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一度沉淪

　劉辟非的計劃是，將一千名遼東軍士偽裝成東胡人，進入賀連部腹地，先製造sāo露àn，然後偽裝成一支賀連部附庸部落的勇士，假稱投靠賀連，從而進入賀連寨。

　今晚，這一千名遼東軍士將換上東胡人的服飾，梳東胡人的發辮，使用東胡人的武器。

　為此，劉辟非特意讓卑衍勃兒從自己的部落中，搜刮中一千套冬衣，挑選了一千把武器。

　劉辟非本人也回到中軍營帳，穿上了卑衍勃兒奉獻的冬衣，在一名卑衍婦人的幫助下，散開長發，編制了幾條辮子，並在臉上粘上了絡腮胡須，塗抹了白堊土。

　打扮完畢，劉辟非站起身子，對著銅鏡仔細瞧了瞧，覺得沒有什麽問題。

　為他打扮的卑衍婦人笑道:“大王這身打扮，不知道要讓多少東胡少女為之著迷。”

　劉辟非笑了笑:“真的嗎?我總感覺有些奇怪。”

　“你讓飛飛瞧瞧，大王這身打扮，算不算咱們東胡的俊秀。”

　此時，火螢飛飛換上了中原人的服飾，將劉辟非習慣穿著的長袍罩在了身上，劉辟非這次出征，務求隱秘，為了不引起軍中騷動，便請火螢飛飛假扮自己，留在中軍營帳中，並由秦山配合她，主持火螢谷的防務。

　火螢飛飛見劉辟非看向自己，臉上一紅，道:“你覺得奇怪，是因為不經常穿。你這身打扮的確很好看。”最後一句卻是猶若蚊呐。

　劉辟非道:“那我就信你們了。”劉辟非拿起長矛，離開了營帳。

　劉辟非的離開讓火螢飛飛有些惆悵。火螢飛飛原本以為劉辟非是一位冷血的政客，但是他最終還是給了這些犯錯的遼東軍士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甚至還要親自帶領這些遼東軍士去完成這次行動。

　火螢飛飛發現自己之前的看法太片面了，她其實並不了解這位遼東王。

　十一月，整個東胡地已經被漫天白雪包裹，地面上白茫茫一片。

　一支隊伍在跋山涉水前行著。劉辟非身披紅色大氅站在最前方，觀看著手中的地圖，也留出時間讓掉隊的士兵跟上來，再行前進。

　距離劉辟非的第一個目標白山部落還有十裡路，劉辟非希望能夠在天黑之前趕到。

　遼東軍士已經在荒郊野外走了十天了。

　這十天裡，他們受盡了苦，攜帶的乾糧在昨日告罄，飲水困難。周圍雖然有河，但都已經結了厚厚的冰，需要費很大的力氣來鑿冰取水。

　劉辟非收起地圖，鼓舞士兵道:“遼東軍士們，再往前走十裡，我們就能佔據敵人的村落，那裡有熱水、食物，還有溫暖的床！大家加把力氣，就能在白山寨過夜了。”

　士兵們在劉辟非的鼓舞下，行軍速度多少快了一點，他們遺留下來的行走的痕跡，很快就被漫天的雪花給覆蓋。

　白山寨，顧名思義，是一座山寨，因為冬天寨中時常積雪而聞名。

　這裡的人以打獵為生。白山寨一共有五六百戶人。為了渡過這個寒冬，在他們的酋長白山天湖的帶領下，部落提前囤積了大量的肉食。冬天裡，肉食也方便保藏，不用擔心腐壞。

　隨著天色暗淡下來，吃了晚飯的白山寨人大部分都各自安歇了，阿南一家，耽擱了做飯的時間，到現在才做，煮著的肉冒著熱氣，引得犬吠聲不斷。

　阿南與阿彩是一對新婚的夫婦，丈夫阿南是村中優秀的獵手，妻子阿彩當賀連寨有名的美人，他們還並不習慣婚後的生活，因此生活中時常有些磕絆，有時候鬧得整個寨子的人都知道。

　白山天湖最近的心情頗不寧靜，他自當酋長第一天起，便有晚飯之後繞著寨子轉悠一圈的習慣，阿南家更是必經之地。

　白山天湖經過阿南家時，阿南家已經將肉湯端上了案，香氣透過門窗散發出來。

　阿南出門喊住了白山天湖:“酋長，外面天氣寒冷，進來喝一杯吧。”

　白山天湖笑道:“你這小子，結婚前可沒有這樣的好脾氣，是阿彩讓你這樣做的吧?”

　阿南嘿嘿一笑，摸著頭不說話。

　白山天湖隨阿南進來屋內。屋內空間狹小，物品擺放卻十分整齊，打掃的很乾淨。一張獵弓掛在靠近門口的牆壁之上。

　阿彩從內屋取了酒，與阿南道:“你少喝點。”

　阿南嘿嘿笑道:“我是陪酋長喝。”

　白山天湖笑道:“阿南！自家婆娘的話還是的要聽的。放心吧，阿彩，我會幫你盯著阿南，不會讓他多喝。”

　兩人飲了兩三碗酒，均都有了些醉意。

　白山天湖道:“你們家的阿黃呢?你們煮肉，他一直在叫喚，現在可以把肉骨頭扔給它啃啃嘛。”

　阿彩道:“阿黃上午跟隨阿南去打獵，讓他給弄丟了。我和你說過，不要在大雪天氣裡打獵，你就是不聽，你把阿黃賠我！”

　阿彩說著，拳頭便往阿南身上落。

　阿南也知道是自己不對，一個勁兒的賠不是。見到夫妻兩人又再吵鬧，白山天湖決定告辭。他相信阿南能夠處理好家裡的事情。

　白山天湖打著呵欠，走出了溫暖的屋子，剛出屋，便被一陣冷風刮得清醒了，他瑟縮著身子，決定趕緊巡視結束， 好回屋睡覺。

　他走到中途，突然一個人從房屋前快步走出，那人行動太快，一掌劈在了白山天湖的脖頸上，白山天湖就此暈了過去，在白山天湖的不遠處，一隻獵犬身上中箭，躺在雪地上，還沒有立刻死去，發出脆弱的哀鳴。

　尾生見襲擊白山天湖成功，當下將白山天湖拖進了一間茅屋側面的雪地上，靠著寨牆，與茅屋主人一家排放在一起。這裡位置偏僻，不容易被寨中人發現。在附近躲避的，包括尾生，一共有三十名遼東士兵。

　在尾生的帶領下，他們留下十人，在寨內製造混亂，剩余二十人則前往寨門，襲擊了看門人，打開白山寨門，放遼東軍主力進入寨中。

　白山寨的人看到後方起火，紛紛走出院落，前往火災地點救火，劉辟非軍一擁而入，白山寨的人這才知道他們中了聲東擊西之計。劉辟非領軍一路闖入酋長大廳，卻只在後院臥室看找到白山天湖的兩個兒子。

　劉辟非令人控制住白山天湖的兩個兒子。酋長大廳外，佔據此處的遼東軍士兵與白山勇士對峙著，一個個神情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