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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褲不讀書》41、英雄救美
謝蘭庭無法,自己轉去莊子的後院換衣服。齊鳶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暗暗腹誹,自己都不?知道後院怎麼走呢,謝蘭庭倒是反客為主了。

眾人面色驚異,齊鳶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隻?得裝作沒看見,踱步回堂屋門前。

衙役們將匪寇的屍身帶走後,竟然很貼心地幫他沖刷了一下堂屋,雖然仍是滿鼻子血腥味,屋裡也被?砸得破破爛爛,但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怖了。等管家和下人們回來看見,應當?不?至於被?嚇壞。

齊鳶忙去感?謝洪知縣。

洪知縣卻道︰“你聰明大膽,能使計將匪徒引走,救了何?生和大寶的性命,這便是一大功勞了。今天這番是應該的。”

柳大寶被?那顆腦袋嚇得不?輕,現在正由孫大奎陪著,後者也不?知道在手舞足蹈地說什?麼,哄地小孩子點頭不?迭。

齊鳶回頭看見,忍不?住露出微笑,洪知縣也笑道︰“你這家僕十分英勇忠心,今天真是令我等嘆服。”於是將孫大奎不?顧治傷,募集勇士要來營救齊鳶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鳶聽到孫大奎下午私自募集兵士,忤逆知縣,內心既驚訝又感?動,嘴上卻道︰“匪患初起,若不?能一鼓成擒,後患無窮。我這家僕不?懂兵家之法,也不?如縣尊大人遠見,還望縣尊大人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莫要見怪。我那父親愛子心切,未免盲從,學生在此替他向大人賠禮了,明日回去,一定陪父親登門謝罪。”

說完長?揖到底,向知縣賠罪。

洪知縣下午聽人來報,說齊家主僕不?滿他遲遲不?發兵,私自募集勇士出城,心中的確惱怒過。但他也知道齊家救人心切,不?能苛求他們顧全大局,因此並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齊鳶代?家人賠罪,言語間也明白他們為官者的考量,洪知縣不?由轉惱為喜,再上上下下詳細打量了齊鳶一番,搖頭直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也懂得這些策略。”

齊鳶拱手道︰“學生正在學習經策,這些都是書上寫的。”

洪知縣心下驚訝,再細問兩句,齊鳶果真對?團練、巡防、剿匪事由件件清楚,幾種對?策也面面俱到,赫然是個少年能吏。

洪知縣原以為齊鳶隻?是聰明穎悟,與何?進?這些寒門之子相比怕是不?懂民生疾苦。現在越聽越驚,恨不?得在莊子上住下,與齊鳶秉燭夜談。

兵勇們將匪犯押下山,衙役們也來催知縣啟程。

洪知縣聽得意猶未盡,拉著齊鳶的手道︰“沒想到你真是錦心繡口,腹內也有這般天地,的確讓下官刮目相看了。隻?是如今夜深,匪犯又多,下官恐耽擱太久後再生變故,需早早將這群人關押進?大牢才能安心。齊小公?子若得了空,還請去私衙一敘。”

齊鳶連忙稱是,送洪知縣上車。

洪知縣一直拉著齊鳶的胳膊,又看遠處孫大奎,道︰“你這位家僕傷勢較重,過來跟下官共乘一車便好。”

孫大奎見齊鳶活蹦亂跳的,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一顆心也落進?了肚子裡。齊鳶讓他上車回城,他就老?老?實實往車上鑽,又回頭詢問︰“那少爺呢?少爺怎麼回?”

齊鳶安撫地對?他笑笑︰“我在莊子上住一宿,明天你再叫人來接我便是。”

洪知縣卻道︰“這莊子才經了一場惡仗,齊小公?子自己在這會不?會害怕?不?如留下……”正要說留下兩個胥吏,扭頭見謝蘭庭正從後院走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黑色勁裝,忙道,“不?如交給?謝大人了。”

謝蘭庭︰“???”

洪知縣笑著拱拱手︰“那下官就先帶人回衙了。”

說完放下車廂的簾子,衙役們齊喝一聲,也告別了齊鳶,催馬下山。

謝蘭庭眼睜睜看著洪知縣的馬車走遠,半晌後才回頭,看了看齊鳶,又看了看齊鳶腿邊的小胖孩兒。

柳大寶認準了齊鳶是他的救命哥哥,一步也不?肯離開齊鳶,剛剛怕被?洪知縣帶走,他便一直悄悄躲在齊鳶身後,等人都走了才出來,緊緊抓著齊鳶的袖子。

齊鳶看著柳大寶眼如點漆,嬌憨可?愛,心想小紈褲五六歲的時?候,應當?也是這樣的,穿著錦衣繡服,可?可?愛愛。不?像自己,自幼就苦大仇深地琢磨著出路,一點兒都不?討人喜歡。

他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又抬頭看向謝蘭庭︰“那就有勞謝大人了。”

謝蘭庭︰“???”

謝蘭庭剛剛出來,隻?聽見了洪知縣沒頭沒尾的最後一句,根本不?清楚這倆人在聊什?麼。此時?齊鳶又這樣說,他隻?得問︰“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事?”

齊鳶知道洪知縣的意思是讓謝蘭庭陪自己在莊子上過夜,但他想到之前堂屋裡血淋淋的一幕,就覺得過於驚悚,因此眨眨眼,胡謅道︰“洪知縣讓謝大人送我們回家。”

謝蘭庭感?到奇怪︰“你剛剛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走?我隻?有一匹馬,怎麼送你們兩個?”

為了確保路上不?會出問題,他讓幾個手下一起押送匪犯去了。剛剛洪知縣的車子上還能坐人,衙役們也有馬,留下這倆人給?他做什?麼?

齊鳶面不?改色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這要問縣尊大人。”

謝蘭庭狐疑地看著他,過了會兒,才吹了一聲口哨。

齊鳶隻?聽院子的黑暗處傳來幾聲響動,像是門扉被?人沖撞的聲音,他借著月光疑惑地朝後面看,隻?見黑暗裡似乎有一扇小門被?人推開,隨後一匹烈焰般通體血紅的赤色大馬,踢踢踏踏走了出來。

這馬比衙役們的馬高出了一半不?止,渾身毛發油亮,雙目有神,馬頭如兔,馬耳如狐,稀奇的是它四腿距毛飄逸,如行?雲端。

齊鳶一個不?會騎馬的人都覺得這馬漂亮得很,性子也烈,經過他跟柳大寶的時?候,大馬眼珠子滴溜直轉,突然沖他們掃了下尾巴,嚇得倆人直往後跳。

謝蘭庭笑著輕斥一聲,烈焰馬才踏步過去,低頭打著響鼻,隻?是眼楮仍瞅著齊鳶。

謝蘭庭道︰“請二位上馬吧。烈焰未曾侍奉過別人,會有些脾氣,你們隻?要抓穩馬鞍便行?。”

齊鳶在看到這漂亮的大馬時?已經有些後悔了,他知道很多名駒不?喜歡外人騎乘,一般主人也不?會舍得借用出去。自己以為謝蘭庭的馬跟李暄他們的一樣,完全沒料到會是這般罕見名種。更何?況這馬實在太大了,腳蹬子比他的肩膀還高……這萬一摔下來,不?摔殘也得摔傻了。

謝蘭庭看齊鳶遲疑,隻?一個勁兒地瞅腳蹬子,便拍了拍烈焰,轉身將柳大寶抱上了馬背。齊鳶還在發愣,就覺腰身一輕——謝蘭庭竟直接扶住他的腰往上一拋,將齊鳶丟在了馬背上。

烈焰般的大馬輕輕打著響鼻,謝蘭庭摸了摸它,又安撫兩句,這才牽著韁繩下山回城。

山間晚風徐徐,厚重的雲彩被?風吹開,月暉斜照,碎影動搖,林間又有清幽花香陣陣撲鼻。齊鳶起初還心驚膽戰,生怕這烈焰馬一個騰空將他跟柳大寶掀翻,等一路走至山腳下,大馬平平穩穩,又因肩背寬闊讓人十分安心,這才漸漸放松下來。

謝蘭庭在前面牽馬走著,齊鳶今晚心裡有許多不?解,這會兒便忍不?住問了出來。

“謝大人,你怎麼會在莊子裡?”

謝蘭庭隨手從路邊拽了一把?鮮嫩的藥草,喂給?烈焰吃了,這才道︰“匪寇們故意泄露了去向給?何?進?知道。可?是他們若是北方流民,如何?會向北走?”

“那定是往南去了。”齊鳶道。

“若是打算往南去,那這就是多此一舉了,他們就不?懷疑有人多疑,反向查探?所以,這幫匪寇應當?是沒打算往南走的,南邊水路暢通,他們多半不?善水性。”謝蘭庭道,“一群自己都不?清楚要往哪兒去的匪寇,能說出這番欲蓋彌彰的話?,顯然受人教唆。想來想去,也就齊公?子能這樣損了。”

齊鳶聽得這裡,不?由哈哈大笑。他留言的時?候的確是暗暗堵死了南北兩個方向,但這種事情不?好說,若是遇到個思路跟自己不?一致的,或許真就弄巧成拙,將官兵引錯方向了。

但他本來也沒打算等人來救,對?於他來說,彼時?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罷了。

謝蘭庭看他暢懷大笑,也忍不?住笑著回頭看他︰“一群匪寇能讓你來拿主意,要麼是腦子不?好,要麼就是你許了什?麼諾給?他們,讓他們放輕了戒心。想來想去,齊案首的文章約莫是用不?上的,還是黃白之物最為吸引人。”

齊鳶哈哈笑道︰“或許二者皆有。不?過我們齊家有兩個莊子,你怎麼知道是在東邊?”

謝蘭庭道︰“你們西邊的莊子靠近官路,四周都是民居。你既然設法引開匪寇讓另倆人活命,又怎麼會將禍端引去村莊?也隻?有東邊杳無人煙,隻?有一座北來寺。寺廟之中都有武僧,僧人們修行?也十分清苦,沒有錢財可?以點擊。匪寇們不?會自找苦吃,頂多損失你自己,或者莊子上的人罷了。”

“我的確擔心莊子裡的人。”齊鳶聽得這,忙問,“莊子裡人多不?多?他們人呢?”

謝蘭庭回頭看他,奇怪道︰“你莊子裡的人你不?知道?”

齊鳶理直氣壯︰“我前塵盡忘了啊!”

謝蘭庭︰“……”

“莊子裡隻?有四個人,管家跟他的老?婆和兩個兒子。”謝蘭庭道,“我讓他們去北來寺躲著了。他們明天早上會回來。”

齊鳶恍然大悟,趕緊念了句佛號︰“阿彌陀佛,幸好幸好,要不?然今晚怕是麻煩了。不?過大人怎麼會反而跑到前頭?”

說完一看胯下駿馬,不?等謝蘭庭回答,自己已經明白了。

謝蘭庭恐怕是換了名駒,另抄小路前去布置了。再一想,那堂屋裡的酒菜都是肉菜,看著也不?精美,應當?是管家的晚飯並幾樣存貨,擺出來做做樣子。

剛剛這馬安安靜靜藏在偏院裡,謝蘭庭支走了人,換好衣服,安排好了馬……齊鳶再一琢磨,就覺得不?對?了︰“謝大人,那偏院很安全啊。”

謝蘭庭做事這麼穩妥,為什?麼不?知道支開自己再殺人?

反正他那身手,殺起人來比自己切瓜都熟練簡單,也不?差那一時?半刻吧……齊鳶知道這一點並不?影響謝蘭庭的救命之恩,但他仍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是很隱蔽。”謝蘭庭聽他突然來這麼一句,回頭對?上齊鳶探究的眼神,頓時?明白了。

“一時?疏忽。”謝蘭庭倒是直接,直笑道︰“謝某隻?當?齊公?子藝高人膽大,也有幾分本事想亮亮呢。”

齊鳶︰“……”果然是故意留下他的!

“那件袍子是誰的?”齊鳶又問,“我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衣服。”

“那你挺會挑,有用的都記得,沒用的都忘乾淨了。”謝蘭庭嘖道,“那是你們管家給?我的。管家說你以前愛跟朋友們穿奇裝異服,挑出來的幾件,有的連我穿著都大,有的袖子一長?一短,還有件紅色的嫁衣……”

他說到這,回過頭神色古怪地看著齊鳶,“齊公?子是在學著旁人娶妻嗎。”

齊鳶傻眼︰“……沒有啊。”

“那是……”謝蘭庭看了眼柳大寶,見這小孩懵懵懂懂,到底沒明說出來,頓了頓道,“反過來?”

齊鳶︰“……”

“大人意趣非同尋常,齊某可?不?敢效仿。”齊鳶也學他嘖了一聲,突然想到之前的猜測。

謝蘭庭或許跟何?進?認識,他念頭一轉,故意詐了下謝蘭庭︰“大人如此豐姿,倒是不?愁仰慕者啊。今天何?兄還說過,謝大人一定會從天而降,英雄救美呢。”

“美嗎?”謝蘭庭卻回頭看他,打量道,“倒也不?醜。”

齊鳶一愣,反應過來謝蘭庭四兩撥千斤,把?矛頭指向了自己後,不?由氣結。

遠處已經能看到揚州府城上的燈火,謝蘭庭輕輕一扯韁繩,飛身上馬,坐在了齊鳶身後。

烈焰高興地騰起前蹄,柳大寶和齊鳶往後倒去,一歪一斜,謝蘭庭將倆人攬住,輕笑道︰“更何?況,美人也不?缺英雄救,一晚上就能遇到倆呢。”

說完輕夾馬肚,烈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飛馳而去。

——

第二天,齊鳶睡到日上三竿才徹底歇息過來。

崔大夫已經被?人請了來,正在給?孫大奎治傷。齊鳶起床洗漱好,先去齊老?夫人和齊方祖處請了安,又寫了封信,讓人帶給?在庵中修行?的齊夫人,報說自己性命無礙。

這邊才派人出去,那邊又聽下人來報,說遲雪莊、王密、崔子明以及周嶸等人拜訪。齊鳶便又將夥伴們迎進?來,去他院子裡吃吃喝喝。

遲雪莊從進?門後便將他上下好一頓打量,見齊鳶的確沒事,身上連個破皮兒都沒有,這才松了口氣︰“昨天才叮囑過你山東的流民很多,外面不?安全,你怎麼就不?聽?掉頭就出城了呢?便是要出去也該多帶幾個家丁才是,你不?知道昨天我們幾個都要急死了。”

心裡著急,埋怨了兩句又怕齊鳶不?愛聽,又將剩下的話?咽到了肚子裡。

王密卻是沒這些顧慮的,看他不?念叨了,自己便接著嚷嚷起來︰“就是!齊二你也太不?當?心了!咱幾個有錢,可?最容易遭人惦記了!你不?知道那幫流民連孩子都吃!”

一旁的崔子明連連點頭︰“對?對?。”

“我們哥幾個差點跟著孫大奎出城。”王密又道,“要不?然孫大奎被?姓謝的攔住,我們可?就殺出去了!”

“對?對?。”崔子明道,“我們聽說你昨天跟那幫流民打起來了?”

這件事裡從頭到尾就沒有流民,齊鳶不?知道他們怎麼聽來的,沒有立刻回答,隻?疑惑地問︰“你們怎麼知道是流民的?”

“就聽人說得啊!”王密道,“街上的人都這麼傳!他們還說你跟姓謝的是一對?兒呢!”

齊鳶︰“……”

齊鳶輕輕皺眉,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聽跟在最末的周嶸小聲道︰“我爹都說了是匪寇,不?是流民,跟你們說你們都不?聽。”

自從齊鳶落水後,這群小紈褲們就不?太待見他了,雖然並未起過爭執,但心裡嫌慢十分明顯,他說什?麼也毫無分量。直到上次他為了齊鳶呵斥走曾奎一夥,這群人的臉色才漸漸好了些。但仍舊不?比從前。

周嶸心裡十分懊惱,但也知道齊鳶才是這幫紈褲裡的主心骨,隻?要跟齊鳶的關系恢復成從前那樣,其他人也不?會再嫌長?嫌短了。因此也努力在齊鳶跟前表現。

今天這幫人聽了街上的傳聞,他一路辯解沒人聽,現在到了齊鳶跟前,他腰板頓時?硬了起來。

齊鳶點點頭︰“的確是匪寇,不?是流民。”

周嶸一聽,在後面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面露得色。

齊鳶卻轉過臉問他︰“你爹有沒有說流民的事情?山東旱情果真這樣嚴重嗎?若有流民南下,可?知道大約多少人?如今到哪兒了?”

周嶸愣住︰“我,我不?知道啊。”他頓了頓,忙補充說,“你想知道這些?要不?我找我爹問問?”

“那就有勞周兄了。倒也不?必特意去問,免得你爹臨時?起意要考你功課。”齊鳶笑著點頭,又對?其他人道,“咱幾個可?都是在城外有莊子田地的,這次就靠周兄打聽消息了,若有什?麼情況,我們也一早有個應對?。”

王密向來唯他馬首是瞻,聽這話?便也像模像樣舉起茶杯︰“周嶸消息最靈通,以後就指望周兄罩著兄弟幾個了!”

其余幾人也紛紛舉杯,周嶸被?捧得喜不?自禁,連聲應了。

遲雪莊又問︰“齊二,你跟謝大人的傳言是怎麼回事?”

齊鳶沒想到一夜過去,自己竟然有了這種傳聞,比他們還無奈︰“我哪兒知道,他們都能把?匪寇說成流民,我這個就更扯了,說不?定是說別人呢。”

——

玲瓏山上,謝蘭庭正拆著公?文封筒,就聽手下報告了外面的傳言。

“流民?”謝蘭庭若有所思道,“的確有流民南下求生,但流民多是老?弱病殘,一路又有官兵攔截,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揚州。這謠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昨天城內便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今天洪知縣還沒開堂審案呢,眾人口徑竟然都成了流民襲擊,這著實有些不?尋常。

手下道︰“屬下還沒查清楚,好像是從幾處茶樓流出來的說法。”

說完一頓,又匯報了他跟齊鳶的傳聞。

揚州城的人原本不?知道謝蘭庭其人的。直到昨天,眾人聽說城外有匪寇後人心惶惶,驚懼不?安,許多來城裡做買賣的農戶也慌了神,不?知道要如何?歸家。

人心浮蕩之際,便有人看到了謝蘭庭帶著一隊人策馬奔出,個個佩刀帶劍。他本就生得俊美,身後幾個侍衛又個個英姿挺拔,頓時?惹來一陣熱議。

之後洪知縣也匆匆召集人手殺出城去,百姓們人心振奮,紛紛打探怎麼回事。便有那知情的,道最前面威風凜凜的那位是謝大人,原本在揚州遊玩的,如何?如何?英俊神武,如何?如何?好男風。

原就對?謝蘭庭傾心的聲伎們也則個個面帶愁容,怕謝蘭庭受傷。

眾人緊張之時?難免無事可?做,看到官兵出城後又人心激動,各處奔走。因此謝蘭庭的名字跟他的諸多艷情一並傳開,成了眾人茶余飯後的必談消遣。

昨晚,他跟齊鳶單獨相處,穿著又十分怪異,後來又跟齊鳶扯衣服。兵勇們回去自然會跟家裡人說。

再後來三人共乘一騎回到齊府,落在好事者眼裡,便隻?看見了他倆,權當?柳大寶是個配件,繪聲繪色到處一說,如今已經什?麼謠傳都有了。

手下聽到的時?候十分驚詫,見大家說的有頭有尾,幾乎都要相信了,因此等流民的事情說完後,猶豫再三,簡單提了一下此事。

謝蘭庭聞言輕輕頷首,仍舊打開公?文封筒,取出裡面的信件展開看。

薄薄的信紙上隻?有寥寥幾句,他卻悚然一驚,臉色突然變了。

手下等了半天,見謝蘭庭盯著那張紙怔怔地出神,一想自己的消息看來無關緊要,便默默退了出去,守在外面。屋裡,謝蘭庭似乎在來回踱著步子,自言自語,時?而驚嘆時?而否定,卻也讓人聽不?出是說的什?麼。

手下從未見過他如此犯難,隻?得耐心等著,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裡面的腳步聲才突然停了下來。

謝蘭庭將信收入封筒。

外面的日頭越升越高,金光透窗而入,曬得身上暖洋洋的。他長?長?舒出一口氣,想起手下剛剛的匯報,又將人喊了進?來。

“你剛剛說什?麼?”謝蘭庭一手輕輕捏著眉心,問,“城裡傳言我跟齊公?子怎麼樣?”

“傳言挺多的,怎麼樣的都有……”手下言簡意賅,委婉道,“總之就是,關系非同尋常。”

謝蘭庭微微一怔,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手下一眼,“怎麼非同尋常?親如父子?手足兄弟?生死之交?”

手下︰“……”

謝大人被?傳這種消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外人恨不?得把?大人說成天下郎君,浪子班頭……以前謝大人還嫌棄髒耳朵,不?讓他們明說的。今天怎麼又怪自己說的籠統了?

“大家說大人跟齊公?子是斷袖之歡,也有人說大人是君子錯愛,齊公?子是嬌童情癡……”手下越說聲音越低。

謝蘭庭神色古怪,眼楮睜圓。手下悄悄抬眼去瞧,隻?覺得那表情非喜非怒,似乎隻?是感?到難以置信,匪夷所思而已……

手下對?齊鳶的印象特別好,見謝蘭庭沒什?麼話?,便試探著問,“齊公?子才剛過縣試,這種傳言會不?會影響公?子前途?屬下要去澄清一番嗎?”

謝蘭庭斂容不?答,背著手在屋裡若有所思地走了幾步。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停下來。

“的確對?齊公?子的聲譽有礙。”謝蘭庭頓了頓,若有所思道,“至於要不?要向眾人說明,等我去問問他再說。”

這天下午,洪知縣開堂審案,謝蘭庭先去了縣衙,找洪知縣商議了幾句,之後倆人同坐堂上,又傳齊鳶、何?進?、柳大寶等人去做證人。

柳大寶因家僕喪命,孤身尋親有些麻煩,因此暫時?住在了齊鳶家裡。倆人一塊到了縣衙,柳大寶小小個頭,也學著齊鳶一本正經的行?禮跪拜。

洪知縣連忙免了倆人的禮,又以齊鳶捉匪有功,身體虛弱為由,讓人給?他賜了座。

何?進?明顯覺出洪知縣對?齊鳶態度的變化,內心訝異,隻?得在堂下跪著答話?。沒多會兒,獄卒們將匪犯帶到。其中卻沒有李暄和啞漢。齊鳶內心驚詫,卻也不?敢問什?麼,凝神細聽事情原委。

原來這一群匪寇一共十六人,其中十四人來自貴州琉璃營,因與本地土兵發生沖突,漢人被?殺,因而他們十四個剩余的漢兵連夜叛逃了出來。

貴州兵營多是以土兵為主,漢兵為輔,其軍士也是土人,幾人叛逃是為了保命,但後來惡事做多,反而成了劫掠的強盜。十四人在路上折損了兩人,因此到揚州城外的隻?有十二個了。

謝蘭庭的手下個個英武,昨晚一戰,隻?留了六個活口。這六人對?知縣問話?無有不?答,路上做了什?麼,殺了幾人也都如實交代?。說道李暄時?,他們隻?說李暄跟啞漢都來自崖川,是半道加入的。

齊鳶看洪知縣將這幾人問成死罪,心裡猜著下一個應道就是要審李暄了,連忙深吸一口氣,期待地等著。

誰知道洪知縣發落完畢,便讓何?進?退下了,衙役們也準備收堂。

齊鳶一怔,忍不?住問︰“縣尊大人,李暄倆人不?問了嗎?”

洪知縣看了謝蘭庭一眼,笑呵呵道︰“李暄已經認罪,無需開堂另審了。”

齊鳶“啊”了一聲,心下猶豫著,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他太渴望聽到父親的消息了,哪怕隻?有一言半語。

“縣尊大人,”齊鳶在堂下踟躇半天,納頭再拜,“李暄對?學生有救命之恩,懇請縣尊大人準許學生再見李暄最後一面。”

“這個……”洪知縣遲疑起來。

“齊伯修,若沒記錯,下官於你也有救命之恩。”謝蘭庭忽然道,“怎麼不?見你說要報答下官呢?”

齊鳶忙道︰“大人之恩學生銘記在心。”

“巧舌如簧,罷了,下官也不?是挾恩求報的人。今天不?如再做件好事。”謝蘭庭說完一頓,徐徐道,“李暄是朝廷命犯,本不?應讓你探視的,但看在你昨晚智鬥匪徒的份上,下官便做主破例一次。”

齊鳶欣喜若狂,眼楮都倏然亮了起來。

“但因隻?有一次機會,所以你想說什?麼,最好提前想清楚了。”謝蘭庭見齊鳶拜謝不?迭,隻?含笑看著,等到最後,才慢吞吞道,“那你回去準備吧,今夜便由下官陪你走一趟。”

齊鳶隻?覺兜頭淋下一盆雪水,驚駭道︰“大人還要陪同嗎?”

“怎麼,你與嫌犯說話?,我還聽不?得?”謝蘭庭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輕啜一口茶,“齊公?子,你們有什?麼體己話?,是不?能讓下官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

[1]關於“下官”和“本官”的稱呼,第十章作話有過解釋。

“下官”是自稱,對平級和下級也可以用。“本官”是指自己的頂頭上司,用來指代別人,不是自稱。

可參考《水滸傳》《三言二拍》等古代小說,高俅對林沖,知縣、判官、提督等官員對百姓,都是說“下官”如何如何……

[2]烈焰的體型可以參考英國夏爾馬,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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