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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84 天黑請閉眼(二十二)
杏山度假村的監控錄像每隔一周會覆蓋一次,好在許暮洲來得早,挑挑揀揀還能找到。

嚴岑定的房間在溫泉會館隔壁的小樓內,這幢樓是杏山度假村前年剛剛翻新過的新樓,裡面的監控設施也在當時一並換新,清晰度比其他幾棟老樓要好上不少。

監控室的保安坐立不安地操作著錄像帶往回倒,時不時會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身邊的許暮洲,活像是屁股底下坐了張帶刺兒的墊子。

許暮洲抱著胳膊站在保安身邊,他眉頭微皺,神色嚴肅地盯著監控屏幕。

屏幕上的畫面以幾倍速的速度飛速倒退著,許暮洲盯著走廊盡頭的那隻攝像頭機位,等了許久才在畫面中看到餐車的倒影。

“停。”許暮洲說︰“就這裡,倒回去兩分鐘試試看。”

保安將視頻播放設置調整到正常速度,將進度條往前拉了兩分鐘。

穿著製服的年輕男子推著餐車禮貌地敲了敲207的房門,沖著門裡面說了句什麼。

監控攝像頭的放置位置很高,離207有一段距離,有些看不太清具體情況。

“能放大嗎?”許暮洲伸手點了點屏幕上的207,說道︰“就這裡。”

“放大之後清晰度可能沒現在這麼好。”保安說。

“沒事。”許暮洲說︰“放大一點就行。”

保安點了點頭,照做了。

畫面中的服務生應該是得到了屋內人的反饋,放下手,推著餐車轉了個方向。

又過了幾秒鐘,207的房門掀開了一條小縫——被人從屋內打開了。

許暮洲本來雙手交握地擱在身後,見門開了反倒緊張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換了個站姿,接著雙手揣兜的姿勢將手心的冷汗抹在了褲子上。

從207走出來的男人穿戴整齊,身上套著一件高領毛衣——是周日早上嚴岑穿的那一件。

畫面中的嚴岑拒絕了服務生進屋的請求,自己從餐車上端起了托盤,然後沖著服務生微微欠身,大概是道了謝。

監控攝像頭的角度受限,只能拍到他的一部分側臉,但饒是如此,這點不甚清晰的畫面也足夠讓許暮洲辨認出來,畫面中的人確實是嚴岑沒錯。

許暮洲皺著眉,下意識看了看右下角的時間。

——凌晨三點十分。

許暮洲微微一愣,算上點餐送餐的時間,這時間比嚴岑說得早了十分鐘。雖然十分鐘其實並不足以證明什麼,也不夠嚴岑跑去山源區殺個人,但許暮洲還是沒來由地感到一股怪異。

但其實十分鐘的時間差算不了什麼,普通人又不都是他這樣的刑警,很容易記錯時間,何況是後半夜這樣令人精神迷糊的時間段。

但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加趨向於直覺,許暮洲冥冥之中總覺得,嚴岑記錯時間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對勁。

視頻畫面中的服務生推著餐車轉身離去,嚴岑卻沒有立刻進屋,他在門口站了片刻,然後邁步往前走了一小步,離開門沿的遮擋,然後轉身抬頭看了看攝像頭,勾起唇角笑了笑。

許暮洲︰“……”

嚴岑的臉整個暴露在攝像頭之下,每一個細節都異常清晰地證明,在凌晨三點十分,他確實身在這個度假村裡,絕沒可能跑到申城另一頭去給許康打電話。

畫面中的嚴岑像隨意溜達了兩步,看了看攝像頭之後就轉身推開了門,帶著餐盤回屋了。

嚴岑的口供沒有撒謊,但許暮洲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畫面中的男人明顯是故意的,他從容地讓攝像頭從三百六十度將他整個人都拍攝得清清楚楚,還挑釁一樣地把“故意為之”這四個大字明目張膽地透過監控畫面糊在了許暮洲臉上。

——嚴岑早知道許暮洲會有朝一日站在這裡查看這段視頻。

保安見許暮洲半天不說話,也沒下一步的指令,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問道︰“您還有什麼要看的嗎?”

“沒有了。”許暮洲說︰“多謝……”

許暮洲話音未落,自己忽而頓住了。

“還有什麼嗎?”保安疑惑地問道。

許暮洲擰著眉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安靜。

其實哪怕是監控上確實出現了嚴岑的臉,這也不代表許暮洲真的覺得嚴岑無辜,跟齊遠那種持續性連貫性都在線的不在場證明不同,嚴岑這個不在場證明,雖然理論上是成立的,但在實際操作中的操作余地依舊很大。

退一萬步說,如果那個“不只有一個凶手”的設想成立,那麼那通電話就不能作為作案時間錨點來進行參照了。

許暮洲本來就對這件事存了疑心,何況嚴岑這個“不在場證明”還這樣放肆,簡直恨不得把“我可疑吧”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許暮洲不明白他到底是有恃無恐,還是有什麼別的隱情,但光憑他目前為止展現出的態度來看,許暮洲更傾向於前者。

沒有一個警察能對疑似犯罪嫌疑人的挑釁無動於衷,許暮洲皺著眉捏了捏鼻梁,閉著眼楮在腦子裡搜尋著可能有效的切入點。

許暮洲將腦子裡跟嚴岑有關的所有信息都一並翻找了出來,他回憶著在前台看到的入住和退房信息,卻忽然想起了一個被他忽略的點。

“……勞駕,翻到上周五晚上八點左右,正門外附近的攝像頭看看。”許暮洲說。

保安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已經手腳麻利地開始查找相關視頻,有具體的時間段,監控視頻並不難找,保安將光標挪到許暮洲指定的地方,點擊了播放。

嚴岑的入住信息詳情中有幾行備注,備注欄裡寫著所有他在杏山度假村中的消費情況。可是在那頁詳情中,除了自助飯卡和溫泉之外,嚴岑還有一項支出為三十元的停車費。

正如許暮洲猜測得那樣,周五晚上八點十幾分,紅外攝像頭清晰地拍到了一輛黑色別克車從外頭駛進來,就停在杏山度假村的正樓門口。

嚴岑從車上下來,然後將手中的車鑰匙交給了門口等待泊車的車童。

但許暮洲明明清楚地記得,周日那天早上,他在許康的住所看見嚴岑時,對方明明是乘出租車去的現場。

——那他的車哪去了?

從杏山度假村到許康所住的嘉禾小區,自駕車程正好在半小時之內,如果不算上“黑桃a”的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嚴岑完全可以在接收餐點之後立刻動身去找許康。

許暮洲隱隱有些興奮,他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說道︰“麻煩了,再看一下這輛車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估計看不成。”保安為難地說︰“咱們停車場都是自己的地方,是純露天的,收費是從住宿帳面上走,所以停車場那邊沒有進出庫系統和監控攝像頭。”

許暮洲並不氣餒,他抿了抿唇,說︰“那回去看看周日那天凌晨的客房監控,看他有沒有離開酒店。”

但很遺憾,許暮洲沒從監控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走廊中空蕩蕩的,除了偶爾走過的服務生之外再無他人,直到早上六點多,207的房門才被重新打開,嚴岑拖著一隻小型行李箱,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是正打算去退房。

許暮洲深知查案這件事,線索不會像淘寶打包套餐一樣查到一條牽出一串,於是也不失望。

何況這次他得到的可疑線索已經夠多了。

市局那邊沒有消息傳過來,名單上剩下的四個活人三個都在市局分開喝茶,沒有新的受害者信息,也出現了新的線索——仿佛一切都在轉好。

許暮洲再三叮囑了涉事人員不要對外透露情況之後,就離開了杏山度假村。

他將藍牙耳機扣在耳上,一邊隨手撥通了沈雙的電話,一邊扣好了安全帶,伸手擰著了火。

電話接通得很快,隻響了兩聲,那邊就有了回音。

“喂。”沈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回音,應該是開了公放︰“許哥,你說。”

“給我查一輛車。”許暮洲說︰“申a26c17,黑色別克。周五晚上開進杏山度假村的,之後什麼時候開出去的不太清楚,可能得調一下路面信息。”

沈雙一聽這個時間地點就明白了,應聲道︰“好,這就查——是嚴法醫的車?”

“嗯。”許暮洲說︰“嚴岑在那個時間點確實在杏山度假村,但是之後是否在屋內不能確定,他的房間就在二樓,如果想跳窗走也不是不可能……他自己有車,如果是開車過去,那這個時間差足夠他去殺許康了。”

“但是黑桃a不是提前給許康打過電話嗎?”沈雙說︰“開發區離郊區太遠了,不可能啊。”

“誰說那電話必須是凶手打的?”許暮洲反問道。

電話對面的沈雙頓時噎住。

許暮洲抬起轉向燈的控制桿,將方向盤向左拐了半圈,駛上大路。

“黑桃a。”許暮洲說︰“聽著好像確實天生就比方片紅桃像壞人,又尖銳又特殊……但誰說黑桃a就是凶手牌的?”

沈雙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你是說……”

“我們好像被這張牌誤導了。”許暮洲說︰“撲克牌花色當然不會是凶手……沈二狗,能殺人的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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