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麒麟稍微一回想,就的出來結論——“依照麒麟看,皇帝自然是沒有爹爹開心啊,爹爹看上去好像事情比較少,但大伯呢,好像每天都忙裡忙外的,接見朝臣,指揮他們有時候他們做不好,大伯還暴跳如雷呢。”
“現在,”淺桑狡猾的一笑,因勢利導——“還性藥做帝王家嗎?”
“這……”麒麟反應過來了,連連大搖其頭——“不,不,不,不做了。”
“麒麟,其實平凡是最可貴的,等娘親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完畢了,娘親就要離開這裡了,娘親希望能和你和睦相處,跟希望……”說到這裡,她是傷感起來了,目光闌珊的盯著小麒麟看。
“娘親是希望你也能珍惜和娘親在一起的每一天啊。”畢竟,這一段日子過了以後,一切將都變了,變了。
她不過是一朵花的精魂罷了,或早或晚是要離開這裡的,待到離開這裡,一切都結束了,和麒麟之間的母子緣,和言帝封之間的夫妻緣,和溫子玉施申書之間的朋友緣都要消弭殆盡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變得比什麽都傷感。
“娘親為什麽要離開我呢?”
“娘親身不由己。”淺桑歎口氣,不打算繼續將這秘密說下去了,就在淺桑回頭的間歇,言帝封來了,將一頂披風落在淺桑的肩膀上,“夜裡冷。”
“哦。”淺桑點點頭。“他們呢,都還好嗎?”
“一路*全了,安全的讓人匪夷所思。”
“注意點兒。”淺桑叮嚀一句,這一晚,他們相擁而眠,其實言帝封也沒能休息好,夜巡了很多次,之前,只要有施申書在他們身邊,這夜巡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落在施申書頭上的。
但這一次,施申書留守在帝京,夜巡的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言帝封的身上,剛剛入夜,施申書的心口疼,就在帳篷裡去休息了,所以,夜巡需要他一個人去調配其余人。
到了一更天,一切還是安安靜靜的,言帝封回來休息,卻做了一個夢,夢境裡有熊烈的火焰,有死屍,有施申書,跟著言帝封卻夢到自己和施申書剛剛給認識的時間。
那時間,施申書的的確確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郎,那時候的施申書,態度一丁點兒都不好,輕蔑的不成模樣。
但施申書跟著自己八年了,卻逐漸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現下,沒有施申書在自己身邊,說真的,言帝封卻還有點兒不習慣。
乾清宮,凌晨。
外面的馮公公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到了乾清宮裡,言暄楓披衣而起,身後,一個女孩在梳理他那凌亂的發絲,言暄楓看到衝進來的太監,不禁對身後人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什麽事情,如此驚慌失措的?”
“回……回皇上……”馮公公顫栗了一下,聲音都在顫抖 ——“昨晚,上將軍施申書府上,舉火不慎,將一百單八將都燒成了……成了焦土,那大殿現在也……因為灰飛煙滅了。”
“啊~!”這的確是讓人悚然的消息,言暄楓為之動容,“好巧不巧的,他剛剛離開卻發生這種事情,這讓朕……”言暄楓頹然的盯著門口看——“該如何與他交代啊?”
“皇上,天災人禍罷了,誰都不想要看到的,皇上不需要悲天憫人,恐怕也是上將軍殺人太多,有傷天和,這才……”
馮公公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看到言暄楓一臉的木然,這才敢將接下來的話說下去了——“這才有了這麽一個局面,您也不需要太傷心了。”
“朕知道。”言暄楓點點頭——“追封一下吧。”
“是。”馮公公一溜煙去了。
外間,白淺進來了,婆娑的腳步,好像凌亂的雨點一樣,在門口,與馮公公對望一眼,兩人的眼神都那樣奇詭,那樣意味深長,白淺收斂了面上不著痕跡的笑容,默然進入屋子,準備該言暄楓行禮呢,言暄楓看到白淺這模樣,上前一步一把將白淺的手握住了。
“不用,不用。”
“皇上有煩心事嗎?這模樣?”白淺從言暄楓的神態就能看出來言暄楓在想什麽,言暄楓頹然歎口氣,瞬間好像蒼老是十來歲,說道:“朕想不到,事情會這樣。”
“皇上,究竟有什麽您都想不到的事情呢?”看到頭髮沒能梳理完畢呢,白白淺從女孩手中將龍紋玉掌梳握住了,指了指外面,這女孩福一福,立即離開殿宇。
白淺為言暄楓梳理了墨發,言暄楓閉上眼睛“真是奇怪了,上將軍施申書好府上好端端的卻舉火不慎,發生了回祿之災在,你說……”言暄楓睜開眼睛,深邃的瞳眸盯著白淺看。
看的白淺不寒而栗。
“你說奇怪不奇怪呢?”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呢?皇上,畢竟水火無情啊。”白淺面上浮現了一抹惋惜的傷感,又道:“上將軍為國為民也算是有功之臣,皇上,您應該追封一下。”
“這個,朕知道。”言暄楓握著玉簪,輕輕別在發絲裡,白淺坐在言暄楓旁邊,聲音嘶啞,但卻如此的悅耳美妙——“您說,難道 無一幸免嗎?那咳嗽一百零八個英雄呢?”
“哎,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言暄楓歎口氣。“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最近感覺怎麽樣呢?”
“好啊,能吃能睡。”
“那就好。”言暄楓點點頭。
迎接言帝封的軍隊,從九嶷大道就排列到了含光門,言帝封看到這樣一行人,面上也綻放出一抹笑,終於還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這群人看到他們的隊伍,也激動不已的迎接了上來。
雙方都見過面以後,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一起到帝京去。
今日到帝京,言帝封不但是見到了太上皇,也見到了太后娘娘,白澤與他也已經兩年不見面了,兩人含笑頷首。
冥媚看到白澤,翻白眼,白澤不免責備兩句,但看到自己的孩子是這樣一個大盤小子,白澤將不愉快都丟在九霄雲外去了,抱著孩子親吻起來。
“看得出來,你如許開心,我們護送她回來,也就心安不少。”淺桑笑著說。
“有路上風餐露宿的,到底辛苦了你們,朕已經準備了宴席,為你們接風洗塵,來。這邊來……”白澤一面說,一面帶領眾人到旁邊的屋子去了,旁邊的殿宇裡,人人看到他們到來,都歡歡喜喜的笑。
接風洗塵的酒宴,非常之奢靡,讓人真正見證了什麽叫做鋪張浪費,連吃飯用的工具,都那樣精巧。
眾人用的碗盞是硨磲的,眾人用的杯子是瑪瑙了,種種琉璃與之交相輝映,燭光下,一派意興闌珊的光芒,真個是讓人樂不思蜀的地方,但看到這窮奢極欲的一幕,淺桑的心且微微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