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肉烤熟了。
帕特裡西奧將一隻香噴噴的全兔送到兩位貴族面前,
維洛娜用匕首割下兔肉,親手喂黑克托爾吃。
黑克托爾笑道:“服侍你半天了,我終於享受到高級待遇。”
維洛娜說道:“不許這樣說,你再說,我會不好意思喂你。”
吃飽了野兔肉。
維洛娜說:“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他是死在宮廷的陰謀下。”
黑克托爾問道:“你父親臨終前,我也在場,他對我說,‘我們逃不出去’。我經常會做設想,他和我一樣是一方公爵,在各自領地內擁有絕對的全力,為什麽你父親會有想逃卻逃不出去的念頭。”
維洛娜說:“我和我哥哥也討論過這件事。我們認為,我父親不甘於被首都控制,被宮廷撥弄,他想要反抗。把我嫁給安西國四王子,這是我父親反抗宮廷的手段。
宮廷對於我父親的做法感到不滿,女王不允許我們維達建立起遊離於宮廷掌控之外的外交聯姻,她通過奧爾良,派出軍隊,勾結蘭瑟,攻打我們維達,殺掉我父親,破壞維達與維爾通的聯姻。”
黑克托爾讚歎:“太對了,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黑克托爾用石子,在地下擺出地形圖,指著東部板塊一堆城堡:“看,這一片,這一大片地區,土壤肥沃,這裡是公國的糧倉,如果這些地區被一家控制,會很可怕的。
女王不會允許這些公爵們團結起來,她的手段就是挑撥大家互相打仗,互相仇殺。維洛娜,我告訴你,上次在蘭瑟,我與蘭瑟二世有過深度交談,他也向我表達過與你父親相似的觀點。”
維洛娜吃驚問道:“天,他也想過逃?”
黑克托爾說道:“似乎他想的更多一點。”
維洛娜笑道:“跟你在一起的人都是反賊!”
黑克托爾握住維洛娜的手:“森斯達克帶來的那個給我的好處,無非是拉攏我這個傻乎乎的公爵,最終用各種手段削弱賽克斯。我不願被他們控制,我想殺了他,女反賊維洛娜,你同意嗎?”
對於其他城堡的貴族,一直以來黑克托爾的策略是團結和聯合。最近他在溫特丘陵剿匪,有機會殺卻不殺貝尼特斯伯爵,目的就是持續不斷獲得貝蒂斯的貨源。
埃爾姆三世幾次找賽克斯的麻煩,黑克托爾一直沒有去殺他。一方面是黑克托爾總能從埃爾姆搶到好處,另一方面是埃爾姆三世沒有能力乾預和控制黑克托爾。
但是首都那幫宮廷貴族不一樣,他們針對公爵們做的每件事都是控制。
黑克托爾一點也不想接受他們拋過來的任何枝條。一旦他開了這個頭,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麻煩。
維洛娜說道:“好,我也不願被他們控制,我願意和你並肩作戰。我們殺掉森斯達克。”
男反賊和女反賊,一塊商議了一些行動細節。
……
太陽西下。
農牧場營地餐廳,舉行了一場晚宴。
黑克托爾率領一眾官員和軍官,宴請森斯達克伯爵。
該有的禮儀是應該有的。
森斯達克的斷頭飯嘛,黑克托爾覺得還是應該讓人家吃飽了再上路的。
推杯換盞,互相恭維。
黑克托爾近距離端詳對方,森斯達克伯爵20歲出頭,與沃爾考特年齡差不多,身材和長相中等,並非出類拔萃的外貌。
此人舉止得體,應答有度,倒也符合外交大臣小兒子的身份。
在宴席上,森斯達克傳達了首都宮廷對於賽克斯的關注,詢問賽克斯三世在東部板塊紛爭當中發揮的作用和立場。
黑克托爾當然不會把自己的野心說出來,他假模假式解釋:“我與維爾喬沃德是好友,好友家裡被人進攻,我借了一支軍隊給好友,沒想到仗打到後來,越打越亂,分不清誰是羊誰是放羊的,稀裡糊塗把你姐夫給弄死了。”
森斯達克說:“我姐夫性格太張揚,在很多事情上總是自以為是,憑他一家力量怎麽可能解決東部板塊的所有問題。”
黑克托爾微笑不語。
森斯達克又說:“這次來訪,主要目的地是維達,原本並無打算來到賽克斯。但既然我與你見面,那麽有件事我必須透露給你。一件對你非常有好處的事情。”
黑克托爾已經與維洛娜商量好了動手的細節,但不是在晚宴上,他客氣道:“我喜歡有好處的事情。你請講。”
森斯達克說道:“不久前,我的父親和我見過你的姐姐,她在埃賽斯的處境很微妙。我父親的意思呢,如果賽克斯三世你能夠出一點力氣, 你姐姐將獲得巨大的好處,你也可以得到很大的好處。”
黑克托爾心裡一陣的翻騰。
他穿越到現在這個身體,在這個古代歐洲的公國內,掛名父母賽克斯二世和阿西婭夫人已經去世了,哥哥奧利奇也於幾年前死了。
但是,他還有一個親戚健在,而且是唯一的親戚,那就是遠嫁埃賽斯城堡的姐姐,他和奧利奇共同的大姐。
雖然沒見過面,也從未有任何往來聯絡,但這個姐姐是原版黑克托爾的親姐姐,也是盜版黑克托爾唯一有機會享受親人團聚的對象。
森斯達克說完那番話之後,便不說了。
黑克托爾知道,對方是故意吊胃口。
但他不得不咬鉤,他沒有其他選項。
黑克托爾問道:“你說我姐姐在埃賽斯的處境很微妙,她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森斯達克盯著黑克托爾,微微一笑:“賽克斯三世不愧是東部板塊風雲爭霸的人物,心胸也很讓我佩服。你不問自己能獲得什麽好處,第一個問題就關注姐姐的情況,親情讓人感動啊。”
黑克托爾心裡很不高興,卻不得不克制情緒。
顯然,談話的主動權已經被森斯達克控制。
在沒有弄清姐姐目前處境的前提下,黑克托爾不可能下手殺了對方。
他暗暗感歎:帶著幾十個隨從,就敢追著維洛娜來到賽克斯的森斯達克,不是弱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