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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小滿 10
  杜家前院。

  正廳中的酒席還未撤去,空氣中滿是菜肴與美酒的醇香。可是客人們卻早就沒了飲酒的興致,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埋頭交談。壽宴之上發生命案,無論是誰都會生出三分驚詫三分唏噓,至於剩下的四成是什麽,那就隻大家心裡各自明白了。

  隨著兩聲輕咳,杜如海撩袍邁入大廳,快步來到廳堂正中,衝著四下賓客拱手一禮緩緩轉了一周,之後便朗聲道:“今日是杜某的生辰,各位能來這裡杜某不勝榮幸。”

  說到這裡,他輕歎一聲:“只是家門不幸,內侄適才不幸亡故——本想請諸位先行回去,可經過刑部梁大人與大理寺徐少卿的勘驗,認為現場存在諸多疑點,所以……還請各位稍待片刻……”

  杜如海說到這裡,又向著賓客躬身行禮,之後便匆匆趕到主賓席去了。待杜如海離去,正廳這才炸開了鍋。

  杜如海轉進二門,聽著身後爆起的議論聲,他一言不發的回到了主賓席上。主賓席共有三桌,博學大儒、親朋故舊、高官顯貴各成一桌。聽說出事之後,杜大人先吩咐下人送走了一批上了年歲的老人,此時便顯得三桌席面空蕩蕩的。

  杜如海進門時,僅剩的幾位朝中大人正在閑談,見他進來便住了口。

  杜如海把在前廳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只是此間的賓客身份尊貴,而且大都上了些年紀,再者,事發之時大家都在一處,互相都能做證。於是杜如海便有心送客。

  他一邊說一邊用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只在看到武英侯梁瑞時,他的目光不自覺的多停了片刻。僅剩的幾位賓客便紛紛起身,寬慰了杜如海幾句之後便紛紛起身離去了。

  聽杜如海說出刑部梁大人時,梁瑞的眉頭便皺了皺,與身邊的李英傑對了個眼神。他們都知道杜如海的脾氣,見他的語氣中沒什麽惡意,便知道梁書這次應該沒有惹禍。

  想到這裡,梁瑞便又松了口氣——平時總聽李英傑念叨梁書辦事不夠牢靠,既然今天正好趕上了,他到要看看自己這個小兒子辦事到底夠不夠牢靠。

  一念及此,他和李英傑便選擇了留下。

  “府上發生了命案,大理寺的人總要過來查問的。索性本候和文雙便留下來給你做個人證好了。”

  李英傑跟著點了點頭。

  杜如海歎了口氣,陰沉的臉色似乎也緩和了些,衝著兩人拱手一禮,道了聲有勞。梁瑞便和李英傑一同起身,跟隨杜如海去了前廳。

  三人無話,才走出內廳便聽見前面亂哄哄的,似乎是前廳那邊兒起了爭吵。杜如海難掩心中的煩躁,一揮袍袖,緊走兩步當先進了正廳。

  才一進門,便看見兩撥賓客正在爭論著什麽,大家看見杜如海出來了便都靜了下來,同時給杜如海分出一條路來。杜如海定睛一看,混亂的中心竟然是自己的學生陳錦堂。

  此時的陳錦堂正被人按在地上,臉上似乎還擦破了皮,看見杜如海過來,便連聲呼喊:“老師救我!老師!救我啊!”

  杜如海的臉色本就難看,見此情形更是青筋暴跳:“放肆!你們在幹什麽,還不給我把人放開!”

  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深深刺痛了杜如海的心,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按著陳錦堂的人卻不肯松手,其中一個趕忙解釋道:“放不得啊!適才徐大人才說要找鞋上沾有泥汙的人,這陳錦堂的鞋上就有泥汙!他是嫌疑人啊!”

  杜如海聞言一怔,

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陳錦堂的鞋子,果然看見他的鞋子上沾了許多灰黑色汙垢,看樣子,確實正是荷花池邊的汙泥。  “漢卿,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陳錦堂聽見問話,連忙解釋:“學生確實去過荷花池,不過只是去池邊賞景而已,並沒有去過客房啊!再說鞋上有河泥的人又不只是我,怎麽可以僅憑這個就說我是凶手啊!”

  杜如海一聽也有道理,正要說話時,人群中又站出幾人,他們撩開自己的袍角,露出了腳上穿的鞋子,果然每人的鞋上也都沾著汙泥。可他們幾人是一同去的荷花池邊賞景,事發前後的那段時間,每人都能找到合適的人證。

  而陳錦堂則不同,他說去荷花池邊賞景卻找不來證人,反而還有不少人看見他是在酒宴開始之後才匆匆趕來的。

  鞋上有泥又找不到證人,實在難怪別人會懷疑他。杜如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沉聲問道:“漢卿,你……真的找不到人證嗎?”

  陳錦堂的瞳孔猛然一縮,他從老師的話裡聽到了危險的味道——如果沒有人證,恐怕免不了要到大理寺走上一遭。

  喧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等著陳錦堂的回答。只要他隨便找個人證——同僚也好,下人也罷。只要能有個人證,誰會願意難為他這樣的老實人呢。

  在杜如海殷切的目光中,陳錦堂只動了動嘴唇,終於還是搖了搖頭:“沒有……我……真的是自己一個人……”

  正在此時,徐龍輝和梁書一先一後走了進來。梁書一眼看見梁瑞在場,先是一怔,正要上前見禮,卻被梁瑞用目光給製止了。

  徐龍輝問明情況之後,先讓人把陳錦堂放開:“一切皆有法度,無論如何也不可擅用私刑。本官已經命人回大理寺稟報龔大人,相信很快會有官差過來,大家稍安勿躁,本官自會將本案查個水落石出。”

  聽徐龍輝這麽一說,困住陳錦堂的幾位年輕官吏便都紛紛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梁書則上前扶起了陳錦堂,幫他整了整衣衫後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秦玉和錢益都還沒走,兩人見梁書回來,便都湊過來詢問情況。梁書也不隱瞞,隻把發現的情況和疑點都給那兩人說了一遍。

  秦玉聞言便皺緊了眉頭:“這院子裡少說也有上百人,怎麽找凶手啊。”

  錢益的酒醒了一些,聽秦玉說完,他也湊到梁書的耳邊悄聲問道:“你說柳世才是腦袋撞到桌角死的?嗝……!怎麽樣,腦漿子撞出來沒有?”

  秦玉皺眉,在錢益的椅子上狠狠踹了踹了一腳,錢益撇了撇嘴,跟著便不說話了。

  梁書懶得理這兩人,一扭頭,正好看見商孟林也正看向自己,便順勢起身走了過去:“可否借一步說話?”

  商孟林見梁書過來不由有些詫異,與同桌之人告辭之後,便跟著梁書出了正廳:“退之,可是有什麽話要問我?”

  梁書點了點頭:“我跟你也就不繞彎子了,我最後看見柳世才時,他正和你在一起,我看見你們一起去了後面。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去幹嘛了?”

  一聽這話,商孟林反倒松了口氣,呵呵一笑道:“哎呀,我當你要問什麽呢,嚇死愚兄了。”

  梁書卻沒心情說笑,皺眉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商孟林尷尬一笑,繼續道:“我們只是談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

  “生意?你跟孟玄松還有柳世才?你們三個談生意?”

  柳世才是禮部閑官,商孟林是兵部主事,而孟玄松則是太子屬官,這三人風馬牛毫不相極。

  見梁書不信,商孟林便笑著解說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大事,不過是為詩社印一批冊子而已。詩社每年都會選出一些優秀的作品刊印成冊,今年也不例外。”

  “詩社?”

  商孟林的這一番解釋,反倒把梁書給說懵了。見他一臉的不解,便訝然道:“怎麽?你不知道正林詩社嗎?我與太子可都是詩社的成員呢,誒,要不要我介紹你入會啊?尋常人想進都進不去呢。”

  梁書連連擺手謝絕了商孟林的‘好意’後,追問道:“我可不會作詩……聽著就煩……不過長林坊有的是書局,印冊子這種小事兒,隨便找一家不就好了?”

  商孟林呵呵一笑:“哪有那麽簡單啊,詩社的成員身份敏感,誰都擔心自己的詩作會被人拿去推敲成了把柄。所以,印這冊子也需找一家信得過店鋪才好。以往這任務都是交給李彥召去辦的,哎……”

  聽著商孟林的一聲歎息,梁書在心裡好一陣呵呵。這就是文人的世界?活得真累啊。

  “那柳世才找你們幹嘛?難道他有相熟的書局介紹給你嗎?”

  聽梁書這麽一問,商孟林的臉上反而現出一種古怪的神情:“你不知道嗎, 柳世才也是詩社的成員啊,而且他在花林坊還有一間書局,這不正是兩全其美的事兒嗎。”

  “哈?柳世才也是成員?你剛不是還說什麽,尋常人想進都進不去嗎,而且……他怎麽把書局開在了花林坊啊,那裡不全是開賭坊的嗎!”

  “柳世才的學問不差又有李彥召的介紹,能夠入社也很正常。至於人家把鋪子開在哪裡……”

  說到這兒,商孟林很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兩人正說話時,忽然見到一隊大理寺的官差走了進來,徑直向著正廳去了。兩人對視一眼,便也趕忙往正廳走。

  兩人回到正廳時,裡面重又喧鬧了起來。官差想要把陳錦堂帶走問話,可他卻依舊堅稱自己沒有說謊,搞得杜如海也很頭疼。

  請示過杜如海之後,徐龍輝大手一揮便要命人將陳錦堂帶走問話,可就在這時,人群外面卻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喊。

  賓客之中沒有女眷,所以這個聲音一定出自本家的女子,喧鬧的人群立時安靜了幾分,擁擠的人牆也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誰都沒有想到,走來的人竟是杜鴻雁。

  杜鴻雁一手提著襦裙的裙角,快步走到父親面前,不等父親問話便跪了下去。

  女子行跪拜禮,除了祭祖便只有賠罪。人群一下就安靜了,杜如海也瞪大了眼睛,想看女兒究竟要對自己說些什麽。

  “鴻雁……你這是?”

  杜鴻雁先給父親磕了三個頭,之後便語帶悲聲道:“不要帶走錦堂,他是與我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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