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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之死》來自4面8方的人 六
  在進入正門後的走廊裡,一股暖流撲面而來,它的盡頭正對著的是通向二樓的樓梯,台階和扶手都是棕褐色的木製結構,這樣的顏色在實木家具中看起來確實會更高檔一些。在一二層樓梯中央轉彎處得牆上掛著一幅令人費解的半身肖像,那是類似於西方抽象式的流派,從輪廓上來看應該是位女性,她側著身子,眼睛卻以一種奇怪的角度看著畫面之外,周圍則是一圈毫無規則的線條,如果不是掛在這裡我一定會覺得這是出自某個喜歡隨手塗鴉的小朋友之手。左側是廚房和洗手間,它們的中間被另一條走廊隔開,裡面似乎分布著幾間臥室。右手邊寬敞明亮的地方是一間高約五米的大廳,面積有五十平米左右,主人可能是特意營造這種中西結合的裝修模式,整個大廳既有實木的博古架和瓶瓶罐罐,又有大理石餐桌和西式的壁爐,熊熊的火焰劈裡啪啦地在壁爐中燃燒著,暖源就來自那裡。旁邊有五個人坐在沙發上,他們正圍著一張擺滿了茶具的玻璃茶幾相互聊天。

  “它就在門口的那顆楊樹下搭的窩,裕泰發現那個窩的時候足足有臉盆那麽大。”說話的是一位梳著背頭、國字臉的中年男子,可能是靠近火爐的緣故他面色顯得異常的紅潤,配合著中氣十足的吐字給人一種健康飽滿的狀態。看到裕泰走了過來,他突然停下了發言,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

  “莊先生,這位是李之先生和他的朋友。”裕泰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那邊去了。

  被稱為莊先生的人沒有起身,他只是微微地點著頭,想在發問之前先打量一下我們。

  “一路辛苦了,快請坐,裕泰,再搬兩張椅子來。”

  “說實話還真是有點辛苦,不過還好我們兩個人輪換開車,倒也不是那麽累。”李之舒了一口長氣,隨後齜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我感到一絲尷尬,只能配合著點點頭。

  “哦,”國字臉男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這位呢,感覺怎麽樣?”他將頭一轉向我發問。

  “額...承蒙您和金社長的信任,雖然路途遙遠,但有幸參加您的私人聚會也讓我們倍感榮幸。”

  莊嚴聽完嘴角微微掛起的一絲微笑,他的眉宇之間讓我覺得他對我的這個回答很滿意。

  我們坐在了裕泰剛剛搬來的椅子上,為了緩解尷尬,莊嚴開始一一介紹眾人,配合著他們各自的談吐,我粗略地分析了每個人的性格特點。最左邊的是莊夫人,富太太所要求的一切特點她都具備了:燙著時髦的短發,披著顏色亮麗的羊毛針衫,聲音輕聲細語,時不時地夾雜著幾個英文單詞,從她對莊嚴唯命是從的態度來看,她應該是花費了不少力氣才到了今天的地步。她看起來要比莊嚴小好幾歲,拜她的老公所賜,在她的同齡人在沒有暖氣的房間裡瑟瑟發抖地織毛衣時,她可以靠在沙發上一邊感歎新買的毛衣保暖太好一邊抱怨壁爐中的火太旺。莊夫人的旁邊是莊嚴的家庭醫生婁單,這是一個看起來面目和善的醫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緣故,他要比同齡的莊嚴顯老好幾歲,這得歸責於他眼角的皺紋和頭頂的‘地中海’。金絲眼鏡倒是給他增添了幾分文人氣息,他也確實不是徒有外表,天文地理、古今中外雖不能說是一一精通,但是談到某個話題總能說出個一二來。再旁邊的是白仁,他是木林集團的人。三十出頭的樣子,一張娃娃臉,用油頭粉面形容實在不為過。他雖然年輕,卻戴著一塊老成的勞力士手表,

整個人充滿著資本家的氣息。不管什麽時候看他,總能看到一副笑臉,但這副笑臉並不是每次都會讓人看著舒服,它像是一種例行公事,貌似在告訴別人他的回應都給予著肯定和讚同的態度。我後來想為什麽同樣是笑臉,他的與李之的卻感覺不一樣。後來我發現,白仁在微笑的時候眼角的皺紋是不會動的,只有面頰部的肌肉帶動著皮膚運動,對於微笑,連五官的意見都出現了分歧,心裡怎麽會想笑呢。坐在最邊上的是一對母女,她們是這次聚會裡為數不多的熱情不高漲的人了。母親是木林集團董事長的妻子,明雪。她穿著白色的緊身毛衣和高腰的休閑褲,身體優美的曲線即使坐著也能一覽無余,旁邊毛絨的白色上衣應該也是她的,這裡面沒有誰比她更能駕馭這種雪白的顏色了。她的年紀與莊夫人差不多,然而兩者確是不同的氣質。這麽說吧,如果說莊夫人是富貴人家的姨太太,那明雪就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在別人談笑的時候,她總是認真地聆聽有時用淺笑報以回應。她沒有化妝,不同於莊夫人的濃妝豔抹,她憑著素顏就已經吸引了在場各位男士的注意。明雪的女兒叫木子,就是李之在車裡提到的那位女性,他沒有騙我,木子確實也是個美女。可我疑惑的是作為母女的明雪和木子在長相上竟沒有一點相同,雖說兩者都是美女但類型是不同的,明雪是扁平的鵝蛋臉,小鼻子配上櫻桃嘴,一切都符合傳統中國人對理想女性的審美。而木子是迄今為止我見過的長相最為完美的女性,她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下巴尖直,唇溝明顯,面部的輪廓好像是素描畫裡面的直線線條一樣互相穿插交錯卻又不顯得生硬和古板,身體裡似乎混進了些高加索人的血統。她沒有參與話題討論時總是用一種優越的姿態平視著前方,這讓我難以猜出她的心理狀態。雖說長相不能體現出一個人的性格,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借口,但我總感覺我的生活中不應該出現這種女生,我並不是妄自菲薄也不是對長相姣好的女性帶有偏見,只是發自本能的聲音告訴我:我們不會有什麽交集,也是發自本能的力量讓我克制地不再去看這位木子小姐。如果一定要歸結原因我想就是因為她太美了吧。  “啊,裕泰是嗎,麻煩再拿兩杯茶吧。”李之客氣地說著並不客氣的話。

  我這才發現,入座了這麽久還沒有我們的茶杯。

  裕泰沒有動,只是直直地盯著莊嚴,看來他很清楚誰才能對他發號施令。

  “對,快給二位倒點茶水,來客人了你要想周全些啊。”

  “是,那我去了。”又是一句冰冷的回復,說完裕泰便去廚房了。

  “你們別介意,裕泰為人是這樣的,不懂變通也有點老花眼,但是人是沒有問題的。”

  “倒不會,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老花眼平時沒戴眼鏡嗎?”李之看著裕泰的背影說。

  “乾活的時候就不戴,晚上看書才戴,你別看他那樣,他沒事的時候經常讀書。”

  李之點點頭。

  “莊先生雅致還是不淺啊,”說話的是白仁,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盯著放在客廳角落裡面的幾個古董瓶子,“聽說您還是個收藏大家。”

  “哦,”莊嚴笑了,“擺擺樣子而已,那些都是年輕時候別人送的,放在那幾年都不碰了。您對這些也有興趣?”

  “在您面前我就是班門弄斧了,我不懂這些老物件,只是偶爾寫寫毛筆字而已。”

  “哦?還是書法家啊。”

  白仁眯起眼睛,臉上熟練地浮起微笑,“就是寫著玩的,還不是因為莊嚴先生準備的筆墨太精良了,剛剛在房間我都忍不住練了起來。不寫一下總感覺對不起您的一片心意。”

  “哈哈。”白仁的話讓莊嚴笑逐顏開。

  在兩個人的微笑接近尾聲時,白仁轉過頭來看向李之。

  “聽莊嚴先生說您是金社長介紹而來的,不知在哪家出版社高就呢?您先別說,我猜一下,是《北方寒夜》嗎?”

  李之擺擺手:“啊,沒有,我在偵探事務所工作。”

  “哦,”白仁露出略顯失落的表情,“原來只聽金社長說,來的人是他的朋友,還以為您也從事著出版的行業...失禮了。”他雖然這麽說著可並沒給人抱歉的感覺。

  李之抬起手做出了製止的動作。

  “二位是偵探,現在還真是少見。”木子用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從來沒見過偵探,除了電視裡面。”

  “嗯,我們正常的工作生活都跟電視裡面描述的差不多,只有一處不符合,就是他們說偵探都是‘英俊瀟灑’的人。”李之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您還真幽默。”木子也發出了笑聲。

  木子被逗笑似乎有些激怒到了白仁,他開始用輕浮的語氣對李之說:“現在的偵探都這麽清閑了嗎?”

  “我倒是很慶幸我們是因為清閑兒過來的,我想各位也不會想出現在我的工作之中。”

  “哈哈,說得沒錯,在這裡可不希望您有什麽用武之地。”婁單表示讚同。

  “這是我的名片,我現在在木林集團做法律顧問。”白仁給李之遞上了名片,在小巧精致的名片上面,我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他的頭像。

  “如果哪一天您偵探做不下去了,可以考慮來我這裡。”

  “不敢勞煩,倒是我們事務所最近也開始受理調查偷稅漏稅和財務報表作假的服務,如果白仁先生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提供服務。”

  “哎,用不上,用不上。”說完後他似乎思考了一下,那僥幸的表情像極了電視裡面一計不行再施一計的反派,“我聽說當偵探好像沒什麽錢賺啊?”

  李之喝了一大口茶,轉頭對旁邊的裕泰說:“麻煩您再幫我加點水,謝謝。”

  “哦,你說什麽?”

  “我說,當偵探是不是賺不到錢?”他的笑容更燦爛了。

  從白仁說第對李之說對二句話時我就在糾結一個決定,這不是我的風格。學生時代我從未做出為朋友出頭的事情,因為設身處地想換做是我我也不會要求別人為我這麽做,我認為那樣既幼稚又愚蠢。但這次的擅自做出的決定讓我明白了每個人被激怒的地方是不一樣的,暴力不會令我生氣,可侮辱人的話語卻讓我很不舒服。

  “白仁先生!”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我是李之先生的助手,您可以叫我天。我覺得各行各業都是憑本領賺錢,沒有不賺錢的行業,只有不賺錢的人。偵探確實冷門,但是每天找李之先生辦案的人也可以排到大街上。我不知道什麽行業不賺錢,但冷嘲熱諷應該沒有錢賺吧。”

  “天,坐下,沒事的,別那麽緊張。”李之微笑地說。不知什麽時候我竟站了起來。

  “這位先生別生氣,我跟李之先生開玩笑的。”白仁又把眼睛眯成一道縫,笑容無比燦爛,似乎期待著我的這種反應。

  “誒,裕泰,把我們買的水果洗一下吧,估計他們喝茶也喝夠了。”尷尬的氣氛中傳來明雪的聲音,隨後她轉身對木子說,“木子,你去幫裕泰吧。”

  “嗯。”

  “不必麻煩小姐了,我自己沒問題。”

  “我怕你一個人做不來。”說完,木子先於裕泰進了廚房。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回到茶幾時,只有白仁還在癡癡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等他們再次回來的時候一人的手裡多了一大盤水果。

  “莊嚴先生,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我聽見你們說什麽鳥窩像臉盆一樣大,是怎麽回事?”李之拿了根香蕉邊剝邊說,我也很自然地拿了一根。

  “哈哈,讓婁單說吧。”

  “今天上午裕泰在院子裡掃地,我在院子裡散步,突然聽見圍牆外面的樹上傳來‘嘩啦’一聲,緊接著‘轟’地一聲像有什麽掉在了地上。我還以為樹枝折斷了掉在了大門口,就趕緊跟裕泰跑了出去看看情況,結果發現是鳥窩掉下來了,”婁單舉起乾瘦的兩手用虎口比劃了一個圓,“這麽大。”

  “鳥窩怎麽會掉下來呢?”

  “這裡經常發生,窩裡的蛋太多了,樹枝支撐不住就掉下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婁單推了推眼鏡,一副正經而又認真的樣子:“這裡特有的鳥,難怪你們不知道。它是布谷鳥的一種,特別耐寒,不過動物學上具體學名我不清楚,這裡的人都叫它北布。北布經常幫助別的鳥類養育幼崽,所以它的窩裡面除了自己的蛋還有其他的蛋,時間久了窩裡的蛋太多整個就都掉下來了。”

  “那傳說就是真的了?”我插嘴道。

  “什麽傳說?”

  我把那天李之告訴我的布谷鳥傳說對婁單敘述了一下。

  婁單認真地聽完,笑了笑,“我當是有什麽妖魔鬼怪的傳說呢。這種現象確實很奇特,暫且把它當做所說的傳說,那描述的也不完全對。”

  “哪裡不對呢?”李之扭了扭身體,向婁單坐的方向靠近。

  “你們說北布把別的鳥的蛋放到自己的窩裡撫養,不是這樣的。是別的鳥不想養自己的孩子,主動把蛋叼給北布媽媽,直到這些雛鳥長大後北布都會把它們當成自己的孩子。”

  “這麽說還有些偉大?”

  “嗯,可是作為低級動物,對母愛的理解應該僅僅限於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親生孩子呀?”

  “可能就這就是雌性神秘的力量吧!”李之感歎了一句。

  “不管怎樣還是低等生物啊,”白仁在一旁冷笑道,“誒,對,那蛋呢,你們有沒有拿回來,讓裕泰在晚飯的時候露一手也不錯啊?”

  婁單立刻板起臉:“早就碎了。”

  “行了行了,”莊嚴笑著擺擺手,“咱們這兒又不是動物保護協會,又是鳥又是蛋的。對了,白仁先生,你昨天在電話裡說買了個新奇玩意兒是什麽呀?”

  “啊,您不說我差點忘了。”白仁又立刻打起精神,隨後左手從身後的雙肩包中拿出來一個類似於橢圓形的黑色物體,上面固定著一塊透明夾子,中間能看到兩條細細的金屬線,大小剛剛能放在手掌上面。

  我立刻認出來那是一塊萬能充電器,幾個月前它剛被投入到市場的時候我就買了,這東西在年輕人的圈子裡已經不算稀罕了,但是對於過了不惑之年的他們,確實可以拿出來炫耀一番。

  “這是什麽?”莊嚴一臉疑惑。

  “咦,萬能充電器嗎?”婁單向上推了推金絲眼鏡,仔細打量著白仁手裡的物件。

  “婁先生見多識廣呀,”笑容又爬上了白仁的臉上,“你看這兩根金屬絲是接觸在電池表面的芯片上面的,只要是有電池的手機都能用。”

  “這上面還有指示燈呢。”

  “正在充電的時候就是紅色燈亮,充滿了就變成綠燈亮,出現了黃燈說明充電器沒有插嚴或者漏電了。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指示燈,一目了然。”

  好像天生對這些機械電子的產品就不感興趣,在男人們談論著萬能充電器相比於傳統充電器有如何的優勢時,三位女性都不約而同地放棄了對這個話題的討論。

  “明雪夫人,我們幫忙去做飯吧,靠裕泰一個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飯。”說話的是莊夫人,她把開襟的羊毛針衫一脫,袖子也擼了起來,“餓都餓死了。”

  “好啊,不過我好多天沒下廚了,就怕不合他們的口味呢。”

  “不會的,有勞你們費心了。”我和李之趕忙擺手示意。

  “木子那你好好陪二位客人說說話吧。”明雪替女主人說出了招待客人的話,然後衝我們點頭示意。

  “木子,這萬能充送給你了。”不知道是男人們對充電器的話題結束了還是聽到了明雪對木子說要陪我們說話,白仁立刻湊到明雪身邊殷勤地說。

  “謝謝,不過我用不到。”木子沒有抬頭,認真地玩弄著手指。

  “你不是也有手機嗎,今晚試一下?”

  “我說了不用。”陰沉的聲音與剛才和裕泰的對話截然不同,冰冷的眼神足以讓任何想接近她的異性望而卻步。

  兩次拒絕之後白仁總算沒有再堅持下去,悻悻地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您也是偵探嗎?”我正好奇木子在跟誰說話時,發現她正面帶著微笑盯著我看。

  “啊...嗯...我只能說是半個偵探,我平時大部分時間在寫作。”我回答道,臉有些開始發熱。

  “寫作?寫自己當偵探的故事嗎?”木子靠在沙發上,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

  由於我沒有完全地跟著李之工作,鑒於這種狀態實在不能接受別人冠以的‘偵探’稱呼,為了讓她明白我的工作,我隻好把我和李之的關系跟她解釋清楚。

  “那就是一個福爾摩斯,一個華生?”

  “是埃勒裡奎因兄弟。”李之在旁邊插嘴。

  木子笑著搖搖頭,很顯然她不知道這個人名,可她高貴的氣質又給人感覺她並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總之我們是搭檔。”

  “你們偵探說的話果然都是聽不懂。”木子笑了起來,“那您平時都寫什麽小說呢?”

  “除了推理,我也會寫一些社會派的小說。”

  “您喜歡哪位作家呢?”

  “嗯...喜歡的作家倒也沒有固定的,相較於喜歡某一個作家的寫作風格可能我更在意的是作品吧,就《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這兩部的寫作風格來看,我比較喜歡余華。”我學著李之口氣,這樣聽起來更成熟一點。

  “余華的文字樸實平淡,卻能一針見血地指出矛盾所在,他的作品雖然看起來有些壓抑,但經常能引人深思。”

  “誒?沒想到木子小姐這麽年輕也看過這樣厚重題材的作品。”我由衷地感歎。

  “都是學生時代的事了,那時候我也夢想著想當一個自由作家,寫一些浪漫溫馨的文字,可最終還是沒有您這樣的魄力。”說著她竟然歎起氣來。那情形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消退了光環暗淡了容妝,從高高的金字塔上走下來,融入到了人群中。

  “啊,不好意思,真是失態了,突然想到了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其實木子小姐現在想做什麽也都可以著手去做,畢竟您這麽年輕,令尊又有足夠的實力支持。”

  有那麽一瞬間,我發現她有些心動,但隨之又露出成熟的微笑:“哦,是嗎?謝謝。”

  這個話題終結後我沒有再和木子說話,但是直覺和後來的李之都告訴我,那天晚上木子的眼光幾乎一直都沒離開過我。

  這時裕泰提著水壺又來給我們倒茶了,不是我挑三揀四或者小題大做,但是從他倒茶的方式可以看出這個瘦小的老人一定對什麽有著偏執,不過結合起他今天走路的方式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了。他按順時針的方向依次地給莊嚴、婁單、白仁、木子,我和李之加了茶,在水接近滿的時候再以緩慢的速度一滴一滴地注滿。他眼裡的茶杯好像是有刻度一樣,而這個刻度可以精確地度量到‘一滴’的容量。可能對他來說‘一滴不差’是做仆人的最高榮譽,因為我看到他在加注某一杯時由於多加了一點而顯得懊惱不已。

  “老公,叫客人們準備吃飯了!”廚房裡傳來了莊夫人的聲音。

  莊嚴看了看手表,起身說:“各位,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移步到餐桌準備就餐吧。”

  木子剛剛起身,突然張大嘴巴,看向窗外。大家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飄起了鵝毛大雪,現在在死一樣寂靜的客廳裡可以聽見雪花輕輕碰撞到窗戶的‘噗噗’聲。

  “下雪了啊。”木子呆呆地看著,竟有些癡迷。

  “這裡一下雪,就徹底與世隔絕了。”莊嚴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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