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才霍爺讓我松手,看來是飛天鉤拽著“鬼門”的時候驚動了裡面的家夥。
俗話說的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還沒等棺材裡的東西爬出來,我身下的蜈蚣人到是一陣劇烈的抖動,像喪屍一樣瘋狂的晃了幾下腦袋,看樣子馬上就要反撲上來。
我連滾帶爬的從它身上離開,趕緊找到剛才被甩到地上的工兵鏟。
那邊霍爺也雙手握刀,和我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
我回頭瞥了一眼,發現霍爺之前說的“鬼王”已經爬出了半個身子,不時的發出令人渾身難受的吼叫聲。
率先發難的是我這邊的蜈蚣人,只見它用手擺正了剛剛被壓彎的脖子,接著就像一個醉漢一樣搖搖晃晃的直起身子,還沒等徹底站穩,一個閃身就向我猛撲過來。
幾乎是同時我也迅速做出反應,身子往旁邊一斜,舉起工兵鏟照著他的頭就打了上去。
由於我怕像上次一樣不能一擊致命,所以這回我卯足了勁兒狠命的一拍。
可是眼前的蜈蚣人顯然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它的反應極快,直接用胳膊擋住了工兵鏟,然後反手一抓直接握住了鏟柄。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蜈蚣人又用力向側面猛的一拽。
我沒想到它有這麽大的力氣,工兵鏟直接脫手飛了出去,掉在不遠處的地上“咣啷咣當”的響了好幾聲才停下來。
蜈蚣人一看我沒了武器,縱身一躍靠著自己五大三粗的身子瞬間把我撲倒在地上。
然後“哢吧哢吧”的不停地張著滿是鮮血的嘴咬向我的脖子!
我從小到大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只能不停的大叫著同時用雙手撐著它鎖骨的位置以隔開距離。
但是這魁梧的老外顯然要比上一個強壯很多,而且臉上紅色的“粘液”不斷地掉在我的臉上,很是惡心,沒多一會兒我就撐不住了。
隻好趕緊扭過頭對著棺材那邊大叫道:“霍爺快來幫幫我,媽的這老外實在是太沉了!”
但是霍爺那邊的實際情況比我好不到哪去,而且借著這個機會我也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了“鬼王”。
只見他渾身黑紅,不知道是血肉還是什麽東西,乾巴巴的像瀝青一樣黏在他的身上。
也許是因為被壓在“鬼門”下時間太久,它的整個身軀完全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
從側面看去誇張的來說就像一個活生生的紙人,渾身上下只剩幾根骨頭連接成一個“人樣”。
而現在這個“紙人”正像一個猴子似的騎在霍爺的身上,它似乎聽到了我的叫喊聲,原本瘋狂敲打霍爺腦袋的枯手也停了下來。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慢慢轉向我這邊,凹陷的眼眶裡一抹慘白,不知道裡面是不是早已風乾的眼珠,整張臉仔細看去就好像一張皺皺巴巴的煎餅,上面再捅上倆窟窿眼兒。
這時候還在用雙手護著腦子的霍爺一看鬼王停下了攻擊,趁勢趕緊退到棺材邊向後猛的一倒,只聽一聲脆響,本想借著這股勁兒把鬼王從身上弄掉,沒想到它隻被蹭掉了一些碎皮。
我一邊用手頂住身上的蜈蚣人一邊大喊道:“開山刀!砍它啊!”
霍爺扭過頭也喊道:“媽的這家夥渾身跟鐵皮包著一樣,刀都被震掉了!”
剛說完,霍爺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喊道:“你別動啊,我來搞定它!”
我心說放屁,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讓我怎麽動,就看那霍爺突然低下頭,
像一頭公牛一樣朝著我這邊衝了過來。而他頭頂上的鬼王還在不依不饒的敲打著他的腦袋。 這時壓在我身上的蜈蚣人似乎沒注意到這些,霍爺越跑越快,接著只聽一聲非常低沉的悶響和痛叫聲。
身披“鐵皮”的鬼王硬生生的撞在了蜈蚣人的腦袋上,一瞬間就從蜈蚣人的耳朵和鼻子裡呲出一股鮮血來。
與此同時蜈蚣人手上的勁兒也小了許多,我趁機往旁邊一推,那怪物踉蹌了幾下然後就像爛泥一樣趴倒地上。
而鬼王這邊似乎也被撞的不清,看來老外的骨頭還真硬。我小心翼翼的扒開鬼王的身子,趕緊去看霍爺。
“別碰這兒,臥槽太疼了!”還沒等我碰到霍爺的天靈蓋,他就伸出手捂著腦袋喊道。
不知道鬼王身上什麽部位磕在了霍爺的腦子上,我用手電照了照,他的頭頂明顯鼓出一個大包,而且他的臉上,脖子上已經有不少道抓痕,看情況比我慘多了。
不過我們能互相安慰的機會顯然是沒有了,我剛把霍爺扶起來,倒在一邊的鬼王就一個激靈滾到了一邊。
這時我才看清,這個身手像猴子一樣的鬼王,個頭竟然和霍爺一樣矮小,看來它當初被關在棺材裡,過了應該沒幾年就死在了裡面。
這麽小的身體裝了這麽大的怨氣,看過去第一眼還可以,看多了的話真的是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
霍爺看到鬼王爬起來一點也不驚訝,而是非常冷靜的說道:
“我已經摸清它的一些道道了,十二年前我輸給了它,這一次最差也要打一個平手。”
我一聽也配合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而不遠處的鬼王被剛才這麽一撞似乎對我們也有些忌諱,壓低身子蹲在那裡不停地發出嗚嗚聲。
不過對我們最不利的一點是,我和霍爺手上都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雖說不能給對方造成傷害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救自己一命的。
其實我剛才扶霍爺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被蜈蚣人甩飛的兵工鏟掉在了棺材的側面,但是現在想要過去的話,肯定會驚動鬼王。
而被砍到卷刃的開山刀,則被扔到了“鬼門”上,這個我走上一步就能碰到。
霍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開始慢慢挪著步子想要去拿工兵鏟。
雖然我不知道霍爺對付鬼王的辦法是什麽,但顯然在“鐵皮鬼王”的面前,工兵鏟的作用比一把刀還是要大很多的。
隨著霍爺一步一步的靠近工兵鏟,蹲在不遠處的鬼王的嗚嗚聲也越來越大,在霍爺離鬼王最近的時候,這種嗚嗚聲突然就停住了。
霍爺也像一根釘子一樣一下就定在了那裡不敢動彈一步,我一看就知道要出事了,想著鬼王應該看不見我,趁機先去把開山刀搞到手,一會萬一真有變故我也好第一時間過去幫他。
可我剛剛要抬腿,霍爺就立刻扭過頭朝我擺著雙手,示意我千萬別動。
然而就在同時,一直無聲的鬼王突然在黑暗中低吼了一聲,向霍爺跳了過來。
霍爺反應極快,頭也不回的壓低身子像一個“小鋼炮”一樣衝到了工兵鏟那邊,然後借勢一滾,撿起鏟子一個反手對著緊隨其後的鬼王就是大力一撬。
只聽“咣!”的一聲,鬼王的臉和兵工鏟緊緊貼在了一起。
整個墓室裡的都回蕩著這打鐵一般的聲音!
那鬼王被這一撬徹底拍暈,趕快退到一邊不停地用枯手捂著自己的臉亂叫。
我一看這是個好機會,想拿開山刀一起和霍爺搞定這鬼王。
誰知剛一抬腿就被一雙大手拽住了腳,我趕緊拿手電照去,只見那蜈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活”了過來,正掙扎著要站直身子。
我心說媽了個巴子的,你還賴上老子了?
看它現在應該還沒完全恢復“意識”,我趕緊把腿掙脫出來,拿上開山刀就往霍爺那邊跑,等我到他身邊發現他還在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且可能是剛才那一下用力太猛,霍爺的整個手都在抖,我向下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他的虎口又紅又紫,已經腫起來了。
霍爺順了順氣息,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眯著眼睛用手電向我身後晃了一下:“媽的,怎麽又是他啊?”
我回頭一看,這蜈蚣人竟然這麽快就站了起來,而且正一步一步的往我們這邊靠近。
我和霍爺下意識的往後退,而蜈蚣人和鬼王就像互相看不見一樣,直勾勾的跟著我們。
其實我之前還曾抱有一絲幻想,那就是鬼王可能會把蜈蚣人也當做倒鬥的,他倆也許還會互相攻擊。
但事實證明我的確實在幻想, 本以為能看到“蜈蚣人大戰鬼王”的場面,但現在看來要泡湯了。
很快蜈蚣人和鬼王就靠在了一起,一個魁梧而又滿臉鮮血的“老外”和一個“紙人”站在一起真的既滑稽又恐怖。
我和霍爺一直退到墓室門口。這時候霍爺突然小聲說道:
“我數一二三,咱倆一起把武器朝它們的頭上甩過去,這樣沒有負重還能跑快點。”
我點點頭,但一想不對啊,咱倆都走到這了,還能往哪跑。趕緊問道:“還往哪跑,回小墓室嗎?”
霍爺又用更低的聲音說道:“咱們得先上去,這墓太邪性,跑哪都是死,先去上面叫兄弟再說。”
我剛想說“好”霍爺那邊已經數起了數
——一~二~三!
我倆幾乎同時把武器甩了出去,然後扭頭就跑!
這一次和以前的逃跑不一樣,因為我們知道前面都有什麽,而且只要回到盜洞那裡,一切就都好說了。
所以這次我跑的飛快,一路跑到了霍爺的前面。當然後面追著我們的家夥速度也不慢。
到現在我還能聽見那個鬼王嗚嗚的亂叫聲。
就這樣我們一路跑回了剛下來時的那個墓道,就在我以為快到盜洞的時候,突然發現遠處鋪滿石磚的墓道頂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空檔。
我心裡暗叫不妙,怎麽進來的時候沒發現有這麽一個夾層啊,難道這裡有機關?
可還沒等我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那黑漆漆的正方形夾層裡突然吊下來一縷長長的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