟著萬財回威海衛。如今,我已經在寧海出人頭地了,我還要在威海出人頭地,讓大家夥兒瞧瞧,我姓唐的並不是隻適合當掌櫃,我當老板會比誰都強。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少奶奶,我會讓你過得比任何女人都好!”

  兩天后,文魁站在唐掌櫃的大門外,看著有些陳舊的高簷大屋,真有點隔如恍世的感覺。半年多前,自己路過這附近,到煙霞洞找過劫匪,到麻姑山求過濟度。只有這個村,遠遠看了,並沒有進來。誰知,這裡竟然是爸和娘最信任、最親近的唐叔的老家所在地。

  文魁看著房子,不禁想起了娘具保為唐叔借錢買房、買地的事情。文魁疑惑道:“莫非這就是唐叔新買的房子?”

  文魁進了門,只見院子裡熱熱鬧鬧的,又是木匠又是瓦匠,

各家忙活各家,雖有人來,卻都忙得頭也不抬。唐萬財正在院裡監督乾活,看見文魁來了,靦腆地喊了聲“哥,你來啦”,就轉身進屋通知父親去了。  文魁跟著進了屋,看見唐掌櫃腿腳利落地往炕的方向走,正要上炕。看見文魁進來了,唐掌櫃有些不自然,上炕不是,不上炕也不是。文魁趕緊過去扶了一把,把唐掌櫃扶上了炕。

  文魁道:“叔,您的腿現在怎麽樣了?”

  唐掌櫃道:“快好利索了。大侄子怎麽找到了這裡?”

  文魁道:“不瞞唐叔,您這裡確實不好找。我也是打聽了幾個人才找過來的。我到您家,一來是看看唐叔傷情怎麽樣了;二來是想當面給您報個信,我娘去了,商行也賣了。”

  “不瞞大侄子,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這一年多來,你娘身體一直不好,又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也真難為你娘了。你爸走了以後,商行每況愈下,早就經營不下去了,我幾次請示你娘,能不能把買賣停了,保住現有的財產。你娘一直不舍氣,堅持經營,才導致一再虧損。賣了也好,總算還有點收益,再晚些日子,恐怕更難賣了。”

  “不知唐叔以後有什麽打算?”

  “這件事情,你娘曾經問起過我,當時我就告訴過你娘,我後半生想種田為生。如今,已經在這兒買了房子,買了地,後半生無憂了。”

  “唐叔,明月在您這兒怎樣?有沒有惹您生氣?”

  “明月是個好孩子,多虧了他的照顧,我才能好得這麽利索。”

  “我娘去世以前,曾囑咐我,一定給明月嫁個好婆家。我尋覓了一門親事,想同我姐商量一下。她要是同意,我就把她領回去,找個好日子把她嫁了。既然唐叔的腿好利索了,唐叔能不能把夏明月還給我,我今天領走。”唐掌櫃聽了,低著頭,不吭聲,屋裡死寂死寂的,只聽到鍾滴答、滴答的聲音。

  文魁轉頭看向座鍾,感覺有點兒炫目。以前,只聽別人說過這麽神奇的玩意了,如今,竟然在姑余山下的小山村裡見到了。

  文魁看著鍾表擺了又擺,心急如焚,可又不好催促,隻得忍著。過了老長時間,唐掌櫃抬起頭,歎了口氣,說道:“大侄子,實話跟您說吧,我的不成器的兒子看上了夏明月,我就做主,把夏明月許給了我那不肖兒子,這兩天正準備給他訂婚呢”

  文魁一聽就急了,說道:“唐叔,萬財是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是您的兒子,按說把明月許配給萬財,也是一門好親事,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高興才是。只是明月是我的姐姐,這種婚姻大事您總得跟我商量一下吧?怎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明月許給萬財呢!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唐掌櫃聽了,臉色更加難看,正色道:“大侄子,說句難聽的話,覆水難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法。”

  文魁道:“唐叔,當初我娘讓明月過來照顧您,是臨時幫忙。即便是個物件兒,還有借有還,更何況是人呢。”

  “大侄子,不是我為難你,現在夏明月已經是我唐家的人了,早晚要做了我唐家的兒媳,你讓我怎麽還?”

  文魁見事情僵了,就想著轉圜一下,說道:“唐叔,能不能讓我見一下我姐,我想征求一下我姐的意見。”

  唐掌櫃同意了,讓萬財去喊夏明月過來。

  夏明月在灶上忙活,聽說文魁來了,早就耳朵豎著聽著外面的動靜。切著菜的檔口兒,聽見萬財喊自己過去,明月心一顫抖,刀不聽使喚地切了自己的手,血頓時流了下來。明月抓了把玉米面,胡亂地抹了抹傷口,然後壓住了。見暫時止住了血,就摘了圍裙過來了。

  文魁見明月來了,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僅僅不久前,明月與自己曾經如生離死別,難舍難分。僅僅過了一個月,文魁覺得明月怎麽這般陌生。“莫不是姐早就知道要離開自己?”文魁暗自想到。

  文魁道:“姐,娘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最惦記的就是你。如今,過幾天就是娘的五七了,你能不能跟我回去,給娘上柱香,也好讓她老人家在地下安心?”

  “弟,我沒臉見人了,回去是把我往絕路上逼。”明月道。

  “爹,你這樣,是把我往絕路上逼,你再不老實我就跟你拚了。”鄭月兒拿著剪刀,對李老板道。

  李老板紅著眼珠子,滿嘴噴著酒氣,搖搖晃晃地,已經站不穩了,卻仍然口齒不清、嬉皮笑臉地對鄭月兒道:“月兒,你笑也好看,你怒也好看;你喜也好看,你悲也好看。前幾天,你穿孝服那個樣子,哎呦呦,全威海衛都不會有第二個像你這麽好看的了。”

  “爹,我是你的兒媳婦,你不能亂了倫理。你要是老這樣沒大沒小的,我就告訴小寶。”

  “別提我那個煙鬼兒子,越來越沒出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點兒不知道憐香惜玉,整天在外面瞎胡混。哪像我,你看,自從你進了我家門,我就沒碰過別的女人不是?”

  “爹,小寶再不好也是你兒子,我再好也是你兒媳,你再靠前,我就真跟你拚了。”

  “月兒,你跟著小寶,是虧了你了。只要你願意,我就讓小寶休了你,然後我把你明媒正娶抬進家門,你看這樣好不好?”

  “爹,你喝醉了,淨說胡話了,你趕緊去睡吧。我怕你了。”

  “睡覺,對,我就是要去睡覺,不過,是要和你一起睡覺。”

  “爹,你喝醉了,你別胡鬧了,小寶一會兒就回來了,讓他看見了,他饒不了你。”

  “小寶還在吸鴉片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不是。”

  李老板搖晃著,撲向了鄭月兒。鄭月兒拿著剪刀,刺向了李老板,把李老板腹部的衣服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一會兒,鮮血滴答、滴答地滴了下來。

  鄭月兒嚇得扔了剪刀,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爹,我殺人了……”撒腿往自己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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