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雲山脈並非像星宿說的那般密不透風。

　至少程寰目前已經知道的是那殺了澤天他們混進來的幾個家夥。

　元嬰期以上的修士確實無法進入，但不會修士的話，還能是什麽?

　妖族?魔獸?還是鬼修?

　齊恆之所以知道，會不會是因為他們也試圖帶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進來。

　程寰眯著眼無聲地看著齊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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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恆有些心虛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與程寰對視。

　好在程寰似乎並沒有在他身上繼續試探的意思，她懶洋洋地歪著頭，戲謔地道:“算了，不聊這些為難你的事。”

　齊恆狐疑地抬頭。

　從他和程寰為數不多的接觸來看，程寰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啊。

　“我們還是來聊聊合作的事吧。”程寰道。

　齊恆有些頭疼:“若是我沒有記錯，我方才回答你的問題，似乎就是合作的內容?”

　“怎麽會?”程寰瞪大了眼，格外無辜:“那不是齊恆兄好心幫我解答了一些疑惑嗎?這怎麽能算合作的內容。畢竟齊恆兄如果不回答，我也不會為難你。”

　齊恆被程寰厚顏無恥的樣子震住了。

　程寰仿佛還嫌火不夠旺似的，又挑眉問道:“還是說齊恆兄現在不想合作了?那我們可走了。”

　齊恆:“……”

　凌霄忍不住後退一步，怕齊恆動手揍程寰的時候自己被連帶了。

　他瞥了一眼無動於衷的魏知，不由好奇地問道:“你都不勸勸她嗎?”

　魏知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和藹地看了過來，他冷靜地開口:“她才是我師父。”

　凌霄默默地離這兩師徒更遠了一些。

　齊恆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攔著身後已經被程寰激怒的眾人，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你們想怎麽合作?”

　“簡單。”程寰乾脆利落:“一百萬魔晶。”

　齊恆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你當魔晶石是地上隨便撿的嗎?”

　“太多了?”程寰想了想，斟酌道:“行吧，五十萬。”

　“……”齊恆後牙咬得咯咯作響:“沒有。”

　程寰看他的眼神近乎同情起來:“你們五個人，每個人身上連十萬魔晶都沒有?混得也太慘了吧。”

　齊恆被她同情的目光看得怒火中燒。

　他就算有也不會給她啊！

　程寰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吧，那就十萬魔晶吧，你們一人兩萬，這點錢總有吧?”

　齊恆憤怒地握著拳頭，許久才緩緩松開。

　他勾起唇，收起自己陰狠的神情，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儲物袋，毫不遲疑地扔給程寰。

　“師兄……”

　齊恆身後的眾人欲言又止。

　齊恆右手一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原本還很浮躁的眾人便老實地退回了原地。

　程寰檢查了儲物袋中的魔晶後，便徑直扔給了魏知。

　齊恆咬牙道:“現在可以幫我們了吧。”

　“當然。”程寰笑眯眯地朝著黃階傀儡走去。

　齊恆等人想到自己被黃階傀儡揍得死去活來的痛苦，嘴角一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靈寶。

　程寰卻是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你們還留這裡幹嘛?”

　齊恆他們警惕地看著黃階傀儡，沒說話。

　程寰不耐煩地揮揮手:“我能對付，你們留下來只會礙事。”

　說完，程寰估摸著靈力，隻發出一丁點，和黃階傀儡打了起來。

　齊恆等人見她如此囂張，心中紛紛冷笑，他們邊盯著傀儡邊警惕地往後退，生怕自己不小心又被那些黃階傀儡盯上。

　可直到他們退到了戰場邊緣，這些黃階傀儡都沒有攻擊過他們，隻一股腦地盯著程寰。

　“師兄……”跟著齊恆的其他人心有不甘。

　齊恆是白虎魔君的大弟子，在十方境中他們哪怕不受人歡迎，卻也是橫著走的。

　在外面的時候，他們不去搶別人已經算手下留情了，哪裡還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們的頭上。

　齊恆沒有說話，他只是有些陰沉地盯著不遠處的戰場，越想越不對勁。

　終於，齊恆臉色一變，猛地回身。

　“師兄?”其他人不明白他為什麽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傀儡還要回去。

　“被陰了！”齊恆惡狠狠地道:“那些黃階傀儡根本就不會主動攻擊我們，你們想想，我們之前停手和程寰交談的時候，那些傀儡不就一動不動嗎?”

　眾人恍然大悟。

　齊恆原本就想著找個機會躲起來，把程寰坑走的魔晶拿回來，現在發現自己被陰了之後，毫不掩飾的殺意頓時釋放出來。

　程寰眼尖地看見齊恆他們去而複返，熟練地毀了三具黃階傀儡身後的陣法，將他們收入儲物袋中，一點也不留戀地扭頭就跑。

　速度之快，讓一旁看好戲的凌霄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凌霄意識到程寰和魏知的動作不對時，兩人早已先跑一步。

　“程寰你大爺的——”凌霄回頭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齊恆眾人，忙踩著竹蕭追了上去。

　不過程寰他們到底只是金丹中期，被齊恆那群金丹大圓滿的人不要命地追，即使先跑一會兒也逃得夠嗆。

　眼看大家的距離越來越近。

　程寰不由回頭對後面的人吼道:“你們能不能別追了！”

　“你們停下來！我馬上不追！”齊恆道。

　“呵呵。”回應齊恆的是一個破空而來的暗器。

　齊恆冷冷地抬手一抓，順帶看見了暗器的真面容——是他方才被程寰坑走的魔晶。

　齊恆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我很不高興！”齊恆一字一頓地道。

　他居然真的停了下來。

　程寰不但沒有高興， 反而心頭咯噔一聲。

　看樣子，齊恆要狗急跳牆了。

　齊恆忽然一抬手，上身的衣服就盡數成了碎片，落在地上，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不過現在也沒人有心情去觀察他的身材。

　在齊恆胸前，一個黑色的符文像是活了過來，詭異地扭動起來，似乎是要穿透他的皮膚，鑽出來似的。

　程寰看見那個符文的時候，本能地感覺到了不舒服。

　“是魔。”魏知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程寰腳步一頓。

　她和魏知都修習了昊天訣的殘卷，按理來說，自己對於魔氣的感知應該比他更敏銳，但近來好幾次魏知都比自己先感知到魔氣的存在。

　程寰想到魏知體內有些失控的魔氣與靈力，眉頭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