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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明同行》第九十三章 吾有好爵,與爾共靡之
  一大早的朝參是從寅時中開始,到辰時中(約八點左右)結束,前後差不多是半天,這比大家預料的時間要長多了。大家夥兒走出大營抬頭一看,都日上三竿啦。

  金秋九月早上的太陽有點扎眼呢,待會兒能曬得大家夥兒頭皮冒汗,卷簷尖頂東珠帽啥的都摘了,先涼快一會兒待祭禮再戴上,金錢鼠尾頭兒啥的遼王殿下說不好看,但那是怕長癩痢爛得整塊頭皮都沒有不是,大薩滿們也說胡亂洗頭、洗澡那會冒犯水神。

  遼王殿下就說以後要請最德高望重的大薩滿為大夥兒祈福,堂堂的漢子們怎麽能亂剪頭髮,這是不尊親,對父母不孝啊!特別是婦人,每年四五月才洗一次澡那會生病,生養的新生兒也不健康。十五歲以下的小姑娘就更不能剪個鼠尾頭,也要如大人一般經常洗頭洗澡,長大了才能漂亮好嫁人,好生養!

  這等小事大夥兒都覺得在理,十幾個壯年薩滿大弟子當庭沒點頭表態,但同意與他們的師傅商量,覺得這事可以辦。反正也不急,大家夥兒光個頭,遠看確實一溜兒的西瓜飄,明軍兄弟們好奇問這問那的,開始大家有點生氣,但看他們笑得真誠善意,也就互開起玩笑,不太計較啦。

  不過要如他們一樣把頭髮蓄起洗得乾乾淨淨束髻,大家有點羨慕興奮之後,還是覺得那挺精神爽利,但是太費事,不如剪個西瓜飄好打理,再不濟如婦人一般梳成辮子也要省事得多,不用天天梳頭不是。不過這都不叫事兒,秋捺缽大會還沒正式開幕,那才是大夥兒的盼頭兒啊!

  都這時辰了還說什麽早膳,口袋裡掏出點肉干,就著腰間的酒囊邊走邊吃,哦……營外場地還沒平整好呐,明軍官兵正在割荒草,這個牛馬口糧不能浪費,關內大明兄弟們就是會打算!

  楊木答忽也真是的,這麽多弟兄都在,你先來了也不知道把大夥兒叫來把這頭尾事都收拾好,大營不扎畢竟是不知道遼王殿下有多少人,就堆點木頭算啥事?場地又不平整,口糧又不舍得自個兒掏,難怪大夥兒不服你。

  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人多了大家心思不一,這時一路就三五成群互相嘀咕小聲交談,到了營南割除荒草的部分平地,在西陽哈、楊木答忽兩人同時招呼下,各部族長使者分列兩邊散開,明軍士兵們及時搬出一卷卷氈毯放在地上打開,多鋪上兩層供眾人就坐,這可沒辦太講究,能有坐的就不錯了,反正不多時就要開拔,搞太鋪張浪費時間,大家可不樂意。

  “吉時將至,遼王殿下鈞旨!”這時侯二、田易帶著一隊圍子手騎著馬從大營內小跑出來,到場地中間勒馬站定,侯二一人下馬大步上前,展開黃綾卷軸朗聲宣讀。

  奉皇帝詔,遼王受命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萬民有從善之意,正值秋高氣爽,女真諸部漁獵,大明總其事,千秋盛舉也!吾有好爵,與爾共靡之;當請薩滿,祈神護佑之。理與法,祀與戎,斷不可廢,大明愛護女真萬民拳拳之意,天地共鑒之!欽此!

  落款甲戌年(洪武二十七年)、壬午月(九月)、丙子日(初三),加蓋了鮮紅的遼王受命之寶,這就是比較正式的藩王鈞旨了。

  製書、詔書、敕書都是皇帝用的,懿旨、誥命是皇后可以用的,藩王就只能用鈞旨,王妃也能發鈞命,北宋只要是位尊者都稱鈞旨,但那只能是口頭敬稱,不可以正式,否則違製。這在大明,老朱更加規范,決不充許民間隨便稱鈞旨,皇帝定製禦用十七寶,

不允許亂稱呼。  朱植的寶璽也不止這一個,主要有遼王之寶、遼王行寶、遼王信寶、遼王鈞命之寶、遼王建藩之寶、遼王受命之寶、遼王尊親之寶、遼王勤民之寶、遼王垂訓之寶……還有命德欽文、討罪安民、巡狩備邊、駕馭三師等藩王十三寶,還是很有權威的,此時帶了部份,由侯二、田易掌寶。

  遼王鈞旨宣讀完,西陽哈和楊木答忽為代表領旨謝恩,接著就忙碌地招呼人手布置,這在女真人雖然隆重,但也好簡單,就是搬來乾柴燒一堆篝火,而在場外臨時扎起的小帳內,十二名壯年薩滿正在緊張地分派弟子預備道具、禮樂器,換上儺舞禮服、面具,這也細致繁瑣。

  侯二、田易則帶著圍子手們回營,向朱植稟報營外的準備情況,再招呼儀衛打起儀仗,抬出步輦,等朱植在黛文伺候下,換上一身玄色九章袞服,頭戴九旒平天冕,手持玉圭出了大帳,宦官儀衛們簇擁而上,引領朱植登上十六抬步輦,前呼後擁,禮樂震天聲中出了大營,到場地直接步輦往地上一放,都不用另外布置,既彰顯威儀又省事。

  不過步輦前禦階下,數名侍衛還是以大紅氈毯卷著往前一放,一直延伸到巨大的篝火北面,這便於左右兩邊大明文武、各部族長上前參謁,也便於朱植當場傳令。

  禮樂完畢,雄渾激昂的軍樂開始,各種鑼鼓敲響,大小銅角、大小軍號一陣汙汙汙,聽得人熱血沸騰。大明一方禮樂一停,女真各部一方立即吹響牛角號接續回應,片刻便停,這時一陣密集而有節湊的小皮鼓、混合一種小銅鈸樂器,湊出了一種神秘莊嚴而顯得有些呢喃的一串串音符。

  十二名薩滿穿著一身五顏六色各種小布條及羽毛糾合的神衣法袍,腰帶上系著尖形神鈴,頭上戴著羽毛編織及卷簷有一圈白色小骷髏頭的巨眼獠牙鬼頭面具帽,一手拿著塗畫了各色圖案的花漆鼓槌,一手持獠牙鬼面,四周有一圈流蘇的圓形單面蒙皮太平鼓,一邊邁著神秘莫測的舞步,一邊敲擊皮鼓,口裡哼唱著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懂的古怪經文,開始緩緩圍向火堆。

  “草尼瑪尼哄……草尼瑪個東……”朱植啥也聽不懂,學著那古怪的腔調嘴裡念叨著,頓時自己哭笑不得,極力忍住大笑地衝動,保持坐北朝南,端謹有禮的樣子。

  據西陽哈之前的解釋,薩滿們其實什麽都崇信,天地日月星辰、山水風雨雷電、山火死亡疾病等,他們相信萬物有靈,萬物相系,萬物神聖,所以女真人並不是沒有敬畏,至少是敬鬼神的。

  不過薩滿們也尊崇現實,知道這時間有限,隻圍著篝火誦念了一會兒經文,然後在領頭者一聲大喝下納頭祭拜,早已等在場外的眾弟子們就抬來了祭品,鮮活的牛羊魚肉、及牛羊魚血各一碗,在主祭者主持下一塊塊、一碗碗扔進火堆,最後再哼唱一番就完事了。

  “這是小祭!如果大祭的話要整隻活的三牲、還要至少一百名女真童男童女來參與,巫事做上整整一天才能結束,這十二名薩滿其實都是弟子,不夠資格做那等規模的巫事。”甫頭隨侍在朱植側後解釋道。

  朱植皺眉道:“這麽說來的都是薩滿弟子,大薩滿還是沒來,史家奴也沒來見本王,文同知也沒什麽消息,這事有點神秘啊!”

  “其實我覺得大薩滿可能來了,但在暗中觀望殿下的誠意,只是沒露面而已,殿下只要有耐心,他們可能會主動來見,但我也不敢保證。 ”甫頭想了想回道。

  “咦?你猜測的很有道理啊!”朱植聽了雙目一亮,很可能真被甫頭說中了,畢竟他是女真人,比朱植更懂那些薩滿們的心思,這樣決定部族將來的大事他們要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而史家奴早接奉命,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出現,肯定是被那些老薩滿反做了思想工作勸住了,這倒有點意思啊。

  由薩滿先祭祀,這就是尊重女真人的習俗了,接著輪到大明一方由朱植親自主祭,這個他不能假手於人,當然規模也不會很大,還談不上首獻、亞獻的,但中原自古稱禮儀之邦,凡祭祀都是位尊者操刀執牛耳或獻酒,所以這個中小規模祭禮,大多都由臣下代勞,朱植只需要獻酒就行了。

  此時祭什麽,祭土地山河,因為漁獵與這個有關,由圍子手儀衛在巨大火堆之南擺上香案及三牲,然後朱植走下步輦,率儀衛文武到香案前列隊,先由長史手捧祭文莊嚴宣讀。

  此祭文一式三份,一份當場投入火中焚燒祈求神靈,一份在王府留存備案,一份呈禮部,事後給禮部主客司郎中賈元儀帶回京,這在禮部與皇帝都要進行再審核。

  祭文之後,朱植上香、獻三牲、獻酒,最後率全體文武官兵都跪行大禮,這非常莊嚴肅穆,讓女真人看了都動容不已,覺得自己不跪似乎有點不妥,可跪又好像不對,頓時就坐立不安啊。

  不過薩滿們發出了幾聲吟唱,似也在祝禱祈求,並勸止了女真各部族長跟著參與,這樣場面總算沒那麽亂。禮畢終於到最後一個環節,朱植一聲令下:“上酒!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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