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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殺》第一十五章 無情總是有緣人(二)
  晉州位於北海郡河西走廊西段,祁連山北麓,黃河北畔。西北有甘州,東南有涼州,地勢險要,前朝詩人皇甫端曾有過‘環晉皆山也’的議論,可見這裡確實是塊易守難攻的要害之地。

  但晉州的守軍卻極容易對付,陳宗棠設計除掉太守裴按後,又派遣清涼山的山賊頭領褚建康控制各處城門,防止走漏消息。畢竟涼州就在幾百裡外虎視眈眈,誰也不敢保證童綸一旦調集大軍討伐,晉州能否抵擋住攻勢。

  控制城池後,還要想辦法收攏晉州守軍,顧挺帶人包圍大營時,晉州遊擊將軍花雲早已被陳宗棠收買,當場殺了大將出營投降。至此,晉州城控制權完全落在陳宗棠手中。

  奪城後的事情在顧江寧安排下一切順利,有民工給流經護城河的黃河沿岸修河堤時,從水道中挖出了一個一隻眼睛的石人,背部刻著: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民工們突然發現,這不就是北海郡傳唱了數年的童謠嗎?在這時候,陳宗棠向全城宣布了起義的事情,百姓紛紛拍手稱快,踴躍報名參加起義軍。

  短短幾天時間裡,起義軍人數從幾千增加到兩萬人,最初參與奪城的清涼山山賊與那些主動投降的端軍士兵都成了骨乾,負責訓練這些新加入進來的士兵。

  在顧挺的建議下,陳宗棠將兩萬人一分為二,一半交給此役功勞最大的清涼山大當家褚建康,取名金吾軍,拜褚建康為金吾大將軍。另一半交由心腹顧挺統帥,取名晉北軍,拜顧挺為驃騎大將軍。出謀劃策最多的顧江寧封輕車督尉,顧徐行封千牛龍虎將軍,降將秦觀潮封左衛上將軍,花雲封右衛上將軍,歸入顧挺麾下。

  但千牛龍虎將軍的大印在陳宗棠手裡捂了好幾天,始終不見顧徐行回來,陳宗棠急,顧挺更著急,接連派出去十幾撥探子,城裡城外都搜過了,卻還是沒有線索。

  好在褚建康那邊人脈廣泛,與之前交好的幾個山頭聯絡了一番,在一處官道找到早已發黑發臭的礦監屍體,卻沒有顧徐行的蹤影,隻尋回來一把斬馬刀。褚建康推測顧徐行身受重傷,被人救走,便發動人馬在方圓十裡內緊鑼密鼓地打探消息。

  說起金吾大將軍褚建康,他與尋常百姓口中虎背熊腰的粗糙寇匪不同,年僅三十來歲,卻生得白皙俊秀,文質彬彬,喜歡穿著一身玉面書生的雅致青衫,腰間佩戴一枚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藍水翡翠,平日裡不苟言笑,常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顧徐行與他打交道不多,但每次一見面,褚大當家總會客氣地朝他微笑,給顧徐行留下一種笑裡藏刀地詭異感覺。

  上清涼山做山賊前,褚建康乃是涼州城裡某小宗族家主的庶子,他寒窗苦讀十幾載,好不容易考中了進士,馬上就要收拾行李去朝歌城翰林院,等待著某一日飛上枝頭當上庶吉士,卻意外得知自己的名額被同父異母的親哥頂替,因為哥哥是嫡子,父親也對此事充耳不聞。親哥霸佔名額後非但沒有歉疚,還將褚建康趕出家門,霸佔了未過門的妻子。

  褚建康後來將此仇了結,將宗族一十八口人綁在架子上用火活活烤死,連被糟蹋的妻子一塊殺掉,最後拖著半死的親哥一路縱馬到清涼山,剝光了皮吊在山頂喂了野狼。從那以後褚建康便絕了性情,憑借著心狠手辣與書生計謀連續吞並數個小勢力,將隊伍拉扯到上千人規模。

  真正讓褚建康揚名立萬的一戰乃是年初對涼州端軍的反圍剿,當時郡守童綸命涼州將軍張鶴雲領兵兩萬包圍清涼山,

隻有三千兵力的褚建康在清涼山據險而守,等待戰機。開戰第五日東風起,褚建康命清涼山二當家齊武陵領輕騎兩百從側翼夜襲端軍糧營,然後製造混亂吸引張鶴雲注意,又親率兩千五百人以中央突破戰術直衝端軍大營,端軍潰敗,踩死踩傷者無數,主將張鶴雲更是被砍下腦袋,傳首涼州。  褚建康從本本分分的書生轉變為凶名遠播的悍匪,何嘗不是這個末世的產物,想要在兵荒馬亂的昏庸世道艱難生存,沒有斬草除根的狠心,沒有壯士斷臂的辣手,早就成了別人路上的墊腳石。沒有誰願意殺人,也沒有誰願意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然而逼上清涼山,卻是褚建康唯一的選擇,所以當陳宗棠派人來秘密聯絡的時候,褚建康想也沒想就給答應了,端朝不給好日子過,那就反了他娘的!

  ……

  ……

  這幾日顧徐行的頭號大事便是蹲茅坑。

  他捫心自問對呂辭還是挺不錯的,可不就是沒答應呂老頭娶了他閨女嗎,至於下這麽大的猛料?

  自從那晚喝完那鍋肉湯,顧徐行的肚子就始終咕嚕響個不停,隔三差五就要捂著肚子往茅廁跑,一天到晚在裡面佔著。

  呂辭早起熬粥的時候,顧徐行在茅坑蹲著。

  呂辭端簍筐喂雞的時候,顧徐行在茅坑蹲著。

  呂辭臼子搗藥的時候,顧徐行還是在茅坑蹲著。

  好不容易熬到呂老頭從外面晃回來,顧徐行剛開口吼上一句‘你這老家夥敢在湯裡下藥’,食指還沒戳到老頭鼻子上,後庭立馬很不爭氣放了個響屁,顧徐行又捂著屁股往茅廁躥去了。

  在茅廁拉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徹底解脫的顧徐行臉色蠟黃坐在門檻歎氣時,張乞丐背著手過來了,見前幾日還生龍活虎的小子跟鬼似的,驚詫道:“你這是讓女鬼給吸幹了?”

  顧徐行有氣無力罵道:“呂老頭誤我!”

  張乞丐卻摸著下巴笑了:“我看未必,我可是聽說,那一鍋虎湯,可是被老呂連哄帶騙讓你喝了大半去,那頭白額虎在山中活過三甲子,毛須已有變白趨勢,渾身的骨肉可都是精華,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顧徐行咬牙冷笑道:“佔便宜?老子這幾天快要給折騰死了。”

  張乞丐嘖嘖道:“顧小子,你現在起身打上一套拳,試試什麽感覺?”

  顧徐行不明所以,盡管渾身蹲茅廁蹲得腰酸背痛,但以為前輩有什麽指教,便硬撐著起身隨便比劃幾下子。

  一開始還有些氣喘,漸漸地顧徐行卻感覺丹田有一股熱流激過,蠟黃的臉慢慢紅潤起來,出拳也越來越有力,不自覺便能帶起一陣霸道拳風,令他瞬間驚喜。

  “我感覺力氣比以前更強了些。”

  “這快要成了精的白額虎渾身是寶,被老呂熬成湯如揠苗助長般灌到你嘴裡,裡面大補的氣血一舉搗開你全身的竅穴,等你排泄上幾天,把體內那些汙穢物都排出體外,白額虎渾身的精華就被你吸收完全了。等你傷勢全面恢復,功力該增強了多少?要摸著三品了吧,還埋怨人家,你得了這麽大好處,自個兒就偷著樂吧。”

  顧徐行聽著這話, 心想難不成老呂之前的話沒有跟自己吹牛?

  等晚上邋遢老頭摳著鼻子回來,顧徐行大馬金刀的往門前一站,攔住了老頭去路。

  老呂有些奇怪,看這小子一臉正經的神色,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顧小子?”

  顧徐行說:“老呂,你真的是個高手嗎?”

  聽完這話,老頭枯槁褶皺的臉孔悄然爬上一抹紅暈,就像那青樓裡被揩了油的大姑娘似的,只可惜顧徐行看不到,不然雞皮疙瘩都得炸起來。

  老呂略略含羞道:“老夫當年行走江湖的時候,算是個高手吧。”

  顧徐行聽他這飄忽不定的語氣,逗笑了,調侃說:“那你給說說,是多高的高手?”

  老呂伸手比劃了下,約莫從顧徐行腦袋往下矮一頭:“有咱閨女那麽高吧。”

  顧徐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給他讓開路進去,不再糾纏。這老頭要真能是什麽大高手,可不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老頭瞧他神情,強行辯解道:“你小子別笑話咱,雖說咱現在啥也不是,可當年也是上過那朝歌城頭,摸過皇帝的人哩。”

  顧徐行不忍心戳破,便捧哏似的接話:“那你給講講,你摸到的皇帝是什麽模樣,真有三頭六臂、龍氣衝天?”

  老頭搔搔頭皮,搖頭:“那倒沒有,都是百姓瞎傳的。皇帝當時還小哩,非拉著袖子給咱喊叔叔,脾氣好的很哩……”

  “……”

   顧徐行強忍揍人的念頭,一甩袖子便走了,邊走邊搖頭道:“這算哪門子的高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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