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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褲不讀書》68、第 68 章
齊鳶的天靈蓋“轟”地一聲,他隻覺耳朵嗡嗡直響,自己似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只能感受到四肢和脖頸微微發麻,細細密密的涼意浸滿了全身。他咽了口水,直勾勾的盯著謝蘭庭。

萬言策,謹身殿的萬言策……

齊鳶的眼楮緩緩移到了謝蘭庭的身上,看著這人的衣服。當年元昭帝召見幾個小神童,在場的除了有楊太傅外,的確是只有幾個內侍了。

齊鳶並未留意他們,但記得他們穿的是謝蘭庭身上的這種青色圓領長袍。

那一天是他不幸的開始,他因皇帝的一句話從雲端跌到谷底,蟄伏在下,久久不敢翻身。可現在謝蘭庭卻告訴自己,那天是他們的初見?

齊鳶木愣愣地,腦子裡亂成一團。

謝蘭庭那時候在謹身殿?若那次他見過自己,之後呢?倆人應是沒踫過面的吧,否則自己不可能不記得他。可是單單憑這一面之緣,他怎麼認出自己的?

怎麼可能??

齊鳶怎麼想都覺得此事匪夷所思,換魂這種事情,就是骨肉至親都難以辨認,齊方祖到現在都沒察覺出自己並非小紈褲,齊府上下看著小紈褲長大的家丁奴婢們也隻以為是他是因禍得福,有了奇遇而已。

謝蘭庭一個外人怎麼會往那方面想呢?即便他敢那麼想,又如何這麼精準地懷疑到了千裡之外的自己頭上?

這件事怎麼琢磨都不合情理。可他的內心卻又無比確定,謝蘭庭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這人應該早就猜出了真相,並試探過自己。

他反復回想來人之前的交談,突然一震。

怪不得那天謝蘭庭說他在如意船上為自己擋酒時,自己覺得說不通,想在回想那天,不正是這人逼問自己真實身份的時候嗎!

他那時已經懷疑自己是他當年見過的小神童,所以才會轉變對“紈褲齊鳶”的態度,不動神色地幫助自己。然而那夜,自己並沒有如實相告,而是推脫自己落了水,前塵盡忘。

之後自己巧遇劫匪,他也是按小神童的思路推算出了自己的打算。而當知道李暄是崖川大軍的逃兵時,這人更是在提審李暄前趕去了縣衙,設下圈套,讓自己與李暄單獨見面。

而自己面對李暄時那一會兒的情緒崩潰,讓讓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所以他會暢懷大笑。

之前許多讓人感到疑惑的細節此刻通通串連了起來,

齊鳶的心裡紛亂如麻,再一想,謝蘭庭在錢知府面前與自己劃清界限,幾次相助也是暗中操作,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立場,所以不想自己被拉入他們的陣營?

這也是他今日攤牌的原因嗎?

自己只要在金陵幫了張禦史,那以後仍會成為他們一黨了……他來阻止自己的嗎?

一種難言的情緒像海浪般一層一層地淹沒過來,沖淡了最初的震驚和害怕。齊鳶眼眶發酸,怔怔地望著謝蘭庭。

謝蘭庭等了許久,見齊鳶眉目間的陰鬱散去一些,這才繼續道︰“那天我正好去找義父,聽說有三神童面聖,所以央了他將我扮成小太監偷偷帶了進去。”

當年的情形歷歷在目,謝蘭庭的聲音都忍不住放輕了許多︰“你們三人都不負神童之名,陸惟真的‘金在良治’,文池的‘雲淨天遠’,兩賦各有千秋。而你的萬言策針砭時弊,力舉治世十策,薄征,通利、劈土、均田……更是天機錦繡,字比萬金。”

他說到這不由嘆了一聲,如實道︰“在這之前,我從未佩服過任何人。你的萬言策已經令我極為驚訝,而你對錢將軍的評價,更讓我感到自愧不如。”

小才子不過是個十歲孩童,當時得了順天府的小三元,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已經足夠讓人震驚了。

元昭帝召見神童原本只是想見見幾個孩子如何聰明,再聽幾句諛詞,借此顯示自己治世清明,才有神童現世。

然而誰能想到,這個十歲神童的見解竟如此很辣直接,直指當下朝廷諸多弊病,並獻出十策,甚至狂言按此十策,數十年之後,江北之地可田均而業厚,富比江南。

元昭帝心胸狹隘,既驚嘆這位神童天縱之才,又擔心他日後生出異心,這樣的人,足以隻手翻天了。於是元昭帝問他如何看待前朝的錢唐。

他的真實意圖是問齊鳶如何看那些牽扯進皇子爭儲的“逆臣賊子”。可惜齊鳶的回答,正觸了他的逆鱗。

“這位即位後,為了堵住別人的嘴,不知殺了多少‘錢唐’,鬧得朝廷腥風血雨,人人自危。這是他的心病。”謝蘭庭道,“我沒想到你會那樣回答。”

“你本以為會如何回答?”齊鳶突然問,“阿諛奉承?”

謝蘭庭愣了愣,隨後搖搖頭轉過臉來。

月色溶溶,照亮了半間屋子。謝蘭庭的神情在月色下一覽無余——是漸漸睜大眼的難以置信。

“你承認了?”他問。

齊鳶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你見過他了?”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但謝蘭庭立刻明白齊鳶問的是京城的那個人。他剛要開口,又突然頓住——齊鳶剛剛的那句話裡沒有“我”。齊鳶是在承認,但又十分小心,留出了反悔的余地。

齊鳶的確不敢貿然行事,他害怕自己不夠謹慎,萬一信錯了人,又或者中了旁人計,以後沒有翻身的機會。

謝蘭庭眸光微閃,不再說話。

齊鳶已經收回手,撐著靠床頭坐起,輕輕笑了笑︰“內衛消息靈通,你既然這樣篤定,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是見過他本人了嗎?發現與原來相差很大?還是他露出了什麼馬腳?”

“我的確見過他本人。”謝蘭庭肯定地點點頭,卻不再細講,隻淡淡地看著齊鳶︰“你現在這樣算不算與我交心?你要是還防備我,我就沒什麼好說的。”

“我視大人為千載知己。”齊鳶道,“這樣還不夠?”

謝蘭庭這次倒是有些意外了。他剛剛雖是直白問話,但沒有報太大希望。齊鳶這人謹慎多疑,不知道會怎麼糊弄自己呢。

沒想到這次倒是坦誠了一把。

謝蘭庭自覺十分配的上“千載知己”的稱呼,但又有一點不滿︰“你的知己可不少。揚州不就好幾個嗎?”

齊鳶一直細心觀察他的面色,過了會兒,才低聲道︰“揚州有許多……京城,隻你一個。”

室內寂靜,謝蘭庭坐在床前,看著齊鳶的下巴隱在黑暗裡,一雙明眸反倒被月華映照著的熠熠生輝,此時不閃不避地看著自己。

這人平時都是垂著眼楮跟自己說話的,謝蘭庭知道齊鳶那是防備心重,怕泄露情緒。然而此時此刻,這人深切地注視著自己,仿佛是怕自己不明白他的意思。

謝蘭庭的神色也漸漸凝住,他跟齊鳶默默地對視了一會兒,隨後突然抿抿嘴,低下頭去。

齊鳶見他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也別開了臉,臉頰和耳朵微微發燙。

“現在可以說一說京城的事情了嗎?”他啞著聲問。

謝蘭庭輕咳了一下,隨後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帶你去個地方。”

齊鳶聽這話先握了下頭髮,見頭髮還半濕著,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這大半夜的能去哪兒?

謝蘭庭已經站了起來,將椅子提去一邊,另隻手去拉他︰“才剛戌時。我看店家忘記將燻爐給你了,怕你著涼,所以進來看看。”

說完又笑,語氣輕松了一些,“江南數千裡地,士子風流皆出此中,你這個大才子不看看反倒可惜了。”

齊鳶看他早有安排,也不再多問,匆匆將頭髮束起,又換了身衣服。待要出門,謝蘭庭卻含笑往他身上看了看,隨後遞了一頂帷幔過來。

齊鳶看著這東西愣了愣,這不是婦人出門用的帽子嗎?

謝蘭庭看他目露懷疑,乾脆主動給齊鳶罩在了頭上,隨後端量了一眼,笑道,“戴著這個行動方便些。我們要去風月場所。”

齊鳶︰“……”

齊鳶也擔心萬一遇到了劉文雋,到時候沒法解釋,點了點頭,隨著謝蘭庭出了門。

金陵風貌,最吸引人者莫過於秦淮風月。

齊鳶所住的客棧離著秦淮河有些距離,一路往河邊走去,路上所見的人卻是越來越多。謝蘭庭顯然對這裡很熟悉,帶齊鳶從一條小巷中穿過去,隨後帶著他拐來拐去,等走出來時,眼前一亮,豁然開朗,竟已抵達了桃葉渡。

渡口處停了一艘精致畫舫,四角懸燈,船艙闊大。此時艙外有幾位黃衫姑娘,或抱著琴或手持笛子,正在船首張望什麼。

謝蘭庭帶著齊鳶現身後,姑娘們眼神一亮,含笑候著兩人上了船。齊鳶剛一站上船板,便聞道了熟悉的桂花香味。

謝蘭庭笑道︰“這條船名叫‘富桂’,因此常年燻著桂香。等會兒船開動起來,香味被風吹開,濃淡正好。”

齊鳶隨他進入艙內,見裡面放著一張八仙桌,上面擺著香爐、香盒和箸瓶,另有兩壇酒和幾樣小菜。

“說話方便的地方,便是這裡嗎?”齊鳶摘下帷帽,看了看外面的幾位聲伎。

畫舫不知何時竟已開動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岸邊。而那幾個聲伎也在船首開始撫琴吹笛,並不往艙裡來。

“她們耳不能聞。當然比隔牆有耳的客棧強。”謝蘭庭拍開一壇酒,給齊鳶斟滿,隨後道,“畢竟我要跟你說的,可能與那位齊老爺的親兒子有關。”

齊鳶在他對面盤腿坐下,聽到這話倏然一驚︰“什麼?!”

“京城的那位會製香,愛吃酒,曾跟人打賭,一口猜出了十二種酒名。腦子十分靈活,唯獨學業上差些,連四書都記不住,如今在國子監靠別人代寫蒙混過關。”謝蘭庭道,“所以我猜著,或許他就是齊家那位不會讀書的小紈褲?”

作者有話要說︰  哭了,本來想憋個大招,日一萬的,結果睡過頭咕咕咕了……

[1],陸惟真的‘金在良治’,文池的‘雲淨天遠’……其實倆人的賦,題目都應該是八個字的,比如陸的原本是“金在良冶求鑄成器”為韻,為了省字數就只寫半截了。

[2]“揚州有許多……京城,隻你一個”的本意,應該不難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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