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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鈴醫錄》雨水 3
  前一日還是賓客滿堂喜氣洋洋,一夜間紅鸞星退滿院白霜。

  方怡白面前的幾案上整齊的擺著幾疊紙張,其中一疊寫著與會賓客的特長履歷,另一疊紙上則畫著亂七八糟的線條。看到進來的是江嶼便輕哼一聲道:“呵,你還真的是要睡足四個時辰啊。”

  江嶼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走到方怡白面前坐下,看著那幾疊紙張問道:“這麽快就整理好了?”

  方怡白輕輕點頭:“這幾個是案發時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那邊幾個是特別擅長輕身功夫的,對了,這裡還有三個被人發現手上有血的。”

  江嶼挑眉:“有沒有既擅長輕身功夫又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最好手上還有血?”

  “當然沒有。”方怡白說完便向後仰倒靠在椅背上。“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九鳳朝陽金步搖不見了。”

  江嶼訝然:“誒?丟了?難怪昨晚我沒看見,還以為她把步搖留在房裡了呢,只有那個步搖不見了嗎?”

  方怡白一手拿著一張清單,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幾案:“呵呵,新房裡全是值錢的東西,光是那個西漢的博山爐就價值連城了,更不要說首飾盒裡的珠寶首飾,可偏偏隻丟了那個金步搖,你說奇怪不奇怪?”

  “當然奇怪啊,帶走那麽顯眼的東西不是自找麻煩嗎?”

  九鳳朝陽金步搖構思巧妙做工精致,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寶物。放著那麽多珠玉首飾不拿,偏偏拿走這件東西,簡直就是告訴大家,持有這支步搖的人一定與段成霜的慘事脫不開乾系。那麽凶手拿走它的目的是什麽呢?

  方怡白揉著太陽穴問道:“賣野藥的,你說凶手行凶的目的會不會也和那支步搖有關?”

  江嶼打了個哈欠:“我倒覺得你應該先想想他們為什麽讓你去找凶手。”

  在這個講究世家門派的武林中,方怡白無疑是個異類。沒人知道他的師承門派,也沒人真正見識過他的劍法。人們只知道,這個長相俊美皮膚細膩的男人出手狠辣又喜穿白衣,故而得了個‘白衣勝血’的綽號。人們還知道他的劍很快,快到連對手身上噴出的血都追不上,於是便得了“殘紅逐月”這麽個名字。白衣勝血的方怡白就靠著手中那一柄無名古劍遊走江湖。

  摘星樓的排名是以完成任務的等級和數量而定的,從他接受第一個任務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才五年而已,短短五年便擠進了摘星樓前十之中,誰也不敢懷疑他的能力。這樣既有本領又沒根基的人無疑才是當下最好的選擇,誰都不用擔心他會偏袒誰。

  所以方怡白只是無所謂的笑笑,然後他衝著江嶼揚起下巴:“你不好奇哪些人有嫌疑嗎?”

  江嶼撓了撓鼻子,笑著搖頭:“你不會真的覺得凶手就在這群人裡吧?”

  方怡白哦了一聲:“有趣有趣,你有什麽想法何不說來聽聽?”

  江嶼盤膝坐在地上,捏著下巴緩緩說道:“這件事兒從頭到尾都不對勁……”

  在高手環伺的清明山,能無聲無息的避過兩層守衛潛入三層的婚房,而且還找準了婢女荷鶯離開的這段時間出手作案,怎麽看這人都是個身手矯健又沉穩冷靜的人。可這人上來之後除了把段小姐推下樓之外,就隻拿走了那支金步搖?

  方怡白聽到江嶼說段成霜是被人推下樓時,停住了敲擊桌面的手指:“你怎麽知道段成霜是被人推下去的?”

  關於段成霜的傷勢和死因,齊家和段家都認為段成霜是不堪受辱所以才選擇跳樓求生,

只可惜她運氣不好摔斷了脖子。段成霜的喜服厚重而繁複,原本需要兩個人服侍著才能穿好,可她被發現時喜服早已凌亂不堪,不僅發髻散亂而且頭上還有嚴重的外傷!所以他們懷疑凶手在段成霜跳樓的時候抓住了她的發髻,那幾道抓痕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可江嶼為什麽會說段成霜是凶手推下去的呢?  “為什麽?就因為段成霜摔斷了脖子啊。”

  方怡白皺著眉問道:“自己跳下去的就不會摔斷脖子嗎?”

  江嶼輕輕搖頭:“如果再高一些那就有可能了,可從三層到地面才一丈五尺高,算上護欄也才三個人的高度而已。要是自己往下跳的話,那肯定是腳先著地,最多也就是崴個腳而已,可段小姐卻摔斷了脖子,這只能說她墜樓時是頭下腳上的,我可以肯定地說她是臉先著地,後腦杓把脊背都壓彎了。除非是她有意自殺,飛撲出去落到地上才有可能。”

  方怡白的手指又開始敲擊桌面,喃喃自語道:“撕扯新娘的衣服,把新娘推下樓,盜走新娘的頭飾,目的呢……”

  “老方,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問題,明明樓下就有護衛,可段成霜為什麽不喊人?”

  方怡白的手指突然在半空懸住不動:“難道凶手是段成霜認識的人?”

  與段成霜相熟的人其實不少,段家和齊家這幾年的往來頗為頻繁,段成霜與齊家三兄弟都很熟識,而且這次的婚宴上也有不少段家的親友。但是與段成霜相熟又和那支金步搖有關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馬育才?可是與他同桌的人都證明他當晚一直都在大廳裡,連茅廁也沒去過。”

  江嶼捏著下巴說道:“我也記得昨晚出事之前馬育才一直坐在那裡喝悶酒的。不過我還是在意那個問題,九鳳朝陽金步搖是馬家的寶貝怎麽會戴在段成霜的頭上?”

  方怡白輕歎一聲:“世家之間的聯姻哪有那麽容易說得清呢。”

  馬育才他爹是飛虎門的掌門——鐵臂金剛馬尋,後來馬尋娶了段志毅的妹妹,段馬兩家結的姻親,也為後來成立南七門打下了基礎。段夫人去世的早,段成君和段成霜兄妹倆自小是在馬尋家長大的,段成君十歲便回了段家,段成霜卻是十三歲時才走的。據說原本兩家也有意結為親家,可不知怎的段家就與齊家定了親。至於那支九鳳朝陽金步搖為什麽戴在了段成霜的頭上,恐怕就只有段成霜和馬育才兩個人才清楚了。

  江嶼點了點頭:“反正馬育才也沒有作案時間,那我們就換個思路。”

  “換個思路?比如?”

  “比如誰能從段成霜的死中得到好處?”

  方怡白揉著下巴思量片刻,眼中忽然精光一閃:“齊懷文和齊懷武這兄弟倆當時不在廳裡,也沒有人能證明案發時他倆在做什麽!”

  如果齊懷遠和段成霜的婚姻是為了鞏固齊懷遠的掌門地位的話,那麽能從段成霜的死中得到利益的必然就是齊懷遠的兩個哥哥。

  齊懷文和齊懷武完全繼承了其父如山一般的身形,身高五尺出頭卻是一副膀闊腰圓的敦實身材,常年揮舞鐵錘的一雙臂膀比尋常人的大腿還粗上一圈,從遠處看這兩人簡直就是方的。

  江嶼咂了咂嘴:“齊家那兄弟倆看著可不像會輕功的樣子啊?再說以他倆的臂力要想捏死段成霜簡直易如反掌,何必非要冒險把她推下樓呢。”

  方怡白撇了江嶼一眼:“誰說他們非要親自動手的。”

  “這種事兒搞不好就要身敗名裂,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啊。”

  方怡白呵呵一笑:“那我就等,看看這兩天會不會有人發現新的屍體。對了,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

  方怡白皺眉:“我還沒說什麽事兒呢。”

  江嶼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什麽事兒我也沒興趣。我可比不得你方大公子,要是惹上什麽麻煩……”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肩上一沉,睜眼一看,一口淡金色的古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於是他急忙改口:“啊……要是惹上了什麽麻煩……方大公子不會袖手旁觀吧?”

  方怡白收起古劍,冷聲道:“自然不會,怎麽也要捅你兩劍才能解恨。”

  江嶼是第一次登上木樓,眼前所見,新房的布置果然奢華。花開富貴的鏤雕大床下鋪著厚厚的波斯絨毯,西漢的博山爐旁邊還立著一簇巨大的紅珊瑚。單是這幾樣東西就不是尋常富貴人家可以搞到的。感歎一聲有錢真好之後,江嶼便隨著方怡白到了三樓平台。

  平台約麽三尺寬五尺長,與新房之間隔著一扇雕花木門。此刻木門已被完全打開,春日的晨光灑在屋裡還略顯清冷。

  方怡白指著木欄的一處對江嶼說道:“段成霜就是從這裡墜樓的。”

  江嶼看了看那處木欄卻沒發現有什麽特殊之處,方怡白便示意他看看木欄的下面。江嶼蹲下身子仔細一看,在木欄下方朝外的位置嵌著一截塗有蔻丹的指甲。

  江嶼比量了一下指甲的位置點頭道:“看來段小姐被人推下樓的時候用手抓住了護欄,可惜還是沒抓住。”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木樓寬大的梁柱:“老方,你說那個凶手會不會之前就已經藏在樓上了呢?”

  方怡白挑了挑眉:“還真有可能!誰會想到有人會藏在新房的梁柱上呢!我就說你這個賣野藥的腦筋跟別人不一樣。”

  “你這話聽著可不像誇人啊。”

  方怡白命人去找梯子,他要親自查看梁柱上是否有人待過的痕跡。江嶼則回到平台無所事事的往外張望。平台之下便是冒著熱氣的荷花池,一條漢白玉鋪就的水榭回廊盤旋其上,宛如仙境,水榭的另一頭連著假山,假山上後面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身穿黛色衣衫神情激動的與人爭論,而他面前站著的卻是一個手拿竹笛的白衣女子。

  前日江嶼初來的時候也曾見過這兩人在這裡爭吵,當時江嶼還看不出那是何人,可如今江嶼卻一眼看出,那個一身黛色的男人不是齊懷遠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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