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個身影帶著一陣風,半跪著衝著蓮珠就迎了過來。
正是吳削。
剛才蓮珠那一連串的大喊,早就把吳削的注意給吸引過來了。
就在剛才那千鈞之際一發之際,憑借出色的反應,吳削也是把蓮珠拉了過來。
“嗚~嗚~嗚……”
蓮珠被吳削攔住,不敢抬頭看吳削,身體完完全全僵硬住了。
接著微微發抖,在吳削懷裡蜷縮成一團,從裡面傳來令人心疼的抽泣聲。
“蓮珠,你和你爹先把你娘的事情處理一下吧,我們先走了,等明天來府裡再說”
吳削輕輕地把蓮珠松開,半蹲的身子起身,轉身走向李星溪,又回頭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孩一眼。
眼中盡是憐憫。
拉起李星溪的手,和她走了出去,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府了。
走過陰森潮濕的鄉間小道,吳削他們回到了熱熱熱鬧的永州城街道上。
依然是那種橘紅色的溫暖光景,街道上的人,無論是小商販,店裡的店員老板,還是逛燈會買東西的人,臉上都笑著,笑的那麽的燦爛。
女人和丈夫的談笑聲,隨行孩子的嬉鬧聲,商家討好的笑聲,還有樹間隱隱能聽得到的蟬鳴。
吳削的心裡突然很亂,但不是這眼前這光景聲音導致的,本來也是,人家熱鬧開心,你不開心關人家什麽事啊。
但心裡肯定是會帶入情緒的,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不就是這樣的嘛。
曹操的生辰到了,永州城就取消了夜禁,能改變如此多得人的喜怒哀樂。
而他能改變的,還有很多很多,魏國的國富民強也是有他的雄才大略。
魏國國力昌盛,士兵們身強體壯,軍武裝備也置備齊全。
只要指揮的人不是庸才,怎麽會打經常敗仗,事實上也確是勝多輸少。
魏國佔著冀州這麽大一片地方,還能出不了幾個人才?
吳削越想這些,就越是心煩,他本來已經放下這些了,什麽名揚天下,封官進爵,他本來已經想好在這這些人下邊好好做個買賣。
和李星溪,再不然加上一個小丫鬟,過一個平平淡淡的一生了。
可看到這些,吳削還是有點舍不得。
就好像小時候去別人家裡,小夥伴的家長給你這個給你那個,你笑著說我不要我不要。
可想不想要,你自己最清楚不過。
這種感覺,在看見蓮珠那病入膏肓的娘後,愈發強烈。
回到李府,和李星溪一起睡下。
剛才一起從蓮珠家回來,路上李星溪什麽話都沒說。
應該也是看見了自己沉思的表情了吧。
躺在床上,吳削想起蓮珠剛才那一番話,吳削也是聽清了,但聽明白還要花時間想想。
仔細這麽一想,蓮珠那天下午沒來魚塘,要真是她乾的,還真是有充足的機會。
那蓮珠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做這件事,顯然是對蓮珠沒有好處的,而且自己和蓮珠的感情雖不說有蓮珠和李星溪厚。
但那麽一段時間的幫著自己養魚塘,說和自己沒感情,吳削不信。
剛才蓮珠那一連串的反應,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想來想去,吳削想到了一個人,李家主母。
其實這個人,吳削第一時間就應該想到的,不過吳削還真沒想到她會讓蓮珠下手。
也是自己對蓮珠太過信任了,
一時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和李星溪一起躺在床上一想,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李星溪閨房裡的擺設陳列。
吳削苦笑一聲,也是想明白了。
人生最大的誤會,就是喜歡推己及人。
以為自己是怎麽樣的,就覺得別人是怎麽樣的。
蓮珠只是個下人,和李星溪這個主人再怎麽情同姐妹,那也還是擺脫不了下人這個事實。
所以不可能有了麻煩,有了解決不了的困難,就要讓李星溪幫忙。
而現在看來也是如此,蓮珠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
永州城李府,長著一顆大槐的院子裡。
“小姐……姑爺在哪啊?”
蓮珠臉色很差,可能昨晚一夜沒睡,白蠟的臉更顯倦意。
此時小心的看著在石桌上捧著書的李星溪,有點害怕。
昨晚她那麽一喊,心裡是舒服了,可之後會怎麽樣,她怎麽想都不會是好結果。
所以一大早過來,把李星溪小院裡給收拾好了。
也是直接想走人回家,只是吳削不在,她有些對不起的話不知該跟誰說。
這時也是問起了李星溪。
剛才她在院子裡拿著小掃帚,一點一點清理落葉塵土的時候,李星溪就在那坐著。
等她掃完了,李星溪還是在那坐著,也不問問她昨晚什麽事,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現在被蓮珠一問,李星溪才抬起頭來。
“蓮珠, 你娘的事弄好了嗎?”
“啊……嗯,昨晚一整夜,弄好了”
“哦,夫君應該是在魚塘吧?你經常去魚塘幫忙還不知道?他經常一大早就去的啊”
李星溪眼睛低下去,又看起書來。
“哦,小姐,那我……我就先找姑爺去了”
說完,又是慢慢從院子裡走了出去,看上去心事重重。
李星溪抬起頭來,又看了看蓮珠嬌小的背影。
“這個小妮子~”
李家城外的置地裡。
二畝的魚塘處。
小草屋子前。
“幸好魚塘還是救過來了,要不白忙乎這麽多天了”
吳削看了眼魚塘,又開啟系統看了眼魚塘的各種情況。
滿意的點了點頭,運轉情況良好。
照這個情況,到秋天一定會有個好收成。
到時候也算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掙了銀子,也算給了李家主母一個說法。
李家主母說的是氣話,吳削還不知道,做這些只是想證明下自己。
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吳削又不是總在李星溪的小院子裡待著,他也會在府裡其他地方走動。
現在還沒有足夠的錢,等有錢了,一定是會買一個房產的。
那樣吳削才真正算得上了一家之主。
吳削坐在魚塘前的椅子上,思索著這些東西。
沒看見蓮珠已經走過來了,蓮珠低著頭,白蠟的臉上有些紅暈,這次不是羞澀而是羞恥。
她知道,吳削在這個地方等自己,應該是為了讓自己顏面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