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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化獵人》第一十五章 天漏初顯
  當真是一語成讖!

  源博雅這一口迷魂湯顯然是給這對末路夫妻灌了一口狠的,現在我們倆簡直是騎虎難下,猶如救命稻草般被硬薅了回家。

  這個三口之家住在離市中心較遠的一處新交付的樓盤裡,雖然位置偏遠一些,但好在戶型方正。

  我打量著這個大平米挑高複式的家,空氣中還有一絲新裝修完味道沒有散盡的甲醛味,聽說這棟樓隻入住了三戶,還在不同樓層,我還挺羨慕這種買了房卻可以不用著急入住的狀態,成年人的自信果然都是錢給的啊。

  唯獨我感覺不大舒服的是,這本來是個挑高的設計,我們身後的背景牆約有四五米高,卻被一塊巨大的黑布罩著,顯得整個客廳極為逼仄壓抑。

  在路上我們得知,這個女孩名叫林意涵,剛升上高一。

  林父林母替女兒清理了傷口,簡單包扎後安置回了房間。

  可以看出來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對中年夫妻顯得心力交瘁,看著源博雅的眼神都泛著水光,我是最看不得這種場面,心裡難受得不行。

  “大師,我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快崩潰了。”林父坐在沙發上緊緊握著林母的手,垂著頭聲音沙啞。

  “你別急,先說說事情是怎麽開始的,有什麽症狀?”

  “因為我工作比較忙,女兒的事還是我妻子操持得多,一開始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異常的事情,她剛升高一,很多功課跟不上,再加上學校環境也陌生,這學期的成績是一落千丈,排名跟不上了。我覺得她有點畏懼去上學,告訴我們身體不舒服,還有耳鳴,而且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

  “後來我們兩輪番給她做功課,心理疏導,現在孩子心理都比較脆弱,不敢給她太大壓力。但她還是說心情很差,而且一直做夢,身體沒力氣。”

  這時林母接話說:“後來就更奇怪了,前一陣子孩子發低燒,雖然快到期末了,我們想著還是身體重要,就請假讓她在家休息,誰知道等我們晚上回來,家裡亂七八糟,像遭了賊一樣,我們趕緊去看孩子,但是她卻在房間裡睡得好好的,叫起來一問,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聽見。”

  “我們查了門口的監控,並沒有人來過,那時候我們心裡就有點奇怪了。緊接著,這個孩子燒退了以後,開始夜夜做噩夢,大喊大叫,叫得鄰居都能聽到,叫醒了又說她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夢了,天天這樣,把我們熬得也沒辦法,我們兩個人一合計,乾脆先搬到這套新裝修的房子裡過渡一下,免得鄰居家也一直跟物業投訴。”

  林父垂著頭狠狠揉搓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然後站起來走向身後,說著:“剛搬過來兩天的時候,孩子好多了,我們以為沒事了,沒想到有一天我們早上起床,就看見背景牆變成這樣了......”

  他一把拉下那塊黑布,原本繪著花鳥圖的大背景牆上竟然用白油漆塗上了大大的幾個字:糖好吃嗎?

  那潑墨一般的筆觸看得我觸目驚心。

  但是這話很顯然是意有所指,我突然想到了周容所說的因果律,既然留言是有邏輯性的,那麽說明這個鬼並不是無端找上這家人,其中定有因果,如果能捋清楚其中的關聯,未必不能解決。

  源博雅這時安撫道:“如果是這樣的表現,問題其實也不是很嚴重。”

  林母卻突然眼泛淚光,捂著臉道:“不僅僅是這樣,就連我們兩個,也開始變得奇怪!”

  我忍不住問道:“變得奇怪是指?”

  “做怪夢。

從四天前開始,我就開始做怪夢。夢裡就在我們的臥室,一開始是有一個穿連衣裙的朦朧的黑影站在臥室門後的陰影裡,每個夢都很長,但是場景始終就是那個樣子。第一天那個影子站在門邊...第二天那個影子坐在我們的床邊,好像就把頭枕在我的床沿上...第三天,影子在我們臥室的天花板上,就好像和我相對著躺在我的上面......”  “到了昨天晚上,那個影子已經降到了我的面前,幾乎要和我臉貼著臉!我實在是不敢闔眼,不知道今天到底會怎麽樣......”林母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那......”我看著林父,看來這個家裡還沒有受到精神汙染的就是他了。

  誰知道他只是苦笑了一下,又坐下張開嘴讓我看,我有些不明就裡,只是看到他的牙齒看起來狀態有些奇怪,顯得格外長,牙齦也泛白。

  他將手伸進裡側的臼齒處,一使勁,竟然掰下來一塊牙齒的碎片,白花花一塊,就這麽輕易的像是餅乾渣一樣被掰下來了!

  “這!”

  “我雖然沒有做夢,但是這幾天我的牙齒就像是小時候換牙那樣,整個牙齦都變得浮腫,有些癢,然後前天晚上我刷牙,感覺虎牙好像搖動了一下,我本來想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松動了,沒想到才剛捏緊,整個牙齒連帶著牙根,都被我拽下來了。”

  “每天我的牙床就感覺搖搖欲墜,我也不敢碰,不敢吃稍微硬一點的菜,稍微一掰,你也看見了,就像是石膏一樣碎了。”

  我震驚地轉過頭去看源博雅,微微搖了搖頭,心說這已經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范疇了,那東西的影響力太大了!

  源博雅這時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知道他意思是‘周容怎麽還不來’,我翻了個白眼,乾脆直說:“你周判消息不回,電話不接,死心吧!”

  他暗罵了一聲,果然想收手了,便說:“像這樣的情況,我這裡有一瓶安神水,你們可以睡前喝一些,起到安神的作用。”

  我睨著他,心裡暗罵這家夥撂挑子跑路前居然還想敲一筆。

  他又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個系口布包,從中取出三張黃符,說道:“這三張符是我道家協會的朋友給我的,非常珍貴,你們可以將這三張符分別貼在意涵妹妹房間的窗、門,以及正對著床的那面牆上,不要摘,這樣可以慢慢將不好的東西驅散。”

  他將這幾樣東西放在茶幾上,又用食指點了點桌面,嘟噥道:“就是這個東西確實也是非常珍貴......”

  林母忙說:“我們買!我們買!您看看多少錢合適?我們也不知道這方面的價格,要不然,一萬、不,兩萬塊錢您看合適嗎?”

  我瞪大眼睛,這東西管不管用都還不知道,竟然價格能直接飆到兩萬,這不是喪了良心嗎?

  我忙道:“其實——”

  就在我們三方還在糾結這些東西的價格的時候,突然在一樓的林意涵的房間裡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東西落地的巨響,我和源博雅對視一眼,心裡暗叫不好!

  林父聽到女兒有異,猛地從沙發上躥起,就急忙奔向她的房間,我們三人跟在他後面,他剛伸手擰開房門,裡頭黑暗處立刻衝出一個白影。

  一愣之際我才看清那是穿著睡衣的林意涵,她頭伏得很低,幾乎是抵在她爸爸的胸膛上,這時我發現他們兩個的狀態非常奇怪,林父的手緊緊攥住林意涵的手腕,神情扭曲,極為痛苦,片刻才發出一聲痛苦的喟歎。

  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側腹部的襯衣上竟然洇開一大片紅色,兩人手與手的縫隙處竟露出一節黑漆漆的刀柄。

  “我艸!她把她爸捅了!”我大喊一聲,上前就護住刀柄,要將林意涵推開。

  “啊!!——”林母一看到這個畫面立刻驚得尖叫起來。

  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至極!

  那林意涵這時力氣大得驚人,我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推不動她,我忙喊:“源博雅!快點打她的手腕,讓她松手!”

  源博雅這時總算有點義氣,隨手抄起一支花瓶,對著林意涵的手腕就猛砸了幾下,終於把她的手砸脫。

  我急忙將林父拉拽著後退兩步,讓他平躺在地上,咬牙囑咐道:“千萬不要動,不要拔刀!我會急救,聽我的!”

  立刻我轉身跑到源博雅身邊,兩個人一塊挾製住她的雙手,我叫道:“快把她推進房間裡!你那個符管不管用?能不能關住她??”

  “廢話!那是真東西!”

  我們兩個人連推帶搡,又拉又扯,那林意涵簡直瘋了一樣,被我們拉住手臂,整個人竟然半身騰空在扭曲掙扎,我幾乎用盡全力將她按在床墊上,急忙道:“快去拿符!”

  源博雅看了我一眼,便立刻轉身奔出去。

  我此時對著這個空曠的房間便說道:“我知道你是從門裡出來的,既然已經到達了異界,為什麽還要回到這個不屬於你的世界!?現在四方能士都聚集在城裡攜手解決天漏,你再在這裡胡來,也只有被消滅一個下場!你覺得值得嗎?”

  我心裡沒底,不知道這種喊話到底能不能起到震懾它的作用,這時源博雅已經回來,飛快地將三張符紙帖在三面牆上,甫一貼定,林意涵便僵直地安靜下來。

  “這符管多久?”

  “什麽管多久!這就是把它困在這裡而已,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安靜下來,你剛剛瞎特麽喊什麽話呢?你以為它們異界來的都是些良民?你知不知道門後面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因果律,因果律才是重點!你能不能問它為什麽會選中這家人?有什麽淵源?”

  “不行。”他搖搖頭,“這個家夥應該在異界待了很久,幾乎已經被同化了,我沒法和它對話。”

  “算了,先出去,把門關上。”

  我讓源博雅將門先反鎖,在門口看著林意涵別讓她再衝出來。

  這時林母拿了幾條毛巾,正在邊哭邊為林父擦血。

  我趕上前查看,“還好,幸好只是水果刀,刀口不深,林媽媽,你快報警叫120來吧!”

  林母卻哭著搖頭道:“不能報警!涵涵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警‘察來發現了她捅傷了她爸,是要被拘留的!”

  “那、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啊!何況林先生現在這樣也需要送醫院急救啊!”

  我看著她還在糾結之中,隻得先將毛巾捆在刀柄處,林父現在血流得不多,意識還算清晰,我囑咐道:“你按住毛巾,擠壓住傷口,這樣可以止血,千萬不能動這把刀子,無論發生什麽你也不要隨便動,知道嗎?”

  他看著我,艱難道:“涵涵...怎麽樣了?”

  我咬牙道:“現在暫時控制住了,只要不開房門,應該不會再衝出來。”我頓了頓,又看向他們兩人,嚴肅道:“請你們誠實地告訴我,對那句話到底有沒有印象?是不是有什麽過去,是你們沒有說的?”

  我指著背景牆上的話,眼神凌厲,現在對這屋子裡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危險之際,如果再不弄清楚其中的因果律,那麽林意涵萬一再次衝出來,要麽就是我們給她打趴下,要麽就是我們兩敗俱傷,都是白給。

  林母眼神突然一晃,有些心虛地看向一旁。

  我急得幾乎吼出來,抓著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我,正色道:“如果你再不說,你的老公,你的女兒,還有你的生活,全部就完了!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我不知道,也許不是呢?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十幾年前?那就對了,源博雅說這隻鬼已經被彼岸同化,那麽說明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不!就是這個!你快說,就是這件十幾年前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母的臉色一下就黯淡下來,突然又十分激動道:“事情已經過了這麽久,我們該做的都做了,憑什麽還來再糾纏我們?難道我們沒有幸福的權利嗎?難道所有人都得給她陪葬才行嗎!?”

  我一愣,“給誰陪葬?”

  “王欣!”她顯得既驚慌又怨憤。

  正在她念出這個名字的當下,林意涵的房門又響了起來,她被反鎖在屋內,瘋狂地拍打著門板,發出巨大的“砰、砰、砰”的聲音。

  她每敲一下我的心臟就顫一下,不知那門板還能支持多久,我忙喊源博雅:“一定要守住那個門啊!”又轉頭看向林母,催促她快說。

  “王欣和我們兩個是同學,她是周邊縣裡的借讀生,那時候我們都小,她穿著土裡土氣的,又很內向...”

  她一說這個開頭,我心裡就知道,完了,又是個老生常談的校園霸凌事件。

  “一開始我是想和她好好相處的!我家境還不錯,有什麽吃的用的,都會分給她,那時候我們坐前後桌。班裡帶頭孤立她的是一個家裡當官的女生,班主任都要給她幾分面子,所以我還能和她說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但是我老公那個時候,是學校籃球隊的,你也知道,他長得好看,體育和學習都不錯,自然喜歡他的人很多。結果呢?這個人不知道是有什麽英雄主義情節,偏偏喜歡上了受欺負的王欣,事事為她出頭!”她一邊說,一邊極為埋怨地看著林父。

  林父聽到這裡,只是痛苦地閉上眼睛。

  “當然我也喜歡他。我老公那個時候,每天都會往她的桌洞裡放兩顆糖,呵呵,窮浪漫。那個官二代每天不學習,糾集一幫二流子就在校裡校外為非作歹,誰都怕她。因為王欣的事,他和人打了兩架,第二次韌帶撕裂,在醫院還住了好久。”

  “後來王欣就自殺了。”

  我一愣,這麽快就跳到結局,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我惱火道:“和你沒關系,和你老公也沒關系,它不找那個官二代卻來找你們,你們覺得合理嗎?”

  “她也不過就是欺軟怕硬罷了,死了也一樣!”

  這時房門猛地發出一聲巨響,林意涵一條腿直接踹爛了門板,木屑飛了一地。我看著那條腿又收回房間的黑暗中,那道裂縫中,露出了林意涵歇斯底裡的半張臉,死死盯著我們。

  我咬著牙道:“馬上這道門就關不住她了,如果你什麽都不肯說,我們只能明哲保身,現在就走。”

  林父這時開口道:“我們都不無辜。”

  “我受傷這件事,影響很大,學校認定我是和校外混混互毆,給了我留校察看的處分。再加上要做手術,耽誤了學習,我的成績受到很大影響,家裡給的壓力也很大,所以我放棄了。”

  “我也開始對她視而不見。而我老婆,我老婆甚至加入了那個官二代的行列,一起欺負她。”

  林母這時怨毒地冷笑一聲,“這時候你開始埋怨我了是嗎?是誰每天去醫院看你,誰在學校照顧你?我不過就是幫他們看看門,當個哨兵罷了。”

  我咬牙道:“別說廢話,糖是怎麽回事!?”

  她覷了我一眼,沒想到我說話這麽橫,冷淡道:“我老公想和她說清楚,就寫了一封信,還附帶了最後的兩顆糖。我把信撕了,換成了死蟑螂。沒兩天,王欣就自殺了,在女生廁所。”

  “這事你是知道的?”我瞪著林父。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決定不管了,這些事,我就隻當是都看不見。”

  我心裡暗罵一聲,真想恭喜他們倆百年好合。

  事情已經是明擺著了,我知道了前因後果,現在又該如何解開這個因果律?我在心中想了一萬種方法, 又不得不推翻,周容根本就沒教過我該怎麽解啊!

  現在衝進門去,頭鐵一時,涼涼一世,就是自己作死。

  我隻得站在門外喊話:“王欣,事情已經過了這麽久,你再回來,究竟是想要什麽樣的結果?道歉嗎?賠償嗎?對你來說還有意義嗎?”

  林母又喊:“你早就已經燒成灰了,還來我家鬧騰什麽?難道你死了,我們都不能幸福?因為以前犯過一點點錯,現在我們就都不能重新開始生活嗎?”

  我白眼一翻,簡直對這位人妻火上澆油的本事感佩之極,氣得我肝疼,合著之前不知道的時候嚇得半死,現在知道來的是誰了,竟然還橫了起來。

  我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他們對不起你,今天在場的,誰都奈何不了你,你要他們償命,我只能盡力阻止。但是就算你得逞了,馬上要來的這個人,也一定會把你斬滅,你有必要再因為這對狗男女再死一次嗎?如果你肯收手,我、我一定盡力保護你,把你送回門裡。”

  源博雅一聽到這,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呵道:“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這種承諾你怎麽敢隨便亂許?”

  這時房間裡又傳來那種“咯咯咯咯...”的聲音,我心裡一涼,完了,談判沒用啊!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媽的,沒完沒了,我氣得大喊一聲:“誰啊!家裡沒人!都幾點了!!”

  “開門。”

  這冷漠的死動靜,是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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