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型山脈裡剿匪,尤其是在特別挺拔險峻的主峰,往往會很容易。
黑克托爾明白這個道理,比如他記憶裡熟悉的華山,假如土匪被擠壓得上了華山主峰,他們基本上只有等死了,差別在於時間早晚,根本沒有路可逃,不想餓死就只能跳崖。
但是在丘陵地帶,剿匪這件事真的是讓追擊者呵呵了。
在兩名擔任路標的第二組偵察兵指引下,黑克托爾和沃爾考特率領幾百名騎兵,浩浩蕩蕩地從兩座海拔幾十米的山丘之間,挺進了走廊地帶北側的丘陵山區。
才翻了兩座山頭,黑克托爾就不想再前進了。
不是累得,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
兩名貴族站在一座山丘的頂上,眺望著東西北三個方向的丘陵,連綿不絕的,像墳包一樣。
那些山丘,矮一些的,海拔幾十米,高一些的,一百來米。最高的兩座,大約不到兩百米。
爬這樣的山丘,毫無意義。
假如己方和敵方各自身處一座相鄰的山頭,等待黑克托爾的軍隊下山再上山,對面山頭的敵人早就跑掉了,根本來不及形成包圍圈。
而且隱蔽也是一個大問題。
這些山丘沒有茂密的森林,只有低矮的樹木和灌木叢,長勢很稀疏。眼下是冬季,大半的植物枝葉已經枯萎,如果騎兵部隊繼續行軍,很容易被敵人從幾個山頭之外發現。
既無法對敵人實施有效的包圍,也沒可能隱蔽行軍,那還有什麽必要繼續前進?
黑克托爾與沃爾考特商議一番,主要是與謝麗爾達成一致的判斷,三人全都支持就地宿營。
約瑟喬派出了搜索隊,兩個小時之後,帶回了第三組的兩名偵察兵。
這組偵察兵帶來了更詳細的匯報。
那三個穿官服的人,兩天前改變了方向,向北進入了丘陵地帶。六個賽克斯偵察兵尾隨進山。
前進半日,賽克斯偵察兵留下兩人當路標,其余四人繼續跟蹤。
這兩名偵察兵說:“那三人太可疑了,放著寬敞的海邊走廊不去走,往這種累死人的山丘堆裡鑽,一定沒安好心!”
黑克托爾笑道:“你們的表現很好,去休息吧,我與男爵大人商議之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錢德勒派人領著他的部下,去安排飲食了。
黑克托爾和沃爾考特召開戰地會議,謝麗爾和瓦裡布也參加,約瑟喬、錢德勒和查瓦利亞,以及兩名溫特騎士的頭領人物列席。
謝麗爾說:“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那些走私犯、土匪藏匿於丘陵地帶,這是他們唯一方便藏身和轉運物資的位置。”
沃爾考特眼睛發亮:“我們去抄了他們的老巢!”
黑克托爾當然不讚成進山剿匪了,但他不著急說話,有謝麗爾這個大隊友呢!
謝麗爾說道:“親愛的,你不用著急。我們並不適合進山剿滅他們。我們不確定他們的方位,對地形很陌生,可能我們還沒進軍到他們的老巢,就早已被他們發現了。”
沃爾考特握著劍柄,心有不甘地說:“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呆在這裡,什麽都不做嗎?”
謝麗爾說道:“對我們而言,最佳的方法恰恰是大部隊呆在這裡,什麽都不要做。親愛的,你別著急,我的意思是我們派小部隊進山,與另外四名偵察兵建立聯系,找出敵人下一步行動的蹤跡,打他們伏擊。”
黑克托爾對謝麗爾的助攻非常滿意,賽克斯第一美女的構想與他一致。
沃爾考特當然不會反對自己的妻子,他早已習慣了由謝麗爾出主意的生活。
很快,小隊人馬選拔出來。
兩個貴族的衛隊是必須帶著的,瓦裡布這個山區的“掛”肯定要帶,約瑟喬這個比狗鼻子還靈光的家夥也是應該帶的,黑克托爾又從自己的騎兵部隊裡挑選了20名曾經做過獵人的士兵。
謝麗爾身子嬌貴,不適合往山裡行軍,她留在了營地。
50人的隊伍,輕快地離開了營地,向北進入山區。
錢德勒率領兩家的大隊騎兵,向西轉進,躲進了一處山谷,在四周山頂設置了觀察哨。
行軍途中。
沃爾考特好奇地指著黑盔騎士馬脖子一側的弩弓袋:“黑克托爾,這是你們的長弓嗎?為什麽橫著放進去?還有,似乎弓身有些奇怪?”
休息飼喂馬匹時,黑克托爾命令一名騎兵,交出木製弩弓給沃爾考特鑒賞。
沃爾考特試射了幾支弩箭,立刻對這件超時代的武器愛不釋手:“太了不起了!省去了持續張弓的麻煩事!太輕松了!這是誰發明的?”
“是我。”黑克托爾微笑道。
“法克!你太神了!”沃爾考特說道,“狼牙棒是你發明的,現在你又發明了如此有趣的弓!”
黑克托爾向神箭手帕特裡西奧招手:“把你的加強版弩弓交給男爵大人試試。”
沃爾考特接過一張帶腳蹬的銅製弓身弩弓,驚訝得他長大了嘴巴。
旁人需要踩著腳蹬才能上弦,沃爾考特天生神力,不需要那麽麻煩,輕松用手指扣住弓弦便完成了上弦。
試射了兩箭, 沃爾考特對這件銅製弩弓更是不肯放下。
黑克托爾知道好朋友愛上了這款武器,但是他暫時不可以把弩弓送給沃爾考特,歎著氣將武器討要回來,還給帕特裡西奧。
“沃爾考特,我不得不暫時收回,現在可不是把弩弓交給你的好時機啊!”
“我知道,我們溫特的局勢很複雜,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人。”沃爾考特雖然不機智,卻也是明白事理的人,“這件武器一旦被敵對的人學去,我們溫特,還有你們賽克斯,我們兩家的武器優勢就沒了!”
黑克托爾拍拍沃爾考特的肩膀:“在我們賽克斯,見過弩弓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使用者,一種是被他殺死的人。只有等你們溫特的局勢穩定下來,權力被你這個小公爵牢牢抓在手裡,沒有人膽敢背叛你,弩弓才能交給你。”
沃爾考特認真點頭:“為了這件神奇的武器,我必須抓緊溫特的權力!”
黑克托爾笑道:“將來我還會發明更多有趣的武器,你一定會玩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