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瞬間瞠目結舌。
甚至連低頭喝茶的白弈秋,也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手滑了。”
四周,安靜的可拍。
然而下一刻,一聲驚恐的尖叫,瞬間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啊!!!!”
“你幹什麽?”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明永樂青花瓷啊!!天下難得的珍品!你特麽竟然……竟然把它打碎了?”
張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和憤怒,他衝上前去,雙手揪著柳世貴的衣領,連連怒吼道。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王海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嘴巴不停的哆嗦著。
“張老板。”然而相對於兩人的反應,柳世貴卻詭異的微笑著,伸手掰開張福的雙手。
“都這時候了,
兩位,
戲,
就用不著再演了吧?”
“你說什麽?戲?什麽戲?”張福臉色一變。
“依依,把手機給王大師看看。”
柳世貴微笑著,朝著白色羽絨服少女說道。
“爸,這麽快就攤牌了啊,我都還沒玩夠呢。”柳依依嘻嘻的笑著,她拿著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豎起來,遞到王海面前。
在那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公安局網站的一個通緝令。
而在通緝令的最中間,有著一張和王海極為相似的照片。
“侯成海,東山省人,一年前與人合謀,利用古董詐騙,涉案金額近千萬。”
柳世貴微笑著說道。
“柳……柳老板,你這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我王海,就是這個什麽侯成海?”王海氣憤的說道。
“那你看看我身份證,上面的名字是不是這個什麽侯成海!”
王海啪的一下,把身份證拍在桌子上。
“王大師,咱們都是混了多年社會的人了。這年頭,連人頭上的這張臉,都可以造假,你卻跟我說什麽身份證?”柳世貴笑道。
“依依,打電話報警吧。”
柳依依笑嘻嘻的看了王海一眼,拿著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別……柳老板,算我認栽了!”王海臉上青紅一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認了下來。
“王大師,你好像弄錯了一件事,你認不認栽,跟我有什麽關系?”柳世貴笑呵呵道,“依依,報警。”
“柳老板!”
王海握緊雙拳,狠狠盯著柳世貴:“你到底想要如何?”
“這才對嘛。”柳世貴微笑著喝了一口茶,“我是一個商人。商人嘛,利益為先了。”
“這半年來,你讓我買了五件贗品,剛剛又想用這青花瓷來騙我。這樣吧,你直接給我一千萬,補償我的損失。”
“一千萬!”王海伸手指著柳世貴,聲音都變的有些顫抖,“你……你報警吧。”
柳世貴眉頭皺了一下:“王大師,你別跟我說,你連一千萬都拿不出來?”
“怎麽拿?”王海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一樣,冷笑道,“那次事件之後,我隻分到七百萬。我自己揮霍了一部分,又為了做局引你,把一些古董賣給你,又自己花錢找人從你那高價買回來。”
“來來去去,我隻能給你湊五百萬。你愛要不要。”
王海說完,坐了下來,一副任憑你處置的模樣。
“五百萬?”柳世貴看著王海,皺眉道,“五百萬有些低了。
這樣吧,咱也不磨磨唧唧的了,一口價,六百萬。” “行,這事就清了,咱以後誰也不認識誰。不行,錢我也不要了,讓警察來處理吧。”
“可以。”王海捏緊拳頭,陰沉著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牙道,“耽誤想知道,你是什麽時候認出我的?”
柳世貴笑了一下道:“王大師的演技,自然是極好的。
你為了博取我的信任,一開始確實幫我買進了幾樣好貨,甚至還故意自己拿錢出來,以高價從我手上把東西買回去。”
“這樣的局,一般人自然不會懷疑你。”
“可惜啊,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你去的。”
“什麽?!”王海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目光死死的盯著柳世貴,苦澀開口,“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認出了我?”
“呵呵。”柳世貴笑了一下,“我在東山省有分公司,你騙的那個老板,和我有商業上的合作關系。所以,我看過你的照片,自然也就認得你。”
“果然是好手段!這半年來,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吧?”王海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張福,“張老板,我現在手頭沒那麽多現錢,你先周轉我一下。”
張福苦笑著點點頭:“好。”
“還望柳老板,以後不要把此事說出去。”張福朝著柳世貴拱了拱手。
“張老板請放心,既然拿了錢,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柳世貴笑呵呵的說道。
“果然是一出好戲。”
一道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過,你們好像忘了我。”
在白弈秋聲音響起的刹那,王海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他之前在停車場看到白弈秋時,發現白弈秋隻有二十來歲,但卻開著四十多萬的豪車。
甚至在進入古玩街之後,白弈秋對著路邊攤上的一堆假貨看來看去,分明就是一個不懂古玩的肥羊。
所以王海才借機和白弈秋套近乎,並把白弈秋帶到碧雲軒來。
一方面,是設計騙柳世貴的同時,想給白弈秋心裡留下個種子,引起他對古董的興趣。
另一方面,說不定在騙完柳世貴之後,還可以趁機宰白弈秋一頓,從白弈秋這裡也撈一筆錢。
但現在,原本是甕中之鱉的柳世貴,卻反客為主,從獵物變成了獵人。
而白弈秋,又從頭到尾見證了此事。
六百萬封住了柳世貴的口,碧雲軒的張福是一夥的,可以不用管。
但這個被自己帶過來準備宰的白弈秋,卻差點被他給忘了!
“咦,這位白小哥,和王大師真不是一夥的?”柳世貴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玩味。
他一直還以為,這雙簧戲裡,這個年輕人也有份呢。
一旁的柳依依和張福,同樣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王海,又看了看平靜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白弈秋一眼。
“你……想……怎麽……樣!”王海咬著牙,氣的渾身發抖。
他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我胃口比較小。”
白弈秋看向王海。
“這碧雲軒能讓我看上的,就隻有你的佛珠,以及那塊血玉。”
“好!佛珠給你!”王海松了一口氣,連忙把手腕上的佛珠脫下來,扔給白弈秋。
“希望兩位以後,守口如瓶!告辭!”
王海直接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這碧雲軒,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哈哈,依依,我們也走吧。”柳世貴朝著張福和白弈秋點了點頭,站起來準備離開。
“柳老板。”
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想要血玉,還是,你女兒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