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給我看。”王茵緊緊盯著樂清，從小嘴裡吐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客氣，樂清淡淡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淡綠色絲線拴著的玉牌，紀雲眯著眼掃過去，出現在樂清手裡的玉牌，上面是一個一條豎線下連著半個圓的圖案，左右兩邊還有兩道特殊花紋，這就是峨眉的弟子信物了。
　　“這是峨眉弟子下山辦事的時候，會隨身攜帶的峨眉信物，你可能沒見過，其實你如果能懂一些武功的話就好了，我只要耍兩招，你自然就可以辨認。”樂清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可以讓紀雲各種吃癟的小姑娘倒是很喜歡，就連小姑娘這麽沒禮貌的問話也能做到十分耐心。
　　“那他呢！”王茵又轉過頭，飛快地瞟了紀雲一眼，又看著樂清問道，似乎不管紀雲說什麽，她都不會相信，只有樂清說的話，才能讓小姑娘接受。
　　樂清笑了笑，說道:“他是天山弟子，是和我一起辦事的。”
　　“天門弟子?”王茵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紀雲，突然‘哼’了一聲，眼神裡似乎有一個讓人十分不爽的故事，紀雲臉色第一次冷了下來，口氣淡淡地說道:“小姑娘，不管你腦子裡面在想什麽，我勸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當著天山弟子的面，說天山的壞話可不是明智之舉。”說實話，紀雲本來並沒有這個感覺，但是這小姑娘的樣子，卻讓紀雲感覺到她心裡的念頭。
　　王茵話到嘴邊，卻被生生阻斷，轉過去看看樂清，卻意外地發現跟紀雲不對頭的樂清，反而是有些不滿地盯著自己，王茵是個聰明的小姑娘，略微一想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這些江湖中人，天天什麽榮譽大過生命，更別說天山的名頭，就連她身在西北這種地方，也是知道的，如果紀雲真的是天山弟子，那麽自己今天出言不遜，可就不是一個年紀小就能混過去的了。
　　“你們想知道什麽?”王茵低著頭，兩隻手搓著衣角，低聲問道。
　　樂清有些不忍，卻發現紀雲並不是在跟小孩子逗笑，也不是在警告，而是真的一臉的冷漠，用眼神示意自己詢問，心裡有點驚訝，想不到紀雲竟然對天山這麽維護，她又哪裡知道紀雲從小就被謝明帶上山，跟很多弟子們都不一樣，對紀雲來說，天山就是自己的家，天山上的師兄弟們，就是自己親人。
　　樂清歎了口氣，說道:“小妹妹，我們是來調查何知府跟你爹的糾紛的，想讓你幫忙回憶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想起什麽來。”
　　王茵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抬起頭，看著樂清，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才下定決心，說道:“姐姐，你能幫我報仇嗎?”
　　樂清眼神一緊，說道:“小妹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不能給你什麽保證，我只能保證一點，那就是我會幫助好人。”
　　王茵看了看兩人，慢慢說:“好，今天我告訴你們，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事情，我爹爹的故鄉就是平川城，他年輕的時候在西域那邊做生意，賺了好多錢，然後就帶上我娘回來，我們一家人在平川生活的很好，直到那個何文鶴來了平川，”王茵的眼中出現了那種刺骨的仇恨，接著說道:“我爹爹說，民不與官鬥，不管在哪裡，想過得平安，就要和當官的打好關系，所以他剛來的時候，我爹爹幫了他很多忙，就連整治平川城外面的盜匪，都是我們的家丁去幫那些捕快。”
　　“可是後來，”王茵的聲音有一點哭腔，說道:“後來爹爹就開始不高興了，我不知道是為什麽，隻記得他告訴我娘，說那個何大人的胃口越來越大了，他要開一個什麽地方，能幫人辦事的地方，要我爹爹幫他開，然後他來辦事，可是爹爹不願意，”王茵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爹爹突然就不見了，我和娘都找不到他，過了兩天，爹爹又回來了，可是娘害怕得很，娘告訴我，一定要記住，這個回來的人就是爹爹，娘也不見了。”
　　紀雲和樂清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五味陳雜。
　　王茵哭著說:“我知道，那個人不是爹爹，可是沒有人敢說，敢說的人都死了。這個院子裡，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人了，我知道他是誰，我也知道爹和娘都死了，我想報仇，可是我不知道該找誰幫忙，以前跟著爹爹辦事的叔叔們，也都不見了。你們會幫我的，是嗎?”
　　說完之後，王茵就倔強地站在那裡，死死地盯著樂清，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紀雲心裡一聲無聲的歎息，小姑娘這是把自己兩人當成最後的機會了，不過紀雲突然就想起了來到西北之後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告訴自己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紀雲硬下心腸，在樂清不滿的目光中又問道:“小姑娘，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是好人的，我估計你應該是不認識峨眉山的信物才對?”
　　王茵轉過來，看著紀雲，沒有猶豫，說道:“我不認識，但是你們是這兩年裡面唯一一次有人來找我，還不讓別人知道的人，我想你們總是和那個人有仇才對，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王茵的臉上浮現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繼續說道:“就算是錯了又能怎麽樣，他想要我活著，這樣才不會有人懷疑，我這個女兒都不說話，誰知道我的爹爹已經被人殺了?”
　　紀雲對著樂清點了點頭，再無多話，樂清就說道:“王茵是吧，你放心，我們確實是峨眉和天山的弟子，我們一定會幫你，”說完樂清又盯著紀雲，眼裡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你趕緊給我想辦法。
　　紀雲想了想，說道:“王茵，你不要有什麽動靜，假裝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這個小丫鬟，我給她喂一點蒙汗藥，等她醒來你把她騙過去，不難吧?之前說要我們殺了她，你應該只是想試一試我們的誠意。”
　　“然後呢?”王茵並沒有否認，而是用一雙閃著淚花的眼睛看著紀雲，等待著紀雲的下一步計劃。
　　“何大人一般會在什麽情況下回到這個院子裡，或者去其他地方假裝自己的王老爺身份?”紀雲目光一閃，說道。
　　“他很少回來，你們想要在這裡抓到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王茵想了想，說道:“他很小心，是何大人的時候，就會一個人，這時候也沒有人會找他的麻煩，可是他也不會出來，假裝是我爹的時候，身邊就會有很多人，你們想抓他反而更麻煩。”
　　紀雲和樂清對視一眼，說道:“昨晚我們去試探過他了，想要再來一次恐怕是行不通了，他一定會有防備的，該死！”紀雲突然緊張起來，說道:“怪不得他要把知府大印留在我這裡，他是想有個借口對我們下手，只要真的把我們抓起來，在我們身上搜到知府大印，到時候他說是我們偷走的，就算是師傅也沒有辦法為我說話，樂師姐，你馬上帶著大印出城，去西海城找那裡的駐軍，亮明身份，把事情都說清楚，把大印交給那裡的將軍，我們要搶在何大人傳消息給朝廷之前，就先和朝廷交代事情。”
　　“不去平海城嗎?西海城會不會太偏僻了?”樂清有些不明白。
　　紀雲回答:“西海城才是西北的最大城池，也是朝廷的駐軍所在，那裡的將軍是整個西北的主事人，而且何大人一直都十分避諱那裡的將軍，可見他們絕對不是一起的，再加上他要我們去平西城，恐怕平西城的官，就算不是他的同盟，也是吃了他不少好處。”
　　“事不宜遲，樂師姐，你馬上啟程，兩個師妹我會去通知，然後我們就會來這裡，一邊保護王茵，一邊藏起來，盡量拖時間。”
　　“你為什麽不去，你不是天山弟子嗎?”王茵突然開口問。
　　紀雲笑了笑，說道:“我不能去，我還要在平川城轉幾圈，不然何大人見不到我，只怕會提前動手。”
　　“為什麽要藏在這裡?這個地方恐怕一點都不安全，他一旦發覺，就會第一時間來確定王茵的情況。”出去的路上，樂清開口問。
　　紀雲扯出一個微笑，說道:“師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做‘燈下黑’”
　　很快，紀雲就回到了客棧裡，這個時候樂清已經拿著大印出了城，紀雲敲了敲門，裡面曹錦繡警惕的聲音傳出來:“是誰?”
　　“紀雲，曹師妹，我能進去嗎?”紀雲回答。
　　門很快就打開了，曹錦繡出現在門口，看到是紀雲就笑了笑，回到了屋子，紀雲跟進去一看，曹錦繡已經全副武裝了，不過於雲微坐在床上，睡眼朦朧，看了紀雲一眼，說道:“大師姐呢?”
　　紀雲回答:“樂師姐已經出城去了，你們也快點收拾好，我們現在就去王老爺家裡。”
　　“什麽?”曹錦繡開口問道，她也沒想到自己睡了一會兒，怎麽就好像有了很大變化一樣，至於於雲微，也不知道聽清楚沒有，只是懶洋洋地靠在床邊，紀雲語速很快，把事情都說了一次，曹錦繡馬上就幾步走過去，把於雲微拉起來，說道:“我們走。”
　　紀雲驚訝地說:“不把東西都收拾了嗎?”
　　“幾件衣服而已，不用拿，放在這裡，他們進來找人的時候就會覺得我們並沒有離開，只是暫時出門了，可能就在街上轉悠，說不定可以多拖一些時間。”曹錦繡解釋了一句，又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於雲微，說道:“小微，快醒醒！”
　　事實證明，雖然兩個人年紀差不多，但是曹錦繡很明顯是於雲微的老大，看到她一臉怒氣，於雲微馬上就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再次回到王老爺的宅子，已經是幫完了，紀雲三人找了一個小柴房，藏進去之後，紀雲又翻牆出去，在街上晃了幾圈，等到夜幕來臨，這才悄悄進了王老爺大院，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次跟蹤自己的人要比上一次在平川的那個家夥強的多，不過何大人也是十分小心，並沒有多派人手，看來他手上的高手很少，紀雲甩掉那人之後，進了王宅，叫上曹錦繡兩人，一起去了王茵的臥房，裡面黑漆漆的一片，紀雲趴在窗戶邊，輕聲呼喚:“王茵！”
　　“進來吧。”王茵刻意壓得小小的聲音傳出來，然後小姑娘幾步就走到門邊，把門悄悄開了一道，紀雲三人進去之後，王茵已經坐回去床邊，正在打量著三人，想了想，王茵站起來，行了個禮，說道:“見過兩位峨眉的女俠。”
　　看著一副可憐又可愛模樣的王茵，於雲微瞬間就愛心泛濫，完全不管紀雲提醒過的這個小姑娘很不簡單，過去十分主動不由拒絕地牽著王茵的手，說道:“小妹妹別怕，我們是來幫你的。”
　　紀雲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小姑娘，估計是不會害怕的，能讓她害怕的人，或許是存在的，但絕對不會是自己這幾個人，開口問道:“那個小丫鬟怎麽樣了?”
　　“哼，她睡醒來以後，我就直接訓了她一頓，說她這般懈怠偷懶，等下次爹爹回來，我就要爹爹給我換個丫鬟，然後她就老實了。”王茵回答。
　　“我就知道，一個小丫鬟可不是你的對手。”紀雲笑了笑，又問道:“何大人有沒有回來過，或者派人看過你的情況?”
　　“還沒有，不過我估計明天就來了，你們明天可千萬不要出現，”王茵聲音低沉，有一份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沉穩，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都不要管我，只要你記住，幫我報了仇，我就是死了，也是感激你的。千萬不要為了我，就壞了大事。”
　　紀雲摸了摸鼻子，還沒說話，於雲微就急忙開口:“胡說什麽呢，姐姐一定會保護你的。”
　　王茵看了看於雲微，又看向紀雲，眼裡的含義不言而喻，這麽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可愛，真的能成事嗎?
　　紀雲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這兩位還真是極品，年紀大的心思純潔，就像個小白兔，年紀小的反而是胸有城府，像個大灰狼。
　　曹錦繡看著自己的師妹，也是無語得很，只能一把拉回來於雲微，低聲訓斥:“你不要節外生枝，一切按照計劃來做，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亂子。”
　　紀雲看了看幾人，生生覺得有志不在年高，純真不在年少，馬上就要離開的時候，於雲微和王茵兩人站在門的兩側，相對無言，一眼萬年。
　　柴房裡，看著嘟著嘴，一副我很不開心，你們快問我樣子的於雲微，紀雲和曹錦繡不約而同地無視了她，兩人敲定了一些細節之後，紀雲就說道:“曹師妹，我好久沒睡了，你們聊一會兒，我去那邊眯一陣子。”說完就衝著於雲微那邊努努嘴，然後就自顧自地很快樂地靠在一邊的草堆上，閉上眼，聽著曹錦繡和於雲微的對話。
　　“師妹，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現在的情況是什麽?估計等到天亮的時候，就會全城搜捕我們了，這個時候我們哪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顧其他人?”曹錦繡苦口婆心，讓紀雲想起了張瑤。
　　可是紀雲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自己平時就像於雲微一樣呆萌，聽著於雲微的回答，紀雲只能覺得自己迅速假裝睡覺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為什麽搜捕我們?”於雲微十分直爽地問道，然後就‘哎呦’一聲，護著自己的小腦袋。
　　曹錦繡說道:“我們說了那麽久的話，你就一句都沒聽進去嗎?”
　　於雲微理直氣壯，說道:“當然聽進去了，我知道這個何大人不是個好人，可是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直接帶上王茵，和大師姐一起離開，去西海城不就好了?又能辦事，又能保護王茵，師姐，你看看那小姑娘多可憐，我們不能不管她的。”一邊說著，一邊搖著曹錦繡的胳膊。
　　不過曹錦繡並沒有那麽好打發，說道:“你想的真好，可是你怎麽就不想一想，你說的能做到嗎?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盯著了，只不過是當時紀雲和大師姐來找王茵的時候，那些探子看我們在客棧裡，所以才沒覺得大師姐會直接離開，要是回來帶上我們，想要從他們眼皮底下出城，做得到嗎?還想把王茵也帶走?你別說帶著她了，你自己現在能不能從城牆上翻出去不被人發現?”
　　連珠炮一樣的發問，於雲微頓時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低下頭，手還抓著曹錦繡的衣服，說道:“可是那個小姑娘真的很可憐，一個人在這裡堅持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爹娘報仇，要是再出了事，可怎麽好。”
　　躺在一邊的紀雲，無語地想到，在於雲微的眼裡，大概就是一隻小白兔，為了給爹娘報仇，身在狼窩裡，忍辱負重的故事，不過見識過王茵和年紀不相符的一面的紀雲，可以很負責任地說，這是一頭小狼在兔子窩的故事，這小姑娘，再過上幾年，恐怕又是一個當初見到的店小二。
　　翻了個身，不再理會一邊低聲竊語的兩人，紀雲沉沉睡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紀雲是被曹錦繡推醒來的，醒來之後，紀雲看著曹錦繡，而她一句話就把現在的情況給點了出來:“王宅已經被保護起來了，王茵身邊的侍衛多了好多，我們現在已經不能接近她了，就看她能不能自己應對了。”
　　紀雲點點頭，問道:“外面情況怎麽樣?”
　　曹錦繡一邊拿了一點水給紀雲，一邊回答:“不知道，我都出不去，看那個意思，何大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來見過王茵了，所以才會把整個宅子都保護起來，就是為了避免我們接觸到王茵，知道他的真實面貌。”
　　紀雲點了點頭，坐起來看看周圍，於雲微正坐在一邊，懶洋洋地一邊喝水，一邊吃著餅子，看來是一切正常，紀雲伸了個懶腰，剛喝下一口水，卻突然定住了，看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曹錦繡奇怪地問道:“紀雲，怎麽了?”
　　“不好！”紀雲一把將手裡的小水袋放下，焦急地在小柴房裡面走來走去，於雲微忍不住說道:“喂，到底是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紀雲歎了口氣，說道:“何大人給我們下套子了，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去提醒王茵了，希望她能自己注意吧。”
　　“什麽意思?”曹錦繡開口問道。
　　紀雲轉過身來，緊皺著眉頭，看著一邊雜亂的草堆，又從小窗戶看了看外面朦朧亮的天色，回答:“他既然決定對我們下手了，那就一定會問那個跟蹤我們的人，昨天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和樂師姐離開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裡，但是一定知道我們曾經離開過，之後回來的就只有我一個人，這個平川城，除了找王老爺的家人，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所以說，何大人一定知道我們已經來過了王家寨子，那他這麽做就是想?”曹錦繡努力地跟著紀雲的思路，至於於雲微，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處於‘我在哪裡，你們在說什麽的狀態’了。
　　“他就是想讓我們覺得他是在保護王宅，這樣才能套出話來，看看我們在見到王茵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麽，計劃做什麽。”紀雲皺著眉。
　　“我瞧那個小姑娘挺聰明的，她只要堅持，一口咬定我們沒來過，不就知道——啊，不對，這才是那個套子！”曹錦繡終於明白過來，說道:“原來是這樣，何大人並不是想要在這裡抓到我們，他也知道我們不會再出現在王宅了，他要做的就是問王茵，只要王茵說沒見過我們，那就是在撒謊！”
　　“不錯，何大人還真是心思縝密的厲害啊，”紀雲也是愁眉不展，說道:“他只是讓人把王宅保護起來，就一舉三得，要是我們真的沒來過，那我們一過來就會被發現，如果我們會幫助王茵，也會被發現，如果王茵為了保護我們撒謊，還是會被發現。”
　　“嗯，現在我們要怎麽辦?你有什麽建議嗎?我的武功不如大師姐，但是這些家丁，還不是我的對手。”曹錦繡急忙說道。
　　紀雲又轉了幾圈，搖搖手，說道:“不行，我們不能出去。”
　　“什麽，我們不管王茵啦?”於雲微終於趁著紀雲轉了轉去的時候，把事情想明白了，一聽紀雲這麽說，就急忙開口，然後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在曹錦繡嚴厲的目光之中被咽回肚子裡面了。
　　“不是不管她，我們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紀雲歎了口氣，說道:“何大人比我想的還要厲害，他下手太快了，我們現在一旦出現在王茵的身邊，給她提示，那就是在自投羅網了，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那我們就這麽乾等著?”於雲微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顧不得再任性了，眼巴巴地看著紀雲，想讓紀雲想個辦法出來。
　　紀雲苦笑一聲，說道:“沒法子，我就算找到機會， 去她的身邊，找個辦法給她警示，怕是也晚了。我要是沒猜錯，現在王茵已經在被人詢問了，只能看看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冰雪聰明了。”
　　“如果不是呢?”於雲微不管曹錦繡一直在警告的眼神，站了起來，盯著紀雲，眼中反而有一絲讓紀雲心裡一動的決然。於雲微說道:“要是這個小姑娘死了，就算我們真的給她報了仇，又能怎麽樣?只要她能活下來，我們以後的時間還很長，總會機會的，不是嗎?”
　　於雲微說到這裡，眼睛裡就好像有一道光，直接穿過晨間的朦朧，刺入紀雲的腦海裡。
　　“你，你怎麽了?”於雲微顧不得身邊拉著自己的曹錦繡，開口問道，曹錦繡也轉過身子，看著紀雲，有些驚訝地打量著紀雲，不明白紀雲為什麽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很平淡，卻很堅定。
　　“我們要幫王茵，決不能讓她出事，我們是天山和峨眉的弟子，難道能坐在這裡，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小姑娘身上嗎?我可丟不起這個人！”紀雲笑著說。
　　於雲微破涕為笑，小小的臉蛋上一個美麗的笑容浮現，在從小窗戶照進來的第一縷陽光下，顯得更加清爽，清晨的微風從窗裡流淌進來，讓大家都是精神了很多，就連一邊曹錦繡也不自覺地放開緊緊拉著於雲微的手，看了看相對而笑的於雲微和紀雲，也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有些嗔怪地說道:“好了，兩位大俠，就算要去幫忙，也總要計劃一下吧?難道你們打算把敵人都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