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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人屠》第97章 劍舞
  “公子,”隻旁觀陳烈二人的陳寧開口。“我等皆為用劍之人,也都自認為了解手中長劍。可公子年不及弱冠,劍名卻遠勝這江湖萬萬人。敢問公子這劍名起處,始於劍還是始於人?”

  “初始於劍,後立於人。”

  “何謂初始於劍?”

  “劍出凜凜風,震山川湖海。因劍而名出,故稱始於劍。”

  “初成劍之殺名乎?”

  “若無殺名,這偌大江湖又怎能記你懼你?”

  “劍為君子,公子以君子殺人,豈不也成了小人?”

  凌禦風笑了起來。“君子殺小人,小人亡消,君子卻永存。”

  “此之謂後立於人?”

  凌禦風點頭。“心存俠義,所行俠義,縱是屠盡世間客,也能聲高名顯,站劍道之首。”

  “何謂俠義?”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俠之小者,路遇不平而拔刀。義之大者,以蒼生為任,義之小者,以親朋為任。”

  “公子為大為小?”

  “禦風藝高卻憊懶自私,只能為之小。”

  “公子不能稱為大,何者能?”

  凌禦風沉吟片刻,道:“當今江湖無人能?”

  “公子瞧不上江湖?”

  “不。”凌禦風搖頭。“江湖之所以能引無數人折腰,只因它藏有一股自由灑脫之氣。為國為民,為天下蒼生,說來簡單,但這千年中國,又有幾人能做到?縱使做到,又有幾人是這江湖弄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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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中國,公子以為誰,能稱之大?”

  “唐有魏征,能稱其大;宋有嶽飛,亦能稱其大。”

  “魏征言官,嶽飛為武將。”

  “故不佔其位,不言其語不行其事,皆不可稱之為大。”

  “公子以為,以言諫以武禦,方能稱其大?”

  “言諫則政策不偏,武禦則流民愈少,此方為為國為民。”

  “公子以為,當今天下,又有誰能一尊而大?”

  “袁帥若能禦清兵,便能稱其大。”

  “公子智絕天下,長劍指處更是無人敢一攖其鋒,有此經緯之能,公子何不去一爭俠義?”

  凌禦風未做解釋,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

  “所以我只能為俠之小,為義之末。”

  陳寧搖頭,忽又再解泥封,長聲歎道:“我心向江湖,未入江湖。我今踏江湖,江湖不江湖。何其悲哉,這寬江闊湖之上,竟是連一個真正的俠之大者都沒有。何其哀哉,這堂堂江湖之大梁,竟也隻撐一隅而不撐全屋。當飲,當飲,當大飲。”

  手握壇口,高舉而下時,酒傾於口,也灑滿衣衫。那平素看起來沉著冷靜的陳家二子,竟也癲狂如斯。

  陳烈陳炎相視一眼,亦是舉壇而起。酒液傾斜如柱,落地聲聲。

  凌禦風只是苦笑,卻也舉壇相合。

  酒未盡,壇已碎。陳寧擲壇於地,壇碎幾片。脆響聲中,卻又聽得聲聲劍鳴。

  “鏘!”

  有長劍橫空,劍鳴清脆,劍光白如匹練。一行碎壇之舉後,陳寧再做劍舞。

  “今日宴公子,無絲竹豔舞,只有許多行劍之人。酒以七分,此時不做助興之舉,更待何時?”

  執劍入場,翩然間,又是劍光數道,劍鳴數聲。

  “唐時有三絕,太白詩,裴旻劍,張旭書。今無張旭,卻有太白遺留俠客時,今不見裴旻,卻有長劍做長鳴。不知公子可願吟首俠客詩,也讓我陳寧,舞舞這輪回之劍?”

  “長者邀,不敢辭爾。”

  凌禦風亦擲壇於地,壇碎之聲響盡,郎朗人聲又起。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聲起劍亦起,配合著凌禦風所吟之詩,陳寧劍招四變,或做吳鉤映白雪之長劍匹練,或做十步殺一人的灑然劍行。片刻間,場上所能見者,隻余殘影劍光;場上所能聽者,只剩劍鳴之聲和郎朗詩聲。劍雖身走,亦或身隨劍走。那看似雜然無章的劍招,卻也給人一種無比流暢的舒適之感。劍舞隻劍舞,未攜殺氣,未帶煞意。

  凌禦風聲停,陳寧身亦停,長劍未停。長劍未停,劍尖直指凌禦風,急速飛來。

  “我欲吟首《蜀道難》,不知公子可願做劍舞?”

  身形微側,長劍擦身而過。劍柄及面時,凌禦風伸手一抓,人也歪斜踉蹌著竄了出去。直若醉酒。

  “長者邀,不敢辭!”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歎。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谘嗟!”

  凌禦風以劍駐地, 盡做醉酒之態。

  蜀道高而難攀,凌禦風之劍舞姿勢亦如蜀道般難以捉摸。只見他忽做猿跳,又忽如鶴飛,忽挾劍而起,人至空中又突展其身。但更多的是腳步混亂,直如飲酒之後的虛浮,飄飄如在雲端。眼看他身向下傾,將及地時,劍鳴又起。長身翻轉,舞起劍光道道。他將倒未倒,欲立難立。本是混雜難辨之劍舞,可劍花生於適時,劍光橫斬夜空。給人的感覺就是,長劍在手,他便能保身長立;長劍在手,那蜀道再難,他也能懸於壁上,步步邁往青天。

  聲止劍停,陳寧讚聲好劍舞,凌禦風亦輕彈劍脊,讚聲好劍。

  再解泥封,陳寧道:“此劍雖好,怎奈沒個好主。公子若攜此劍,那蜀道再難,恐也不過山高路曲些。”

  “此劍可有名?”凌禦風遞過,陳寧未接。

  “取之於庫,不知其名。”

  “劍該有名,方顯其勢。”

  陳寧默然片刻,道:“剛念俠客,又語蜀道。俠客雖可敬,蜀道亦難攀。公子此去歷天下,當有蜀道以為襯。”

  凌禦風忽愣片刻。“劍是利器,可殺人。”

  陳寧大笑。“亡於蜀道,可稱人終。”

  “喝?”凌禦風曲指取酒。

  “喝!”

  或許他們都不是英雄,非英雄,也可惜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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