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納的下一場比賽是三天之後的英超聯賽,球隊將前往客場迎戰布萊克本隊。
英媒對於這個賽程都表達了遺憾,因為畢書不太可能會在下一場比賽之後下課——布萊克本的表現實在不是一句“糟糕”可以形容的。
開賽四輪,布萊克本以一平三負的戰績,雄踞“副班長”之位,實在沒人看好他們能給阿森納帶來什麽麻煩。
這支成立於1875年的球隊,有著悠久的歷史, 19世紀的布萊克本,不僅是足球聯盟的創始成員,同時也奪得過足總杯冠軍,一度風光一時。
此後,布萊克本雖然歷經沉浮,依然擁有不俗的實力。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布萊克本勇奪英超冠軍,更是這支球隊的巔峰時刻。
遺憾的是,當時間走到21世紀,這支球隊成為了英超“升降機”,為留在英超而苦苦掙扎,確是再難恢復初創時的榮光了。
在畢書看來,這是一個給球隊調整狀態的大好機會。實力孱弱的對手,唾手可得的三分,對於因密集賽程而頗感疲憊的球員和執教伊始壓力山大的畢書,都是很好的緩衝。
因此,阿森納回到倫敦後,畢書宣布,給全隊放假一天。
等其他球員散盡後,剩下一名球員留在了畢書眼前。
“教練,明天,我們去哪兒喝一杯嗎?”米克爾·阿爾特塔向畢書發出了邀請。
喝一杯?畢書有點訝異,球員約教練去喝酒,好像有點不合常理吧?
但是,像阿爾特塔這樣自律而職業的球員,肯定不是想和自己拚酒這麽簡單,也許是有什麽話想聊吧。
畢書思索了一下,提供了一個很東方的建議:“米克爾,不如你來我家吧,我們一起吃頓飯。”
“去你家?這樣合適嗎?”反被主教練邀請去做客,輪到阿爾特塔有點猶豫了。
“當然。一言為定,明天中午,我等著你。我的地址是……”
阿爾特塔確實是想和畢書聊聊。他是一名“浪子”型的球員,從拉瑪西亞青訓營走出的阿爾特塔,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道的,但是此後的職業生涯,他顛沛流離,與豪門漸行漸遠。
從巴塞羅那到巴黎聖日耳曼,再到格拉斯哥流浪者和皇家社會……阿爾特塔的年紀越來越大,表現卻越來越差,重返西班牙的他對於西甲很不適應,發揮乏善可陳。
直到2005年,大衛·莫耶斯出於加深球隊中場厚度的想法,把阿爾特塔帶到埃弗頓,這名球員的足跡才終於安定了下來。
阿爾特塔在埃弗頓一呆就是六年,從年輕的替補球員到球隊的中場核心,莫耶斯賦予了阿爾特塔信任,阿爾特塔也回報了他的技巧與才能。
1982年出生的他已經29歲了,即將邁入三十歲,意味著上限已至,技術定型。如果沒有2011年的夏天,殘破不堪的阿森納向他伸來的橄欖枝,阿爾特塔的職業生涯或許就會定格在“太妃糖”了。
當他的經紀人告訴他,阿爾塞納·溫格希望把他買去重塑中場時,一向冷靜的西班牙人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無論阿森納這幾年混得多麽慘,那依然是豪門啊。
阿爾特塔決意要為自己的職業生涯作出最後一搏。他表達了降薪意願以推動轉會,終於在最後時刻來到了北倫敦……但此時的阿森納,物是人非。
他崇敬的那位法國老帥在老特拉福德的慘敗之夜後黯然離職,新上任的主教練隻比自己大一歲,
他在教練席上看起來無所適從。 作為一名天生的領導者,阿爾特塔從來不憚於提出自己的建議。他對球隊的架構和細節都有著獨立的看法,就他這些天的觀察結果來看,這名主教練的水平還在飄忽不定的階段,而阿森納這支球隊,仍舊處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阿爾特塔有很多想法,初來乍到,歷盡滄桑,過去的經歷讓他暫時沒有在更衣室裡表現得太顯眼,但他知道,是時候做出行動了
——比如和主教練單獨聊聊。
次日,當阿爾特塔驅車來到畢書的公寓,準備叩響房門時,畢書已經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天了。
畢書的廚藝還算過得去。少年時的畢書跟家人學過幾手家常菜,趁清早在倫敦的超市裡搜刮了一筐食材後,畢書炒了幾個中式家常菜,又從家裡翻出一瓶酒,呈放在他不大的餐桌上。
“嗨,教練。”
“米克爾,快進來吧。”
圍著圍兜的畢書把阿爾特塔迎入家門,小跑著趕回廚房,拋下一句話:
“米克爾,你先坐下,馬上就可以午餐了。”
答應了一句後,阿爾特塔打量了一下畢書的住處。
乾淨整潔,簡約典雅,公寓的裝飾風格給了阿爾特塔極大的好感。這位嚴謹細心的西班牙人很喜歡這種風格。 從房屋的風格中可以看出主人的個性,阿爾特塔對畢書多了兩分好感。
一個如此細致又對生活富有情調的人,一定有著清晰地思路和強大的內心,他會有成就的!阿爾特塔想著。
當然,阿爾特塔絕對猜不到,這房子……並不是他眼前這位畢書的房子。
“來吧,米克爾。”
忙完了的畢書解下圍兜,將酒杯推到阿爾特塔面前,微笑道:“讓我們乾杯吧。”
“敬阿森納。”阿爾特塔說。
“敬阿森納!”畢書重複。
兩人碰了碰杯,各自飲了一口,開始了寒暄客套。
“哇哦,教練,這是……東方的菜肴嗎?”
“是的,不知道你吃得慣嗎?”
“唔……很香。不過教練,你不是在法國長大的嗎?”
“啊?呃……我家裡一直保持著傳統的習慣。”
“原來如此,我很喜歡東方的文化……”
“謝謝你的讚美,以後我一定帶你去我老家看看……”
“老家,你說的是法國嗎?”
“呃……其實我指的是中國的一座風景優美,氣候宜人的沿海小城……”
“就像巴塞羅那?那裡有地中海的陽光與沙灘。”
“不不不,我的那座城市有海風的氣息和吃不完的魚蝦蟹……”
嘗著菜,品著酒,天南海北扯著淡。當阿爾特塔飲下最後一口酒後,他把酒杯輕輕擱在桌上,目光灼灼,語帶嚴肅。
“教練,現在,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