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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花開杜鵑後》(一百三十九)憤怒的人們徒手殺死鬼子
  (139)

  “怎麽老太婆也能上台呀!”從大門口回到會場的韓陶氏一站上板凳,就感歎道,“這還真是不同了。”郭五嚴肅地、不客氣地說道:“別說話!”韓陶氏看了他一眼,頓時產生幾分怪異:來了一趟龍潭司,連小小的長工都做派起來了。旁邊一人說道:“是英雄的母親。”“哦。”韓陶氏禮貌地應了一聲,心想:這人更奇怪了,媽就是媽,或者叫娘,怎麽就叫母親了。還是英雄的母親,英雄是誰?哪有叫這個名字的,沒聽說過有姓英的人。不管了,聽吧,聽台上的人怎麽說。

  台上,縣黨部特派員郝毓蘇在熱情洋溢地講話:“剛才,孫田的保長講了作戰的經過,也講了韓萬岩犧牲的經過。講得很好,特別是講韓萬岩的時候,職的心都在發抖。我們的英雄是我們鄉親一天一天看著長大的,今年才二十幾歲了,他的小孩還不會說話。正是父母要享兒子福的時候,正是妻子要丈夫扛起家庭重擔的時候,正是兒女需要傾聽父親教誨的時候,韓萬岩為了打擊侵略者,為了龍潭人民免遭塗炭,為了保全鄉親性命和財產,為了我中華之強盛,他拿起木棒,拿起簡易的武器毅然和日本鬼子拚殺,體現了氣貫山河的豪情,體現了震古爍今的壯志。我們為有這樣的鄉親,有這樣的朋友,有這樣的親人而感到驕傲,感到自豪。我們英雄的母親您驕傲,你自豪嗎?”

  現場一下寂靜了下來,沒人說話,連大聲出氣的人都沒有。那老婦人旁邊站著的,穿著有好幾個口袋衣服的,胸前別著一個可以發光的圓章的人俯身在老婦人耳邊說道:“問你呢!問你驕傲,自豪嗎?”“欸!”老婦人仿佛從夢中驚醒一樣,說道:“我驕傲、自豪。”“大點聲。跟著我,我——驕——傲——”“我——驕——傲——”“我——自——豪——。”“我——自——豪——”

  郝毓蘇繼續慷慨陳詞:“韓萬岩為了鄉親、為了黨國而犧牲,他死得其所呀!我們英雄的母親,韓萬岩的死應不應該?”

  又是一片寂靜,不過這次經歷的時間短些,那位帶圓章的人早就俯身下去,和老婦人說上了:“該你說了,你說應該。”“嗯!”“說應該。”老婦人有了上次經驗,不再猶豫,大聲喊道:“應——該——”

  台下有個細小的聲音說道:“那不成了該死了嘛。”私下的議論影響不了大會進程,台上台下的豪情不減。

  “多麽感人呀!我們可親的,可愛的英雄母親。職還能為您做什麽?此時此刻說什麽都是多余,職要捐獻,為英雄,為英雄的母親而捐獻,這是職的薪水,職將薪水獻給我們的英雄母親。”台下台上一遍騷動,紛紛從一側的踏步走上去給老婦人錢物,老婦人不知所措,頻頻點頭。

  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把日本人押上來。”“押上來!”“押上來!”好多人應和著。準備發言的周晉雷發懵了:怎麽不發言了呀?都準備了好久,費了不少燈油,怎麽就不讓講了呢?也好,我這改不了的邵陽腔不趕下台才怪了,也好,也好。

  向新有聽到院內傳來的,越來越近的叫喊聲也懵了,他正安排人把日本俘虜挨個放下來綁上竹椅呢,這麽快就要押出去呀!他趕緊催手下的人快點。正忙得不可開交,卜教授大聲喊道:“快關門!頂住!向參議!有人衝進來了!”

  吳仁景本來是要在周晉雷發言結束後,聽到主席台發令才去協助向新有的,這一亂象把他弄糊塗了。

黃雨燕見吳仁景傻站著,連忙喊:“快去!快去幫向參議!”  還好,過來的人並不多。支隊隊員佔據後院側門,把翻牆的人拉了下來,把竄進羈押所的人押了出去。

  過了好一陣,在支隊的維護下,俘虜由人抬著擺到了台前的案板上。一個老人鑽過阻擋的手臂,打了俘虜一記耳光。這個嘴巴上面留著一撮毛的鬼子不停地叫嚷起“八嘎”來。

  這一聲緊似一聲的“八嘎”直叫得卜教授心頭悸動,“這要出事的呀!要出大事的呀!”他找到樸先生要他趕緊和日本人說不要罵人了。樸先生一個人不敢過去,卜教授正欲陪他過去,騷亂已經開始了。

  易臘梅問吳輝玲:“是八個呀,怎麽老說八個八個,一抬出來就喊,為什麽?”吳輝玲回答道:“好像不是說八個。”蕭紅雨接過話頭說道:“是在說‘八嘎’。”。剛擠過來的胡敏聽了這話問道:“什麽?誰說‘八嘎’,‘八嘎’是罵人的話,文明戲裡有。”“他們還敢罵人!”“日本人罵人!”“狗日的,他們罵娘!‘八嘎’就是罵娘。”質疑、謾罵、吼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一些民兵、軍人也跟著鬧了起來。就連三秀才這些以儒雅自詡的人也站了起來衝日本人叫嚷起來。很快,有人操起凳子砸了過去,還有些人拚命往台上衝。

  謝來香突然渾身發抖,眼睛發直、滿臉通紅、渾身冒熱氣。吳香秀取下兩人的槍給身邊的仇玉蘭,一把將謝來香抱住。“怎麽啦?”“怎麽啦?”尤梅、吳輝玲等人擠了過來,眾人把謝來香扶到大門口江娟的座位上坐好。過了好久,謝來香才漸漸平複下來。

  看到圍觀的百姓、孫田的代表、運輸隊的人,甚至保甲長、鄉紳等紛紛站起來大鬧會場,向日本俘虜大肆發泄心中怨恨,伍建光感到形勢不妙,立即招呼特四排的人撤到了大門口。隨後152團某排的人也撤出了。

  有人過來要奪仇玉蘭的槍被尤梅帶人推開。搶槍是個危險信號,黃雨燕迅速跳上台子大喊:“別動隊手拉手上台來。”李芙蓉、李玉蘭留下謝來香也跑了過去。吳仁景也跳上台指揮支隊隊員維護秩序,製止事態惡化。待別動隊在台上列隊站好,支隊隊員把槍一杆一杆扔到到台上後,才施展開手腳,戰鬥力陡然增加,迅速把俘虜和百姓完全隔離開來,轉移到了台上。但先前被搶走的”一撮毛”和另外一個留著大胡子的俘虜,再也搶不回來了。

  諶娟因為受傷的緣故沒有參加慶功會。正在聽韓宏林講打獵的往事,就聽見客棧裡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大,諶娟知道一定是藍三妹的毛毛餓了。她走過街道進了客棧,看見鄺廣泉抱著小孩在前堂轉圈,殷國志坐在一旁一個勁地說這說那,乾著急。諶娟抱過毛毛和殷國志說了一聲,轉身去了慶功會現場。

  還沒從新街拐進甬道,就聽見鄉公所大院人聲鼎沸,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似的。諶娟快步走到鄉公所,王開智迎了出來,問道:“嫂子!你怎麽來了?傷不要緊吧?”“這裡怎麽啦?”“鬧起來了,說是日本人罵娘。”

  諶娟走近陳勁要他去找藍三妹。不一會藍三妹過來,謝來香讓出椅子,讓藍三妹坐下來喂奶。

  操場中央,百姓們對那兩人日本人無不竭盡其凶殘之本能,以舒心中之憤恨。他們先圍攻,輪流扇耳光,日本人罵一句“八嘎”就有人上去扇一個耳光,手打痛了就用腳踢,用腳踹。那倆日本人仍然“八嘎”不止。

  樸先生要台上的日本人一起喊,以勸告被打的日本人不要再罵人了,可沒有一個日本俘虜響應。樸先生又一次感受到了日本人的冷漠和對生命的蔑視。他隻得跑過去推開人群用日語大聲對被打的“一撮毛”吼叫,那“一撮毛”也對他吼叫,吼叫的還是昨天那句話:“朝鮮人是喂不熟的野狗。”樸先生氣憤至極,用東北話罵道:“去你媽的,狗卵子!不知好歹的東西!”話音未落,只見樸先生抬起右腿,一個下劈直打得“一撮毛”踉踉蹌蹌倒在地上。幾個人把殺豬的案板抬過來,翻過去壓在”一撮毛”的身上,一個、兩個、三個……好一些人站到了案板上面。就算案板上再也站不下人,也還有人跑過去,一隻腳在案板邊沿踮一下。案板上的人相互攙扶著,有節奏的下蹲、站起,直到下面再沒有了“八嘎”聲,沒有了任何聲音。

  大胡子是被抬到後院去打的,因為無需顧及其他人的情緒,這些小夥子打得更凶。他們也不把竹椅解下來,讓他仰天躺著,只要他罵一句就拿木板打一下臉,直打得七竅流血。一個人跑過來說道:“你們就這個本事,這太便宜這小子了。”他操起碗粗的木棒就朝大胡子的身上打。又有人抬起大胡子的腳,木棒“啪”地一聲打在脛骨上。那人摸了一下大胡子的腿說道:“沒斷。”“那就打斷它,我就不信了。”大胡子咬牙挺著,他那被自己的血水嗆壞了的喉嚨再也發不出“八嘎”的聲音了。隨著一聲木棒撕裂的聲音,大胡子大叫一聲昏死過去了。

  站在大門口的王小波突然大笑起來。陳勁先是跟著笑,後來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心想,這小子,那見他笑過。王小波見陳勁盯著自己,收了笑,問道:“你看著我幹嘛?”陳勁什麽也沒說,微笑著轉過臉去。王小波自個兒說道:“誰叫你罵人,活該!活該!”王小波仿佛回到了南州廠窖的大堤上。 在那裡,他看到原來躺著的中國人都站了起來,反倒是日本人的屍體四處擺放著。“活該!”“活該!”他邊跑邊喊,他的叫喊聲直震得蘆葦葉瑟瑟作響,直震得湖水跳躍翻滾,直震得行雲當空回旋。

  有人過來抬起案板一頭看了看案板下的“一撮毛”說道:“死了。”圍著的人說著“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的話,漸漸散開了。門口被吳仁景控制的謝來香、台子旁邊被胖子控制的李梅兒、被算盤控制的李果兒這才平靜下來,而陪著李莉莉和韓賢珍的張香秀母女也松懈下來了,張香秀長長舒了口氣,吳輝玲站起身來,伸了伸腰。

  正當諶長靜以為百姓們的怨氣發泄完了,事情總算過去時,害怕承擔責任的人一下圍了過來,紛紛質問台上官員為什麽不進攻?還在等什麽?等鬼子把人都殺光嗎?見沒有人正面回答,又紛紛衝向大門口,揚言去大黃沙殺鬼子。諶長靜急忙扯著嘶啞的喉嚨大喊:“快關大門!快關大門!”。伍建光會意,帶人關上大門,阻止了百姓的蠻撞行為。

  稍事冷靜,諶長靜讓各保保長、各甲甲長到台前集中,要他們把自己的人集中起來平複情緒,告訴大家今天的事不會追究誰的責任,絕不追究,絕不秋後算帳。大黃沙保保長吳德明,他自己的情緒始終不能平複,諶長靜又叫來吳德坤和還在養傷的張魁孟商量如何使鬧得最厲害的大黃沙人的情緒降溫。他們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諶長靜隻得號召鄉紳、鄉政府職員、四支隊隊員到人群中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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