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子在外摸爬滾打,會動腦子,好交際,兩年後當上小工頭。三年後在桂龍市裡立了足,成了手下有近百人乾活的土方包工頭。竹子用賺到的錢買了一部摩托車,一套兩室一廳的商品房,還從縣裡請來推土機,為家裡推出一個約有兩畝多地的魚塘。不多久,有人在城裡看見他和一妙齡女子出雙入對。
“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就有錢。不信到城裡看看石竹子吧!”談到男女之間風流事時,村裡不少人就這樣說。
石竹子的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仔在外能大把撈錢,他們感到臉上有光,走路也特別帶勁,可如今竹子卻在外乾丟人現眼的事,你說父母怎受得了村人的指指戳戳呢!
俗話說,人有臉,樹有皮。竹子的老爸不顧蘭妹的勸阻,坐車進城了。
坐近四個鍾頭的大巴車到桂龍市時,已是日落西山。多年沒進城,城裡的變化真大。新修的街道很寬很平,新蓋的樓很高很好看,人和車子很多很嘈雜……
老爸逢拐彎路就問,好不容易才找到兒子的住處。西裝革履的竹子看到滿身灰塵的老爸時,埋怨道:你呀,進城幹嘛不讓人捎口信呢?
老爸進城一趟不易,竹子趕緊下樓買吃的。一支煙工夫,白切雞、扣肉、豬肝等菜擺滿了小飯桌。就在父子倆酒酣耳熱時,防盜門開了,走進一名高挑、粉面紅唇,穿著闊領低胸時裝,眼睛十分迷人的女子。
女子出現,竹子有點心虛,但馬上鎮靜下來,他站起來分別介紹:“這是我老爸”,“這位是和我共事的小豔。”說完即向那女子丟了個眼色。那女子趕緊嗲聲嗲氣地說:大伯、石老板,你們慢慢吃,我有事走了。
真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女子一走,老爸拍下筷子,黑著臉問仔:“她,她就是你養的小,小老婆?”
“什麽小老婆,叫小豔,專門負責公關的。”竹子說:“老爸,飯可多吃幾口,話可不能亂說啊!”
“嘿,別以為我沒見過世面,就蒙我!你這樣做……”
“你呀,我是你的仔,你不能和村裡的一些人那樣搬弄是非,疑神疑鬼!”盡管老爸在氣頭上,竹子還一直說:“你知道什麽叫做公關嗎,公關,就是去陪人家吃喝玩樂,疏通關系,這樣才能接到工程,有了工程才能賺到錢!老爸,你和老媽在家享福吧,只要給我帶好小寶就行,我的事用不著你們瞎管……”
從城裡回到家,老爸的氣仍未消:操,白跑了一趟,仔聽不進半句話,反而訓起老子來!看到老頭子滿腔憤懣,老媽歎道:哎,兒大兒世界,我們已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吃得幾多,住得幾寬?兒子的事讓兒媳自己管吧!
日出勞作,日落歸家。蘭妹在家養育小寶,和家公家婆一起打理七、八畝田地和魚塘。再過一兩年,家裡就可以蓋磚瓦房了。可這美好的想法讓有關竹子的風流事衝淡了!
記得小寶未斷奶那段時間,蘭妹下地回家農具沒放下,小寶就在婆婆懷裡鬧著要吃奶。等蘭妹坐下,撩起衣服將塞進小寶肉嘟嘟的小嘴後,小寶就像小餓狼一樣,叭叭地吸起來,猛吸一陣後才停下,翹起兩隻胖乎乎的腳,蹭著自己的下巴。接著再吃,吃飽後,小寶就用小手玩著母親的,蘭妹輕輕拍拍小寶的小屁屁,小寶才住手,望著母親笑。在一旁的家婆說:小寶像他阿爸小時一樣,胃口特好。養仔也有快樂時,如今小寶三歲了,竹子在外竟給自己帶來煩惱!
老公的事,
老婆不管誰管?心裡有事,蘭妹走路頭重腳輕,乾活時老走神,幾次將田裡的禾苗當稗草拔掉。夜裡眼睛閉上,腦子裡就會想起此時竹子在幹什麽,是和別的女人在哪家歌舞廳唱歌喝酒,還是在他買的商品房裡尋歡作樂……蘭妹越想越氣,越想越恨竹子,恨自己鞭長莫及,恨那個勾引自己老公的不知恥的女人! 乾農活再苦再累,蘭妹扛得住,但經不起精神上的折磨。孤獨、苦惱,憤恨,失眠,夜夜蛀食著她的心,不到一個月蘭妹就瘦了一圈。 何田香見到蘭妹時,嚇了大跳。“蘭妹姐,你怎麽啦?像換了個人似的,抽空到醫院看看吧!”
“我沒病,只是這段時間吃不香,睡不著……”
“我知道你瘦的原因了。竹子在外如真的有那麽回事,對你打擊太大了。他什麽時候回來,我一定替你臭罵他一頓!”
“罵,解決不了問題。”
“那你得管住他,給他的那個相好一點顏色看看!蘭妹姐,當老板娘去吧,這樣才能看緊自己的老公!”
“我是想過,但我不忍心將家裡的一攤事全交給六十多歲的家公家婆來管。”
“怕這怕那,你就不怕石竹子有一天會拋棄你?!”
“拋棄?不會吧。”蘭妹沒曾往這方面想過。
蘭妹與竹子結為夫妻,是互相看好對方的。蘭妹愛上竹子是經過物色的。竹子在大頭、爛木幾個男仔中個子稍高,樣子最俊,且嘴巴是最會講的。當竹子成為大隊拖拉機手後,蘭妹就認準竹子,非他不嫁了。在竹子眼裡,蘭妹的相貌、身材與村花何田香、馬巧玲差不多,只是膚色黑了點,性子急了點,但她做工勤快,力氣大。在農村像蘭妹這樣的妹仔很搶手。竹子高中畢業回村兩個月後,就向蘭妹發起了愛情攻勢……
蘭妹嫁到石家後,竹子在外打工掙錢,蘭妹把家裡和田地打理得蠻好,還為竹子生了個胖仔仔!蘭妹很硬氣地對何田香說:“竹子他想拋棄我和小寶?量他沒有那個膽!”
“蘭妹姐,想不到你的自信心比酒壇子還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