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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柳傳》第19章 異狀
  劉棟早年在邊鎮吃餉,養成了淺睡的習性,防范的便是胡虜夜半劫營、士兵營嘯鬧事這等要命情形,如是睡得太沉無知無覺,恐怕早就給人在喉頭抹上一刀,見閻王去了。

  因此,小妹尖聲一起,劉棟便火急火燎迎出門來,鬱牧川緊隨其後,動作饒是不慢,兩人都坦胸露背、抄著家夥,正待發作,卻分辨出來人是自家兩位好兄弟。

  尚文詔、石二、徐善生三人早就困乏不已,與院中幾人含含糊糊閑扯了幾句,安撫一番尚文姝,便各自睡去。

  京師的夜幕沉如墨染,遙望星漢,紫薇點閃,小院裡的鼾J響若滾雷…

  尚文詔在榻上一陣翻滾,深陷夢境的尚文詔閃回十多年前與家人生死離別的那日,恍惚間熟悉的面龐一一浮現又消逝,他的老父表情詭異,抬手用一塊藍巾掩住面頰,拔出森森利刃,大吼著“三姓家奴納命來!”向他撲將過來…

  這一驚可了不得,尚文詔驀地睜眼,從床上彈起,直將榻旁盤腿而坐,口裡大嚼糖糕的尚文卿嚇得差點噎著,待他揉揉眼睛坐將半刻,才發覺屋內敞亮,已經是裕昌十八年,十月廿九日早上了。

  “哥,要不要喝水?俺給你接。”尚文卿嘻嘻一問。

  尚文詔搖頭,抹一把額角道,“來,幫大哥穿衣,老子如今也同你一般,成傷號啦!”他早前注意到尚文卿這小鬼頭偷喝燒酒後,便覺得這個弟弟與自己小時候什像,心中親切,說話時也不如對外人一般,實在不甚講究,倒是這小鬼頭也有樣學樣,幾日下來,編胡話扯謊子時真如同尚文詔上身一般。

  “這小子是生得好一副憨厚面孔啊。”尚文詔心中感慨。

  尚文卿掄一圈左胳膊,示意自己好得很,可比你強多啦,隨即上前扶尚文詔下床洗漱穿衣。

  “你善生哥醒來沒?”尚文詔捏根竹簽蘸著土鹽刷牙。

  “早醒來啦!今日不是要去吃宴席嘛?”尚文卿面露欣喜。

  “什麽宴席?”

  尚文卿拍著大腿道,“哎呀,俺都忘了跟大哥說了,昨日那姓黃的老烏龜將鄰家都喊來咱們這裡,黃老烏龜肚裡盡是壞水,要鄰家哥哥、嫂嫂們送雞鴨布子,恭賀哥哥們的喜事,他自己卻隻管跟鬱哥、劉哥討銀子,說朝廷的老爺傳什麽唱榜,哥哥們高中啦!”

  尚文詔聞言恍然大悟,心想:“傳臚唱名,老子竟將科舉放榜這檔事給忘了。”尚文詔思慮一陣又偷瞄兩眼尚文卿,心中生出主意,決定等尚文卿傷情好徹底就送去他念書識字、習練一門本領。

  尚文詔一拍尚文卿腦袋道:“小子記住了,往後不論跟誰,不論啥場合,不要在背後嚼別人舌頭,說別人的不是!要說也僅限跟老子說!換作別人,等閑容不了你!”

  尚文卿嘻嘻笑,滿口應承道:“俺知道了,僅限跟大哥!”

  尚文詔低聲又道,“要是你鬱哥知道老子這麽教你,非要收拾你我二人不可。”

  兩人從房裡出來時,瞧見鬱牧川、劉棟、徐善生、石二四人正坐著小馬扎圍成一圈,手捧熱氣騰騰的大碗,往嘴裡扒拉麵條。

  兄弟倆口舌生津,跟幾人問句好,便忙不迭進廚房查看,前腳進來,只見尚文姝正蹲在爐前,也正捧著碗小口慢咽。

  尚文卿置妥碗筷道,“大哥,這臊子香得很,劉哥昨日晚間給咱炒的。”

  尚文卿從鍋裡撈起面條,邊說邊往面條上澆一杓由花椒、辣子、豬肉與土菜匯成的臊子油湯,

在每隻碗裡滴下幾滴老陳醋,又各撒一把蔥花,最後掂少半杓熱氣騰騰的面湯進去勻開浮油與調料,兩碗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登時準備現成。  尚文詔蹲下身對尚文姝道,“文姝,你是我妹子,不是婢子,以後上桌吃飯,不要在這裡窩著。”

  “可是,俺娘就這麽教俺的,在廚房吃不能上桌…”尚文姝支支吾吾道。

  “如今跟哥哥們在一起住,就不必了。”尚文詔故作生氣模樣。

  尚文姝站直身子,卻還有些尷尬,她沒穿尚文詔給她買的新衣,可能是舍不得,在家時隻穿縫補好的舊衣。

  “哎呀,妮子,咱哥說是就是了,走。”尚文卿徑自拉著小妹出院裡桌上一同吃麵。

  劉棟仰頭飲乾碗裡油湯,咧咧道,“六郎,徐大棒這傻子隻他娘的知道吃,老子問他半天問不清楚,你來說說,昨日到底何人尋你們麻煩?”

  徐善生眉毛一彎,望一眼尚文詔,也不管劉棟罵他傻子,低頭繼續吃麵。

  鬱牧川捧著碗,呼一口氣吹吹卷在筷子上的面條,神情肅穆道“六郎,怎得受傷這麽厲害?昨日到底做什麽去了,是不是前日晚上那兩人有蹊蹺?”

  鬱牧川日前找不到尚文詔好生著急,給王甲長封了六分銀,托老王帶衙門相熟的捕快們到處尋人,也沒給尋到。

  尚文詔扒拉一口面條,嘟囔道,“害四哥擔心了,昨日正式為那兩位兄台做幫手助拳去了。”

  尚文詔邊吃邊將日前的經歷娓娓道來,隻不過截頭去尾,隱去了唐家小姐的身份,輕描淡寫降低了那場廝殺的凶險程度以及自己拿沙子揚人家眼的手段,最後又將石二誇獎一番。

  鬱牧川凝神專注,邊聽邊思考著什麽,劉棟則眉眼直跳一驚一乍,一會兒摩拳擦掌一會兒高聲罵娘。

  鬱牧川道,“這,幸虧那唐七老兄是羽林衛的總旗,這班殺手背後也必是有靠山的。”他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劉棟一拍大腿,“是了,嗨呀呀!奈何昨日俺不在,不能助兄弟們一臂之力,若俺在必要狠狠收拾這班殺才!”

  徐善生嘿嘿一笑道,“劉哥,尚哥的招數老是厲害了…”

  “嗨,不說這些,不說這些。”尚文詔打斷徐善生道,“我聽文卿說今日要去宴席?想必是皇帝安排兵部為咱舉生備下的罷。”

  鬱牧川答:“是了,會武大宴,當今天家、朝中各部大老、各鎮總兵應該都要在場的。”

  尚文詔問,“想必四哥必是此番名列前茅了?”

  鬱牧川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一甲,排名卻不列在前茅。”

  劉棟插話咧咧道,“照俺說,必是那狗日的兵部主事從中作怪,隻讓官家子弟往前排,以鬱哥的學識、身手,取個榜眼不是手到擒來的?”

  鬱牧川打斷道,“老弟,不能這麽說,咱們有幾分本事咱自己知道,天底下英雄豪傑可是多著呢!”

  “哥哥,你太謙虛啦,狗屁的英雄豪傑,這次硬是一個都沒黜!便是兵部的主事要照顧那些富家子弟窩囊廢。”

  尚文詔坐不住了,問道,“什麽?全取了?一個沒黜?”

  鬱牧川點點頭,“是,劉老弟列二甲,徐老弟列三甲。”

  尚文詔喜上眉梢,心道滿意,正要問為什麽呢,鬱牧川便搶答道,“如今局勢不好,涼虜侵擾不斷,天子昨日詔喻,朝廷廣募天下良才健將,往後武舉便是一年辦一次總考了!”

  鬱牧川一頓,擠擠眉頭又道:“咱們歇息片刻,下下飯便出發,文卿、文姝也一同去。”

  “對了,還有一事,昨日黃老哥和王甲長,都沒看到六郎的名次。兵部的主事說得明白,這回一個沒黜,按理說名次最不濟也是三甲的,不知為何卻沒在榜上尋到六郎的名字。”

  尚文詔聞言心中也是詫異,這趕來京城的武舉生都趕上了好時節,走了大運,怎生自家名字卻不在榜上了。

  “可能是昨日場面嘈雜,黃老哥與王甲長擠在那許多人裡頭昏眼花,看的不清楚。今日咱們便直接上兵部找上官問一問。”鬱牧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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