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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小暑 31
  丹成大典召開在即,皇帝正寸步不離的守在丹爐跟前,無比虔誠的向上天祈願這一爐金丹可以成功。

  面對幾近癲狂的皇帝,內侍總管竇章也不敢去觸他的霉頭,只能讓來報信的黃門回去告訴百官,就算是天塌下來也得等到丹成大典結束再來上奏。

  聽了黃門官的回稟,劉培中長長的歎了口氣,轉向身後的梁瑞和李英傑,勸慰道:“先回去吧,退之這孩子一向機靈,不會有事兒的。”

  梁瑞蹙緊了眉頭,踏前一步還要說話,小黃門倒也機靈,見狀趕忙躬身退走,隻留下一扇朱漆大門擋在梁瑞的前面。

  梁瑞的拳頭捏的咯吱直響,用力太過以至於整條胳膊抖個不停。劉培中搖搖頭沒再出聲,李英傑便走過來拍了拍姐夫的肩膀,梁瑞這才松開拳頭,黑著臉轉身走了。

  李英傑跟了兩步,見他沒有等自己的意思便停了腳步,劉培中慢悠悠的走了出來,遠遠瞧見梁瑞殺氣騰騰的樣子便憂心道:“梁侯怕是要闖禍啊,文雙,你還趕緊過是去勸勸的好。”

  李英傑聞言便是一驚,即便手上沒有軍權,可梁瑞身為武侯,家裡養著二百護從,這些人名為護院,實則都是北境軍上退下來的老兵,個頂個都是身經百戰武勇之士,對梁瑞更是忠心耿耿。平時有梁瑞約束,當然是一等一的良民,可若是梁瑞衝冠一怒,這二百人轉眼便能化身修羅。

  兒子丟了,天知道自己的殺才姐夫能乾出什麽。一念及此,李英傑都來不及跟劉培中告別,撩起袍子便追了上去。

  劉培中這才舒了口氣,乘上轎子直奔大理寺而去。

  堂堂的刑部夜遭匪人突襲,公然搶奪重要人證,又在劫殺朝廷官員之後揚長而去,如此大事皇帝竟然不聞不問,這是昏了頭了!

  皇帝可以不問,可大理寺和雲騎司的人總脫不得乾系,劉培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龔正和雲騎司拖下水,盡快找到梁書和孟昶才是正理。

  轎子悶熱,走起來晃悠悠的,雖然比不得馬車舒服,卻能把人搖得昏昏欲睡。難得路上安靜,劉培中一夜未眠本就困乏,沒過多久便打起了瞌睡。

  軟轎一路前行,還沒過坊門便被一隊禁軍攔住了去路。轎夫怕擾了老爺休息趕忙亮出劉府的腰牌,可領頭的隊正卻不認可,應是撩開轎簾看了一眼,見裡面確實只有一個老頭這才作罷,衝著轎夫揮了揮手便走了。

  劉府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官宦人家,轎夫頭子哪裡受過這種鳥氣,不等禁軍走遠便啐了一口:“看門的禁軍而已,狗一樣的殺才竟敢攔劉府的轎子,我呸!什麽東西!”

  劉培中被轎簾一晃早就醒了,先還沒鬧明白是怎麽回事兒,聽見轎夫頭子罵街,趕忙掀開轎簾探頭一看,果然看到一隊持戟的禁軍正在走遠。

  禁軍平時只在皇城之內駐防,今天怎麽跑到外面來巡街了,這不對呀!老頭一邊納悶一邊出言詢問轎夫剛才是怎麽回事兒。

  轎夫頭子聽見老爺問話,趕忙答道:“回老爺,那幾個殺才說要搜查逃犯,我說這是劉府的轎子都不好使,誰承想他竟敢去驚擾老爺,護主不力是老奴該死,請老爺治罪!。”

  劉培中當然不會得給他治罪,冷哼了一聲之後便撂下了轎簾,輕輕踢了踢轎底,轎子便又繼續啟程。轎子依舊顫巍巍的,可劉培中早沒了睡意,禁軍上街很不正常,若非他親眼見了那些軍士身上的黑甲和長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他不信禁軍會不認識他的轎子,也不信他們不知道無令搜查閣臣會有什麽後果。所以,那些人究竟在找什麽,竟連他這刑部尚書的轎子也不放過?

  想著想著,轎子竟又停了。還沒等他發問,便聽見外面的轎夫頭子已經開始罵街,才罵了兩句便聽見一陣甲葉摩擦的聲音,劉培中趕緊挑開轎簾,只見十幾個禁軍排開了陣型,長戟的鋒芒閃著寒光直指自己。

  劉培中一見大怒,甩開轎簾邁步而出,硬著鋒芒踏前兩步,冷聲道:“老夫劉培中,不知犯了何事,竟被爾等這般對待?”

  領頭的幾個隊正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率眾而出,拱手道:“標下禁軍范彪,奉命搜查逃犯,一時不察竟驚擾了老大人,還望恕罪,標下這就撤走。”

  劉培中面沉似水,擺手讓對方閉嘴之後,不悅道:“追查逃犯乃是大理寺的職責所在,至多勞動五城兵馬司出兵協助,你們禁軍的職責乃是拱衛皇城,老夫明日見到薛長河倒要問問,禁軍何時也能在京城地界胡作非為了。”

  劉培中的話說的很重,幾個隊正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范彪拱手答道:“標下也是奉上命行事,得罪之處還望老大人海涵,標下這裡公務在身,便不送老大人了。”

  范彪說完,也不等劉培中說話,向著身後招呼一聲之後,一群人便收起長戟跟在他後面浩浩蕩蕩的走了。

  劉培中氣結,若不是眼下還要去大理寺找龔正,他真想立刻找到薛長河問個清楚。

  轎夫頭子又在身邊罵罵咧咧,劉培中聽得心煩便狠狠瞪了他一眼,轎夫頭子趕忙閉嘴,恭請老大人上矯。再次啟程,為防轎子再被人攔下,劉培中索性挑起了轎簾,大大方方的任由行人參觀,果不其然,此後又遇到兩隊全副武裝的禁軍巡查,見這轎子挑著轎簾,便隻遠遠看上一眼也就罷了,直到他們在大理寺門前停下也再沒遇到有人盤查。

  大理寺卿龔正正和徐龍輝一起在聽搜索梁書和孟昶的奏報,聽說劉培中親自登門倒也不太吃驚,吩咐幾句之後便讓徐龍輝先去辦事,他自己則走出了正堂迎候劉培中來訪。

  兩人見面也不寒暄,分賓主落座之後,劉培中便挑明了來意:“巍巍京城首善之地,竟有強人襲擊刑部殺死官員搶走證人,這不僅關乎法度,更關乎朝廷的顏面,龔大人,你怎麽說?”

  龔正也是一臉的疲憊,臉上隱隱還有灰跡。

  昨晚聽到奏報之後便趕了過來,連夜分派人手前去支援,可他們趕到的時候,李英傑的別院早已成了火海,原本以為梁書和孟昶也已命喪火場,可事後清點的時候卻遍尋不到兩人的屍骨,直到李英傑出面解釋,他們才得知原來房裡還有暗道。

  率眾尋到出口一看,卻只見到滿地的血跡,順著痕跡繼續尋找,這才在瓦礫堆裡發現了扶風。扶風長劍暗藏玄機,若不是到了生死關頭,梁書絕對不會使用“弱柳”。

  如今扶風和弱柳都在地上,想來主人的處境絕不會好,及便明知梁書此時凶多吉少,可龔正也只能勸慰對方:“劉大人放心,我已經派出了全部人手去找線索,即便對方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逃不出他們的眼睛,而且五城兵馬司也派人在京郊搜尋,進出京城的每條要道都設了卡子,他們逃不走的。”

  劉培中的手指不安的敲擊著桌面,他盯著龔正看了半晌才問道:“你以為粱書尚無性命之憂?”

  龔正搓了搓頜下的短袖,棱角分明的臉上不見任何表情的說道:“事發地在昇平坊,距離刑部一街之隔。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地上到處都是死人,光是火場周圍就發現了十二具屍體,除了刑部的差人和兵馬司巡城的官軍之外,還有一個更夫。而在密道出口附近,我們卻只找到了很多血跡,從出血量判斷,受傷的人大概是活不成的。”

  他說到這裡便不再言語,劉培中蹙眉不悅道:“我老了,腦子轉不過彎了,龔大人有話還請明說。”

  龔正的臉上不見半分不悅的神色,他往前欠了欠身,沉聲道:“劉大人還記得周汝傑家的情形嗎,滿門百十口人死於非命,可事後我們卻只找到了周家人的屍首, 如今這裡也是這樣,我們總是見不到殺手的屍體,劉大人不覺得奇怪嗎。”

  劉培中沒想到龔正會把話題扯這麽遠,思索良久才捋清了頭緒:“即便是賊人帶走了同伴的屍體又當如何,這和梁書的死活有什麽關系?”

  龔正往前欠了欠身,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去看劉培中:“凶徒沒有理由帶走梁書的屍體,死人對他們毫無意義,所以我才推斷梁書和孟昶是一起被人抓走的。”

  劉培中蹙了蹙眉:“死人又不會說話,他們帶走自己人的屍體又有什麽意義呢。”

  死人當然不會說話,可龔正聞言卻搖了搖頭:“死人雖然不會說話,卻也不會說謊,我猜那些人的身上一定是有些記號,他們為防泄密才非要帶走屍體不可。”

  劉培中無奈的從鼻子裡呼出一口氣:“刺青之類的東西也並非無法偽造,犯不上為此興師動眾。”

  龔正點頭表示同意,接著便把面前的木盒遞了過去,劉培中接過來一看,裡面竟是一顆竊藍色的琉璃珠子,他看了看珠子,又看了看龔正,見對方一臉的鄭重之色,才試探著說道:“這是……極樂丹?”

  龔正肅容點頭:“正是此物,這是我在密道出口附近撿到的,想來是打鬥的過程中嘴裡打掉出來的。”

  劉培中把後背貼緊了椅背,大力搖頭:“良植慎言!陛下怎麽會派暗衛襲擊刑部呢,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龔正點頭應是:“陛下自然不會,可您或許還不知道,這世上其實還有一支暗衛,一支不屬於陛下的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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