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川沉聲道,“是江蘇鈺親口跟你說的?”
當她在廚房燙傷腳時,季涼川就已經心生猜疑,以江蘇鈺的性子是萬不可能去幫莊妍的忙,她去廚房定當是別有用心。
再到醫院,她賣慘作柔弱,騙取了他人的同情,以她與眾人多年的交情,沒有人會去懷疑,她所說的一切竟是一派胡言,顛倒是非。
而令季涼川感到費解的是,古澤說過,江蘇鈺是不善於心機之人,如今之事,她徹底粉碎了在季涼川心中的形象,留在回憶裡僅剩的那點美好,亦隨之破滅。
莊妍看了眼看了一眼季涼川愈發難看的臉色,反問道,“與其糾結這個,倒不如回答我的問題,你想好如何解決了嗎,我的主人?”
莊妍自信他一定會放自己走,只不過是時間上有所不同而已,或是明天或是後天,或是江蘇鈺生產前。這是他的糾結所在,他唯一的弱點,只要自己拿捏住,不需多長時間便會不攻自破。
來之不易的機緣,她一定要把握住,離開,已成定局,雖會不舍,會心痛,但不會再彼此糾結,彼此折磨。
孰料,對於她的揶揄他非但沒惱,而是挑挑眉,笑著說,“奴隸有了翻身的機會,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季涼川往床上一躺,棉被蓋在身上,儼然是要睡在她的床上,“睡吧,我不碰你,這件事留到明天再做答覆。”
見此,莊妍也沒再躲避,而是躺在床的半邊,扯過被子的一角,蓋在自己身上,背靠著他入眠。
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向來如此。
她自然不必擔心他再會做出什麽失控的事。
第二天她起來的很早,陽光從東方升起,溫暖的光線照在大地上。她將窗戶打開一條小縫,讓柔風慢慢遞送進來,閉上眼深呼吸,雙臂展開抻了個懶腰。她仰起臉,長發從面頰滑過,整個人都沐浴在朝陽中。
好溫暖。
她身上沾染到陽光的暖意,仿若驅散了那些黑暗和疲憊。愜意到如脫胎換骨,整個身體飄飄然,一下子如釋重負。
今天真是個美好的一天,一切即將有了定論,她會離開這裡,去到一個山明水秀人煙稀少的小山村,在那裡定居。守著自己那一畝二分地,和漫山遍野的杜鵑花過完此生。
一念至此,莊妍展顏一笑,絲毫沒有察覺到還在被子裡蒙頭大睡的季涼川已經坐起了身,靜靜的望著她。
一雙手臂環上了她的腰肢,季涼川的腦袋枕著她的肩膀,剛睡醒的聲音懶洋洋的充滿磁性,“是因為馬上要離開我了,才會笑得如此開心吧。”
她聞言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輕輕點頭,道:“一半一半吧。”
他扯了下唇角,無聲地笑笑,沒再說什麽。
她又望著窗外出了會神,季涼川也陪著她靜坐,摟著她的腰,嗅她的發香。從旁觀者的角度看,像極了一對兒正熱戀中的情侶,深情綿綿,相互依偎。
陽光溫熱,歲月靜好,深愛著的人兒,如膠似漆,徜徉與愛河。
季涼川忽地問道,“如果你走不成,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