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段承?吃過上午飯，正從竹掃把上別下一段竹枝來扡牙齒，有一小塊肉夾在牙齒縫裡，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扡了出來，還不能吐了，就著口水咽了下去。

　　端著飯走過來的諶玉清喊了他一聲，段承?轉過身來，陪著笑跟在諶玉清後面。“我記起來了。你雅名叫段雞屎，是吧?”諶玉清話還沒說完就惡心的接連吐了幾口口水，“你這要不要人吃飯，起這樣一個名字，誰給你起的?還不如叫段狗屁呢。”諶玉清又吐了一次口水，接著說道:“也臭，只是看不見。”段承?在後面說道:“別拿我的名字說笑，這名字還不是當年你們幾個給起的嗎。”“一說起，我們這幾個弟兄，我想起一件事來。”“您說。”“你昨晚抓的那個人是不是韓公子的人呀?”“啊！是他的人?”“你也別裝蒜，誰讓你抓的?”諶玉清說著這話，想起早上和父親談起這事時提到的葛勇來。段承?回答道:“沒誰，是我自己。”“你自己也能喊動憲兵?”“我把證據一亮，人家兵爺就信了，那就來了唄。”“證據呢?給我看看！”“沒帶在身上。”

　　諶玉清進屋把飯放在辦公桌上，出門繼續和段承?說話。“你能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哪能有什麽證據，兩張嘴巴皮吧嗒吧嗒亂講一氣罷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了，告訴你吧，那人讓我給放了。”“啊！”“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很正常，你要是再抓，我還放。也不知道你長了幾顆腦袋，誰的人都敢抓。再敢胡來，小心打出屎來。還不快滾！”段承?看了一眼葛勇的辦公室，不見開門，更因為不敢當著諶玉清的面去葛勇那裡，所以只能走走停停地走出了鄉公所。

　　段承?走後，諶玉清舒了口氣，心想:要是真能唬住他就好了，這仗還真不應該在龍潭司打，外地人一來，貓呀、狗呀，都躥出來了。這時東邊槍聲大作，諶玉清趕緊扒完飯，喊著四支隊剩下的人一起往蓮荷趕去。

　　段承?看著四支隊的人從自己身邊跑過，心裡的怨恨再次擁上來，在心裡罵道:“跑死！，趕著去投胎呀?”他又聯想起師父告訴他的唱詞來:“奈何橋來奈何橋，七尺闊來萬丈高。大風吹得搖搖擺，小風吹得擺擺搖。”當他想到“有朝一日弓弦斷，恰似南柯一夢中”時，想起昨夜蓋著唐大頭家的被子不再害怕這一趣事來。他認為一定是哪路神仙鎮住了邪氣才有這效果。他早就想到這神仙應該就是葛勇。人家說趕屍的人長得很醜，雖然葛勇比張魁安更醜，可葛勇是神仙，張魁安才是趕屍的。想到這裡，段承?暗自發笑起來。可轉念一想，剛才想的不對。張魁安已經結婚生子，不會是趕屍的。葛勇還沒有結婚生子，才有可能是趕屍的。

　　段承?無事亂聯想，越想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