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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宿》卷2:第13幕,血祭
  二人合力,誅殺了朱棣。

  朱棣的身軀化作一捧焦土,在空中洋洋灑灑,漸漸消散。

  塵埃飄散,一條冰河上,浮動著一顆星隕,隨著曹風行屍走肉般的步履,和星隕來到了洞口。

  月,無論是十五的月亮,還是三月三,九月九的月,終究是天上那輪不變的明月,雖說,有缺、有圓,陰晴不定。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位峨眉派的女俠客,從山東登州,迢迢千裡,抱著一個孤女,回到嶽麓山上的闡門顯宗。

  走下嶽麓山時,她是推進歷史進程的孤膽英雄,襯著身後的八十八雲俠,如孤雁翱馳在雲端,歸來時卻已成孤家寡人。

  一個一生不敗的人如果一生不收徒,那麽一旦她收下弟子,便是首敗。人生這唯一的一敗,遲早將要到來,當她拾起繈褓中的徒兒時,她已然嘗到了第一敗。

  什麽是勝?什麽是敗?

  八十八群俠堵在洞口外,齊聲震呵響徹九霄,八十八口兵刃在殘陽下,照耀的洞裡寒光繚繞,她抱起地上的女嬰,臉上綻放一抹純恬淺笑,那一刻,她抱著女嬰走出洞口時,八十八雲俠匯聚的血,順著崖頂傾灑而下,如血色的瀑布,飛濺在百丈下的一潭秋水中,世人史稱‘殘陽之血’。

  掌中出鞘的短劍,伴著落葉紛飛,一口氣秒殺了八十八位俠客,她勝了,勝的一敗塗地。

  劍鋒上,八十八道卷刃,是埋葬八十八條魂魄的溝壑。這染著血痕的劍,呈上時,危坐寶殿司掌人之位的天僖,黯然淚下……

  夏日未央的時節,闡門顯宗的最高層-天僖,動用手中權力,策動‘清君側’事件,一切按部就班,燕王朱棣揮師南伐,一夥名為‘闡門顯宗八十八雲俠’的隊伍,背背肩扛著十八般兵器,從湖南嶽麓山上,浩浩蕩蕩奔赴山東,傾力進擊。

  “闡門顯宗的星宿,隨便一個投放到江湖中,都是舉足輕重、能呼風喚雨的人物,這樣的大人物,料他朱棣也不敢怠慢,釋宗,可有合適人選?”天僖;

  “不如,集齊盟中全部星宿,司掌人您從中挑選,或讓他們自己抉擇。”十淵斎;

  “此番‘清君側’行動,需要一位星宿為核心。”天僖舉起手中的司掌令;

  “薛英衛上個月臨走時說,這次清君側任務完結,他將退出闡門顯宗,不再擔任首上尊之超然悲尊的職務,這樣一來,他下野後,八首上尊多出一個空缺。”十淵斎放眼殿外,三字排開的十二神門;

  其中唯一的一位女俠-玉碑降使站了出來。

  她的名字叫塑望月……

  “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她上前一步,站在十二神門的首位,垂首揚臂,抱拳行了個禮;

  殿內傳出十淵斎悠悠回聲“塑望月,有話且說無妨。”

  清風掠過,千千發絲拂著她一張清秀的白皙面龐,她抿著雙唇,眸子微眯,露出欲說還休之色;

  殿堂之上,首座下的十淵斎,仰頭望去,與天僖投來的目光,四目一顫,催逼內功傳出一句心語“看來,她也是敕木舟的人了……”

  敕木舟,四位宮相之一,儒宗。在天僖第一次提出‘清君側’提案時,他說出了‘俠以武犯禁’這句話,觸怒高層,天僖、十淵斎和其他三位宮相,一齊舉令,判決敕木舟入八寒地獄,發配西洲渡口守地宮冰窟。

  但縱觀當時的武林主流意識形態,

這句話完全沒毛病,是千百年來製約俠客的行俠底線,不得以武功干涉皇權更迭,除非推翻霸權另當別論,然而二十年前的建文政權,天下一派太平盛世。闡門顯宗內部本就派系林立,敕木舟此話一出,又籠絡了一批站腳的俠客,塑望月,便是其中之一。  天僖使了個眼神,悠悠合上雙目,如一尊浮雕,供在宏大的廟堂最深最高處。

  十淵斎開口“塑望月,命你潛入濟南城裡鐵鉉的府邸,把他的項上人頭掛在城南門外,他裡通賣國,勾結阿魯台勢力。”

  十淵斎起身,手中端起一枚長令,朗聲如洪雷“司掌人判決鐵鉉涼首刑,入遊增地獄,執法天尊,牟,接裁決令!”

  坐下通往殿門的八張椅子上,挺起一人,緩步走上階梯,躬身接過十淵斎端在手上的長令,轉過身,衝殿外高聲呼喝“命無命常勢、天有天罰理,闡者、明也,武者、功也,摩摩哄……!”

  牟來到殿外,把長令交到塑望月手上,臉上不卑不亢“司掌人的意思,你此去不是參與‘清君側’行動,也不是和燕王朱棣合作,而是執行家法,審判鐵鉉,聽懂了嗎?塑望月!”

  纖細、柔白的手,接過鐵牌,一座城池,與全城百姓的命運,握在了她的股掌之中。

  他慘淡一笑,背著八十八條性命,下了山……

  然而,她隻將一人的命,捧在了掌心上,複命嶽麓山。

  一撇淚光,在殿內最高最深處,如流星劃過,一閃即逝。

  塑望月望見了天僖眼角悌動的淚光“一座城池,外加八十八位俠客,值得嗎?”

  “塑望月,入殿,賜五百步遙。”十淵斎“十二神門之玉碑降使-塑望月,任務失敗,並弑殺同盟八十八雲俠,對其進行裁決,一罰,行鞭笞一百,貶為低階散俠。二罰,上九方峰頂須彌崖,守九合塔,抄寫圓覺經,遍布塔身。三罰,峨眉派,削俸減餉五年。戒律明尊-渡會禪,即刻監督執行!”

  華水悠悠轉醒,冰洞中,一注清泉在眼前遮住視線,如一面水簾。

  他揮劍橫削,水滴凝結,身姿輕盈,順著簾下一躍而出,眼前一座酒館,門前挑著紫微宮的幌子,風雨中搖曳。

  “我這是到哪了?”華水“出了天山地宮了嗎?”她新奇的望著洞外的別樣天地綠草蔥蔥,鳥語花香,一派盎然的春色。酒館前車水馬龍,各色人物停停走走,遠外有飛禽走獸,傳來大自然的氣味與聲音。

  “嶽麓山雖然景色怡人,眼前的一幕也不遑多讓!”她好奇的目光四處掠眺,送劍入鞘,不知不覺間,身處在俠客酒館的門前,長長的幌子拂著頭髮,伴著風吟,一曲跳脫的古箏,從門裡歡快傳來。

  一串旋律沁入耳中,她眸光呆滯住了……

  這串旋律,是那麽的熟悉,卻又陌生,親切中又夾雜著窒息,讓她忽然喘不上氣來。

  一雙粗壯的大腿,裹著鎧甲和獸皮,堵住了面前的門,從門內鑽出一具龐然大物,足有華水一倍還高,虎背熊腰,一身的肌肉,赤裸的上身,只有肩頭各包著一塊支著犄角的鐵甲,一雙壇子大的銅錘砸落在地上,腳下一顫,整座木屋跟著晃了晃。

  “喂!小姑娘……”華水抬起頭,一張焦黑的獸面,嚇了他一大跳,頭頂束著一簇小辮,聲音粗狂雄厚;

  他一隻腳踏著地上的銅錘,朝屋裡招招手“瞧瞧!誰來了……我們在此苦苦等候了你,足足二十年。”

  “你可算來啦!”一襲素白長袍,羽扇在胸,微微發福的身材,一張布滿皺紋英俊的臉,額前斜劉海,露出一隻杏仁大眼,氣質儒雅;

  他握著白羽扇,抱拳行了個禮“闡門顯宗八十八雲俠,在此恭候,大駕光臨!”

  “八十八位雲俠!”華水衝口而出,興奮的望著面前這位儒氣十足的俠客,明眸轉動,臉上浮現幾分困惑“闡門顯宗八十八雲俠,那可是我崇拜至極的偶像們呐!在我心中如數家珍,像什麽……冷面火猴-翟釗、昆侖紫面俠-金仙要、混沌金剛-功不遜、運水聖手-於銀鹽、五花八架拐-少安六子、雲中滾勁小白龍-鹿芝恩、八面鏡仙-程來風、龍虎青鋼鬥-橫冷、激烈纏鬥王-六位太歲、銅頭鐵臂少羅漢-釋行風、雲霞飛燕刺-葉佩持、九體龍仙-天揚子、捕風捉影手-釋明鐸、無常幻形刀-孝三流、斷未魂-黃闊、崆峒麒麟鞭-求、混元彈抖勁-必現、清風俠-林過煙、雙刀霹靂俠-左焰、流光鏢客-梁道烈、虎鶴無極手-石火陽、流雲十二槌-高彬、虎鶴遊雲-戴源、開碑手-丁谷、獨腳水上行-白志通、八風神槍客-杜衝……等等,還有好多好多的俠客。”

  華水一張陶醉的臉,陷入癡迷“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從低階散俠升到高階遊俠,最終升到八十八雲俠,成為其中一員。”

  說著,忽然一怔“可是……你……你們兩位?”她不時的把頭伸向門內,目光探進酒館之中,茫然不惑“我卻不曾記得,八十八雲俠中,有您二位?”

  “噗!”那高大的猛人露出不屑的笑,垂望著一旁的中年書生,聽他說“我們呢,是闡門顯宗上一代雲俠。”

  “上一代?還有上一代之說?”華水一臉懵,目光詫異的望向二人;

  “當然了,闡門顯宗二百來年的歷史上,我們是第三代雲俠。”

  “你們也沒多老,為什麽就金盆洗手、掛刀封鞘了呢?”華水;

  那人搖搖頭,面色一沉,語氣凝重起來“我們第三代雲俠,是一瞬間被集體秒殺的!”

  “誰這麽壞!把你們趕盡殺絕?是那個北府同盟的惡魔,十淵齋嗎?”華水眸中閃爍,臉上縈繞著憐惜之色;

  “聽說過殘陽之血事件嗎?我們的命,都交給了一個人,今天,是時候,送我們上路了。”

  “殘陽之血?叔叔……我不懂!”華水後退了數步,心底裡,響徹著一聲聲謾罵,眼前,浮現出一幕幕血光……

  “這孩子,是顆災星,不能留!”十淵齋盯著受刑過後、自廢武功的朔望月,如一灘爛泥般趴在地上,聲音震爍如雷,望向所有人“闡門顯宗一代的雲俠,眨眼間因她而亡,鐵鉉把她留給朔望月,自己攜家眷逃出生天,留下這麽個孽畜,大傷聯盟元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殺之而後快!”

  “不要……不要殺她!求求你……放過她一馬吧,我願化作一座枯塔,立於須彌崖上,壓著她,生生世世……”朔望月拖出一條血痕,緩慢爬向殿堂上,目光,伸向最深最遠的位置;

  “不行!必須用她的命,血祭八十八位英靈!”十淵齋;

  “血祭!血祭!血祭!”所有人;

  “明尊且慢!讓我來親自執行家法!”天僖挺起身軀, 留下一抹殘影,落定在門外太和鼎前,抱起鼎上撕裂著哭嚎的女嬰。

  “裁決-墜入八熱地獄!將她放入九轉兩儀陣中,熔煉!”天僖拋起女嬰,一張八卦太極圖上,八個方位上各擺著一鼎火爐,竄著熊熊烈焰。女嬰擲入中間第九爐其中,哭聲不絕不息,持續數個夜晚……

  當爐中的火與碳燃盡熄滅,女嬰哭嚎著,緩緩爬出……

  “是……是三垣位的星宿……絕世罕見呐!”

  “好吧,讓她去峨眉,交給平素姑撫養!”

  “災星!孽畜!災星……孽畜……”

  一串古箏蕩出的音符,是兩把兵刃相交出的旋律,目光順著這串琴聲,繞進一池血泊。

  血池中,沒過雙膝的一雙腿上,擺著腥紅色的琴,華水的母親,一雙空洞的眼窩裡,一絲血肉掛著兩顆眼球,懸在下巴前,淌血的唇角微揚,殷紅的雙唇幽幽蠕動,伴著琴音,哼唱著……

  一曲複畢。

  當最後一聲音符彈出,朔望月轉身,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呃……不是吧……這麽狗血的劇情!”朔望月;

  尋著哭聲,踏入院落一角,從血池中撈出華水。

  “我是除暴安良的俠客,不是殺人如麻的刺客。”華水在溫潤的懷抱中,如星辰凝懸在溫柔的宇宙星宮中,悠悠然的,躲進一處洞穴中……

  “來吧!送我們上路吧!”八十八個俠客,堆在華水眼前,站成十列,高的遮天蔽日,各自形象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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