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也太缺德了，埋個東西，還挖這麽深，羅術在跟小妮子說的時候，她還是那一臉不屑，讓男人的尊嚴大受挫折。

　　他不懂得什麽叫日久生情，就算跟一個白癡，隻要能一心一意，忍不住不對她的每個眼神，每個動作，甚至每個聲音都有感覺。

　　小妮子就是這樣，縱然知道她可以說話，表達清晰，哪怕罵人話，也覺得有感覺，一種受傷感覺。

　　“你會說話，而且聽得懂說什麽，不說女真語?”

　　小妮子聽懂了，還點了點頭，繼續幫他往下挖，王胡子說埋藏地點的時候，她也在旁邊聽。

　　她點頭了！

　　羅術驚喜一片，那麽，她還記得，自己是金國公主的事嗎?

　　能打能殺，舉止優雅，哪裡是平民百姓的身份，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信。

　　終於挖了半天，土坑裡挖出無數日常使用的鍋碗瓢盆，還有一些綾羅綢緞布匹，反正都不值錢，兩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小妮子懺弱後背汗水淋漓，羅術去樹林裡撿到兩片大葉子，幫她扇風。

　　她很享受，男人照顧女人的感覺。

　　片刻，汗水浸透，婀娜身姿曲線畢現，他變得心潮澎湃。

　　小妮子難道是妖怪，生得天姿聰穎，卻裝成白癡，每到關鍵時刻，總能觸動羅術那根繃緊的神經。

　　不是他不敢，是怕挨湊，仍然記得，她兩隻拳頭一雙飛腿，把五個彪形大漢打得皮開肉綻。

　　可內心壓抑的衝動，終於忍受不住，羅術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告訴我，在中都湖泊，你為什麽跳水?告訴我，當今金國的皇帝，跟你是什麽關系?你是什麽身份?你是不是已經有別的男人了?”

　　小妮子樂了，樂了，很開心地樂。

　　隻是，一直在樂，樂到最後，羅術轉過身，抽了自己兩巴掌。

　　聽到劈啪兩聲，小妮子急呼，“郎君，別打了，我也心痛！”

　　這種感覺，就象一對男女初相親見面，還沒什麽感覺，一分鍾後，女的跟男的說“我愛你”一樣刺激。

　　羅術不說話，拿起菜刀，繼續挖。

　　“砰……”

　　象是碰到一個匣子，羅術跳下坑，慢慢把上面的浮土除去，露出金屬殼。

　　就是一個匣子，不知道什麽金屬造的，一般匣子都是木製，也比較罕見。

　　打開匣子，讓他沒想到的是，裡面是另一個更小一點匣子。

　　難怪這裡面是什麽金銀財寶，首飾珠寶，王胡子來不及拿走，給他送人情?

　　不太可能，這種能隨身帶走的東西，王胡子就算放在這裡，也不會腐爛，沒必要送他人情。

　　而且，打死羅術也不信，兩人有什麽人情，至多算純屬巧合。

　　小妮子忍不住好奇，跳下土坑，看羅術伸手要打開匣子，突然一隻手攔住。

　　“有毒?”

　　啊！

　　羅術真被嚇住了，他可知道，用毒之術，從宋朝開國皇帝就出了名，可想而知，這年代，用毒殺人之術已經泛濫。

　　小妮子似有經驗，撿起兩根樹枝，夾往匣子蓋，一點點用力彈開。

　　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飛刀或毒箭射出。

　　他又要去抓，又被小妮子攔住，她仔細看了裡面所藏物品後，這才向羅術點點頭。

　　這回他到不敢去拿了，小妮子的一舉一動，分明就是一個人精，哪象個白癡。

　　難道她從中都一路上，始終在偽裝，

準備要謀財害命?　　不對，頭腦回憶，從中都到臨安，渾身上下，確實有十幾貫錢，不夠一兩銀。

　　就算一兩，為這點錢謀財，他不再去想，有點頭痛。

　　匣子裡裝的是數張紙片，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跡，不少繁體字，羅術只看得懂大概，不由得向旁邊的小妮子求助。

　　小妮子拿過那些紙片，看了片刻，直接撇向匣子裡面，不聲不語。

　　羅術明白了，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這王胡子也太忽悠人了，給他開空頭支票不說，弄些鬼迷三道的虛乎東西，讓他跑五公裡到這深山老林裡，簡直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舉起匣子直接摔到地上，還沒解恨，又狠狠地踹了無數腳。

　　“走，娘子，咱還吃饅頭去。”

　　苦有苦的樂處，人不能太有貪念，羅術這回徹底放開，一把抱起娘子，跳上坑頭，低頭香了一口。

　　小妮子憤怒揮拳就打，落拳處，力量卻並沒那麽大，羅術多少有點寬慰。

　　“這王胡子，太可恨，連個瓦片也沒給留下，這些東西，沒一樣值錢貨。”

　　羅術還在氣憤，小妮子卻跳下坑，把那匣子拿到手中，拍去上面灰塵，瞞是愛惜。

　　也行，至少這金屬匣也值點錢，沒準能換個十幾文，甚至更高。

　　兩人沒再停留，借著夜色， 朝山下走去，雖然路途摸黑，攙扶柔嫩小手，羅術心情也是大悅。

　　三天后，兩人終於回到茅草屋，看到對面男人向他朝手。

　　“仁兄，快急死我了。這幾天，官府派人來，詢問你們的去向，我說你們上山采摘了。”

　　采摘?

　　看這位鄰居遞來的眼色，羅術有點尷尬，總不會懷疑他去租女人吧，也太沒想象力，帶著自己娘子去“采摘”，也不怕把桃子摘掉。

　　不過，大體也清楚，所謂的官府，一定是縣衙王佐大人派來的，想是懸賞下來。

　　這是大事，連續六日無工，再沒收入，跟娘子要餓肚子。

　　休息片刻，讓小妮子炒兩個菜，米飯，羅術讓她在家耐心等待，自己去官府領賞去。

　　雖然抓住王胡子，其實也不是羅術的功勞，完全是畢再遇畢將軍，將計就計，才把這為禍一方的山匪除掉，可他也算起到關鍵作用。

　　這賞銀肯定拿得理所應該，沒有十兩八兩，也得有三五兩吧。

　　一路走來，羅術又開始暢想，這回該給小妮子買貨真價實的粉紅。

　　沒到臨安不知道，真正的奢侈品，不是別的，就是女人所用的化妝物，樣式種類，五花八門，眼花繚亂，

　　什麽銅鏡、梳、篦、花鈿、發簪，剃眉毛的小刀，修剪指甲的小剪子，一樣不少，加在一起貴的也有數十兩銀子，便宜的也得幾十貫文錢。

　　等他來到縣衙府，衙役說，王佐大人上朝了，隻要把東西交給他。

　　羅術打開，徹底傻眼，一張紙片，上寫兩字“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