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宏走到城牆豁口處,拿起了一塊碎石,用力一捏便碎了。
鄭宏又看了那些沒有倒塌的城牆,上面的石料皆是如此。
這時鄭宏說道:“這城牆不能再修了,不然的話,會像塔羅牌一樣全都倒塌的。”
一旁的李泌不知道鄭宏說的那個塔羅牌是什麽,但是後果想的卻是跟他一樣,這個城牆確實不能再修了。
鄭宏這時突然在一堆黃色碎石中間看到一顆白色石頭,由於這塊石頭與眾不同,所以甚是扎眼。
鄭宏彎下腰將那塊白色石頭撿了起來。用力一捏,竟然比別的石頭更脆。
李泌在一旁看到後急忙說道:“這修城牆采石的時候,特意囑咐過這些人,不要把這種白色石頭混進來,
這白色石頭剛一采出來是便脆的很,很難用與建築的。”
鄭宏將那白色石頭靠近鼻子嗅了嗅,感覺沒有味道,又是拿舌頭舔了舔,還是沒有味道。
無色無味,而且顏色呈白色塊狀,這就是石灰石無疑了,鄭宏“呵呵”笑道:
“李大人說它不適合用與建築,在我看來,沒有比它更適合建築的了。”
李泌對鄭宏的話有些不解,但是鄭宏此時可是開心的很,於是向他問道:
“李大人可知道這白色石頭的開采之處,還有這庭州城可有黏土和石膏?”
李泌不知鄭宏到底要幹什麽,但是他還是說道:“出庭州城往北一裡,有一處矮山,山上都是這種石頭,
至於黏土,城裡有個燒陶器的作坊,問問那家掌櫃的便知道,但是你要的那石膏,是否是藥鋪裡才有的東西。”
具鄭宏得知,這石膏好像就是中醫裡的一味藥材,於是他急忙點頭。
在李泌的幫助下,鄭宏搞來了少量的原材料,因為他要試驗一下,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研製出“水泥”來。
這水泥需要將石灰和乾質的黏土磨成粉末燒製,所以鄭宏就索性鄭宏了城裡面這個燒陶工坊了。
等了好久,鄭宏將燒製好的“水泥”拿了出來,隨後又將藥鋪買來的石膏打成粉混了進去。
這石膏粉雖說是藥鋪裡買來的,但是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所以價格極低,索性就將全城藥鋪的石膏都買了過來。
鄭宏手捧著陶盆,看著盆裡面的粉末狀物體,心中開心,“這應該就是水泥了吧。”
此時已經祭拜完城隍的李嗣業,聽說鄭宏和李泌都在這,於是他也好奇的過來瞧瞧。
當他親眼看到鄭宏將一盆沙子和這一奇怪的石粉用水混到一起時,李嗣業很是不屑的說道:
“鄭大人是要用沙子和的泥砌牆嗎?你這不是糊弄人嗎?這樣乾不好吧?”
對於李嗣業的不屑,鄭宏故意裝作沒有聽到,只是站在那裡死死盯著那盆用沙子和成的泥漿。
鄭宏對他們解釋,這種東西要等到幹了以後才能看到結果。
於是三個大男人站在冷風裡盯著這個盆許久。
這時鄭宏打了一個冷戰,悠悠的說道:
“咱們找間屋子,把這盆抬進去,然後邊吃邊等不好嗎?”
李嗣業和李泌一聽鄭宏的提議,先是一愣,然後皆是點頭稱是,尤其是那李嗣業,大嗓門的吼道:
“是啊,咱站在這大冷風中,真是夠傻的。”
李嗣業這話一說,兩位“傻子”皆是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二人的內心獨白說道:
“你不說話,沒有傻子把你當傻子。”
三人找了一間暖和的屋子,然後將那盆水泥放到中間,然後便吃起了午膳。
鄭宏此時盯著桌子上的東西心裡暗罵,
“這特麽早上吃麵片湯還算新鮮,這中午也吃這個是鬧哪樣啊,難道你們庭州城吃不起肉了嗎?”
可是坐在下首的李嗣業哪管那些,捧著個大碗就開吃了起來,由於昨天夜裡在城牆上忙活了一夜,
早上又忙著祭祀城隍,所以一直都沒有吃飯。
如今能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面片湯,已經最幸福的事情了。
而李泌這面還算斯文,動筷之前還略有歉意的對鄭宏說道:
“這粗茶淡飯的委屈了鄭大人,實則是我與李嗣業將軍昨夜忙了一夜,忘了跟下人安排大人的飯食了,
這才委屈鄭大人吃這個,待我們忙完後,屬下定會再次設宴款待鄭大人的。”
鄭宏知道李泌也是餓了一夜,但是此時依然還是不動筷子,想必是出於禮節等著他先動筷。
於是鄭宏急忙端起碗,拿起筷子,然後說道:“李大人客氣了。”
李泌見鄭宏動筷了,自己也就不客氣了,昨夜同樣被餓慘了的他,也拿起筷子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過午膳,李泌和李嗣業二人實在是太困了,於是便斜靠在餐桌上睡了起來,那呼嚕打的是此起彼伏。
這困意可是會傳染的,坐在上首的鄭宏看著下面這二位睡的正香,昨夜本來睡足了的他,這瞌睡蟲也不知不覺的便來了。
正在昏昏欲睡之際,白小白大步走了進來,一進來急忙說道:“大人,北面來信了。”
這時屋子裡面正在打瞌睡的三個人都被驚的醒過來,李嗣業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說道:
“好了吧,這都多久了,應該好了吧。”
此時的鄭宏也甚是緊張,急忙跑到了裝著水泥的陶盆跟前,用腳尖輕輕的點了幾下,
硬的,鄭宏這時懸著的心算放了下來。
李嗣業此時也甚是好奇,拔出自己的佩刀,在已經幹了的水泥上點了點,果真是硬的,
隨後他又揮起佩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當啷”一聲,陶盆被劈成兩半,而裡面的水泥卻是完好無損。
此時已經徹底服氣的李嗣業收刀入鞘,然後“哈哈”笑道:“這東西真是神了,本來之前還是一堆摻了沙子的爛泥,
如今卻成了堅硬的石頭,鄭大人,我李嗣業算是服了你了。”
鄭宏此時微笑道:“這個東西叫水泥,如果將它砌在石縫之間,這牆會更加堅硬,
而且再將砌好的城牆表面,再用它抹在上面。
這東西凝固以後堅硬防水,而且更防這西域乾燥的氣候,以後便再也不怕城牆倒塌了。”
一旁的李泌急忙說道:“對啊,而這東西原材料也極好收集,而且製作方法也很簡單,看來這庭州城的城牆,
用它修補正好。”
李嗣業這時迫不及待的說道:“那還等什麽,快點去修牆啊。”
李泌和鄭宏看到李嗣業這猴急樣,皆是忍不住想笑。
而這時鄭宏才意識到白小白剛才說有要事稟告,於是向他問道:“有什麽事,你說吧。”
白小白看著屋內的李嗣業和李泌,表情有些為難,因為這畢竟是梨園衛的密報,不方便他人聽到。
而這時李泌似乎也看到白小白的為難,於是很識趣的說道:“看來鄭大人還有急事要辦,那麽下官告退。”
李泌說完便拉起李嗣業向外面走去。
見他二人要走,鄭宏急忙喊住他們二人,然後對白小白說道:“這二位都是我大唐西域的名將,
有什麽事你就當著他們兩個說吧。”
鄭宏其實知道白小白要稟告的是西域北方之事,而要是掄起對此地的了解,沒有比這二位更厲害的了。
所以想著留下他們二位,希望他們能對西域北方之事有些獨到的見解。
白小白見鄭宏都此番說了,於是拱手道:“大人派去北面尋找沙陀部的人來信了,說是已經找到了他們,
而且此次還帶來了沙陀族可汗的親筆求援信。”
鄭宏一聽求援信,便急忙接過信件打開查看,信上說道,此時西突厥余部已經把沙陀部趕到了天山最北方,
眼看便要將沙陀部一舉殲滅了。
沙陀可汗希望大唐出兵,助他奪回領地。
鄭宏看完將信件有交給了李泌和李嗣業,李嗣業看完信後便罵道:“這該是的西突厥,這些年來便一直不老實,
經常侵犯沙陀部,我去年還領兵去討伐過他們,可是這幫人賊得很,我連個鬼影都沒找到。”
而這時李泌也急忙說道:“這可是大事啊,這沙陀部可是最早忠於我大唐的突厥族人,我們不可不管啊。”
這時還沒等鄭宏說話,李嗣業在一旁大聲說道:“當然得管,這回我要親自領兵,滅了那西突厥余部。”
鄭宏看著李嗣業的反應,心中嘖嘖稱奇,這脾氣太暴了吧。
“不過我喜歡”鄭宏此時也是堅定的說道:“二位說的對,這沙陀部,我們必須救。”
李嗣業一看鄭宏也同意要打這場仗,心裡也甚是歡喜,此時他對鄭宏的態度也比剛見面的時候好了許多。
而這時鄭宏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次我帶的兩千兵都是安西軍的精銳,所以這次援救沙陀部的事情,
還是讓我帶來的兩千兵去吧。”
李泌一聽急忙搖頭道:不可不可,這西突厥可是有兩萬騎兵,鄭大人的兩千兵,哪能抵擋的住兩萬騎兵啊。”
鄭宏這時說道:“要是論打仗,我是一竅不通,所以我還是想讓李嗣業將軍掛帥,我只是隨軍與沙陀部談判而已。”
一旁的李嗣業本來以為鄭宏要撇下他去自己搶功,暴脾氣剛要發作。
可是一聽鄭宏要他親自掛帥,心中又歡喜起來,那可是一千陌刀隊啊,如果能在他的指揮下戰鬥,
那區區兩萬騎兵,有何懼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