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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鄉》190 天黑請閉眼(二十八)
齊遠合上手裡的文件,沖著對長條會議桌兩排的各個股東笑了笑。

“會議就到這裡結束,各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齊遠溫聲說。

股東們大多神態各異地打量著他,謹慎地沒有說話。

坐在齊遠左右手邊坐著一男一女兩位副董,他倆隔著桌子隱晦地交換了個眼神,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解和謹慎。

齊遠沒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停頓了幾秒鐘,見沒人說話,於是將手裡的文件在桌上豎著磕了兩下,然後站了起來。

“那就這樣。”齊遠說︰“如果之後有什麼疑問,就郵件兩位副董。”

他說完沖著各位點了點頭,也沒再交代什麼,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角,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齊遠身後的各位股東還在消化著會議信息,一時間面面相覷,誰也沒動。

齊遠的秘書從會議室裡收回目光,替齊遠帶上了門,又小跑幾步追上了他的腳步。

“齊總。”秘書追上來,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齊遠倒是心情不錯的模樣,問道︰“覺得我失心瘋?”

“那倒沒有。”秘書笑了笑,說︰“您想休息一陣也挺好的。”

齊遠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邁步進了專屬電梯,刷卡按亮了二十五層。

會議室離總裁辦公室只有一層之遙,電梯門在三秒鐘之後重新劃開,齊遠走出電梯,轉頭看了看窗外。

承沐大廈在申城金融區的黃金地段,高度十分可觀,從齊遠的辦公室向外眺望,能將大半個申城收歸眼底。

天氣似乎比中午的時候更陰了些,齊遠看了一會兒,忽然說︰“是要下雨了吧?”

“嗯,是的。”女秘書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雨。”

齊遠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車上的傘上次好像丟在咖啡廳了。”

“您是要出門嗎?”女秘書連忙說︰“我現在去幫您買傘。”

“唔,不用了。”齊遠說︰“既然要下雨了,你們就早點下班吧——通知人事部,今天下午全體放假半天。”

女秘書一愣︰“啊?”

“去吧。”齊遠說︰“現在就可以下班了。”

申城仿佛是個從來沒落魄過的城市,從上個世紀開始就沒缺過錢,背靠著碼頭和岸口,商貨往來間都是黃金白銀,連呼吸中都帶著一股精明氣。

街道上永遠是車水馬龍,紅色的剎車燈和信號燈纏在一起,像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將整個城市籠罩在其中。

許暮洲的車拐出了一條小道,順著車流從右側車道匯入主車道中。

半個小時前,他抓著走到一半的痕檢人員又重新回去查了一遍嚴岑的車。除了查看指紋血跡之類的,這次查得更細致了一點。

痕檢的結果還是差不多,但許暮洲在他車裡翻箱倒櫃了半天,也沒找到嚴岑的駕駛證。他本能地覺著不對,又回公寓去翻,卻也沒找到。

駕駛證這種東西不像身份證或其他東西那樣敏感,一般都是放在車裡方便檢查的,按理來說不可能憑空消失。

何況許暮洲一向對這種細節極為敏感,他心裡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拔除,在有了“嚴岑或許也不是最終的凶手”這個設想之後,出現的一切反常信息,其實無疑都是加深了他的設想。

但他查遍了也只找到了這麼點東西,跟那些“鐵證”比起來,這信息完全不足以說明什麼。

——還是得回去問嚴岑,許暮洲想。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那種莫名的不安和恐慌似乎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消散,反而變得愈演愈烈,就像一簇不斷燃燒的火焰,現在已經燒得越來越厲害了。

許暮洲敲了敲方向盤,有些煩躁地問︰“幾點了?”

“三點了。”沈雙看了看導航軟件上的路況信息,說︰“還好,現在不堵,估計還有個十五分鐘到市局?”

許暮洲覺得這十五分鐘有點度日如年的意思。

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天下落下了細細的雨絲,零落地拍打在許暮洲的車窗上。

——開始下雨了。

許暮洲心中的煩躁到達了巔峰,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趁著紅燈的空閑把手機架在車載支架上,單手劃開了屏幕鎖,從通訊錄裡調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電話那頭接得很快,許暮洲扶了扶耳機,問道︰“幫個忙,能不能幫我查一輛車的行車軌跡。”

他帶著藍牙耳機,沈雙聽不見電話那頭的聲音,但料想對方是拒絕了。

“對對對,是那輛——我知道。”許暮洲說︰“不是,我說的是整個晚上的……我想知道這車從哪開過來,又開到哪去了的。”

“是是是,我知道麻煩。”許暮洲連聲說︰“是個很重要的案子,車主嚴岑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在排查他的不在場證明是否真實,需要——什麼?”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把原本昏昏欲睡的沈雙嚇了一跳。

“吊銷了?”許暮洲不可置信地問︰“什麼時候吊銷的……周五晚上?危險行駛?”

他一聲比一聲疑惑,沈雙聽得一頭霧水,不由得轉頭看向了許暮洲。

許暮洲這通電話還沒打完,手機上忽然瘋了一般地往外蹦新的通話提醒,許暮洲瞥了一眼手機屏幕,發現是張悅打來的。

而且對方居然沒有因為許暮洲正在通話而掛斷,而是不依不饒地連著打了三個,才偃旗息鼓,沒了聲響。

許暮洲正納悶她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那頭沈雙的電話就響了。

沈雙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剛剛接通,按了個免提的功夫,張悅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了出來。

她氣喘籲籲,聲音中驚魂不定。

“許哥在你身邊沒?”張悅急切地問。

電話那頭聽起來亂糟糟的,人聲嘈雜,還夾雜著刺耳的警笛聲。

“你在哪呢?”許暮洲來不及掛斷電話,連忙問︰“那邊什麼動靜?”

“許哥!”張悅仿佛抓到了救星,連忙抬高了聲音︰“市局出事了——林毅在市局把秦懷殺了。”

“什麼——?!”許暮洲拔高了聲音,質問道︰“我不是叫你們分人看著他們幾個嗎!”

“誰能想到他在市局殺人啊!”張悅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撕裂了,急得聲音都啞了︰“他就是說想進去看看秦懷,結果進去就槍殺了對方,他動作太快了,誰也沒想到啊。”

“那他現在人呢!”許暮洲問。

“他殺了秦懷之後,趁著大家反應的時候又進了一號傳喚室,把嚴岑帶走了。”張悅那邊的警笛聲變大了︰“直接帶著人從後窗跳的,從外牆翻過去就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也不知道誰在那接的——我查了一下,好像是承沐集團的公車。”

許暮洲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小破吉普發出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前面的車被催得火氣上湧,司機從車窗探出腦袋,不滿地往後啐了一口。

“他挾持那麼大個活人,行動不可能方便,結果就這樣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許暮洲說。

“我——”張悅自知理虧,什麼也說不出來。

許暮洲電話還沒掛斷,他電話那頭的男人聽得東一句西一句,只聽明白仿佛是出事了。

“暮洲,有什麼要幫忙的——”

男人話還沒說完,許暮洲的電話上突然跳出了一個新的來電記錄,那號碼十分陌生,看起來就像是最普通的騷擾電話。

但許暮洲不知為何心頭一跳,急忙伸手按了接聽鍵。

先前的電話自動轉到後台等待模式,被許暮洲手動掛掉。

話筒對面傳來呼呼的風聲,卻一時沒有人說話,許暮洲不敢輕舉妄動,他屏著一口氣,方向盤快被捏碎了。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邊才終於傳來人聲。

“三哥。”

是林毅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遙遠,被風聲模糊得有些不成樣子。

許暮洲很快反應過來,這通電話是嚴岑打過來的——這不是一通電話,而是當事人手動撥出的一個簡陋無比的監聽。

他下意識放輕了呼吸,仔細而艱難地辨認著對面的聲音。

“三哥。”林毅的呼吸聽起來很不穩定,他的情緒起伏極大,說話像是從牙縫裡往外擠一樣︰“……你騙我們……你把我們都騙了。”

“是嗎?”嚴岑輕飄飄地問。

高層建築的天台外雖然圍了一圈足有腰高的防護欄,但那點高度對於高層建築帶來的心理壓力來說幾近於無。

風雨欲來、烏雲壓頂的情況下,站在大半個城市之上,光是站直就很有壓迫感了。

“你騙我們……你騙我們!”林毅的情緒異常激動,他站在兩步外握著槍指著嚴岑的胸口,大聲喊道︰“我明明把姐姐殺了,為什麼還沒結束!”

嚴岑雙手揣兜,他似乎並不在意指著自己的凶器,也不在乎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冰涼的雨絲落下來,擦著他的側臉落在肩膀上,像一根冰涼的針。

“嚴法醫”的臉色被冷風吹得有些白,他混不在意地歪了歪頭,緩慢地沖著林毅做了幾個口型。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嚴岑說。

林毅端槍的手抖了抖,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顯出一種痛不欲生的憤怒。

“你把姐姐殺了。”嚴岑忽然出聲了︰“你現在還想殺我,對不對——那然後呢,你還要殺大哥嗎?”

“你放屁!”林毅怒吼道︰“我不會殺大哥的!是你,都是你把——”

“哦,你敬重大哥。”嚴岑冷冷地打斷他︰“所以其他人在你眼中,死不死都無所謂,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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