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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刀捭闔錄》第18章 義莊之變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少年的鼻腔,渾身的酸痛還有疲軟,讓他幾乎抬不起腳,身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傷口,深的,淺的,長的,短的,無一不在時時刻刻刺痛著他的神經。

哪怕是停下來,休息一刻鍾也好,少年的身形又是一個踉蹌。

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遠處的夕陽已經要觸及地平線,身邊灼熱的風,也慢慢被寒冷所取代——快入夜了。

一旦太陽完全下山,大漠的溫度,就是不是他一個重傷之人所能承受的了的。到那個時候,就是必死無疑了。

他不指望那兩個不著調的,頂著師傅二字的老家夥會出現幫他一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黃沙上,留下少年深淺不一,歪歪斜斜的腳印,但又很快被掩埋。

這兒留不下痕跡。它本身,就是最好的痕跡。

少年還在走著,看不見前面的路。

……

“快去洗洗,瞧你這一身髒的,殺個人而已,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殘疾老頭兒用他僅剩的一隻手捏住被削去一半的鼻子,一臉嫌惡的看著少年。

老道士手裡多了一套乾淨衣服,交放到他手中,聲音很溫和,“快去洗洗吧,晚飯,給你留著呢。”

“晚…飯?”少年僵硬的別過頭,看著髒兮兮的桌上擺著的兩個白饅頭,“好。”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接過衣服,一瘸一拐的走進偏房,道人早在那兒燒好了洗澡的水。

脫下看不出形狀,被鮮血沾滿的外衣,少年的身子裸露著,年輕的身體布滿了傷疤。

蒸騰的水汽裡,一身的疲倦和傷痛得到了釋放,少年將腦袋浸沒到水裡,水上咕嚕嚕的冒著小泡泡。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呢?”他這麽想著,腦袋又從水面上冒了出來。偏房很暗,門又被掩著,只有離澡盆不遠的地方孤零零的點著一根蠟燭,提供者些許光亮。

三個月了,自從他跟著那老頭兒學習武藝後,每天的日子,不是練刀,就是殺人。

他還記得自己將顫抖的刀鋒插入被製住的那個馬賊胸膛時的場景,顫抖的馬賊在自己奮力一捅後,停止了掙扎,滾燙的鮮血噴了出來啊,噴的他滿臉都是。

那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但那是第一次主動殺人。

那天之後,他的日子就和殺人掛上了鉤。一個,兩個,三個,一群。

馬賊臨死的淒厲,哀嚎,還有掙扎,他見識的太多太多,多到,已經麻木了。

他人的性命就如同一隻被他捏在手裡的小蟲子,任他捏拿。敬畏?偉大?想到那些書中對生命的誇讚,他忍不住想俯下身子大笑一場。

不過爾爾。

……

“那小子好像入魔了。”陸道人手裡捧著塊餅,一邊慢條斯理的啃著,一邊對坐在椅子上的殘疾老頭兒說道。

“我又沒瞎。”他沒好氣的說道,“但是想要變強,這是唯一的法子。”

“雖說那小子的武學天賦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一個,但畢竟已經過了最佳習武的年齡,十歲開始煉武,若不采用這種法子,恐怕那小子一輩子都別想達成他的目的。”

“話是怎麽說,”陸道人收起手中的餅,有些擔憂的瞅了一眼偏房,“可是那小子報完仇之後呢?這樣的人,一旦沒了目標,會乾出什麽事情,誰都猜不到,更何況,他還有是那種身份。”

“那老陸,你說怎麽辦?”老頭兒攤開獨臂,一臉無奈,“我這一輩子,隻學過殺人,不會教人。你以前在武當的時候,也沒少乾那些哄騙香客燒香的事兒吧,這活兒就交給你了!”

“去你的,

誰騙別人燒香了?”陸道人臉色有些羞紅,推了老頭兒一把,“交給我就交給我唄,教書匠這種活計,我還沒做過呢。”黑暗中的道路千條萬條,縱橫交錯,岔路叢生。有的通往光明,有的通往滅亡。究竟該前往何處?

行路的人也不知道。

……

“阿九,該出發了!”司朔收拾好行囊,朝屋內喊著,在他背後,背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裹。

“來了來了!”阿九磨磨蹭蹭的,終於也將東西收拾好,一臉不情願的,走了出來。“我真想和謝莫袂那家夥換一下,為什麽總是他看家?”

“你要是想做個廢物你也可以天天看家。”司朔頭也不回的走下樓去,一邊的謝莫袂聽到他的話,臉色氣成豬肝色,“司朔,你這家夥!”

阿九和司朔兩人並肩而行,一路無言。

“到了,就是這兒了。”阿九停下腳步,指著一棟平平無奇的房屋說道,“這就是義莊。”

“看起來確實沒什麽特別的,難怪你們昨天費了不少力氣來找。”司朔感歎道,走到門前,打算敲門。

可是當他的手剛剛落到門上時,他便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阿九心中也生出一絲不妙,看著僵住的司朔,也走了過來,“這門,沒鎖?”他也發現了異常。

司朔示意阿九先退後幾步,兩人拉開距離,他的手摸到了短刀,握在手中,無聲無息的,推開了門。

沒有異樣。

房間裡還是那股難聞的味道,但是要比昨天阿九他們來的時候小得多,大概是因為門開著的緣故。

“這就是你們昨天見到的老頭兒嗎?”司朔皺起眉頭,指著地上不成人形的屍體,問道。

阿九的表情十分震驚,捏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回答道,“就是他!”

“死了。”司朔輕輕踢了他一腳,“又是個死在極樂丹上的可憐鬼。”

“可是——”因為捏著鼻子的緣故,阿九的聲音變得有些沉悶,“我昨天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雖然表情很扭曲,但是沒有一絲曾經服過極樂丹的樣子。”

“你確定嗎?”

阿九堅定的點了點頭,關於這件事,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是看這老家夥的反應,絕對是因為一口氣吃了太多的極樂丹而死掉的。”司朔從包裹裡取出一副粗麻手套,仔細的檢查著老頭兒的身體。

“謔,這老家夥,看起來年輕的時候也受了很多苦啊。”司朔忽的發出一聲感歎,阿九好奇的湊了上去,只聽見司朔解釋道,“你看他的這塊兒骨頭,呈現出這種很奇怪的扭曲,看起來是年輕的時候被打斷過,又沒接好才長變了形,而這樣後天所造成的畸形在他身上到處都是。”

“他確實說過,以前那些鎮民為了搶他的錢,而對他做過一些事, 看來這些舊傷,就是那時候造成的。”阿九解釋道。

“腹部有一道傷口,還有一把飛刀。”司朔掀開老頭兒的衣服,他乾癟的肚子上,插著一把小巧的飛刀,不知是因為老頭兒年紀太大從而氣血衰弱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傷口附近並無多少鮮血。

“是這飛刀殺了他。”司朔做出判斷,“但是很奇怪,除了這個傷口是最近造成之外,他身上就再也沒有別的傷痕,就連一道淤青都沒有,而他身上又確實呈現極樂丹中毒的反應,所以說,他應該是生前自己選擇吞服的極樂丹。這飛刀,反倒是幫他解除了痛苦。”司朔拔出了飛刀,仔細端詳著,試圖從上面發現些蛛絲馬跡。

“有發現嗎?”阿九問道。

“這飛刀的主人很聰明,上面沒有任何能找出身份的標識,除了飛刀的製式是中原風格外,就沒有別的什麽信息了。”司朔隨手將飛刀放在一旁,“很乾淨的飛刀。”

“這老頭兒看起來是在你們離開之後不久,就被人殺了。”司朔將老頭兒的腹部劃開,脫了手套,伸進去,感受了下溫度,又伸了出來,說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司朔看著阿九呆呆的模樣,詭異一笑。

“鎮子上還有眼睛。”

“沒錯。”司朔擦幹了血汙,“看起來這裡沒什麽線索了,直接去黑水鬼窟吧。”

“嗯,走吧。”阿九等司朔走出後才邁動腳步,跨出門檻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頭兒,眼眸中有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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