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羽林軍的勇猛,幾十個人對付十幾隻畜生竟然有人受傷,這簡直就是恥辱。
尤其是在太子面前,這簡直就是丟臉,抹黑羽林軍。
要知道羽林軍當年可是大將軍衛青的手下,打出功績來後,被整個漢室吹噓得上了天。
結果現在就這表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史術是個垃圾了,把勇猛的羽林軍帶成了軟腳蝦。
史術是外戚,而且最關鍵的是史家外戚現在對軍隊是沒有多少影響力的,他這個羽林軍校尉也是依靠外戚的身份直接被天子任命,而非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一般軍官根本就不鳥他,而非像許延壽那樣是真正上過戰場能和趙充國常惠等人談笑風生。
對於外戚而言,最關鍵的就是天子的信任,太子雖然現在不是天子,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遲早是。
結果就在太子面前,羽林軍如此表現,史術怎麽能不黑臉了。
前去支援的隊率連忙回道:“啟稟太子、校尉,小人將群狼消滅後,便讓人準備將那只會發出嬰兒叫聲的牲畜捉回來,本以為是隻野牛,便只派了四個人去捉,沒想到那東西根本就不是牛,竟然會咬人,當時我們都沒人注意到這點,一不小心就有人被咬了一口,那牲畜現已抓捕歸案。”
不是羽林軍垃圾,而是沒人想到那東西竟然會咬人,大家都以為是隻野牛了,野牛吃草可不咬人,攻擊也是靠牛角,而不是靠嘴。
“行了!”劉世見史術還要說什麽,連忙製止道:“不過是一時疏忽大意而已,沒出事就好,讓太醫給那人治療包扎一下。”
“謝家上。”四周的羽林軍皆行禮謝恩,對於他們而言這不是一個人的幸運,而是所有人,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有個仁慈愛屬下的老大可讓人安心多了,至少不會擔心哪一天會被拋棄。
“將那牲畜帶來,孤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劉世頗為好奇的說道。
現在是公元前54年,而劉世前世身處在2100年,中間相差了兩千多年,這期間不知道有多少動植物滅絕變異。
就連豬,西漢的豬和後世的豬也是完全不一樣的,西漢時代在華夏的豬,普遍都是黑皮豬,就算是家養的吃起來也有一個無法言喻的腥味騷味,而後世華夏內普遍的豬都是唐朝從中亞那邊引進的白皮豬,或者說是搶來的。白皮豬腥味和騷味就沒有那重了,用薑片和蔥段就能壓下,更何況後面還有了胡椒和辣椒這種重口味的佐料,所以華夏人才從唐朝開始大規模吃豬肉,前面不是不吃,而是不好吃。
很多東西不是你說好,你覺得怎麽樣,老百姓就要怎麽樣跟著做的。
歷朝歷代的老百姓都非常現實,他們會用腳做出最誠實的投票。
劉世滿好奇那牲畜到底是什麽完全,看稀奇嘛,華夏人自古以來隱藏在骨子的基因因子。
沒一會兒兩個士兵就把一直五花大綁綁起來的牲畜抬了過來,可能是怕又有人被誤傷,所以把牲畜的嘴也綁了起來。
隊率見牲畜被抬過來了,連忙說道:“家上校尉請看,此牲畜雖然看著像牛,但渾身毛發卻是紅色,而且是馬的蹄子,另外……”隊率咽了一下口水才說道:“可能是小人眼花,看著此牲畜頭似人。”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毛發和蹄子都沒人看了,大家都朝著牲畜的臉看上去。
嗯,是牛腦袋。
這讓眾人放下心來。
但又仔細的看了看,
才明白隊率的那似人臉的話到底是怎麽來的。 牛腦袋是牛腦袋,主要是這牲畜頭上的毛發分別的有幾分奇怪,然後晃眼一看就有些像人的臉龐,但仔細一看還是牛腦袋。
就好像又是B站某個些動物視頻一樣,裡面有一隻貓頭鷹,因為毛色的原因,看上去就很像人,尤其是那拍攝視頻的人也不懷好意,特意晚上拍,怎一看可把不少人給嚇著了。
劉世又讓人拿起火把照亮整個牲畜,除了腦袋外,其他地方的確都是紅色的頭髮,又看了看足蹄,的確不像是牛而像是馬。
這種動物,劉世上輩子的確沒有見過,不由問道:“可有人知道此畜是何?”
眾人面面相覷,太子猛然一問,還真沒人立馬反應過來,或者是突然想到這東西是什麽。
不過就在這時, 一個女聲響起:“又北二百裡,曰少鹹之山,無草木,多青碧。有獸焉,其狀如牛,而赤身、人面、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女聲一說完,立馬就有博聞強記的人說道:“是《山海經》北山經。”
然後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來,羽林軍可都是六郡良家子,都是讀書識字之輩,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山海經》這本上古巨作,即便是現在還沒有劉向重新編訂《山海經》。
因為前幾年漢室可是搞出一個大新聞來。
什麽新聞?
上郡某地的一個石室塌陷,有人發現裡面的石壁上刻畫著“反縛盜械人”的圖像,傳說開來,但無人知曉何意。
這事傳到了長安,雖然沒有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但當時劉詢還私底下召見不少大臣詢問這事,竟然無人能識。這個時候諫議大夫劉向指出這是“貳負之臣”。劉詢問他怎麽知道的,劉向也回答是從《山海經》上看到的。
於是朝臣哄動,出現了一股閱讀《山海經》的小熱潮。
這事就發生在兩三年前,就算沒有讀過《山海經》全文,但也肯定聽說過這部上古巨作的大名。
別說後世人無法定位《山海經》,就算在西漢《山海經》也沒人能定義,它就好像《易》一樣是遊離在諸子百家學說之外,相傳比《易》出現得還早,是上古奇書。
另外劉世可能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一點,那就是《山海經》真的是先有圖後有書的,而那圖劉世在渠閣裡見過,不是畫冊描本,而是無數張實打實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