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的太監高唱一聲——“皇上駕到。”一切,都和預算的時間相差無幾,白淺的面上有了笑容,眼睛裡有了刀光劍影,跟著,白淺將早已握著的匕首,一下子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變故鬥生,白淺鮮血直流。
“啊,你……你做什麽啊?”侍衛驚呆了,好端端的,自己刺自己一刀,這是做什麽呢?白淺也不整理自己的衣裳,踉蹌著腳步,朝著門口去了。
“啊”的一聲驚呼,白淺就要倒地不起,侍衛看到情況不對勁,立即準備越窗而逃,可就在此際,言暄楓進來了,他聽到白淺的尖叫聲,立即推開前面帶路的太監,衝到屋子裡。
他是唯恐這孩子有什麽問題的,到屋子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奄奄一息的白淺,白淺衝過來,一下滾入了言暄楓的懷抱,指了指屋子裡的侍衛——“那個人,居然逼迫臣妾,要臣妾就犯,臣妾被那人刺傷了,皇上,皇上,為……為臣妾報仇啊。”
言暄楓冷哼一聲。“來啊,將逆賊給朕拿下!”言暄楓一聲令下,守護在外面的侍衛一哄而上,將這裡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皇上,皇上,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啊,臣妾怕,臣妾真的好怕啊。”白淺哭哭啼啼的模樣。
“莫怕,莫怕。”言暄楓將白淺輕輕抱起來,“將刺客亂刀分屍。”接著,他抱著白淺到太醫院去了,“皇上,臣妾真的好怕,真的好怕啊。”沒有人看到,這一刻,白淺埋首在他肩膀上,那嘴唇上浮泛出來的笑靨。
那樣美麗,那樣冰冷。
到了太醫院,醫官大驚失色,“娘娘遇刺了?快,快,讓微臣給娘娘包扎。”太醫一邊說,一邊翻箱倒篋的找東西,言暄楓在旁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皇上,您不要走啊,臣妾怕。”白淺哀懇的聲音,好像蚊子在哼哼,聽到這裡,他頓時心軟,不要說他不會主動走,就是有毒蛇追趕,他都不會走。
“你放心就好,朕會陪著你。”
另一邊,內室中,那侍衛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一會兒讓人就給製伏了,那侍衛罵不絕口——“白淺,你這賤人,你見賤女人,你用苦肉計,我要讓這帝京的人都知道,你這賤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個野種,哈哈哈,哈哈哈,是個野種,是個野種啊。”
“你只要賤女人的孩子,你……是我……我的……你……”這人忽而發出一連串慘絕人寰的叫聲——“你們,你們做什麽啊?”
跟著,一個太監手起刀落,那人口中噴出來一片紅色的血液,跟著那人在地上翻滾起來。
“還不快動手嗎?皇上剛剛是什麽命令,亂刀分屍呢行刑吧。”這人一邊說,一邊冷哼一聲。
這邊廂,幾個人七手八腳,握著繡春刀,在花園裡,將這人剁碎了,成了肉泥。男子笑聲很陰鷙,“要知道,皇后娘娘的枕邊人,現在已經是我,風吹輪流轉,你這種人,粗鄙的要了命,焉能伺候好娘娘呢?”
這侍衛,面若冰霜,吐語如珠的說完,到旁邊去了。
白淺已經包扎好了傷口,苦肉計,不錯,是的的確確的苦肉計,她玩兒苦肉計的目的有很多呢。
“你感覺如何呢?”言暄楓低頭看向白淺,不等白淺回答,言暄楓問旁邊的醫官——“朕的孩子呢,還好嗎?”剛剛的情況,損傷到孩子也未可知。
其實,白淺手上以後,第一時間,她就在留心孩子了,目下,太醫連忙跪在地上,“吾皇放心就好,孩子呢天上石麟,有皇天后土在保佑,自然是好好的,您放心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言暄楓面帶喜色。
但白淺的眼瞳裡,卻流竄過一抹傷感之色,原來,她做什麽,即便是遇到這樣要了命的危險,九死一生過後,其實……真正能讓言暄楓關心的,不外乎是孩子罷。
孩子,孩子,孩子。
言暄楓,這孩子可不是你的呢!白淺是多麽想理直氣壯的告訴言暄楓啊,她是非常想要看到孩子的秘密讓言暄楓知道以後,言暄楓是多麽失落的嘴臉,不過,畢竟還是算了。
那不是自己的計劃。
她的計劃是……
好吧,娓娓道來。“臣妾剛剛嚇壞了,臣妾是寧死不屈的人,哪裡能一女侍二夫呢?臣妾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讓那奸賊將臣妾怎麽樣的,現下,果真是黃天在保佑臣妾。”
“是,是。”言暄楓連連點頭。
“臣妾早上去外面了,臣妾去看了一下臣妾的皇嫂,皇嫂的孩子也經歷過九死一生刀光劍影,現下也好端端的,看起來,老天爺都在保佑我白慎國的龍脈。”白淺笑意盎然。
“是,是。”旁邊的人立即點頭。
“臣妾……”白淺忽而變得認真起來,面上浮現了一抹久違的笑意:“在將軍府,見到了淺桑。”這個名字,好像魔咒一般,從白淺口中念出來,他頓覺頭暈目眩。
其實,在馮公公口中,他早已經知道淺桑回歸的事情,其實,他早已經計劃要去看一看淺桑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近情情怯了,幾次三番準備好了行程,但最後還是擱淺了這個行動。
他不能去。
“她怎麽樣了呢?”他想,篳路藍縷之中,多災多難的淺桑一定早已經人不黃花瘦了吧,不知道為什麽,他那樣想要知道她究竟怎麽樣了,卻又是始終都沒有勇氣去看一看她。
“她比您好多了呢,您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白淺喃喃, 言暄楓被一句話說穿了心事,目中有了凝重之色,“皇上,其實,您是可以親自去看看她的,已經過去了那麽久,未嘗就不能在一起啊。”
“在一起!”
“是啊。”白淺一本正經的點頭,忍著來自肩頭的劇痛,微微抽搐了一下肩膀,盡量坐直了身體,“您想一想啊,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呢,皇上,您讓這份感情已經蹉跎的太久了。”
白淺目光沉痛, 悲涼。
“你的意思是……”
“皇上,沒有什麽不能在一起的,會心不遠啊。”白淺提醒,此刻,白淺在言暄楓的眼睛裡看到了燃燒起來的希望,只因為再次看到那貪婪的冷芒,讓白淺再一次對淺桑有了恨之入骨的心,殺之後快的意。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他笑道:“白淺,你……你比先前要柔情似水了。”
“臣妾作為帝王妻,理應為您排難解紛,您是臣妾的陛下,但首先您是天下人的陛下啊,既然那一份感情懸而未決,未嘗就不能努力一把啊,皇上。”白淺一邊說,一邊看向面前的言暄楓。
“白淺,你善解人意,朕愧不敢當。”
“皇上,此事,捷足先登就好,您切莫坐失良機啊。”白淺一邊說,一邊看向言暄楓,這暗示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你還要蹉跎,淺桑可就不成為你的了,而是……言帝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