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呢?鐵蛋和木頭，倆人是王帥哥們阿。

　　這來來去去實際上已經半年過去了，苦夏剛過，初秋的季節尚未來臨，梁氏正好分娩。王帥親自為妻子接生，苦熬了一整天，順產一個六斤多的兒子。

　　鐵蛋和木頭跟著經略府的武士進城，皇宮裡就得到消息了，李乾順心想什麽意思?種師中你這是使壞阿，派人來找我朝的國公回去，用親情壓人，那哪行啊。有心要把來人趕回去，侍衛說裡面兩個人似乎是天醫的兄弟夥。

　　身邊成安公主正好在，她這一年為遼的狀況擔心，金國已經扣邊，宋朝軍隊也在燕雲積聚。她也不希望王帥回去，心裡正恨大宋呢，對李乾順說:“陛下，杏林國公前天剛有了個兒子，不如封賞梁氏二品誥命夫人，為國公大婦，王天醫難道能拋開家業回渭州嗎?”

　　李乾順點點頭，派人去宣旨，順便放行種師中派來的人。

　　梁氏還在休養。王帥吩咐把臥室窗門打開通風，完全不聽坐月子的說辭。但陪著她閑聊，或自己下廚做一點吃的，這是他第一次親自下廚。

　　產婦剛剛生產完畢後需要注意產後抑鬱症。

　　梁氏也不想整天待在床上，下床來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廚房間，看王帥從虛空中拿了一套廚刀出來，廚娘打下手洗好了羊肉、蔬菜。就看王帥在砧板上飛快的施展切菜刀工，急速而均勻，然後看著羊肉和蔬菜呈現美麗的造型放在盤子裡。在鐵鍋裡放了油脂燒熱後，放香料烹出香味，再放入羊肉熟練的翻炒，一時間廚房內香味撲鼻而來。

　　梁氏托著腮新奇的看丈夫炒菜，這也是一種新的體驗。不但是做菜的方法，而且刀法熟練，鮮香撲鼻。這少年從哪裡學的呢?人與人不一樣啊。

　　門外武士來稟報，說皇上有聖旨，另外渭州來人。

　　在王帥獲得國公稱號前，梁氏家族就逐漸開始向梁氏聚攏，幫兩人主持婚禮的族叔公明白了這個婚事的意義，除了原來梁氏自己帶的一些梁家破落子弟，主乾這一支也明白梁家要重新崛起恐怕要依賴這個夫婿了，審時度勢就開始靠過來。梁氏並沒有矯情，順理成章的接納，這都是人性的本能，沒有什麽好責怪的。梁家反應迅速，在王帥得到國公稱號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意味著家族複興有望。除了梁家，便是跟隨梁氏的沒氏張氏家族也紛紛聚攏。杏林國公府的武士多半來自梁家和其余五家，乃親信子弟。

　　王帥專著的燒完最後一個蔬菜，把菜收進碟子裡，刀衝洗乾淨，用麻布擦乾，扔進虛空，過來扶著梁氏出門，到前院接聖旨。

　　排好香案，王帥和梁氏拱手，他從來沒有跪拜的習慣。內侍扯著嗓子念了遍聖旨，原來是賜梁氏為二品誥命夫人。

　　他和梁氏起身，身邊人給內侍銀兩謝儀。

　　等內侍準備離開，卻沒有走，在旁邊看鐵蛋和木頭兩人跟著小種經略府的武士走進來，前面他們被皇宮武士堵在門外。內侍表情怪異的看看，王帥見了鐵蛋和木頭，克制了一下情緒，過來和兩人摟抱在一起，放開問:“你倆怎麽來了?”

　　鐵蛋大呼小叫:“你小子這裡還有房媳婦?”

　　王帥笑笑，把梁氏讓出來，對倆人說:“來見見你們嫂子。”

　　鐵蛋和木頭趕緊施禮，稱嫂子。

　　梁氏於是知道這是王帥的兄弟們，客氣的還禮，就都把小種經略府的侍衛涼在旁邊。那邊內侍高聲喊道:”國公大人，

小的告辭了。”　　王帥笑嘻嘻的擺擺手，覺得不能真涼著小種經略府的侍衛，這是打種師中的臉，這會兒那幾個侍衛以孫侍衛為首，原來是熟人，過來見禮。孫侍衛已經反應過來，躬身施禮:

　　“王公子。”沒有稱呼國公，算是政治正確把握的很好。

　　王帥笑笑，拱手“孫侍衛，吃過中飯再走吧。”意思倆，吃頓飯盡地主之誼，然後你們可以滾蛋了。

　　幾個人來到後院，初秋，北方氣溫降得快，不冷不熱，秋高氣爽，奴仆們在院子裡擺放好桌椅，端來菜肴，提來幾罐西風烈，這是已經陳了一年的酒，倒進小酒壺，燙熱了，給每人一壺。

　　女人照例不上桌，梁氏見安排好酒席，下人們候著，自己帶著丫鬟回房間去吃飯去了。

　　王帥坐主位，鐵蛋和木頭一左一右，孫侍衛幾個被王帥叫上來坐客位，每人有個青色杯子，裝半兩的樣子。王帥端一杯挑一些敬天地，端起來祝酒:“諸位兄弟遠道是客，這杯酒洗塵，幹了。”

　　鐵蛋木頭孫侍衛端起酒杯跟著乾杯。

　　鐵蛋兩人是在王屠家喝過這酒，知道厲害，也算是習慣了，孫侍衛等卻沒喝過，一口下去，烈火一般從咽喉滑過食道到胃裡，他還算好，摒住了，另倆侍衛立即咳嗽起來。

　　過了一會，孫侍衛長出一口氣，說道:“好烈的酒。”

　　鐵蛋和木頭就嘿嘿嘿的笑起來，孫侍衛一看倆小子沒事，就明白兩人喝過，這肯定就是王帥帶回去過。

　　“吃菜。”

　　王帥沒什麽廢話，跳起筷子先下手，幾個人跟隨，夾了羊肉入口，立即眼睛一亮，好口福阿。

　　食不語，吃完飯，倒上茶來，眾人慢慢的喝著茶水消食。

　　孫侍衛看看鐵蛋和木頭，兩人不說話，就隻好自己開口，問:“小種相公問公子何時回渭州?”

　　王帥抬了抬手說:“煩請孫侍衛告訴小種相公，合時的時候我會回去的。”

　　額，合時的時候?

　　接著都是廢話，過了半晌，管家過來說:“給渭州經略府幾位大人的禮物已經備好。”這個管家是梁氏早年管家的一個侄子，原來梁氏潦倒，流落在外面給一家商號作掌櫃，被梁氏找到後考察了一下人品，覺得沒問題，請回來管家。

　　王帥給經略府準備了些烈酒、皮草和藥材，就是青蒿素和大黃素，給孫侍衛他們一些銀兩和皮草類。

　　這就是送客了，孫侍衛沒有辦法，示意鐵蛋和木頭留下來勸說，實際上王帥也沒打算送兩人走，幾個侍衛帶著禮物離開了。青蒿素肯定會讓種師中滿意的。

　　下午梁氏把孩子抱過來給鐵蛋和木頭兩位叔叔看了看，就回房去了。王帥陪著兩人閑聊。

　　鐵蛋憋了半天，問道:“帥哥兒，你這是在夏朝做大官不回渭州了?鄭家嫂子怎辦?你爹怎辦?還有咱幾家人的紡織生意?”

　　木頭也專注的看著王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