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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刀捭闔錄》第20章 破土
  “菁華妹妹,你不要總是這樣自責,公子他這個樣子,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深閨之中,兩位姑娘,互訴心事。

  謝菁華的眼圈紅紅的,輕歎一聲,“阿芸姐姐,我只是……”

  阿芸將她摟到懷中,兩個人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一起,“菁華妹妹,你不了解公子這個人。”

  “我……確實對他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真名都不曾知道。”

  “但是,這次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如果當初不是我耍性子,他也不會……”

  阿芸堵住了謝菁華的小嘴,輕笑道“所以我說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雖然我也很奇怪,公子一向自私,怎麽會做出如此舉動,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菁華,你對公子他,了解多少?”

  謝菁華搖搖頭,“我對他,近乎一無所知,甚至,連他的真名都未曾知道。”

  “他不告訴你他的真名,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不要怪公子。”阿芸安慰道。

  “他還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謝菁華將司朔曾經對她講過的故事又複述給阿芸。

  阿芸聽後,有些感到意外。

  “姐姐,怎麽了?”謝菁華看見阿芸的變化,出聲問道。

  阿芸煥然一笑,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只是有些意外,公子很少和他人說他曾經的故事。”

  “阿芸姐姐,那你了解他麽?”

  “我?”阿芸想了想,“我也不了解他,但是我永遠相信公子的話,在我心裡,公子是除了阿九之外我唯一的親人,公子對於我來說,就像哥哥那般。”

  “哥哥那般?那為何說不了解他呢?”

  阿芸苦笑,“公子那樣的人,誰都猜不透他的想法,我不行,阿九也不行,說不定,公子自己心裡,都未曾清楚,自己心中最深處的想法。”

  “每個人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自己。”

  “這樣嗎”謝菁華歎了口氣,“我曾經,對他,有過……”她漲紅了臉,沒再說下去。

  阿芸作為過來人,笑著揉了揉謝菁華的頭髮,“姐姐明白,姐姐小時候,也曾喜歡過公子呢,公子那樣的人,雖然他自己不覺得,但是一舉一動,都吸引著各種姑娘呢。”

  “阿芸姐姐你!”這讓謝菁華萬萬沒想到。

  “那都是很小的時候啦,那個時候,我,公子,還有阿九,全部都是小屁孩,那些時候,算是姐姐最快樂的日子呢。”

  “那後來呢?”

  “後來阿九就走進我心裡了呀。”謝菁華看著阿芸幸福的表情,有些羨慕,“阿芸姐姐,你和阿九感情真好。”

  “阿九他呀,看著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個小孩子,不哄著就哭給你看。”

  “噗—嗤”兩人同時忍不出笑了出來。

  “那麽,菁華妹妹,現在你心裡,又是以一種什麽感情,對待公子的呢?”

  “我…我也不知道。”謝菁華垂下她長長的眼瞼,“之後,看見他那副模樣,我有些害怕。”司朔毫無表情地虐殺擂台上的兩人,現在想起,她還會倒吸一口涼氣。

  “可是後來,我看見他擋在我面前,背後插著箭,我又覺得,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我……”謝菁華眼角又有淚水劃過。

  “姐姐也給你講一講公子以前的故事,你要聽嗎?”

  “嗯。”謝菁華擦了擦眼角的晶瑩,

點點頭。  “從哪裡說起好呢,”阿芸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就給你講那件事吧。”

  “公子以前呀,在大漠裡面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呢。”

  “他…很出名麽?”

  “至少,在邊塞上,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記得那一年,家裡遭馬賊擄掠,父親母親為了保護我,全部被馬賊害死了,我就逃呀逃,逃到沙漠深處,遇見了公子。”阿芸的臉色很平靜,仿佛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絲毫不相關的事。

  “阿芸姐姐,你……”謝菁華有些動容。

  “過去的,都過去了,人死也不能複生,再如何傷心難受,也不能將往生全部沉浸在悲痛裡面。”

  “那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呢?”

  “當時我逃到大漠之中,正好遇見了公子,阿九跟在公子背後,就像一隻跟屁蟲。當時的公子可不像現在,阿九也是,成天板著一張臉。然後那些馬賊就追過來了,公子把他們全部解決掉了,當時的公子,只有十二歲。”阿芸補充道。

  “十二歲……”謝菁華無法想象,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一個人在大漠裡,面對一群馬賊,能將其全部誅殺,自己十二歲,哥哥十二歲的時候,又在幹什麽呢?

  “那,阿芸姐姐,他解決掉馬賊之後,又做了什麽呢?”

  “走了呀。”阿芸淺淺一笑,“當時的公子,誰都不搭理,只知道每日在大漠裡奔波,剿殺馬賊。可是我當時也是一個小女孩兒,一個人在邊塞,根本無法活下去,就隻得厚著臉皮跟著公子,公子也不理我,就在大漠裡走呀走,走到最後,快餓暈了,還是阿九給我水還有乾糧。”

  “他如此絕情嗎?”謝菁華有些不解,司朔曾這樣對待阿芸,阿芸為何還如此尊敬他。

  “與其說是絕情,不如說,當時的他,根本不懂,情為何物。”

  “他不懂?”謝菁華有些不信,司朔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不通人情世故的樣子。

  “他哪裡是懂人情世故,他只是喜歡揣測人心罷了。”

  “我覺得,在他心中的最深處,一定藏著一個小孩兒,只是我們,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

  陽光,有些刺眼,射到司朔微微眯起的眼睛裡,讓他有些目眩。渾身都在疼痛,仿佛骨頭被一根一根打斷,勉強睜開眼睛,看見趴在他床頭睡著的阿九和謝莫袂。

  右臂還能動,他用力抬起手臂,拍醒兩人。

  “嗯?啊!你醒了。”謝莫袂有些模糊的腦子瞬間變的清醒,“你別動,你傷的很嚴重,先靜養。”

  阿九也醒了過來,“沒事了啊。”他打著哈欠,漫不經心的念叨著。

  “水。”

  謝莫袂連忙從旁邊拿了一隻小巧的茶杯,又慢悠悠地摻滿,遞到司朔面前,“張嘴,我喂你喝。”

  司朔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謝莫袂撓撓頭,不知道做錯了啥。

  阿九見狀,直接將已經涼透的茶壺給提了起來,放到司朔嘴上,司朔乖乖張嘴,一壺茶水被司朔飲進,阿九放下茶壺,譏諷一句,“那麽小的杯子,是給女兒家家喝麽?”

  謝莫袂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睡了多久。”司朔的渴意得以緩解,開口問道。

  “兩天了。”謝莫袂回答道。

  “中秋詩會上,有什麽發生的麽?”

  謝莫袂搖搖頭,“我向皇帝告疾,但是同時讓我爹派人加強了戒備,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謝莫袂也感覺有些奇怪,按照他們之前的推斷,那些歹人必要選擇在中秋詩會上動手,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就再難得動手了,難道,是他們的推論錯了?

  司朔卻一點也不奇怪,仿佛對著一切早有預知,“果然是這樣。”

  “朔兄,你的意思是?”

  “我在中秋之前,多方探查,才了解到,那些來到臨安的五邪教教眾,全部聚集在那天那間閣樓之中。”

  “什麽?!”謝莫袂有些震驚,他們無意之中,居然撞破了這件大事。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嗎?”

  “並不是,只能說,巧合罷了。”司朔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你妹妹,那些人早被我一網打盡了,當日你們離開之後,五邪教的部分弟子就應該追著你們去了,不過當時北街上人多眼雜,他們不好下手罷了,等他們回來,發現全都是官兵,只能逃跑。”

  “不管怎麽說,最後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那個人,還活著嗎?”

  “你是說那個人彘?官府將他關入天牢之中,專門派人看守他,防止他出什麽意外。但是他好像什麽都不肯說。”

  “沒事,我有辦法讓他開口,而且,我們不確定那些和五邪教暗中勾結的軍部是否有能力潛入天牢,殺人滅口。”司朔冷靜分析,“扶我起來,先去把那家夥審問一番。”說著,便要掙扎著起身。

  “朔兄稍安勿躁,我現在就去找我爹,讓他將人送到謝府,你現在還不能動,安心歇著,這些事交給我來就行。”謝莫袂製止了司朔的動作,解釋道。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阿九的瞌睡被司朔打醒後就哈欠不斷。

  “你和謝莫袂一起,把人帶過來,我怕中途有人襲殺。”

  “好好好,都聽你的。”阿九無奈地舉手投降,兩人一同離開房間。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司朔扭動著腦袋,環視四周,發現這並不是他平日裡睡的那間房。布置簡約而典雅,每件家具的擺放,看起來都是由專人指點過,看起來賞心悅目。

  難得自在。

  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道,房間坐南朝北,陽光充足,身上搭著一條薄薄的毯子,窗戶開著,清晨的風吹散了熏香,帶來濃鬱的桂花香,有些醉人。

  司朔將頭腦全部放空,盡情享受著難得的閑適。

  “咚—咚—咚—”敲門聲不合時宜地想起,聽聲音的大小,似乎是位女子。

  “請進。”

  原來是謝菁華。她手中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湯煲,臉上有些羞紅。

  “聽說你醒了,我吩咐廚子燉了些雞湯,給你補補。”她坐在司朔身邊,掀開湯煲的蓋子,濃鬱的香氣從中湧出。

  “謝謝。”仍舊是禮貌而疏遠的回答,司朔沒看她一眼,只是呆呆地凝視著窗外,陽光照在他身上,燦燦生輝。

  “那天的事,謝謝你了。”謝菁華的聲音細若蚊喃。

  話頭還是被謝菁華所挑起,就像一根刺,扎進司朔的心裡。

  他原本想解釋,這件事與她無關,但是卻沒能說出口。他現在都還沒有搞懂,自己為什麽當時會選擇幫她擋箭,為了遵守和他們的約定?

  這個解釋司朔自己都不信。他清楚地知道,為了一個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的人,而拚上自己的性命,和他平時的作風完全不同。

  他不算惜命,但是在做任何事之前,他都會對風險做上評估,只要不是十死無生的局面,他都會選擇去做,但是這次不同。

  他完全不知道,箭矢究竟會射到他的身子,還是腦袋,就像是一灘清池,你不下水,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它是深不見底還是淺淺一汪,面對這樣的事,他才不會去做,而那些這樣做的人,司朔一般叫他們白癡。

  而他,現在也成了白癡。

  謝菁華看著眼前司朔的側臉,帥氣俊朗,但是眉間似乎總有化不開的陰鬱。

  她本以為自己弄懂了眼前的人,但是一番折騰後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對他的過去一竅不懂,對他的現在,同樣是一竅不懂,他所做出的的,所表現的,全部都是他想讓自己所看到的,就像司朔所說的,誰又曾真正摘下過自己的面具呢?

  她曾以為撥開過他的面具。

  他也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兩處心思,兩處愁,一種滋味。

  謝菁華一直未等到司朔的回答,正如她不清楚司朔內心是怎麽想的一般,但是那無所謂,因為她自己也不清楚,對於面前這個少年,她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想法,是害怕,還是一點點喜歡,亦或者是出於感激。

  捉摸不透。

  她手邊的雞湯從冒著熱氣,變的冰涼,兩人就這麽坐著,躺著,一言不發。

  “雞湯涼了。”

  “嗯。”

  “我去給你熱熱吧。”

  “不用。”

  司朔慢慢直起身子,靠坐著,拿過已經放涼了的湯,大飲一口。

  冰涼油膩的湯水有些惡心,但是他並不在意,滿滿一碗湯,被他喝的一滴都不剩。

  “很好喝。”

  並非昧著良心。

  “你喜歡喝的話,我每天都讓廚子給你煲一碗。”謝菁華有些開心。

  看著眼前這位面容有些憔悴的俏麗姑娘,司朔心中閃過一絲悸動。

  就像春草在夜雨中悄悄發芽,努力地穿破被雨水所軟化的泥土,嗅到不同於地下,新鮮而溫潤的空氣。

  而路過的行人,沒忍心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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