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早知道左冷禪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看著劉正風還沒有沒入水中的雙手,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差了一步。
此時沒有金盆洗手,之後要想金盆洗手,定然不可能了,嵩山派不會給與劉正風這樣的機會。
在場諸人很是詫異,究竟是誰如此不給劉正風面子,居然在這麽要緊的時候還出來阻止,豈不是結仇?
劉正風雙手一頓,微微抬起頭心中有些不滿,是誰?竟敢在這個時候叫住自己。
順著聲音望去,卻是見著大門口走進來了四個身著黃杉的大漢,仔細一看便認出了來人。
“師侄你攔下師叔幹什麽?”劉正風有些不滿的說道。
“此事我卻是不知,只是我師父命令我前來,特意叮囑我讓劉師叔緩些洗手。”只見他高舉著一面五色的旗幟,輕聲說道。
“五嶽劍派盟主令!”眾人心中一凜,卻是不知究竟是何事,那人讓弟子前來帶出了這東西。
“左盟主這是何意?”劉正風當然認得那東西,冷聲詢問道,他並不是沒有給嵩山發送請帖,左冷禪沒有派人過來也就罷了,居然還在最要緊的時候帶來了這東西。
“劉師叔何必多問,遵循盟主令便是。”史登達說道。
“劉正風你聽聽吧,我們堂堂江湖人士怎麽能夠去做那朝廷的官職,左盟主不愧深謀遠慮,知道此事不行,還讓弟子帶來了這東西阻止你。”一旁的定逸師太高興的勸說道,實在不想劉正風趟朝廷的那灘渾水。
只是她又何曾知道,嵩山派這一來,又豈是阻止劉正風金盆洗手這般簡單,若單單勸阻劉正風,根本不會帶來這東西。
蘇離不屑的瞧了她一眼,不再理會。
劉正風皺眉道:“如果我沒說錯,這五嶽劍派盟主令並非能管得了我私事,我不過退隱江湖,也沒有違背什麽江湖道義,左盟主這令我是不受,師侄還是將這東西收回為好,以免傷了大家的和氣,今日是我金盆洗手的日子,我不想與爾等紛爭,先前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剛才的話師侄最好也當沒說。”
“是嗎?劉正風那你看下這些人,還願意洗手嗎?”一道傲然的聲音忽然從一旁傳來。
“你幹什麽?”其中還有一道女孩的聲音。
卻是那曲非煙,眾人見著一群嵩山派弟子壓著劉正風的家人一同走了出來,曲非煙也在其中。
在場的眾人神情驟然一變,不曾想會發生如此變故。
瞧著眼前的一幕,劉正風神情一愣,倒是沒想到嵩山派弟子居然使出了這等手段來逼迫自己。
“左盟主好手段,只是你們這番是不是未免也太過卑鄙?”
劉正風氣得發抖沉聲說道,在他家將他一屋兒女給抓起來逼迫自己,這算什麽正道所為。
定逸師太第一個看不過去,雖然她也不願意劉正風就此退隱江湖,可這手段使出來著實有些下流,哪裡像是名門正派:“你們這番,是不是有些太欺負人了?”
史登達道:“定逸師伯贖罪,我師父傳下號令,說什麽都得攔下劉師叔,師侄也是逼不得已啊。”
這話一說完,劉正風當即便氣笑了起來。
“好一個逼不得已,你們嵩山派還來了多少人,就一同讓他們出來吧。”只見劉正風冷聲說道,臉色鐵青。
話音剛落,便見著劉府四處閃出了二三十人,眾人齊聲應道:“拜見諸位師叔師伯。”
“你們這麽多師侄我可認不下。
”劉正風冷笑道,瞧著這些人,哪裡不明白,他早已被盯上了,真是好手段呐,我道是為什麽有這麽多不相識的人前來,沒想是嵩山派的人。 冷冷的瞧了一眼,那裝扮各樣的嵩山派弟子劉正風心中感受到一個寒意。
“好手段,好狠,好算計。”劉正風咬牙切齒道。
“今日誰也別想阻止我。”眼神一狠,劉正風當即雙手想要神入盆中,只要自己過完這最後一道手續,那左冷禪便管不了自己了,江湖上的道義也是不允許。
“且慢!”史登達瞧著這慕,頓時大聲叫道,收起手中的旗子便朝著劉正風揮去,怎麽的也得阻止。
“找死!”今日阻他金盆洗手便是大仇,更何況還抓他家人以之相逼,劉正風眼中狠辣,用手擋住那旗杆,冷冷便看了一眼史登達,一手朝他的胸膛打去。
史登達不敢硬接,連忙彎腰躲過。
見他閃躲,劉正風右手由掌變化為爪,朝下抓去。
史登達自知不是劉正風對手,連忙用旗杆擋住這一招,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血氣沸騰,接下這一招後便連忙退開,不敢上前。
此時劉正風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勁風,只聽得有人喊了聲。“小心!”
雙目一橫,微微瞥了一眼身後,一股內力湧出,轉身直接將偷襲他的兩人給轟飛了出去。
嵩山弟子瞧著這一幕,一時之間再無人敢出手。
劉正風冷冷看了他們一眼,隨即便想伸入盆中,可就在此時,一道冷笑聲便是傳來。
“劉正風你何必如此著急?”
虛空中劃過數根銀針,朝著劉正風的雙手襲來,劉正風連忙將手收回,一個閃身退了數步。
可是此時,哐當的一聲響,擺好的金盆卻是掉在了地上,水灑落一地。
看了一眼掉在打在地上的金盆,還有眼前這剛冒出來的人,劉正風臉色無比陰沉的說道:“費彬你嵩山派今日究竟何意,雖說你執盟主令前來,但這裡這麽多武林同道在此,誰是誰非,你若沒個說法,今日之事不會如此就揭過。”
來人居然是左冷禪的四師弟大嵩陽手費彬,只見他聽聞劉正風的話後,大笑的說道:“哈哈,你劉正風還想要我給你個說法,那你與那魔教勾結一事是不是應該給在場的所有人一個說法。”
“什麽?他與魔教有所勾結?”眾人頓時一驚,難以置信的望著劉正風。
“費彬,你這話是何意,有些話可不得亂說。”一旁的定逸師太質問道,劉正風好歹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又怎會與魔教有所勾結,她不信。
“定逸師太我可從不亂說,要是沒有證據,我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攔下他?”費彬冷笑道。
“我沒有與魔教勾結。”劉正風深吸一口氣道。
“哼,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曲洋你可認得?還有這女孩又是誰?”大廳中又是進來了兩人,只見其中一人指著曲非煙冷笑道。
“曲洋?”
劉正風本來十分鎮定,聽到這兩字,又瞧見來人指著曲非煙,神情頓時一變。
“認得吧,既然如此還不快些承認?”剛出現的兩人冷笑的說道,卻是那丁勉陸柏。
“罷了,既然被你們發現,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確實認得他。”劉正風沒想這麽隱秘的事情,居然被他們查到,也沒在隱瞞。
“但我與他不過是知音好友,從未想過勾結謀害正道之事。”
眾人錯愕,沒想到劉正風居然承認了,而且還承認他與曲洋是知音好友,若是只是單純見過一面還好說,這知音好友一出來,著實讓周圍的人都吃了一驚,一時之間不少人難以接受。
“承認就好,劉正風我也不想為難你,盟主給了你兩條路,要麽你殺了曲洋,要麽……”費彬冷笑了起來,輕聲說道。
然而還不待他話說完,劉正風便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要我殺曲兄弟?休想。”
“好你個劉正風!既然如此,那便休怪兄弟我心狠手辣。”費彬冷冷說道,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濃鬱的殺機,給周圍弟子使了使眼色,頓時下令道:“動手!”
“爹爹!”劉正風的一雙兒女悲痛欲絕的喊了起來。
“休殺我師父。”卻是一直服侍在劉正風身邊的弟子,米為義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攔在了劉正風身前沉聲叫道。
“找死!”
丁勉直接出手,手中閃過一道銀光,一枚銀針卻是如閃電一般飛向米為義。
“不好!”劉正風暗叫了一聲,一掌將米為義拍開,想要運功抵擋,可倉促之間時間哪裡足夠。
丁勉不弱,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
望著朝著自己急速襲來的銀光,劉正風一時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隻得急退。
發覺自己師父陷入危機,又一道身影忽然衝到了他的身前,將劉正風推開。
劉正風此時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這銀針之上,哪裡還有心思來管自己的弟子,被推開之後,便只見著自己那徒兒倒在了地上。
“大年!”劉正風悲痛萬分的喊道。
卻是他那另一名弟子向大年,此時向大年已經毫無聲息。
劉正風扶起向大年的身子,顫抖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神情驟然間冷了下來。“丁勉你敢殺我弟子?”
他雖為人平和,但也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此時的他已然是怒火滔天。
他隻恨自己的隨身佩劍被自己一手拍斷,不然休得讓他們好看
“哼!我早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而已,怪得了誰,死了便是死了,劉正風我再問你一遍,你殺還是不殺。”費彬冷聲的質問道。
“不殺!”劉正風依然很是堅決。
“好,我現在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殺還是不殺。”費彬冷笑一聲,瞥了一眼一旁劉正風的大兒子忽然說道:“殺了!”
一聲令下,那弟子拔出一柄匕首朝著劉正風孩兒的後心刺去,匕首很快拔出,劉公子已然倒地。
“費彬你找死!”劉正風悲痛欲絕,沒想費彬如此心狠,朝著費彬一掌便襲來。
“來得好,只是可惜你連兵器都已經震斷,有什麽底細與我出手?”費彬冷冷一笑,一掌襲出,兩人對了一掌。
龐然內力在兩人身體之中湧了出來。
砰的一聲,劉正風連連退了數步,他一手功夫盡在劍上,此時無劍,卻是吃了個暗虧。
費彬瞧著退了幾步的劉正風,冷笑了起來。
“殺還是不殺?”他再問。
“不殺!”劉正風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雙眼睛瞧著那嵩山派的眾人滿是憤怒。
“那再殺一個。”費彬再次下令。
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幕,讓得在場許多人都是不喜,眉頭微皺了起來,定逸師太更是怒聲咒罵。
“禽獸!”
定逸師太最是瞧不得這等欺凌弱小之輩,朝著那殺人的弟子一掌揮去。
“定逸師太好暴躁的脾氣,這可不像是出家人。”丁勉搶上前來,一掌也是揮出。
兩人對了一掌,定逸師太倒退了數步,隻感覺喉嚨一熱,一口鮮血險些吐了出來,不過她性子要強,硬生生將之吞了回去。丁勉微微一笑:“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