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為什麽要幫你們?”

　齊恆估摸著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大，加上正道的人一個個蠢得跟牛一樣，故而眼睛也不眨一下地開始胡扯:“你難道不知道這次進來是四位魔君聯手行動的嗎?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自然要互相幫助，不然的話，等出去之後被白虎魔君知道了，饒不了你。”

　程寰聽完他的話之後，笑了出來。

　不同於魏知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程寰笑的時候嘲諷之意明晃晃的，毫不掩飾，隔著八百米都能感覺到她那種半是冷意半是譏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讓人恨不得馬上衝過去跟她拚個你死我活。

　果然，程寰這一笑，齊恆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程寰靠在樹乾上，手裡抱著滄溟劍，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慢悠悠地說道:“你是不是傻?”

　“……”

　齊恆臉都氣綠了。

　程寰不理他的神情，慢條斯理地伸出三根手指頭來:“第一，為了同一個目的，不是互幫互助，是要各自為戰。第二，我是正道中人，現在沒有對你們落井下石純粹出於我本人正直有愛。”

　齊恆有點不想聽三了。

　可惜嘴長在程寰嘴上，程寰不疾不徐地晃著自己的手指頭，緩緩開口:“第三，打不過就找白虎魔君，他是你爹嗎?”

　“混帳！”跟在齊恆身後的一個大胡子聽不下去，一掌劈向程寰。

　程寰身形一閃，落在了場中一個黃階傀儡身後，於是這巴掌在劈到黃階傀儡身上後，毫不留情地扇回了大胡子身上。

　大胡子頓時直接飛上了天。

　其他人還要動，齊恆伸出手來。

　剩下的三個人看了他一眼，停在原地，目光凶狠地瞪著程寰，似乎是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程寰要是能被別人幾個眼神給震住，也就不是程寰了。

　她微微一笑:“不過嘛，雖然不想救你們，但合作一下也並非不可以。”

　齊恆眼神閃動，似乎已經很快將方才的怒意壓了回去，他拖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反問道:“哦?”

　一般來說對峙的時候話越少的人越具有主動權。

　齊恆這聲不置可否懶洋洋的“哦”就把自己的態度變現得模棱兩可，難以捉摸起來。

　他搶回了主動權，含笑等著程寰來猜他願不願意合作。

　當然若是可以，他甚至可以套出程寰他們究竟是怎麽對付這些煩死人的傀儡的。

　程寰聽了齊恆的話，認真地考慮了一下後點了點頭，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然後轉過身去，對身後的魏知和凌霄道:“看來他們有辦法對付這些傀儡，不想合作，我們走吧。”

　說完，三人當人扭頭就走。

　齊恆看傻了眼。

　他這才反應過來，程寰哪裡是在跟他試探，人家好端端的，又沒有被這些傀儡折磨得死去活來，合不合作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損失。

　可自己這邊不一樣啊。

　從進來的時候，齊恆就發現了這些黃階傀儡不一般，他眼光不錯，雖然還不知道這些傀儡已經堪比元嬰期，但已經習慣性地動了歪心思，於是和同行的人各自引了傀儡過來，準備一網打盡。

　誰曾想這些黃階傀儡越戰越勇，根本不像他們會有魔氣耗盡的情況，齊恆他們能撐到現在早就是強弩之末。

　別說程寰只是跟他們合作，就算這個時候她想敲詐他們一筆，齊恆恐怕也得乖乖點頭。

　回過神來，齊恆忙大聲叫住了程寰他們:“等一等！”

　程寰三人齊刷刷回頭。

　齊恆硬著頭皮扯出了一個笑容:“我的意思是，我們當然可以合作。”

　程寰他們走了回來。

　齊恆松了口氣。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既然是合作，不妨開誠布公，我們想知道怎麽控制這些傀儡。”

　程寰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能控制。”

　“不能?”齊恆重複了一遍。

　“嗯。”程寰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我們靠的是拳頭。”

　齊恆蹙眉:“你們中間你修為最高，也只是快要邁入金丹後期，我們五個金丹期大圓滿都打不過，你們憑什麽打過的?”

　程寰攤了攤手:“憑我們沒有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

　齊恆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

　沉默許久，他才再次出聲:“你們想要什麽?”

　程寰笑眯眯地道:“我想問幾個問題。”

　齊恆遲疑了一下:“你說。”

　“遒雲山脈中，那些金丹是誰發現的?”程寰問。

　“那位拿了並蒂雙蓮的散修。”

　“金丹有什麽值得四位魔君聯手的?”

　“……”齊恆這次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糾結，隨後他看向一旁三個虎視眈眈的黃階傀儡，回答道:“聽說那些將金丹上的鴻蒙之氣是靈氣和魔氣融合而成，如果能在遒雲山脈中找到類似的功法，問鼎十方境也未必不可能。”

　程寰的手指輕輕搭在滄溟劍上。

　她自然是知道鴻蒙之氣的，也知道這和昊天訣脫不了關系，不過程寰一直很好奇這些魔君知道得有多少。

　現在看來他們似乎對周青，對昊天訣也並不了解。

　只是在金丹上發現了鴻蒙之氣的玄妙，這才派了手下進了遒雲山脈。

　“除了我們，還有誰進來了?”程寰問。

　齊恆驚訝地道:“當然沒有，除了我們二十個人以外沒有其他人。”

　程寰輕輕地垂下眼眸， 隨後問道:“那為什麽我們之前在來的途中碰見了一個元嬰期的大塊頭。”

　齊恆瞳孔一縮，驚訝地道:“是嗎?”

　“而且還有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也進來了。”程寰一字一頓地說:“看樣子，似乎還是殺了謝懷的那個男人。”

　“不可能！元嬰期的人是不可能進來的！”

　“不是人就可以?”程寰問。

　齊恆:“……”

　程寰勾起唇，意味深長地道:“看來這次混進來了不少東西啊。”

　齊恆恨不得在自己嘴上貼一張封條。

　他盯著程寰沒吭聲。

　程寰其實也並不確定楚江開有沒有進來，大塊頭是元嬰期的她也只是隨口一猜。

　不過顯然齊恆的反應讓她想到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