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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化獵人》第一十八章 孤雛
  那魚轉瞬間一道青煙也似便消散無影。

  我生怕冉瑩以肉體與異界魂魄相搏會留下什麽影響,忙問:“冉姐,你感覺怎麽樣?”

  自從初見以來,冉瑩雖然強勢,但行事總以小忍大謀為計,沒想到僅是過了一道鬼門關,她整個人竟肉眼可見的煥然激昂起來,仿佛這樣的地方才是屬於她的戰場。

  她殺氣騰騰地獰笑著朝我擠了擠眼,“感覺?感覺爽極了!”

  說罷她一腳一個,扒著船身就往下踹那些擁擠的人頭,一腳便是一道青煙,一時間我們的船下如同滾開的水,白慘慘一片泯滅的蒸汽。

  源博雅眼見她這陣勢,也覺或可一試,竟然也擼起袖子加入進去,手腳並舉,熱火朝天。

  冉瑩源博雅在左,周容在右,他立於舷側隻以一支細劍如摩西分海般縱橫兩劍,江水登時闃靜潮平,水不沾袖,魂無點衣。

  我長籲一口氣,以為終於度過一劫,卻聽見江面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歌聲,那聲音很像是不及二八的少女,嗓音很甜,她在唱:

  桃葉複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

  桃葉複桃葉,渡江不待櫓。風波了無常,沒命江南渡。

  “源博雅,你聽見沒有?有人在唱樂府歌!”

  “廢話,我何止聽見了,你看江岸上!這裡,是一千多年前的桃葉渡。”

  他指著迷霧散盡後露出的沿岸景色,那是一片鱗次櫛比青磚白牆的古鎮,甚至在渡口上,還有身著布衣的女子在錘洗衣裳。

  桃葉渡,真的到了。

  “少看,慎言。那些都是假的。”周容不動聲色地搖著櫓,緩緩靠近渡口。

  隨著我們的破船‘吱呀’一聲與石渡首尾摩擦數下,終於算是四人全須全尾的泊岸了。

  周容將固定船拴的纜繩套上渡口的石鎖,又取出一張白底繪獸的符紙貼在系口處。

  “周判出手太闊綽了吧。”源博雅盯著那紙恨不得流口水。

  我奇道:“那是什麽啊?”

  “大儺十二獸符啊,這張繪的是強梁,真貨啊!這玩意現在花錢都買不到,每年就那麽一點,十二獸符需要正統的儺師請方相上身,遣一百二十侲子倡儛驅疫才能製成。我這麽告訴你,這張符在我們行當裡,就能換一輛帕薩特!”

  這是什麽物價體系啊?我簡直震驚。

  “貼這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船隻?”

  “對撒,萬一我們一走船被哪個小鬼搞跑了,我們都得在這蹬腿死。”

  盡管現在起念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我似乎發現在我們這個四人團裡,周容是solo的行業精英,冉瑩是公司老板,源博雅雖然看著財迷,但卻是隨時可以抽身回家結婚繼承家業的富二代,只有我才是那個血統純正的貧下中農,堅定不移的無產階級鬥士。

  合著我就是這總裁團中獨一無二的跑腿小弟,真是不禁苦笑。

  正想著我們總算腿腳沾地不用再受那顛簸之苦,但隨之而來的又是新的問題,重力。

  我發現我走在這裡的土地上就像走在兒童樂園的齊腰海洋球裡似的,一腳深一腳淺,這異界的重力法則竟然並不穩定,而是時刻浮動的,要是隨意跑動很容易腳一軟就摔個狗吃屎。

  這時一名紅衣女子湊上前來,拘謹地福了一福,試探著問道:“四位是新來魂界的嗎?若是一時無處安身,不妨隨奴往家中一敘。”

  我靠近源博雅耳邊,輕聲問道:“她說的魂界是不是就是我們說的異界啊?”

  源博雅卻一臉迷茫反問我:“什麽魂界?你為什麽能聽懂她說的話?”

  我一怔,

再看冉瑩,她也衝我搖了搖頭,居然我們三人之中只有我聽懂了這個女人的話?  源博雅從上至下仔細觀察了我,驚訝道:“小鹿君,你和這裡同化的速度怎麽這麽快!?”

  我訝然自顧,再看他們,果然!

  我的身體幾乎是全部變得半透明,冉瑩和源博雅腰部以下卻還是正常的,而周容甚至半點沒有變化。

  我心中著實有些慌亂,但還是勉強擠出個笑,自吹自擂道:“這不就說明我天賦異稟嗎?興許我和這個魂界有緣。”

  周容並未理會女子的邀請,反客為主道:“角七在哪?”

  誰知那紅衣女子方才還盈盈弱弱,一聽這名當即變臉,咬牙切齒道:“居然是蓮華一派的,嘖,角七被新魂吞了,你不知道?咯咯咯...那可是當真有趣,你們要是自己找死,那就順著鬥宿一去找吧。”

  被吞了?難不成是周容先前說的那個熟識的交易對象?那我們這一趟豈不是要白給?

  我狐疑地望向周容,他卻並不訝異,只是側身囑咐我們跟緊,便徑自雷厲而前,他的步速極快,在魂界特殊的重力環境下幾乎飛也一般,我隻得集中精力才能勉強跟上。

  他穿過三條小巷,進入中央大街,於左數第六道門開門進入,我以為那是戶人家,不想一進去竟然是盤旋向下的青石樓梯,再走三層梯,又出現一道門,再開,卻成了一片高木樹林。

  這裡的結構好似盜夢空間一樣,毫無邏輯的折疊相通,我不得不擔心我們回來的時候還能否找到來時的觀光船。

  周容一面疾行偶爾望天,想來那鬥宿一應當是某種切口,借用星宿暗示某一條通路,果然他再行約百米,突然一頓,伏低上身後小心地撥開一叢荒草,當中露出嵌入地下的又一扇木門,這次再開,我們便抵達一處石峰。

  這石峰是一處約五十米見方的平台,平台有窄道上下,循著平台下望是一片密林,完全看不見我們來時的江影,這已經不是在秦懐河的地界上了。

  平台當中有一座茅草屋,在石峰的邊緣還立著一方約有半人高的石柱。

  這裡應當就是周容口中那角七的落腳處。

  只是紅衣女人說的新魂......

  我正想著,茅草屋裡走出一個白衣女孩,約摸也不過六七歲光景,披肩的中長發,穿著的是現代的秋裝。

  她對我們來似乎早有預料,並不驚慌,反倒是自顧自的走向石柱邊灑掃,等清潔完畢,才緩緩踱步過來。

  女孩小小年紀,長睫毛鵝蛋臉,鼻頭精致,卻生著一對死魚眼,看誰都一副愛答不理的神色。

  “你們是蓮華派來的?”

  隨即她又仔細打量了我們三個,嘖了一聲,“新魂?不對啊,你怎麽好像還是肉身?”

  她說的是周容。

  “角七是你吞的?”

  “哦,你說那個大塊頭?他原來還有人界的朋友?”她摳了摳鼻子,無所謂道:“我哥哥看中了這裡,那個大塊頭不給,我就把他吞了。”

  “有事嗎?”

  這時冉瑩和源博雅好似也開始能聽懂一些魂語,冉瑩語氣不善道:“當然有事,我們找他要問個東西。”

  女孩好似聽到個笑話,哈哈大笑道:“問東西?不好意思啊,他的意識已經渣都不剩了。”

  “抱歉抱歉,是不是不好笑?我從小笑點就和別人不一樣。你們要是還想回到人界就趕緊走吧,我現在不想動手。”

  周容看著那方石柱,問道:“那是你哥哥?”

  “嗯。原來你來過魂界,難怪看起來不同。”

  我發現她臉上難得閃過一絲落寞,好奇道:“你哥哥為什麽是石柱?”

  她笑了笑,聳肩道:“他在自我湮滅。”

  “呃、你是說,自殺?”

  “你這問題好蠢啊,不過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算了。”她衝我擺了擺手,解釋道:“你現在在的這個世界,是一個不需要繁殖,只求生存的世界。或者不斷吞並別的意識變得強大,或者自我湮滅。”

  她望著那個石柱,顯得既傷感又有些埋怨,“我們兩都是無意進入這裡的,什麽死後下地獄上天堂的,都是假的。但是來到這以後,我發現這個世界與原本的世界規則是不一樣的,這裡是倒金字塔體系。”

  “倒金字塔?”

  “嗯,處在底層的都是那些老死的,或者是中年後因為各種事件死亡的魂魄。”

  “再往上是帶有怨氣的青年。”

  “靠近頂點的是我們這樣的小孩。”

  “而魂界真正的頂點,是三聖嬰,也就是魂界三大勢力的領導者:蓮華、鉤吻、鷹不泊。”

  源博雅詫異道:“年紀越小反而越厲害,這是什麽道理?”

  “這我怎麽知道,我是新來的。我哥哥和我不一樣,他是那種很內向的人,他不喜歡這樣的世界。”

  我突然覺得這樣深究似乎有些殘忍,“抱歉啊,問這些讓你難過的問題。”

  “幹嘛?帥哥你再人美心善,我和你也沒可能了。”她調侃我倒一本正經。

  “自我湮滅的魂魄在這裡就像是病毒一樣,誰都不會碰的。也許再在這裡等上很久很久,他就能如願以償的消失了吧。”

  周容這時卻開口道:“但你,恐怕吞的魂魄不少罷。”

  女孩聞言,詭譎一笑,牙口森森說道:“瞞不過你啊,我哥哥雖然不喜歡,但是我喜歡啊。吞沒一個又一個的魂魄,感受他們的意識一點點進入又消失在我的腦海裡,多快樂啊?就像你親眼看著食物在胃袋裡消化掉。嘿嘿嘿嘿......”

  聽到這我瞬間一陣惡寒,心說這他娘的居然是個病嬌!

  “在你們來之前,因為那個大塊頭的事,蓮華已經派了兩隊人過來給我送餐了。知道嗎?在這裡像是我這樣年紀的人非常罕見,也就是說,我在這裡天生就強得驚人!哦,對了,據說他們稱呼我這樣的小孩,叫孤雛。”

  源博雅不禁嫌棄地嘟囔了聲:“你哥到底是受不了你還是受不了這個世界啊?!”

  話音甫落,空氣凝結一般,我倏地感到一陣強壓,仿佛一隻巨手猛壓著我的頭,將我往地上摁。

  我暗道不好,正所謂打人不打臉,見人笑三分,源博雅這張破嘴上來就拂人逆鱗,真話也不是這麽個說法。

  果然,那女孩臉色驟變,一對死魚眼緩緩眯起,那嘴竟如鐮刀一般勾起,哪裡還是人臉能笑出來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

  她爆發出一陣尖戾刺耳的狂笑。

  “後退。”周容撤了一步,一手握在傘柄之上。

  看著他這陣勢,我們不由皮緊。

  “原本覺得你們從人界來,還好心放你們一條生路,看來我的這份好意還是被浪費了。你們大人不管到了哪,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肆意妄為地傷人呐。真是、令我惡心。”

  她的語調都變得不似從一個小孩嘴裡發出的,突然她兩臂一伸,身形暴漲,脊骨抽條幾乎裸露在外,雙臂的皮膚縮水瘦乾,仿佛一層鱗皮裹覆在精瘦的肌肉上,五指成爪,脖子頂上化作猴面鳥嘴,長足巨尾直立起來,足與周容平視。

  “我...靠...”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罵到:“源博雅,再有下次我一定要先把你的嘴縫起來!”

  “這關我什麽事啊?你媽媽沒有教育你做人要誠實嗎!話說回來,她這丫頭片子怎麽突然化作山魈了?”他嘴上雖然硬剛,人卻已經退出兩米之外,看這姿態是隨時準備跑路。

  只見那頭,山魈女長臂一甩,有數枚尖甲從她爪緣疾射過來,周容猛然抽劍,斜出之際猶如日本拔刀之技,殘影重重,叮叮叮幾聲便掃落大半。

  冉瑩一個跨步躍到我身側,摁著我的頭彎腰一縮,堪堪躲過一枚擦過我頭頂的尖甲利刺。

  她在我耳邊說道:“千萬別被她傷到,我猜測在這裡受到的一切傷害只要出了門回到我們的世界,都會作用在我們的身體上!”

  我點頭應道:“看來我們的猜測都一樣。如果這裡是意識的世界,那麽她現在的形態肯定也是由意識變化來的,只是不知道我們有沒有辦法也變個形態?”

  她蹙眉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在嘗試將先前肉搏的經驗運用在改變自己的形態上,但顯然沒有那麽簡單,半晌那手不見絲毫變化。

  “誒、誒!你們快看我!”

  我倆應聲轉頭,只見源博雅的身後居然展開一對羽翅,平伸足有約兩米長,羽泛金光,一時炫目。

  我驚訝道:“我靠,你怎麽變的?”

  他左右側身想去看自己的翅膀,自己也一臉茫然,“我不知道撒,這好像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那個式神,太常金烏的翅膀!”

  “那你快試試能不能用啊!”眼看著周容與山魈女已經來去起碼三個回合,我不由得大喊。

  但我思緒一轉想到先前他的幾次發揮,實在不算是個靠譜的主,隻得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道:“看來在這裡變化形態有兩個關鍵,第一是那個女孩說的意識強度,應該就是支撐變化的能量源;第二應該是某種因果律,我們要變化的這個東西應該是我們非常了解的,或者是相關聯的對象。”

  我看著冉瑩道:“源博雅變化出來的是他們家祖輩相傳的式神,而這個女孩,她其實反向利用的是山魈形如小兒的傳說。”

  雖然邏輯上有了眉目,但真正要運用到實戰,還差得太遠。

  我蹙眉去看源博雅,他邊走邊試著撲騰自己的翅膀,就跟母雞急著下蛋似的,試了幾個來回,他哭喪著臉道:“不行啊,這翅膀扇不動......”

  我嘖了聲,忙催促他:“那你快把翅膀收起來,拖著這麽大個累贅簡直就是活靶子!”

  “我要是能收早就收了撒!這玩意不聽我使喚!”

  我連連揮手讓他躲到茅草屋後頭去找個掩體躲藏,再一抬頭,天空中文曲星已然熄滅,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冉姐,雖然現在周容還佔上風,但我們的目的不是消滅這個山魈女,我們得想辦法撬出來虎符的下落。咱們這能算上戰力的除了周容,只剩你一個人,我有一個計劃,但有點冒險。”

  “什麽計劃?”

  “她會在這裡待著, 顯然還是在乎她這個哥哥的。”

  我睨著不遠處的石柱,算計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她口中這種選擇自我湮滅的魂魄應該就像是我們人體裡的癌細胞一樣,是一種尋死的意志,她們一旦接觸或者吸收,很可能就會被傳染。換言之,這對我來說就像面對著抑鬱症一樣。”

  “我有兩條路徑,第一,我想辦法過去撬下一塊,作為暗器;第二,我過去將石柱作為人質,強迫她配合。”

  她劍眉一挑,詫異道:“你這不是胡鬧?你沒想過你如果接觸了石柱自己會有什麽影響?再說你要把石柱當成人質,那本來就是在自殺的東西,你挾持它有什麽用?”

  我將左腕的龍槐枝手環遞給她看,“這個手環先前收寄過一個魂魄,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麽把她放出來,但我想未必只能收一個,如果那路子管用,我或許可以試著讓她哥哥的魂魄也寄宿在這手環上。”

  冉瑩搖頭道:“太冒險了,你是拿命在摸石頭過河。”

  我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堅持道:“冉姐,文曲星已經熄滅,冉祈又岌岌可危,我們沒有時間猶豫了。如果這裡是意識的世界,我想我求生的意志不會比任何一個差,我相信我自己,我想讓你做的是去幫助周容挾製住山魈女,給我爭取時間靠近石柱!”

  她盯著我的眼睛,片刻苦笑了一下,“我初見你時,居然沒看出來你這小子這麽倔,這麽有種。我為我先前的態度給你道歉。”

  “別急著給我做臨終關懷,咱們都要活著出去。”

  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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