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我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鼓掌聲;
人們不停扇動的手掌時時刻刻地擋著我的視線。
“好耶!哦哦哦哦哦。”潘廷遠跟著瞎起哄:
台上的女孩雙手握著話筒,在她纖細的小手面前顯得過大了一些;
她緩慢地放下話筒,露出自然的微笑,開始環顧周圍。
我注視著她。
她輕輕擺動著頭,似乎想從觀眾裡面找到熟識的人;
慢慢的她將視線停在我們所在的位置,並朝下望向前排的人群。
她看向了我,時間在此一刻似乎定格;
我們對視了兩三秒,
“走吧,廷遠。”我扭過頭打算離開,“這裡沒啥好看的。”
“不嘛,我想再多看下小姐姐。”
“再不走你又要遲到了喔。”
“我們就算現在過去也依然會遲到,不如多呆一下。”他就像癡漢一樣盯著台上,“瞧,我選的位置多好。”
我抬頭望去。
“我都竟然沒注意到她穿的和昨天一樣的裝束,穿著那條肉色...不是,卡其色小短裙!”
而我們現在正處於台下前排的位置。
我趕緊背過身去,畢竟剛才還對過視,突然感到臉有點發燙。
“好家夥,廷遠,想不到你是這種人,老色鬼了。”我喃喃自語道:
“小姐姐剛才說的真棒!”他還在那跟著別人附和,“開場白說的太有氣勢了!”
“喂!你就不怕被人家發現你在這裡偷窺?”
“不怕,她昨天就沒發現我。”
我看是人家沒特意點破你。
鼓掌聲逐漸稀疏,變得開始安靜起來。
司儀走了過來,拿出話筒繼續主持:
“感謝唐小姐的致辭,現在讓我們有請蔣領導發言!”
唐...小姐...嗎?
隨後舞台上出現了一個大個子中年男性,目測身高已超過一米九五,誇張的肩寬估計得趕上小型汽車的寬度,粗碩的腿部體型已然超過站在一旁的唐小姐,寬大的西裝也遮擋不住他隆起的肌肉輪廓。
“哇靠,這個大塊頭怎麽回事?”我睜大眼睛,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這身形得有兩個正常成年人了吧?”
“噓!這可是蔣氏兄弟集團的總經理,”潘廷遠伸出食指豎在他的嘴邊,“不要被他的樣貌所震懾到,蔣先生做人極為友善,他平時可是出了名的好相處呢。”
“可...一般人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都會感到害怕吧?”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蔣先生可是個根正苗紅的好人呢。蔣氏兄弟不光賣新型手機掙錢,他們也極其注意服務態度,哪怕他們身價現在已經價值連城,他們依舊低調保持著‘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準則。除此之外,蔣氏兄弟還不斷地給希望工程捐款,你現在所能看到不少的學校和醫院都是出自他手,他們可是這些建築的‘大股東’呢。”
話是這麽說,可這與他的形象也太大相徑庭了吧,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
頃刻間蔣先生接過了話筒,看著他抓話筒的形象讓我想起了我抓五號電池的模樣。
“感謝各位父老鄉親們的捧場,感謝我身邊這位唐女士的致辭!”
唐小姐輕輕彎腰鞠了個躬。
“走吧,現在可就真的沒啥好看的了。”我轉向人群,舉起右手向前做了兩下輕拍的動作,
“一個醫院的剪彩儀式可和我們沒啥關系。” 說罷我獨自向外擠去。
馬上我就要拜托這密集的人群之時,從我旁邊突然冒出一個男孩,和我撞個正著。
“哎呀!”他險些被我撞到在地,“你...你是?”
“抱歉!沒受傷吧,”我連忙賠個不是,“我是路過來看剪彩的,請問你是?”
望著眼前這個稚嫩的臉龐,感覺像個16歲左右的高中生。粗粗的眉毛加上學生模樣的碎平頭,整潔乾淨的皮膚和不是很高的個子,以及和我一樣沒有長胡子。
“我猜你是高中生?”我抓了抓頭髮,“你的樣子像是未成年。”
盡管他身形較小,但卻身著一套嚴肅的正裝。白色的襯衫配上紅色領帶,黑色的工作褲加上緊致的皮帶。和他形象相差如此之大的著裝不得不引發我這樣的疑問。
“我啊,我可今年18歲了哦。”他拿起身旁的拍攝設備,“我今年高考,沒有考上大學,現在在這裡打工。”
和我是一類人啊,同樣是剛成年,同樣是輟學出來打工的。
可他比我有乾勁多了啊,我每天抱怨工作的勞累,而他現在色彩光鮮且乾淨的造型卻給了我一種衝勁十足且不怕吃苦的形象。
關鍵他看起來比我小那麽多。
“怎麽了?”潘廷遠終於從人群前面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我自己沒看路然後撞到了這位小哥哥。”男孩急忙解釋道:
我想解釋,可怕越解釋越亂。
“這樣啊,沒事就行。”潘廷遠面無表情,他轉過頭來拉著我的手臂說,“快走, 還有十分鍾就要上課了!”
這家夥,自己一開始說的反正會遲到,現在又開始著急起來了。
“那麽,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我對著男孩說道:
“我們還會見面的。”
男孩拿著設備徑直走向台上,我望向舞台,蔣先生正拿著剪刀準備剪斷紅布,剩下幾個領導站在一旁伸出手準備鼓掌,男孩在舞台另一側布置道具。
他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同一個奔赴在前線的有志青年,為了自己的願望拚命奔波。
我真的佩服這樣的人。
唐小姐去哪了?
我環顧四周,始終沒見著她的人影。
“快上來!”
我循著聲音望去,潘廷遠正拿著新型手機坐在一輛綠色單車上。
他左腳斜放在地面,右腳踩在踏板上,似乎做足了衝刺的準備。
“上來!我們準備以音速到達教室!”他大聲朝我喊道,“這種共享單車馬力可足了!”
我歎了口氣,隨後坐上了後座。
“準備!”他將雙腳都放在踏板上,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躬著上半身說道,“發射!!!”
說罷他便以汽車一般的速度將車騎了出去;
激烈的氣流吹得我頭皮發麻,我的劉海已經被吹成了中分,我甚至感覺我的發際線都被吹高了一公分。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我們便到達了常北大學正大門口。
我曾幻想過我第一次踏進大學校園時的情景,可我做夢都沒想到當我真正進入大學時會是現在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