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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55 望鄉(十五)
紀筠的父母比預約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開放區雖然不像監控區那樣管理嚴格,但對探視時間也有著相關規定,上午的探視時間從九點鐘開始,到十一點結束。紀筠的父母原本預約的是上午九點半,然而等到達病房時,時鐘已經又轉過了一整圈,距離探視結束只剩下二十幾分鐘。

探視之前要照例找醫生進行探視登記,嚴岑在辦公室見到了這對父母。

憑長相和氣質來看,紀筠長得更像母親一些,眉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紀筠的臉型的唇型要比她母親看起來削薄一些,平白多了幾分冷淡。

“真的抱歉,醫生。”保養良好的中年女人將登記本還給嚴岑,略有些歉意地說︰“路上實在太堵,所以來晚了。”

嚴岑掃了一眼登記本,最新的那行日期後跟著兩個名字——紀曉莉,張良材。

對方的字寫得倒是很不錯,看起來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紀筠居然是跟母姓的。

雖然現代社會也有不少孩子會選擇跟著母親的姓氏,但嚴岑還是多看了兩眼這對夫妻。

紀筠跟張良材長得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嚴岑著重觀察了一下,覺得氣質上好像也天差地別。

張良材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個頭不高,看起來只有一米七左右。腋下夾著個公文包,大多數時候走在自己妻子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麼,嚴岑總覺得這位父親在探視時心事重重的,在登記來訪者時也不進門,只是站在門口等著紀曉莉。

紀曉莉低頭簽字的時候,張良材倒是站在門口往紀筠的病房方向張望了好幾眼。

“確實。”嚴岑禮貌地接過登記本,寒暄道︰“今兒個外面天氣不好,路上車多也是正常的。”

嚴岑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明鏡似的知道對方在胡扯。

今天是周四,又不是早高峰時段,所謂的“天氣不好”也不過是有點陰天,連雨滴都沒落下來,哪就能堵車堵到一小時還轉不過來。

腹誹歸腹誹,嚴醫生還是保障了“微笑服務”的工作態度,態度良好地沖著紀曉莉微笑道︰“不過要抓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探視時間就結束了,最晚十一點十分就需要離開病房。”

“好好好。”紀曉莉擱下筆,連聲答應道︰“謝謝醫生。”

嚴岑將紀曉莉送到辦公室門外,轉過身摸出手機,本來想給小狐狸發個短信通氣,但想了想又將手機塞回了兜裡,腳步一轉,親自往六號病房去了。

許暮洲從昨晚知道紀筠的父母要來探視,就千叮萬囑嚴岑要隨時給他通報情況。從今早上八點整就開始不定時在門口遛彎,儼然要把自己看成一塊望夫石,直等到十點鐘還沒見人影才泄氣,回屋去不知道幹什麼了。

嚴岑進門時,許暮洲正坐在窗沿上望風。他習慣用的筆記本攤在膝蓋上,水性筆的筆帽還沒有扣上,看起來剛剛寫過字。

療養院的窗沿修的比正常建築略高一些,窗戶外側瓖嵌了一個內扣式的防盜窗,是用來防止病人跳樓的。

許暮洲就倚在那窗戶上,看著院子裡的一棵銀杏樹。

嚴岑怕嚇著他,在離他好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下腳,乾咳了一聲︰“咳。”

“聽見了。”許暮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麼了?”

小狐狸整個人靠在防盜窗上,小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看起來滿臉萎靡。

“……你怎麼這麼沒精神?”嚴岑奇怪地問。

“……起得太早了。”許暮洲幽怨地轉過頭來︰“紀筠她爹媽到底來沒來?我昨晚做夢都是紀筠到底有沒有妹妹這件事,夢裡整整一個晚上都在揪花瓣。”

“噗——”嚴岑終於沒忍住,撲哧笑出了聲。

許暮洲繼續幽怨地盯著他。

嚴岑抿著唇努力壓抑著笑意,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非常正經。他站在原地,沖著許暮洲招了招手,憋笑道︰“來了來了,快下來,你再待一會兒,樓下的攝像頭就要報警了。”

嚴岑說著指了指與紀筠病房連接的那面牆,說道︰“紀筠的父母已經進去探望了。”

不等他說完,剛才還蔫蔫的小狐狸瞬間滿血復活,蹬蹬蹬幾步踩著拖鞋就往牆邊奔。許暮洲貼著牆面聽了半天,可惜療養院建築設施的隔音太好,對面什麼聲音都沒有。

許暮洲回過頭,發現嚴岑還站在原地,不由得問道︰“你不好奇他們說什麼?”

“我好奇。”嚴岑挑了挑眉,說︰“不過我可以之後查監控。”

許暮洲︰“……”

他還真把這茬忘了。

許暮洲乾咳一聲,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衣服,從牆邊直起身,試圖給自己找補一點面子︰“你說的……”

“嚴醫生——”

許暮洲話還沒說完,病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小護士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氣兒都沒喘勻,先看了許暮洲一眼,然後欲言又止地沖嚴岑說︰“嚴醫生,十二號床那邊有點問題,麻煩您去看一眼。”

嚴醫生忽然被叫走,許暮洲原本想說的話卡了個殼,一時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他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牆灰,走回窗邊撿起剛才落下的筆記本。

剛剛嚴岑進門之前,他正在梳理這幾天得到的新線索。正如他之前跟嚴岑說的那樣,他還是覺得紀筠有妹妹——先不說遊樂園那個無法印證來源的世界究竟是誰的,隻說出現在紀筠房間中的兩本書,接觸過程中截然相反的兩種情緒和永無鄉模稜兩可的任務對象,許暮洲就感覺這其中必定有第二個人的影子。

許暮洲明白,這個判斷更多是基於一種直覺,但他準備暫且相信自己的直覺。

厚厚的一面牆阻隔了七號病房的所有動靜,許暮洲重新翻開筆記本,靠在床頭準備繼續剛才的思路。

筆記本最新一頁上寫著紀筠的非藥物治療情況,許暮洲習慣性在這個關鍵詞上下拉了一個箭頭,寫了一行新的關鍵詞。

許暮洲本意是想起了紀筠媽媽簽字將她帶出監護區的事,但這行字寫完後,許暮洲卻忽然覺得有什麼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皺了皺眉,筆尖落在了知情兩個字上。

走廊裡的呼叫鈴終於停歇,天花板上的電子時鐘從十點四十六分跳到了四十七分。

嚴岑踩著鈴聲尾音從十二號病房走出來,一邊摘手套一邊沖著身邊的護士吩咐道︰“神經紊亂引起的驚恐發作,窒息感和瀕死感更多來源於焦慮,發作時間較短……不過病人的焦慮狀態有加重,電聯緊急監護人說明情況,必要時需要二級防護。”

小護士一邊在手裡的備忘錄中記錄著,一邊點著頭說︰“記住了。”

十二號病房在走廊的另一端,嚴岑摘下手套一抬頭,卻發現來探視的張良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病房裡出來了,正站在七號病房前來回踱著步。

嚴岑腳步微頓,沖著身邊的護士吩咐道︰“你先回去。”

他說完便徑直向張良材走去,對方低著頭在病房前來回畫圈,滿臉心事重重,直到嚴岑近了前才猛然反應過來,差點嚇了自己一跳。

“醫生……”張良材的眼神茫然了一瞬,臉上有些尷尬,明顯不太習慣跟醫生搭話。

“我姓嚴。”嚴岑隨口說,他側頭示意了下病房門,笑著問︰“您怎麼不進去?”

“她媽在裡面呢。”張良材說得是很典型的北方口音,他看起來有點不善言辭,說話時眼神有些飄,一副想盡早結束話題的模樣。

這種人要比八面玲瓏的人好對付多了,嚴岑在心裡暗暗掂量了一下,已經有了主意。

他狀似不在意地隨著張良材眼神透過監護玻璃往屋內看了兩眼,紀曉莉正坐在床邊與紀筠說著什麼,紀筠時不時會點頭或者搖頭地回應一下,光看氣氛倒是其樂融融。

“女兒大了嘛,做爸爸的難免會沒什麼話題。”嚴岑說︰“不過最好還是要多溝通交流一些,畢竟對孩子來說,只有母親的愛總是有缺失的,何況是紀筠這種情況。她的失語癥完全是精神原因導致的,對她的情緒來說,家庭的陪伴是撫慰情緒的最好良藥。”

張良材答應著︰“嗯……嗯好。”

“不過還有一件事。”嚴岑說︰“是之前治療過程中發現的,我們一直想跟家屬溝通一下,不知道您現在方便嗎?”

“方便方便。”張良材連忙點頭︰“您說。”

“請問紀筠有兄弟姐妹嗎?”嚴岑問得很籠統︰“或者關系很親近的小朋友之類。”

張良材下意識抬頭看了嚴岑一眼,又很快地撇開目光,他局促地捏了捏公文包的一角,勉強笑了笑︰“這個跟閨女的治療有關系嗎?”

“我們還不確定。”嚴岑說的很嚴謹︰“只是我們做心理疏導的,只要發現線索就要嘗試一下……您能體諒吧。”

“能,能,應該的。”張良材說。

這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將醫生的話奉若聖旨,他猶豫了片刻,又下意識往病房裡看了一眼,才往外挪了兩步,離病房遠了一點。

嚴岑貼心地跟著他往外走了幾步,等著他開口。

“有。”張良材滿臉為難地說︰“不怕您笑話……閨女原來是有個妹妹。”

“原來?”嚴岑問。

“是意外來的,來的時候閨女都二十多了。其實本來沒想要,後來是閨女同意生,才要了。”張良材嘆了口氣,說︰“……可惜娃兒沒福,沒活過兩歲,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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